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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何清辞习惯性的在网上查找有关神秘酒店和幕后老板的信息,幸好这家酒店很出名,很快就找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不少人有过进入酒店后意识恍惚的情况,不过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只有一人例外。
网名为“何为缘故”的女网友在一年前发帖,说她曾慕名入住这个酒店,进入房间不多时,她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紧接着水滴声变成了滴滴声,她以为是水龙头没关紧,当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她的意识恍惚,她回过神来时,她的房间成了一个充满各种刑具的屋子,铁钉床、夹板、烧红的烙铁……
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她被人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
脚边盆里火红的炭噼里啪啦作响,有火星溅出来往她脚上飞,她吓得缩着脚,害怕被烫着。
当时的她其实是陷入了幻觉,她自己不知道,以为是真的被人绑架了。她极度恐惧,眼里蓄满泪水,她咬破了嘴唇强迫自己冷静,最终成功解开了绑住她的绳子。
她逃出了屋子,无头苍蝇似的在楼道里乱转,她只想逃离那个地方。
在她最无助恐慌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帽子的人,他说他是酒店老板,她陷入幻觉了,他可以帮她。
她抓住了救命稻草,听从他的指引走到了楼道的尽头。
她站在窗边,窗外的月亮很圆很大,她知道她跳下去,就可以清醒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与何清辞的幻想不谋而合,她意识到她幻觉里出现的人,也许就是这个人!
何清辞胳膊上的汗毛直立,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颤抖,箭头在电脑屏幕上不听话地划来划去。
她为什么会看见有关这个女人的幻像?她们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
何清辞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接着往后看。
这名女子跳下后就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时间也只过去了十几分钟,外面是火红的太阳,根本不是月亮。
她心有余悸,匆匆结束了体验。
同样心有余悸的还有何清辞,看完这个网友的帖子,何清辞意识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简单。
她也明白这家酒店一定潜藏着秘密,还很有可能与她自己有关。
她试图回忆起过往,或把现在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串联起来,可是徒劳无功。
她开始烦躁,胡乱抓着头发,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企望缓解不安,却越走越烦躁。
她接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冰凉的水灌进肚子,她焦躁的心才稍稍平静。
冷静下来的她点开何为缘故的私信,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给她发去了私信:你好,我偶然间看到了你关于神秘酒店的帖子,我最近也去那里时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请问可以和你交流一下吗?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在这期间,她又开始搜集有关酒店老板的资料。
她发现很多人都见过老板,但对老板的了解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一个高个子,爱穿黑衣服,爱戴黑帽子的男人,没人见过他的脸,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
有必要抽空再去一趟酒店了,何清辞想,她想亲自见见那神秘的老板。
搜索完酒店老板,何清辞继续等待何为缘故的回信,等了很久很久,天已经黑了,都没有回信。
“可能不怎么用这个号了,她没看到消息很正常,再等等,再等等……”何清辞安慰自己。
她想着,洗个澡吧,清醒一下。
洗完澡,何清辞拿出吹风机吹头发,听着吹风机嗡嗡的响声,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
她坐在床边,有人在她旁边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动作轻柔,而她笑意缱绻。
这个人是谁?她没看清那人的脸。
她从来没有过男朋友,还是说,她跟忘了雒域和万岑一样,忘了她有过男朋友?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不可抑制。
她曾经有个笔记本,记录了很多事情,近几个月因为噩梦的骚扰她才停笔,如果她有男朋友,笔记本上会有记录。
她打开床头柜翻找,翻了两三遍,没有找到,她明明就记得放在这里的。
她翻箱倒柜,找了很多地方,连卫生间都没有放过,都没有找到笔记本。
“去哪儿了?”她抓着头发思考,“明明就放床头柜的呀。”
她不信邪,又继续找,惊讶地发现笔记本是被她从床头柜翻到了地上。
什么时候翻出来的?她没有印象。
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笔记本翻看,可翻完所有的记录,都没有她男朋友的一点影子。
她又想到,夏秋基本上知道她所有的事情,该问问她的。
何清辞着急忙慌地拿到手机,颤抖着的手几次输密码都按错数字,最后才想起来用指纹解了锁。
她拨打了夏秋的电话,深呼吸让自己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稳定下来,“夏秋,我之前……有没有过男朋友?”
“没有啊。怎么?你现在谈了男朋友了?”夏秋来了兴趣质问她。
得到回答的何清辞随意回道:“没有,就考考你了不了解我。”
“那当然,我了解你的全部。”夏秋信誓旦旦。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吹头发去了。”
“好。”
挂完电话的何清辞盯着片段里出现的那侧床头,布置、装饰还有床头柜上的摆件,都和她的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床上是她从来没买过的绿色床单。
是她真的没有男朋友,还是因为她忘了,所以没有告诉夏秋?
如果真的没有,那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是什么?
何清辞盯着手里的吹风机出神,“真的是我忘了吗?”
眼前迷雾重重,何清辞这艘漂泊在海上的小船,根本不知道航向,不知道自己该驶向哪里,不知道她能否冲出迷雾,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阳光,还是狂风暴雨。
对于一入梦就是进入另一个世界,何清辞已经坦然。
今日她刚到无间,雒域就出现了,他一身利落的白衬衣、黑长裤,从未见过的打扮,倒衬出了他比例很好的身段。
雒域的面色红润,何清辞猜测他的身体好转了。
“今天这是去哪里?”何清辞主动发问。
“广原。”
“这是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落地,何清辞就明白广原是第一个记忆碎片里她与雒域所在的那片草地。
如今的草地更美了,草色青青,地上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蝴蝶成群地在花间飞舞,小溪蜿蜒而过,传来潺潺流水声。
“哇……太美了。”何清辞不由得感叹。
何清辞的心一下子安定,得到了久违的宁静。
风掠过,她张开双臂,接受着风对她的拥抱。
“这里的草地,能躺吗?”
“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的何清辞躺倒在地,长长舒了口气,郁结在胸口多日的压力终于有了些许释放。
许是过于放松,她这里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雒域没有叫醒她,反而在距离她一米多远的地方跟着躺了下来。
他侧躺着,静静看着何清辞。
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了。
他抬手虚空勾勒着何清辞的模样,从她的额头到眉目,再到嘴角、下巴,一点点勾勒她的侧颜。
她瘦了不少,现实里的眼底青色在这里也显现了出来,他知道她很累,他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可是他没办法,他不得不狠下心做这一切。
“她会恨我吗?”雒域的手一顿,喃喃道。
而后他收回手,捂住眼睛,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睁开眼睛,下定了决心:
就算她想起一切后恨他,怨他,他也要这么做。
很久之后,何清辞醒了过来,她没有做梦,睡得很好。
雒域已经坐了起来,眺望着远方。
何清辞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她意有所指。
“抱歉。”雒域心领神会地道了歉,他明白是他的出现惊扰了她的梦境。
何清辞没有理会雒域的道歉,继续说道:“我看到我们一起出现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指着一旁的木屋,“那个屋子是怎么回事?”
“很久之前,你说你想来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我就带你来了这里。”
“很久,是多久之前?”
“大约五年前。”雒域看向远方的眼神微动,陷入回忆,“你来了这里之后很喜欢,说想有机会天天来,所以我就在这里建了个木屋,让你想来的就能来,住几天都行。”
何清辞若有所思,“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朋友?”何清辞看向雒域。
“好朋友。”雒域并不看她,望向远方的眼神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哦。”
她暗自盘算,雒域的话有几分真。
雒域站了起来,“走吧,去屋子里看看。”
雒域走在前方,何清辞跟在他身后。
小屋里装扮简单,却看得出很用心。
何清辞一进小屋,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她轻抚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走到一侧墙壁时,她倏地感觉这里缺个东西,她隐约觉得,这里是个花环。她指着那里,“这里,是不是少了一个花环?”
雒域霎时间欣喜,“对,就是花环!清辞,你想起来了?”
何清辞如实地摇摇头,“没有,只不过我感觉这里少了个花环。”
雒域的眼神黯淡下来:“最后一次来这里时,你编了个花环挂墙上,后来花环干枯,我想存起来的,但不知什么时候找不见了。”
记忆碎片和她的第六感与雒域说的相仿,她感觉雒域在这个上面没有撒谎,她选择相信雒域,她确实来过这个小屋,而且是和雒域一起。
曾经他们是朋友,至少在广原这个地方,他们是朋友。
何清辞在广原呆了许久,比以往呆在其他地方的时间都要长,这个地方很美好,她之前喜欢也不足为奇。
离开前,何清辞不由得想起蓦绘骰的老板,她在想,雒域会不会认识他?这样想了,她也这样问了,“你认不认识白秋客?”
“他是谁?”
很显然雒域不认识。
何清辞选择如实告知他蓦绘骰的经历。
听完雒域沉思片刻,“在我所知的你曾经认识的人里,从来没有过白秋客这个人。他有些奇怪,你最好不要相信他。”
“知道了。”
这一点何清辞很清楚,贸然相信别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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