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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她千百度
议事殿
严泰宇站在议事殿上首高台上,面色微沉。
“宗主这是怎么回事?无极宗所在祁连山脉是福泽之地灵脉庇佑,怎么会地震?”众长老问。
“冥海内封印结界在震荡,那封印中的巨物正在试图冲破封印,祁连山离冥海很近受到了波及。”
提到冥海结界,众人皆惊。
严泰宇接着道:“如今海上海啸不断,冥海附近的村民损失惨重,我宗同其他宗门已经安排将冥海附近的村民撤离,但要彻底让冥海恢复平静还要大家齐心一起加固结界。”
“我愿效犬马之力!”剑尊首先站出来拱手作礼。
其他长老跟着道:“我等愿效犬马之力!”
“传说世界原本到处都是浊气,黑夜永存,万物不生,创世神开天辟地,将这股浊气封印于冥海才有了今日的日月交替,星河湖泊。”
“原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那浊气是什么样子,不会真的是一片黑漆漆吧!”
在议事厅外围观的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议事堂大殿的门开了,几道剑光划过无极宗上空朝着冥海方向飞去。
钟长老在仙门大战中受过重伤,修为只剩筑基中期,加固结界的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留在宗门看顾弟子。
他走出大殿见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弟子,斥责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散了。”
“我们,我们能帮上忙吗?”有弟子问。
钟长老道:“你们都给我好好在宗门待着,等着你们师尊回来,就是帮了大忙了。”
祁连山震动变小了,人群散去,白岁星看到握着剑靠在门框旁的叶舒白。
她这个师弟还是有些本事,这么快就破了她的符,她还以为最快也要到天黑,这小子一直盯着她看,是来找她报仇一符之仇的吗?
她现在没心情跟他玩报仇的游戏,冥海很危险,她担忧那些宗门长老们会受伤,还有她的师兄严泰宇。
“咳咳咳...”胸口的不适让白岁星掩唇咳起来。
听到咳声,林逍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着青白,心脏处像被重锤一下一下敲打。
这十年他一直在找白岁星,可他却没能一眼认出她来。
他想走过去告诉她,他是林逍,却突然间没了勇气。以前的白岁星高高在上,骄傲明媚。若不是他,白岁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病弱模样。
脚步凝滞,林逍停在原地,若他告诉白岁星他的真实身份,恐怕连这样看着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叶舒白的眼眶有些泛红好像快哭了。
白岁星想假装没看到他,径直走过去,叶舒白已经走到她面前。
“师姐!”叶舒白唤她。
这是从入宗以来叶舒白第一次唤她师姐,白岁星停下看了看天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师姐,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们?白岁星想起刚刚认识叶舒白时,她问叶舒白要不要去参加无极宗收徒大会,当时叶舒白对她说:我们不熟。
“我们不熟。”白岁星学着他当时的语气道。
“怎么会不熟,在海上我们共同面对过海妖,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师尊带我们回忘忧山后,师姐一直都唤我师弟。”
活了几百岁白岁星明白,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不是唤一声师姐师弟就能变亲近,有些感情强求不来。
罢了,以前她见叶舒白天资好心中惜才,既然对方并不想同他多言,她也无需浪费口舌。
“我以后不会叫你师弟,你以后不用再唤我师姐。”白岁星径自向前走了,留叶舒白待在原地。
与白岁星重遇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他嫌弃她有咳症,拒绝了她善意的同行邀请,自喻自己是魔门魔尊,不肯唤她师姐。
因果不虚,那句不熟转了个圈重新砸在他身上,一切都是他活该。
*
无极宗宗主和长老们去了三日未归,留守的弟子们忧心重重。
白岁星虽担忧以她现在的修为也只能等。
这三日她将从藏书阁拿来的那本关于邪咒的书看完了,江盈盈中的是噬魂逆转咒,此咒可以吞噬掉中咒者的魂魄以便施咒者轻松夺舍中咒者的身体。
白岁星在江盈盈家中的床头下翻的那本书中也有此咒,只是将其写成了可以治疗病痛的咒决。
江盈盈一定以为这咒印可以治疗她的心疾将此咒种在了自己身上,没想到会因此丧命。
因为施咒者和中咒者是同一人,江盈盈的魂魄被吞噬,没有夺舍者进入身体,因此机缘巧合她的魂魄进入了江盈盈的身体。
可又因施咒者没有夺舍,这个咒印未完成仍留在了江盈盈身体中,要想解除这个邪咒只有一个方法吞噬妖丹冲破咒印。
无极宗门规认为用妖丹修炼是邪术,明令禁止。
现在仙门既有林逍那个潜藏的忧患,又有冥海这个大患,若想快些恢复修为便顾不得这些规矩了。
深夜,从冥海回来,还在剑上的严泰宇远远看到宗门老祖立的碑文前有个人影,以前师妹白岁星有心事的时候总会来这里练剑。
这是梦,师妹入他梦了?
严泰宇从空中落下来,却发现那人影是江盈盈。
原来不是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在这里做什么?”严泰宇走近问。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出来走走。”宗门凡是有些修为的长老都去冥海加固结界,还三日未归,她怎么睡得着,只恨自己现在修为太低。
白岁星抬头,月光下严泰宇面色疲惫,袍角上浸染的海水未干。
冥海在冥界和阳界交汇处,那里的海水极阴,严泰宇的体质极阳,下到冥海深处会遍体生寒,在冥海待三日,也是难为他了。
严泰宇走到江盈盈身前,轻轻抚摸碑文上的四个大字——道心为何?
从他入宗到现在做了宗主,他依旧不知这四个字——道心为何?
道心为何呢?
严泰宇抬手时衣袖滑下露出小臂,白岁星看到他的衣袖沾了血,裸露出来的小臂上有道蜿蜒的血痕。
“宗主,你受伤了?”
严泰宇拉下衣袖掩住血痕,“无事,被冥海中流窜的水鬼抓了一道。”
“我这里有药,我帮宗主上些伤药吧!”她这个师兄擅长把伤势说得轻描淡写。
白岁星不信严泰宇说的“只是抓了一道,”她想撸起他衣袖看看伤势被制止,“不用,一点小伤。”
不让她看,那伤势一定比她想的还要重。
“那我帮宗主叫医修!”
“不用,无妨!”秦书远就要走,忽地吐出一大口血,扶着石碑滑下去,一旁的白岁星忙将人扶住。
严泰宇在冥海加固结界受了内伤,回来又被一群水鬼袭击,硬生生撑着回到无极宗,不去看医修还跟她闲聊。
“再晚一点,宗主这只手我可就治不了了,谁爱治谁治去。几百岁的人了,不舒服不知道就医吗?还有你身为师弟看不出来师兄身体有异吗?”郑清颜一边叨叨,一边掏出针灸来为严泰宇施针。
郑清颜医术高超,但有几点不好,爱财、爱剖尸、嘴巴不饶人,白岁星以前没少被她数落。
“郑神医说得对,是我太粗心,早就该发现书远伤势严重了。”上官瑾瑜听着郑清颜的叨叨不住认错。
“罢了!”郑清颜施完针,觉得自己数落完宗主又数落前宗主的道侣确实有些过分,她找补道:“白宗主去世你心中难过,没心思关注师兄也在所难免,不必自责随我去取丹药吧!”
白岁星:怎么好好提起她了,她都死十年了,上官瑾瑜怎么还会为她难过?顶多悼念悼念,逢忌日清明在坟头上烧烧纸,
“多谢神医。”上官瑾瑜跟着郑清颜去取药,白岁星留下照顾昏睡中的严泰宇。
被郑清颜诊治后的严泰宇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微微张了张唇。
白岁星侧耳凑到严泰宇唇边,听到他说水。
她拎起桌上茶壶,发现没水了,只能去膳房烧水。
一开门便见叶舒白抱着剑立在门外芭蕉树下。
院外光线太暗,斑驳树影掩映着,白岁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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