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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
祁夏放压低嗓音柔声哄了母亲数语,随即切换至视频通话界面。视频连线启动前,她回首凝视着角落里默默吃蛋糕的裴初绾,开口问道:"我会吵到你吗?"
裴初绾晃了晃脑袋,"我能在旁边听你们聊天吗?"
"可以啊,我妈妈特随和,你要愿意,等下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裴初绾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表示拒绝:"算了,我得先吃完这块蛋糕,之后再准备关东煮的材料。"
视频刚接通,祁夏刚想开口,屏幕那端已絮叨起来——净是些近况问候、闲话家常,时不时还夹着几句拌嘴。母亲仍在不厌其烦地劝女儿回家,祁夏却只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没往心里去。
即使当初被骗后站在警局里无助落泪,她现在面对妈妈时依然谈笑风生,只字未提自己最近的窘境。
蛋糕很快被裴初绾消灭干净,她轻手轻脚地向祁夏示意,然后起身将纸盘丢进垃圾桶,悄然向厨房移动。
祁夏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她清楚裴初绾不愿入镜,便侧脸紧贴屏幕,将视频画面挡得严严实实。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母亲不得不中断了持续三十多分钟的通话。祁夏挂断手机后如释重负,又重新拿起那口没吃完的蛋糕慢慢享用。
蛋糕的尺寸明显超出了她们两人的食量,剩下的只能浪费了。
祁夏又吃了两块蛋糕,满足地合上盒子,随后走进厨房。看见裴初绾正忙着整理食材,便问:"要我帮你吗?"
"算了,你睡一会儿,别忘了我们晚上还要去逛小吃街呢。"
"那我回房间了,还有些事要处理,有需要就叫我。"
"好。"
刚回到卧室,祁夏就坐在床沿,打开笔记本电脑,思绪渐渐沉入思考中。
时值十一月,她所在高校的大四答辩工作已然启动。
作为毕业答辩的核心任务,祁夏的专业要求她独立完成自选课题的毕业设计。下周三,她所在小组的线上开题答辩即将展开。
往届学长学姐的经验是答辩期间不与导师发生激烈冲突就能过,但即使如此,祁夏仍无法完全消除内心的紧张感。
她不仅希望成功通过毕业答辩,更力求在现有基础上取得更优异的成绩。
收到导师关于毕业设计与开题报告的反馈后,祁夏立即投入修改工作。等她从堆满文献的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时,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桌上的时钟指向五点半。此刻卧室门传来的叩击声连同裴初绾的呼唤,才将她从深陷的学术思绪中唤醒。
裴初绾瞥了眼时钟,催促道:"该出发了,收拾收拾一起走吧。"
祁夏闻言抬头,发现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已漫延开来。
"嗯,我先去换件外衣。"她边说边走向衣柜。
快速保存好文档后,她披上那件较厚的大衣,径直走向客厅。
客厅里,餐桌上的景象引起了她的注意——原本完整的大蛋糕已被分割,几小盒分装好的蛋糕块整齐摆放,而剩余奶油丰富的那部分则仍留在原来的蛋糕盒中。
裴初绾从卧室现身,手持两条围巾,将其中一条递向祁夏。
"天气转凉了,围着出门能保暖,别着凉了。"裴初绾嘱咐道,眼神示意餐桌上的蛋糕,"桌上的那些蛋糕,我是要分给街上的邻居们,我还给你留了几块蛋糕,你明天馋了可以吃。"
围着脖子怪难受的,她对裴初绾递来的围巾摆了摆手,"我体质好,不冷。倒是这蛋糕,我帮你放到推车里去吧。"
尽管祁夏声称不需要围巾,裴初绾却置若罔闻。她展现出少有的固执,将祁夏拉近到极近距离,亲自为她围好围巾,随后两人四目相对。
如此近距离下,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辨,围巾带来的束缚感愈发强烈,使得祁夏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裴初绾神色未变,语气平静地嘱咐:"乖,好好保暖。"那架势,活像个教训不听话妹妹的姐姐。
待两人间距重新拉开,裴初绾迈步去推门边的推车,祁夏随后跟上,偶尔触碰自己发烫的脸颊,心中暗想:她这般举动,是把我当成妹妹吗?
夜幕下的周六比昨日更加熙攘,街道两旁的彩灯争相绽放,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摊位一开张就迎来客流高峰,直到凌晨时分,人才渐渐散去。
当最后几位顾客也陆续离开时,裴初绾轻声嘱咐祁夏,将一份蛋糕带给隔壁休息的许姐。
"你应付得来吗?"
"这会儿不忙,你走一趟吧,顺便给旁边几家摊位也带一份。"
性格外向的祁夏套上外套,提着蛋糕前往,不一会儿就和那些摊主熟络地交谈起来。
返回摊位时,祁夏带着邻居们的回赠,却察觉到摊位附近情形有异。
泼翻的关东煮在摊前地面四溅汤汁,洁白地面沾满污渍,身旁站着个衣冠不整、满身酒气的男人。
裴初绾面色如冰地守在摊位后方,默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就你这一个破摆摊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笑一笑接待客人咋滴啦?还有错了?"
祁夏走近时,正巧看到那个醉汉用脚踩着被丢弃的关东煮碗,虽然口齿不清,却准确无误地指着裴初绾。
"怎么,还敢瞪我?"醉汉嬉皮笑脸地说,"小美人长得这么标致,多笑笑才好啊。看你岁数也不大,干嘛受这种罪?来,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个轻松活儿,钱也赚的不少。"说着便摇摇晃晃地想要绕过摊位去拉裴初绾。
自从摆摊那日起,裴初绾便习惯在摊位后的椅子上放一个小箱子以备不时之需。此刻她面若冰霜,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向身后,轻轻将箱子打开了一道缝隙。
若换作从前,这只手胆敢触碰裴初绾,下一刻她定会毫不留情地出手自卫,且出手必重。
但此刻情况与往常截然不同。
醉汉的手尚未触及裴初绾,祁夏已如离弦之箭般挡在其前,不仅拦截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还顺势绊了那醉汉一下。
"哎呀,我靠——"醉酒男在水泥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酒意被摔散了大半,疼得直抽冷气,手捂臀部,怒气冲冲地爬了起来。
夜市已近尾声,路上行人寥寥,这番动静立刻引来了周遭人的注意。
祁夏直面醉酒男毫无惧色,怒斥道:"哪家的疯狗没拴好,跑出来乱吠咬人?"
"你他妈说谁呢?小屁孩儿?"醉酒男挺直了比祁夏高出一头的身躯,撸起袖子露出青筋,用身高差营造出压迫态势。
目光扫过祁夏单薄的身影,确认四下无人后,扯着嘴角露出算计的弧度:"毛都没长齐就敢当出头鸟?"手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阴影正朝纤薄身影逼近,转瞬却被宽阔背脊护住。
铁铲横在胸前,许姐眨眼工夫就挡在祁夏前头,厉声喝道:"你跟大姐说说,什么后果?一个酒鬼罢了,欺软怕硬的货色,该被教训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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