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白浅黑

　　暮山精神疗养院坐落于城南，周遭多植草木，春意未央白墙间就带了几分绿意，可以想见夏日里的生机葳蕤。

　　“警察同志，我完全支持你们的工作，只是…”
　　“我院的情况你们也清楚，那些个大人物讳莫如深，生怕羽毛受损，每位病人接受治疗前都与院方有订立严格的信息保密协议，”
　　“这…没有相关的文件批复，我也不能随便让你们查，还望警官们理解。”

　　院长办公室里，锃亮皮椅上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顶着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嘴脸油盐不进。
　　邵怀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眼见几度交谈无果，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扯皮，僵着嘴角随意客套几句后起身带人离开。

　　走廊上，李岸景满面愁容：“队长，咱们无凭无据想来轻易拿不到搜查令。”
　　“我会再想办法。”

　　行至转角，脚步猝然一停。
　　是乌白
　　他依旧穿着白日里那套衣服，神色不以为意的听着身旁白大褂医生喋喋不休的劝说，身后跟了个保镖模样的年轻男人，留着寸头，脖颈间醒目的狼首纹身衬得浑身匪气不浅。

　　“邵哥？”
　　小孩儿走出几步，无意中看到他顿时愣住。
　　“怎么在这儿？”
　　“唔……”乌白略带心虚的摸摸鼻尖：“生了点小病，晚上跟哥解释。”
　　“这是我的主治医生姜平宴。”
　　三十出头的精英医生白大褂一丝不苟，银色的细框眼镜后目光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
　　邵怀影与人打过招呼，也介绍了身后的李岸景。

　　“邵哥是来查案？”
　　“是，早上的案子。”
　　“这儿保密力度大，院长又油滑，不好查吧？”
　　“是啊，”邵队长也不在小孩儿面前拿乔：“碰一鼻子灰。”

　　乌白垂眼想了想，回身问：“姜医生也有权限，你帮帮我哥，我给你补齐新实验的研究经费，如何？”
　　姜平宴微笑：“两全其美。”
　　“几位警官请跟我来。”

　　“这……”邵怀影略带犹豫的望向乌白，望进了那双澄澈的眼睛，黑的纯粹白的分明，却不辨你我。
　　他没多说谢，很轻的点了下头。

　　乌白很快带着杜寻宁离开，邵怀影则跟着姜平宴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走廊很安静，脚步声稀稀落落，没有旁人。
　　不想姜医生因此被院长责难，邵怀影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这样…没关系吗？”

　　不料姜平宴似是错会了什么，回眸认真道：“过高的道德感只会成为拖累，警官。”

　　“……”
　　“好的姜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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