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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
尤虔教的教义指出，切勿让情绪影响你的判断。
国王的信在斋戒日两天之后，由信使送到城堡，宫务总管将信笺送到书房，公爵与主教正在里面看书。
公爵取过宫务总管手上的信笺，宫务总管躬身告退，主教从窗边的小沙发上起身，走到公爵的身边。
公爵戳开红色的漆封，拿出里面的羊皮纸卷，他抖一抖，信纸舒展开。
公爵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让主教颇为不满，他取过公爵手里的信笺，独自看起来。
官方的书面语言，国王首先关心了下公爵，其次感谢了他对主教的照顾，最后要求公爵在收到信笺后就着手返回大卫城。
公爵并不在意主教夺取信笺的行为，他只是对主教脸上的笑容感到刺眼，那是因为国王所展现出的笑容。
他靠坐在镶嵌着象牙的椅子上，“主教大人，你很高兴。”
“我要回家了，当然高兴。”他将羊皮纸卷重新折好，放回信封。
公爵冷哼一声，“是回家高兴，还是为了能见到国王陛下高兴。”
“你不高兴吗？进宫面见陛下，或许对你的贸易也有帮助。”主教往前走几步，他转过身，腰靠着窗沿。
“我不高兴。”公爵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高大的身影仿佛是他背后那幅肖像画，冲出画框向他扑来。
主教想脱离公爵的掌控，却被公爵压在窗沿上，窗外的风将他的发丝吹得飘摇。
“你放开我。”公爵的手把握住他的腰部，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皮肤上。
公爵渐渐贴近他的脸，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要将他的心剖开，主教无法面对他眼中溢满的情绪。
“主教大人……”他未说完的话化作叹息，吹散在主教耳边。
主教在公爵的怀抱里，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他清楚的知道不能将公爵的爱与信徒的爱混为一谈。
他唤他一声，“殿下……”
无奈又妥协的语气，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或许等回到教皇厅就能斩断。
他可以拒绝一个强势的公爵，却无法拒绝一个脆弱的信徒。
国王的圣意，臣民必须遵守，宫务主管连夜安排公爵出行所需的一切事物，公爵进入主教的卧室，他的几个箱子早已经收拾好，就放在临门口的台子上。
他径直走向主教，主教正把国王送给他的那枚钥匙放入木盒中。
公爵制止他的动作，将木盒拿过来，取出钥匙，公爵对钥匙上面的蓝宝石颇感兴趣，它被精巧的镶嵌在把头处。
他问道：“主教大人，居住在大卫城的哪条街道，我可以将房子买在你旁边。”
主教想拿回钥匙，被公爵躲开了，“这是国王陛下送给我的钥匙，还给我。”
公爵的手一顿，钥匙被丢回去，连同木盒一齐掉在床上。
“殿下，明日就要回大卫城，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准备吧。”他捡起木盒，检查一番后收进自己随身的小皮箱。
公爵在主教的床上坐下来，“这些，是宫务总管的事。”
主教拎起小皮箱，放在那几个箱子的最上面，门大开着，他站在门边。
“殿下，你该回去了。”
公爵看了他一眼，环视一圈起居室，属于主教的私人物品被收的干干净净，只保留了明日必须要用的东西。
他敛眉，径直倒在主教的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形打开。
他要干什么？
主教皱着眉站在门口，突然，门外的仆从将门关上，他瞪大眼睛看着紧闭的门。
“我想在主教大人的房间睡觉。”公爵开口。
主教站着不动，“那我离开。”
公爵并不回答他，主教去拉房门，他不想再与公爵同处一室。
门却打不开，主教又拉了两下，门纹丝不动。
“看来，门坏了。”公爵饱含笑意的声音在起居室响起。
主教气急败坏的敲门，“殿下，你不能这么耍无赖。”
“明天，门应该就会开了，主教大人，过来睡吧。”
公爵从床上坐起来，向他走来，主教绕开他，站在窗前，灯火通明的城堡照亮了城堡前好大一块地方。
更多的部分，隐匿在黑暗之中。
“殿下，你应该娶位夫人。”主教背对着公爵说。
公爵走到他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膀，说：“主教大人，你明白我的心意。”
“可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有喜欢的人。”主教拨开公爵搭着他肩膀的手。
公爵的回应是一个嘲讽的笑，“你以为你的国王陛下还在等你吗？他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为一个不发表政见的公爵布道，却送来一位年轻的主教，这难道不是在表明国王愿意付出一个主教的代价，从而获得他的支持。
“你别想骗我。”他的怒火被点燃，狠狠瞪着公爵。
他与国王陛下之间的感情，公爵还没有这个能力离间，况且，安排他来布道，是教皇的意思，怎么可能是他口中那么无耻的交易。
国王绝对不会这么对他。
他与公爵根本说不下去，他们就不应该相遇。
“你以为你的国王陛下是为什么接近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你主教的身份，政治的考虑，才跟你玩这些花样。”
“我能娶你，他能吗？未必吧。”他尖利又刻薄的话语让主教更加生气。
平常沉着冷静的自己，完全消失不见，主教朝他吼道：“我不会结婚的，我是主教，我的任务是布道！”
公爵的挑拨离间把他的理智一把火烧尽，他发泄自己的愤怒。
“我可以不要名分。”公爵的眼中燃着狂热的□□。
主教震惊于他的无耻。
“不可理喻。”他愤愤推开他，躺到拉上被子，闭起眼睛睡觉。
公爵隔着被子压住他，“主教大人，你睁开眼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想听。”他转过脸。
公爵将他的脸掰回来，他要主教直视他，“主教大人，等回到大卫城，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主教睁开眼睛看他，“好。”
等回到大卫城，他就再也不见公爵。
返程的马车在清晨驶离公爵的城堡，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大卫城出发，主教简直怀疑宫务总管是把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公爵的庄园终于修缮好所有的马车，他与公爵所乘的马车既宽敞又华丽，再坐上四个人都绰绰有余，除了自己的小皮箱被他带在身边，其他的箱子都绑在运输货物的马车上。
他来到这花了三天，不知道依照这样的行进速度，他得几天才能回到大卫城。
主教收回自己看向窗外的目光，猝不及防与公爵的视线撞个正着。
“主教大人，我们或许还得花上几天才能到达大卫城。”公爵坐在他身边开口。
主教将手上的《尤虔智训》放在他与公爵之间，不管花多长时间，他总归都能回到大卫城，“殿下，我们应该在最高议政厅会议召开之前抵达大卫城。”
主教自然不需要参加国家会议，公爵却因为选侯的关系，在最高议政厅里挂了名。
“我说过，我从不发表政见。”公爵把《尤虔智训》收进马车上的小抽屉里，他向主教靠近。
主教对他这句话嗤之以鼻，一位举足轻重的贵族，就算他不发表政见，也有的是人要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殿下，你还能抗拒国王的圣意吗？”他故意提到国王陛下。
公爵不说话了，只要一提到主教的国王陛下，他的嘴里就不会吐出令他高兴的话。
讨人厌的克洛维，凭什么他能得到主教的爱！
主教大人只能是他的。
主教还没享受片刻的安静，就被公爵扯到他的怀里。
公爵压下一个吻，主教扬起脖颈挣脱开他的怀抱。
“殿下，你要干什么！”主教压低声音，这样的事，在封闭的马车厢内尚且可以遮掩，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作为主教他可没有脸面对他们。
公爵握住主教的小臂，再在脸上印下一个吻，“我在吻你。”
他要让主教的身体感知到他的存在，他要从外到内占据主教的身心，他要把讨厌的克洛维赶出主教的心。
主教的手在推拒公爵的靠近，可他却躲不开公爵的动作。
“主教大人，不要乱动。”他又吻了一下，“主教大人再挣扎，那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在马车里做什么。”
主教不敢再动，他被动的接受公爵的亲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被他抓住机会，狠狠推开公爵，他用袖子擦自己的脸。
公爵被推开，他靠在马车厢上，微微喘息。
“你再擦，我会再亲你。”
主教放下自己的手，转向他，瞪着他。
公爵露出一个微笑，他很爱主教无法反抗他的样子，这让他感觉主教有片刻也是爱着他的。
“殿下，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一位主教搅和在一起，这不符合尤虔教的教义。”主教低着头，默默对公爵发出控诉。
公爵又向他靠近，“主教大人，是你还没有完全理解尤虔教的教义。”
主教皱着眉看他，他可是主教，怎么会比不上信徒对尤虔教教义的理解。
公爵接着说：“主教大人，尤虔教的教义中，并没有禁止神职人员与教徒相通。”
“可我是一名独身者，我并不想有伴侣。”在与公爵发生这些事情之前，他是一位毫无疑问的优秀主教，可是现在，他陷入了世俗的诱惑。
公爵对他撇清关系的托词付之一笑，很快，他的笑容消失，“那克洛维呢？”
“你不能直呼国王陛下的名讳。”主教指责他言语上的错误。
“好，那我问你，你的国王陛下，是你的伴侣吗？”公爵被嫉妒冲昏头脑，他简直要口不择言。
主教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是我的私事，殿下你无权质问一位主教。”
又在维护他，又是这样，公爵闭上眼睛深呼吸。
但凡涉及到国王的问题，主教永远都站在他那一边，他紧紧盯着主教。
再等等，只要再过几个月，主教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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