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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曜寒救盈盈(剧情,丫鬟群像)
第二天一大早,盈盈心情极好。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盈盈心里想着时曜寒,画了一个娇俏的妆容,戴上面纱,一路上鸟语花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膳房。
春雪还没到,膳房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往常盈盈是不凑堆的,可如今她也有了心上人,偏爱听些膳房里的八卦。
盈盈凑近人堆里一瞧,采莲站在最中央,炫耀插在发间的那支纯金凤钗。
“这只钗子是天十六房主送给我的,可值五十两呢!”采莲洋洋得意,引以为豪地夸耀着。
盈盈想起昨晚那幅可怕的画面。
三观震碎。
道德沦丧。
采莲每日中午给天十六和天甘十送饭,下午告假,难道是去做那种事……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采莲发间的金凤钗,格外的刺眼,一点儿都不好看……
翠竹抱着胸,冷哼了一声,“倒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金钗罢了。比不得春雪姐姐的蓝宝石戒指。”
墨屏眼红采莲的金钗,正巧翠竹拿表姐的蓝宝石戒指打压采莲得宠的气焰,自己贵为春雪的表妹,也挺直了腰杆,“表姐的蓝宝石戒指自然是没人能比的。那可是稀罕物,中原都买不到呢!”
娇杏在旁好奇地问,“是谁买的呀?”
蔷薇脑筋一转,“西域的东西,房主之中谁去过西域吗?”
众女不约而同联想到一个人。
连盈盈也想到那个人。
不会吧……
那个人那么凶狠、那么毒辣……
春雪跟他……会有什么吗?
可他对她说‘没有赏银’。
原来是没把她这个小小绿衣放在眼里。
盈盈心里嘲讽,又觉得庆幸。
这样倒好。给他送饭,至少是安全的。
盈盈列了一个‘不给打赏’的房主名单。
盈盈将天十五放进第一个名单,还有地十七,列入第二位。
盈盈又列了一个‘打赏’名单,将天十六和天甘十、地一、地十五、地十八通通放了进去。
最后,盈盈将时曜寒的名字单独摘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最下面。
采莲侍奉了天十六小半年,好不容易才得了这支金钗,本想大肆炫耀一番,众人却拿春雪来压她,赌气躲到位子上不说话。
盈盈见人群散了,走到采莲桌边,拉了拉采莲的衣服,声如蚊噫,“昨天你……”
采莲反应很快,四处看了看,拉着盈盈的衣服示意她低头,“昨天是你?”
盈盈点了点头。
采莲小声道:“你不准说出去。”
盈盈认为此刻她和采莲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似乎比以前要紧密了一些,于是赶紧示好,“你放心吧,我谁都不说。”
******
春雪从绣楼里出来,穿行在假山的小道。
突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进假山里。
春雪定睛一看,原是天十六,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天十六却不恼,松开她的嘴巴,“好些日子不见,怎么不来找我了?”
春雪推开天十六的手,别过脸去冷冷地说:“你不是跟采莲玩的挺开心的吗?找我干什么?”
天十六赔着笑脸,哄道:“别恼,我心里一直有你的。”
春雪又翻了个白眼,天十六这种腻歪的措辞她早已听腻了。
“找我干什么?”春雪面无表情地问,只因天十六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但听天十六道:“采莲我们玩腻了。我跟你要个人。”
春雪瞪了天十六一眼,斥道:“你积点阴德吧!”
‘阴德’二字引得天十六嘿嘿直笑,阴阳怪气地说:“我早就十八层地狱没跑了,多一桩少一桩有什么要紧?昨晚上,给我送饭的丫鬟是谁?”
春雪想起昨晚她派梅香去送饭,不明天十六何意,警惕心起,“你问她作甚?”
天十六坦然道:“那个丫鬟得罪了我,你让她今天中午再来我这儿。”
春雪只觉得天十六无可救药,“你少祸害别人。”
天十六虎眼一瞪,阴森森地扯住春雪的胳膊,“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了?”
春雪不理他,扭头就要走。
天十六一使劲,将春雪一把拉回来,按在假山石洞壁上,捏起春雪的下巴,“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跪着求我饶了你的?我帮你回忆回忆?”
春雪的两只手腕被天十六扣在头顶,他附在她耳边,“被吊起来的滋味不过瘾,还想再来点更刺激的?”
春雪顿时脸色苍白,心里做出了妥协,“就这一次。”
天十六松开她的手,又换回了笑嘻嘻的欠脸,“这才乖嘛!”
天十六揉了揉春雪的手腕,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梅香那丫头看着笨笨傻傻的。一个清白女儿家被天十六欺辱,她实在良心不安。
而她现在自身难保,天十六要的人,早晚要搞到手的。
春雪想起那日,她被绑在房间里的梁柱上,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尽管事后天十六给了她一枚蓝宝石戒指当作补偿,但她还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若保了梅香,倒霉的便是她。
犯不着为了一个新来的婢女,把她自个儿折进去。
“她叫梅香。”春雪心中的天枰在道义和利己之间做出选择。
“梅香?”天十六重复了一遍,没听过这个名字,“新来的?”
春雪‘嗯’了一声。
天十六情急,脱口而出:“新来的怎么不往我这送?”
春雪翻了一个白眼,“送去让你祸害吗?”
天十六笑了起来,故作埋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各取所需,你们图财,我们图色,大家都开心。”
春雪垂下眸去,叹然一声,“也有不图财的。”
天十六哑然失笑,“不图财图什么?难道图人?这王府里有好人吗?”
春雪沉默。
天十六摸了摸春雪的发髻,“乖乖地把人都送来。便宜地字作甚!地字哪有我们出手阔绰?你说是吧?”
“歪理。”春雪叹了口气。
天十六却一本正经地反驳:“这是真理。早晚都是失身,不如找个有钱的。你说对吧?”
春雪不理他,径自走了,天十六也不再追,自行回了。
******
春雪回到膳房时,看见盈盈乖乖坐在位子上,等着中午配菜。她叹了口气,狠了狠心,喝道:“梅香,今中午你去给天十六送饭。”
春雪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盈盈犹如五雷轰顶,惊叫着站起身,“春雪姐姐、我、我不去。”
采莲也着急地站起来,“春雪姐姐,天十六不是我去送吗?”
春雪瞪了一眼采莲,“是天十六亲口所说,要梅香去送饭。你若不信,自去问他。”
娇杏、翠竹等人听了,窃笑采莲这么快就失宠了,而她今早才刚炫耀过天十六送的金凤钗。
房主的恩宠,转瞬即逝,实在太过讽刺。
采莲委屈极了,坐在座位上红了眼眶。
盈盈看着采莲这样子,心里气愤又不理解:那个渣男有什么值得哭的?
盈盈仍站着,她再次对春雪郑重地说道:“春雪姐姐,我不去。”
春雪冷眼盯着梅香。
一个新来的丫鬟竟然敢当面反驳她。
春雪采用一贯的高压手段,对梅香呵斥道:“梅香,这是命令,我没有在跟你商量。谁让你得罪了他,赶紧去,别拖累膳房!”
春雪话音一落。
水仙眼疾手快,已将天十六的食盒配好,放在了盈盈的桌子上。
******
盈盈拿着食盒,停在天庐道的路口。
她不能去,不能自投罗网。
时曜寒……
淡淡的龙脑香气似乎萦绕在盈盈心头。
盈盈扔下食盒,飞快地往天三号房跑去。
他会救她的……
盈盈相信时曜寒的为人。
“当当当……”
盈盈怀着忐忑的心情叩响了天三号房的房门。
天三号房的院门打开了。
时曜寒站在门口,他看见梅香,心里有点尴尬,只因他并不想与膳房的走太近。
“梅香姑娘,找我有事吗?”
盈盈‘噗通’跪在时曜寒的面前,恳求道:“求天三房主救命。天十六要我去给他送食盒。求天三房主救我。”说罢,盈盈将头压在地上,长跪不起。
时曜寒伸出手拉起盈盈,“你先起来。进来再说吧。”
房里燃着熟悉的龙脑香。
书桌上摊放着一本诗集,笔墨未干,宣纸上是时曜寒练的字。
“你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盈盈恳求的目光让时曜寒又一次心软了。
眼前这个女孩已将他视为救命稻草。
他无法坐视不理。
盈盈心里极怕天十六仍不罢休骚扰她,“房主,天十六逼我去见他,我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日。”
时曜寒想了想,“我和马总管说一声,以后你只来给我送饭,可好?”
盈盈感激不尽地点头。
***
时曜寒把盈盈留在房里,出门去找马钰。
马钰见时曜寒来了,忙起身热情相迎。
时曜寒道明来意,“膳房有一个叫梅香的丫鬟,她从今往后只来我这儿,不要安排给旁人了。”
马钰一听,顿时将此话拆解分析地如噬骨髓,“小的明白,是否要给梅香姑娘换衣服?”
换衣服的意思是换收房丫鬟的杏黄色丫鬟服。马钰其实是在变相地问时曜寒是否要收房。
时曜寒举棋不定,因他尚未征得梅香的想法。他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先备下也无妨。”
马钰心领神会。
他把时曜寒送走之后,立刻小跑去膳房找春雪。
房主收房,那可是大事。
况且还是天字的。
春雪得知消息后,颇感意外。
梅香在膳房的处境她不是不知道,也正是因为梅香不求打赏,才显得格格不入,被众女排挤。
扪心自问,她也不喜欢梅香。
如果有的选,谁愿意伺候男人?谁不想做自己?
可她没得选,膳房众女也没得选,她们无一例外,都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供养家中老小。
就只有梅香,靠着一两例银,忍着膳房的冷暴力,固执地活着。
她看不惯梅香的执拗。看不惯她的无欲无求。
同膳房里其他人一样,将这种执拗解释为‘愚、蠢、笨、傻’。
她们鄙夷她。
无声地向她宣告,她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错的。
而她们,才是荣王府里的生存正道。
而如今,她却被时曜寒要去了。
不可思议。
时曜寒,众所周知,从不与丫鬟来往,却替梅香出头?
春雪悠悠地在膳房里抛出一句话,“采莲,你去给天十六送饭吧。跟天十六说,梅香被天三要走了。”
话音一落,全体哗然。
春雪看着膳房众女的五颜六色的面部表情,心里极其舒畅。她只需动动嘴,便可搅乱这池水,把梅香推上风口浪尖。
凝露最先沉不住气,“春雪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时曜寒要了梅香?”
春雪再次扇风,“千真万确,马总管亲自对我说的。”
“收房吗?”凝露单刀直入,这无疑是所有膳房丫鬟们最关心的问题。
丫鬟一旦收房,便不用再伺候除房主以外的男人。一跃而成园子里的二等主子,送饭、浣衣、洒扫皆不用做。就是兰溪,也管不得动不得。
云露就是活生生的榜样。
每个丫鬟遥不可及的梦想。
春雪如实回答:“还没有,不过估计早晚的事。”
众人的心绪躁乱不堪,已经完全顾不得春雪还在,议论纷纭。春雪看破不语,任由她们发挥。
“那是时曜寒啊!梅香怎么搭上的?她才来几天?”蔷薇本就看不惯梅香,这会儿更气了。时曜寒的食盒一直是她去送的,她明里暗里献过多次殷勤,而时曜寒客气疏远。如今却被梅香‘截胡’了。
绣球不明状况,见几个杏黄衣姐姐反应如此强烈,不禁问道:“时曜寒怎么了?”
丁香故意耐着性子解释,“那是王府里的大才子,眼光高的很,人也很清高。从来没见过他跟哪个丫鬟走的近。真是太意外了!”丁香与蔷薇争宠多年,互相拉踩已久,亦知蔷薇心思。她见蔷薇生闷气,有意添油加醋,刺激蔷薇。
玉兰感慨道:“简直是匪夷所思!”
娇杏与蔷薇交好,见丁香和玉兰拉踩蔷薇,帮蔷薇转移矛头,把‘梅香’这个活靶子拉出来挡枪,她朗声道:“都省省吧,你们要是有梅香的本事,还用在这儿说道!”
果然,众女再次沉默。
听了娇杏这话,谁心里不憋气?
一个被众人欺负惯了的倒数第一,突然一鸣惊人,谁甘心,谁服气呢?
不论那些杏黄衣的二等丫鬟,就连同是新来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翠竹打心眼里最是瞧不起梅香。
论姿色,她不比梅香差。
论手段,呵呵,梅香哪懂什么手段?
可梅香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虽是‘黑红’,但也出尽了风头。
而她,显得没那么出众了。
翠竹自信自己是最漂亮的,梅香那个笨丫头都能得到天字的青睐,她有信心,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压倒梅香!
翠竹对蝴蝶十三翼不感兴趣,天十六阅女无数,他宠幸谁,实在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比天十六强的只有两个,一个天十四,一个天十五,现在两人都不在府里。
翠竹暗暗下定决心:这两个人,一定要搞定其中一个,在膳房里扬眉吐气!
采莲可不在意梅香被谁要了去,只要不是天十六就行。她一扫阴霾,高高兴兴地拎着食盒去了天十六房里。
天十六原本满心期待梅香,没想到等来了采莲,顿时垮下脸来,“你怎么来了,梅香呢?春雪怎么办事的!”
采莲看着天十六气急败坏的表情,得意洋洋地拱火,“可不是春雪不办事,是你看上的那位呀,抱了更粗的大腿!”
“谁?”
谁有胆子跟他天十六抢人?
采莲道:“天三,时曜寒。”
天十六愤怒地一拍桌子,“时曜寒跟我抢人?”
采莲摆了饭,把筷子送到天十六面前,柔声细语,“你看,还是我对你不离不弃。”
天十六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采莲,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走。”
采莲知天十六又要强又好面,她不再逗留,自行去了。
天十六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是时曜寒的对手,不敢去找事,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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