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零和博弈

　　第二天清晨，学校卫生间的镜子映着冷白的光，何宥利站在洗手台前，涂着唇膏。她从镜子里瞥见尹凌低着头从隔间出来。

　　何宥利停下手，斜着嘴一笑，像在传递一个隐秘的信号。

　　尹凌抬头撞上那抹笑，心跳一滞，低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匆匆跑了出去，差点撞到门框。

　　何宥利眯起眼，看着镜子里她逃离的背影，舔了舔唇，低声自语：“跑什么呢？”

　　英语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门推开，进来的不是唐家碧，而是班主任周欣。

　　同学们炸了锅，窃窃私语：“唐老师呢？”

　　连英语课代表何宥利都皱起眉，显然毫不知情。

　　周欣清了清嗓子：“唐老师身体不舒服，今天我代课。”

　　底下哀嚎一片，比起枯燥的物理课，谁不更爱唐家碧那自由的英语课堂？

　　尹凌坐在角落，收起那本小说，眼神空得像失了魂。

　　何宥利却嗅到了异样。今早她去办公室，没见唐家碧，也没找到任何作业反馈。

　　如果只是生病，她总会交代批改的事——唐家碧不是那种一声不吭就消失的人。

　　她趁老师午休，溜进办公室，翻开唐家碧的桌子。

　　那本《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夹着一张旧姓名牌，上面写着“刘夏”。

　　写着“刘夏”。刘夏？班上没这号人，她是谁？何宥利皱眉，手指摩挲着那张牌，触感粗糙，像个埋藏的秘密。

　　她不动声色揣进兜里，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回到教室，她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本数学笔记，纸页边缘有熟悉的折痕。

　　她瞥向角落，尹凌埋头读书，额发遮住眼睛，像在躲什么。

　　何宥利翻开笔记，浅笑。

　　她正要合上，崔新新屁颠屁颠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的宥利女神，上次考试我第三，你第一，想好让我干啥了吗？”

　　何宥利挑眉，心想：来得正好，多个跑腿的。

　　她凑近他，故作甜美地轻声说：“还没，不过可以期待一下。”

　　说完，邪魅一笑，崔新新乐得心花怒放，恋爱脑彻底上线。

　　上课铃响，他恋恋不舍地挪回座位，还不忘回头偷瞄她一眼。

　　放学后，金熙和何宥利约好一起走。

　　路边树影摇晃，何宥利突然停下，语气随意：“金熙，你知道刘夏是谁吗？”

　　金熙脚步一僵，愣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怎么会知道刘夏？

　　她挤出个笑，装得若无其事：“刘夏啊，以前的同学，后来……离开了。”

　　“离开了？”何宥利重复，盯着她。

　　金熙一改往日的甜美，憋出一个“嗯”，声音低得像被风吹散。

　　何宥利眯起眼，大概猜到几分，没再追问。

　　她拉住金熙的手，笑得轻快：“今天去我家吧，给我家添点人气。”

　　金熙松了口气，恢复笑脸：“好啊，咱们点炸酱面吃！”

　　夜风吹过，何宥利低头摸了摸兜里的姓名牌，指尖划过“刘夏”二字。

　　唐家碧的消失，刘夏的号码，尹凌的慌乱——这些碎片在她脑子里拼凑，像一盘棋局，棋子还未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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