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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
江皖仡站在一旁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可开口说话时还是带着颤:“师傅,这件事难道……”
“好了小江!”郁文行厉声打断他:“天命难违,这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江皖仡想辩驳又觉得无力。眼睛干涩的难受,狠掐了把掌心的肉才让自己冷静一点。
“我先回去了。”
话毕,江皖仡带着点逃跑的意味快步离开。
等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郁文行才注意到一旁的的男人。
黑色薄款连帽卫衣衬得他皮肤更加病态的白,长且逆天的双腿包裹在黑色长裤下。
白羡桉双手插兜,一脸吊儿郎当地站着,见郁文行视线扫过才站直身体开口道:“郁长老好。”
刚刚说小话的时候裔衍竹已经将山门里的几大长辈,山门体系等都一一介绍过了,虽没见过,但也可以猜个大概。
“嘶——”
虽是老者,可郁文行的双目却深邃幽暗,似要将人看穿般,此时看白羡桉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良久,郁文行才喃喃道:“像,太像了。”
白羡桉没听清他说的话,询问道:“您在说什么?”
郁文行摇摇头,说:“你今天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再进行拜师仪式。”末了他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白羡桉规规矩矩地答。
“二十八,二十八,错开了二十五年还是没躲过。”郁文行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白羡桉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惜。
白羡桉很快从中捕捉到关键词。
二十五年前——白羡桉三岁,是白父白母离世那一年,是他进孤儿院的那一年。
即使知道他不会说,白羡桉还是问了出来:“郁长老……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郁文行只是避开他的视线缓缓吐出四个字“人各有命”就没了影。
听他的这么说,几个零散的画面在白羡桉脑海中闪过。
海棠树下,白衣,白发。
-
次日
白羡桉一身灰色西装,灰色西装裤下是逆天且笔直的双腿,锃亮的皮鞋,往那一站气场直接两米八。
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什么国家级的重要会议。
可此时作为人群焦点的白羡桉再也挂不住得体的微笑。
两小时前他发微信问了裔衍竹这所谓的拜师仪式隆不隆重。
裔衍竹:挺隆重的吧,我师祖那辈收徒最后一个还是七年前,而且你可能是师祖的关门弟子,所以应该比较重视吧。
也是信了那小子的鬼扯,还专门找了人让他帮自己绘了符纸回家拿的西装。
现在倒好,来人全都背心短裤,他一个人西装皮鞋,说好得隆重呢,不就是拜了三拜,多了个手牌?
白羡桉拿出手机,在与裔衍竹的聊天框敲下了一行字:你最好现在是死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还没到,先传来了郁池枫魔性的笑声。
白羡桉揉了揉太阳穴。
得了,又来一神经病。
郁池枫一脸奸笑开口:“我瞧瞧,我瞧瞧~”
“啧啧啧,你是来拜师的还是来求偶的?”
“哎呦,可惜了,姓江的那小子没来。”
没等白羡桉动手,郁文行先是瞪了郁池枫一眼,随后摆出一副长辈样:“小白啊,为师带你去挑些合适的武器啊。”
白羡桉又挂上了客气又疏离的笑,像是商场上的寒暄推脱:“不用了,我自己有的。”
说着手中多了一个暗红色手柄,森白骨鞭垂落在地上。
郁池枫把他拉到一边咬牙切齿道:“你傻呀,那老头除了武器灵丹妙药多着呢,你不要武器,你去捞一笔给我也是好的呀。”
见白羡桉不语,郁池枫那是一个恨铁不成钢。
郁文行则一直盯着白羡桉手中的骨鞭眼眸微眯,直到快眯成一条缝,丝毫没有注意周边的一切。
随后白羡桉就看见——郁池枫先是绕到了郁文行身后,贴在他耳边:“这里不让睡觉!”
他嗓门着实不小,白羡桉为郁文行耳膜默哀三十秒。
“唉——疼,你下死手啊?!”
一巴掌正中郁池枫脑门,他被拍得龇牙咧嘴。
“我说臭老头,年纪这么大了更年期还没过?怎么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啊?”
“你这么彪悍,以后是嫁不去哒——啊——!”
二人在人来人往的山头上演他逃他追的戏码,郁池枫如鬼魅般的笑声萦绕在众人耳边。
“唉?哥,你今天穿这么正式是要下山吗。”裔衍竹看着眼前矜贵的男人,高定西装衬得人肩宽腰细腿长,微长的墨发被梳成一个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
一双淡漠疏离的眸子,清冷矜贵,拒人千里之外。
不提还好,一提白羡桉是咬碎一口银牙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现在活似动物园里开屏的花孔雀!
“你不是说,今天的仪式会很重要吗?”
人均短袖拖鞋重视在哪里?
“挺重视的了呀,这么多人来看呢。”
“裔衍竹。”
“干嘛?”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啊。”
“嗯,我让你享年二十三。”
“?!”
“我……我又怎么惹你了!!”
“老子给你松松皮啊?!”
“啧,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打我徒弟不问问我?”郁池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白羡桉身后。
白羡桉着实被他突然的大嗓门吓到了,只是面上不显,但还是忍不住骂道:“你俩有病是吗?”
郁池枫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我没有啊,就是这小子我没带他查过,他可能是个智障。”
裔衍竹:“……师傅你什么意思。”
-
之后半个月,由郁池枫带着白羡桉练手。
别问为什么拜师拜的郁文行却让郁池枫带,问就是:
“年纪大了,带不动了!”
“小枫也是我亲传弟子,他带我带都一样!”
作为白羡桉的“代理师傅”,郁池枫也着实被他的天赋吓到了,小到符纸咒语,大到法阵炼丹样样精通。
不出一个月,白羡桉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得心应手。
这些符箓法阵就似刻在他的脑海里,只需一眼,就可以知道它的用途,即使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
三个月后的山门比试,他以处处压了江皖仡一头的成绩拿到了这次比试的第一。
传销组织受害者
1:你们去看这次山门比试了吗???
2:我去了!我去了!我滴妈呀,那新来的白师叔真是恐怖如斯!
3:他故意的吧,每场都只高江师叔一分,每场都第一。
4:真的假的?
5:他不是刚来山门三个月吗?
2:谁说不是呢?!
6:今天下午的综合类比武,你们猜谁赢?
3:我猜是江师叔。
1:阮池闭麦。
2:就是,别以为匿名我们就不知道是你了
4:就是呀,要你猜肯定是江师叔~
7:你们神经病吧?
8:唉!上面那个是阮池毒唯?说阮池你怎么还急眼了?
7:因为你姑奶奶我才是阮池「鄙视」
1:嚯,来得正好,那你猜谁赢?
7:江师叔。
8:……
2:你猜的还是江师叔啊?
7:虽然比试成绩白师叔略胜一筹,可综合运用白师叔应该没有江师叔好吧。
8:啧,你看今年山门比武负责人是谁了吗?
7:没有
8:那正常了,你是不知道,今年题是沈长老出的
9:沈长老?沈琳妧?!她出题,不敢想今年比试分数低得有多离谱「狗头」
10:她啊,当年把江师叔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
8:对,她今年跟白师叔交手了
8:那打的,主山大殿的房顶都快被掀飞了
1:郁长老都直冒冷汗,让沈长老下手轻点
3: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8:结果就是,他俩差点平手了
7:差点?
8:最后一招的时候,白师叔的武器罢工了,直接消失了
8:于是白师叔生生挨了沈长老一招
7:白师叔有事吗?
9:见情况不对,沈长老收了力,但估计也够疼一段时间的了
1:啧啧啧,我可是听说,那沈长老可是有神祇的一半魂魄呢
2:哎呀,第一次交手,沈长老怎么可能下死手,就算白师叔再厉害,那也不可能跟全盛时期的沈长老平手的
10:我也觉得,沈长老可能才用了三层功力不到吧
9:不过,就由此可见,江师叔是打不过白师叔哒~
1:阮池说话
11:我们山门进新人了?群里怎么多了个人?
8:不知道啊?渡灵人这玩意谁愿意当啊
8:轻则断胳膊断腿,重了那就是魂飞魄散
12:那你为什么来?
8: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正道,什么是胸怀大义吗?
12:不知道
8:不知道就对了,因为跟那没关系,他们说包吃包住待遇好我就来了
12:……
13:新入门的也就白师叔一个吧,而且,这个微信号好像的确是白师叔的
白羡桉看着因这条消息不再跳动的屏幕,缓缓打下两个字:是我
7:?
7:?
7:?
7:你们都是匿名,就我实名是吧?
5:师姐,冷静
7:……
7:「上吊」
阮池:啊哈哈哈哈,师叔,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就是……啊哈哈,你懂吧……
见被人认出,白羡桉也没有窥屏的必要,已经去洗澡了。
这边没等到回应的阮池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开局直接得罪吊炸天的师叔,她现在只想知道埋哪比较好。
白羡桉洗完澡去看着99+的群聊,刚点进去,是满屏的对不起。
白羡桉:?
阮池:师叔对不起!!!
阮池:「自杀」
白羡桉:……
白羡桉:我看着应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吧?
江皖仡以前总爱说他记仇,他倒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挺大度的。
阮池:没有,师叔看起来特别好相处「玫瑰」
假的!白师叔一点也不好相处!
一张拽天拽的脸看谁都像看垃圾!
白羡桉:我也觉得我很好相处
白羡桉:不过,你们前面为什么叫他江师叔?不应该是姜吗?
白羡桉:「截屏」
消息一经发出群里又没了声,白羡桉嘴角含笑,手指飞快敲击屏幕:怎么都不说话了?
白羡桉:?
众人看着消息,后背冷汗直流,江皖仡要是知道指定扒他们一层皮。
三个月前
云缘山大群
裔衍竹:@全体成员从今天开始先叫江皖仡叫姜往笙!
裔衍竹:记住,无论什么时候,见到江皖仡叫姜往笙!!!
裔衍竹:@全体成员不要说漏嘴了,尤其是在你们即将新来的师叔面前!
裔衍竹:不然到时候江师叔要请你切磋的!!!
这是江师叔三令五申不允许的,结果三个月不到,他们就捅出去了。
阮池:啊哈哈哈,打错了,系统识别错了
杨粲:对,拜托师叔别去告诉姜师叔「拜托」
白羡桉:你是说你们去所有人都打错成了同一个字?
白羡桉:不像是打错了,倒像是好像在瞒着什么
白羡桉:瞒着什么呢?
白羡桉:是在瞒着我吗?
众人看着屏幕里不断弹出的消息,像催命符一样,阮池现在恨不得把群解散。
见群里久久不再说话,白羡桉怀疑是不是把这群孩子吓傻了。
白羡桉:开玩笑的
白羡桉:下次再叫错我就要告状了
杨粲:哈,师叔可真会开玩笑
阮池:谢师叔不杀之恩「感谢」
白羡桉看着他们拼命找补的模样只觉好笑,江皖仡还是这么会难为人。
他哥为他编织的这个谎言,真是漏洞百出。
-
云缘山大群
郁文行:@姜往笙 @白羡桉 @裔衍竹九陵市上清区启星路附近有怨鬼,由姜往笙带队,你们三去,顺便带小白练练手。
白羡桉:1
裔衍竹:2
姜往笙:嗯
-
九陵市上清区启星路
此时已是深夜,没有几户人家是亮着灯的。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亮,昏黄的路灯照亮眼前建筑的布局。
是很正常点老破小小区,楼与楼之间是狭小的巷子,破旧的电线杆上是杂乱的电线和小广告。多数房子外的墙皮早已脱落,巷子里到处堆积着杂物。
白羡桉闻着食物发酵的味道与空气中霉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初秋的天气仍旧燥热,味道也就更加浓烈,加上巷子内空气不怎么流通,这味道着实上头。
他脸色已经发白,恶臭一股股地冲入鼻腔,冲得脑袋发懵。
江皖仡注意到他的不对,说:“先走,这里不适合说话。”
几人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不断穿梭,弯弯绕绕许久才终于停下。这里空气相对清新些,白羡桉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江皖仡注视着昏黄路灯下的巷子。
良久,清冷的嗓音在巷子里响起:“这次给情报的是谁?”
裔衍竹思考了一会才道:“好像是柳师叔门下的,叫……阮池。”
江皖仡:“回去让她交五千字检讨和五块冥灵石。”
处于状况外的裔衍竹一脸懵逼,随口接了句话,“啊?为什么?”
江皖仡太阳穴直跳。
他是一点也看不见山门的未来。
说话间凉意更甚:“消息传错了你感觉不出来?”
“你也写两千字检讨。”
裔衍竹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我也要写啊?!”
江皖仡道:“三千。”
“桉桉哥,你看他。”裔衍竹边说着边要抱白羡桉的手撒娇,被白羡桉闪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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