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小跟班

　　李万里带两盒点心回家，可把李星和高兴坏了。上次吃到点心还是上次，要追溯到两年前姐姐成亲的时候。

　　不过，李星和有些疑惑，“怎么买两盒？”买一盒回家分就成，两盒多浪费钱。他们家最近是赚了一些钱，但也没钱到点心吃一盒又吃一盒吧。

　　李万里：买的时候想到顾千阳，就买多一盒了。朋友摔伤腿，带盒点心去看望他很正常吧。只是看着李星和疑惑的眼神，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买给姐姐的。”李万里说。

　　何玉笑了笑，“等初二你姐才回家。点心放不住。先吃一盒，剩一盒等明儿再吃。”

　　李万里顺势说起舅舅在镇上偶遇姐姐的事。李秋水消瘦许多，何玉有空可以去看下她。

　　李家家贫，何玉去过几次女婿家，被陈母一句上门打秋风羞得几个月不曾去过陈江。

　　何玉说：“不急这几天。初二，你姐会回娘家。”

　　一盒点心刚好四块，李星和一人分一块，“爹、娘，快吃刚好一人一块，可别说不爱吃的话。”

　　剩下两块，李星和挑了块大的给李万里，“哥，你是大功臣。吃块大的。”

　　李万里笑了，“买盒点心就是大功臣了？”

　　何大舅给的面条不少。何玉切点瘦肉和酸菜放进去一起煮。等水沸腾，奢侈地加一小勺猪油进去，撒把盐出锅。

　　一家人吃得很香。

　　吃完饭，热气从肚子漫到四肢，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李万里打趣何玉，“娘今儿个怎么这么豪横？又是放肉又是放猪油？”

　　“要是天天这么吃就好了。”李星和靠着竹椅，端起碗把面条汤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喟叹。

　　何玉笑着收拾碗筷，不让其他人帮忙，“让你弟跟你说。”

　　李星和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哥，咱家以后能不能天天这么吃，就看你了。”李星和的眼睛在发光，像黑暗中的猫眼，闪着令李万里害怕的看不懂的光。

　　“看我，可能不大行。我现在就是个吞金的无用书生。还是得看看我们小老板吧。最近摆摊可是赚大钱了？”李万里说。

　　李星和，“嘿，哥你还真神了。有一个冤大头......不，是一个慧眼识珠英俊不凡风流倜傥的公子，花十两银子买走五个没拆封的精品竹签。”

　　“哥，你说以后不做精品书签。我就把拆封的那个送他。就是普通的书签他不要，要是也给我包圆了该有多好。”

　　李万里，“不是卖一两和五百文吗？怎么变十两了？”厉害了，我的弟。

　　“那公子穿得花枝招展的，衣服上又是绣竹又是绣鸟。我一看那衣服就知道贵得很。以前大姐得绣一个月才能绣出这么一件衣服。而且，我观察他好久了，天天搁角落里看。不知道看什么。”

　　“我还想着要怎么把竹签卖给他。他就自个送上门。额，我是说光顾。原是卖一个给他，得一两银子就不错。哪知道他问个没完没了。问谁写的字，谁做的诗，还问跟顾千阳他们什么关系。还问起哥你来了，问你成亲没，是不是你做的诗，总之是问了一大堆。我都是按哥你说的回他。”

　　“我以为生意做不成，想尽早打发他去。直接说十两卖五个。那公子让侍从掏钱买下了。”

　　李星和有些懊悔，“我怎么会一下说到十两呢。肯定是李有田家赔了十两，我看过最多的银子就是十两。”

　　这冤大头估计是男主赵璋。怪不得在医馆说什么，早听闻李兄的才华之类的话。等到下场，男主估计就知道自己是沾点墨水的草包一个。

　　书中，男女主除了在感情上发癫，人品还是很可靠的。李万里不担心对方使什么阴招。

　　估计李星和在女主旁边摆摊，让男主注意到这些不凡的诗句。以男主的势力，很容易查到李星和有一个哥哥在读书。可能男主起了拉拢之心，所以才在医馆一探虚实。

　　李万里说过不做精品竹签，李星和虽然很遗憾但尊重他的决定。原主的家人真的很好。有些决定他们可能不理解，但都会默默支持。

　　晚上，李天德拿小炉子给李万里，里面已经点上竹炭。另外用竹筐装着没用过的竹炭一起送过来。

　　李天德，“今年跟里长家一起买的竹炭，比往年便宜一些。今年买的多，现在就可以点上。能用到正月，出正月就没这么冷了。”

　　李万里看到床上已经缝好的新被子，手摸有一定的厚度。他问，“爹，你跟娘房间、还有弟弟的，都有做新被了吗？”

　　李天德点点头，笑着说：“都做了。今年做了三床新被，都是好棉花。旧被拿来垫底。这三床被子可厚可暖和。今年能过个好年。明年的学费都攒够了。”

　　晚上李万里没看书，不想费灯油。新被有一定的重量，压在胸口上有点沉。但是很暖和，在呼啸的风声中格外有安全感。李万里在心里默背着诗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过年前两天，翠竹村重新选里长。李万里一家没去凑热闹，听说还是李秀云的父亲当选。

　　时间在李万里锻炼、烤火、背书中过去。

　　除夕当天，一家人很早起来忙活。李天德拿出早就买好的红纸让李万里写春联。

　　李星和帮着磨墨，“嘿~我像不像个小书童？”

　　“一帆风顺吉星到，万事如意福临门。”横批：财源广进。李万里写的是一幅很常见的春联。希望来年顺顺利利。

　　李星和很喜欢，“比往年的春回大地好多了。我喜欢财源广进，还是银子比春天好。”

　　“又有春天又有银子不好吗？”李天德说。

　　“那更好。现在太冷都摆不了摊。最近几天绣的帕子针线都背冷歪了，还得拆了重新绣。“说完，李星和跑去厨房帮何玉炸撒子。

　　李天德把蒸熟的糯米捣碎，加入石灰搅拌均匀就是一份简单的胶水。春联背面抹好胶水，父子俩协力拿着春联移到墙边。

　　李万里喊，“星和，出来看下春联。”

　　李星和跑出来，两边看了下，“爹，你再往上一点。”

　　李天德坐在竹梯上，两只手抓着春联往上拉，李万里站在下面把春联拉直，防止被风吹动。

　　李天德，“对齐了吗？”

　　“再往下一点。”李星和对比着两边，随着李天德的动作，“往左一点，两边离门框的距离不一样。”

　　费老大劲才贴好。父子俩退后几步看，贴的很整齐。两人都很满意。

　　“今年的撒子，娘放了好多糖。”李星和跑进厨房，回头示意李万里跟上，“趁热偷几根最好吃了。”

　　家里早就打扫干净。今天的任务就是炸撒子和做年夜饭。撒子自家吃一些，再留一些待客。

　　李天德去厨房拿刀被何玉塞了一根撒子，又甜又脆。家里有三只公鸡，四只母鸡。

　　李天德，“杀哪只公鸡？”

　　何玉刚炸完撒子，换锅煮水后走出来。母鸡要留着下蛋不能杀。公鸡有三只，一只还小还能养养。剩两只大公鸡，准备杀一只，留一只。

　　李星和指了指拖着长尾巴的一只，“杀这只。”李有田家赔的鸡就剩这只了。这只鸡大，一定好吃还能吃多掉。

　　何玉不同意，“我们四个吃不完。当家的，杀只小的？”

　　李星和撇撇嘴，哪有吃不完的，他自己就能吃一只。只是，不能放开吃，不能自己吃独食。

　　李星和，“还是杀大的。这是李有田家赔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万里一锤定音，“爹，娘，就杀这只大的。今年星和摆摊赚了大钱，过个好年。”

　　李天德和何玉去杀鸡了。

　　李万里问，“你哪学会这么成语、诗句？”上次还说赵璋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不会被哪个书生骗了？

　　“我在书院摆摊，天天有书生念叨我听多就记住了。”

　　“记住那公子风流倜傥、英俊不凡？”李万里担心李星和喜欢上男主，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前几天就想问了。

　　李星和，“记住了也没用。已经没有精品竹签卖了。便宜的他不要。可恶，赚不到他的银子了。”

　　好吧，是李万里龌龊想多了。

　　李星和摆摊一段时间，人明显开朗许多。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只是，有钻到钱眼里的嫌疑。

　　年夜饭很丰盛，有鸡有猪肉有汤。一家人美美饱餐一顿。饭后，李天德点了炉子，一家人围着烤火。炉子上烤着四条小红薯。

　　今晚要守岁，家里点了蜡烛。李天德拿出一竹筐的的物件，“先前你说的竹子工艺品，你二舅舅做了一些过来。红纸都裁好了，现在要提字吗？“

　　正月有庙会，有很多人会上山去拜佛。今年二月有童生试，上山的人估计更多。李万里让家里做了两种品类的竹品。

　　一类是文具。比如毛笔架、竹杯、书签等；还有一类是竹筒风铃、小竹梯摆件。准备拿去庙会卖。

　　李万里在红纸上写上“步步高升”、“金榜题名”等吉祥话，贴在小竹梯上。

　　弄完之后，李天德把一大竹筐的物件重新收拾回屋里。一家人守着火炉闲聊。说着说着，何玉说到李秋水。往年，李秋水过年前几日都会带红纸回家，让李万里写。今年不知怎么的，没回来。何玉叹息几句，红纸和春联，一副相差两文钱。

　　顾家

　　顾家今年的年夜饭也很丰盛。顾千帆啃着一只大鸡腿，把另一只大鸡腿递给顾千阳。顾千阳没接，要少吃点。

　　李春花纳闷，前几次莫名其妙脸红，现在回家连鸡腿都不吃了。自家哥儿知道爱美了？想想也是，过完年就十五了。

　　顾千阳在香满楼，一个月能领六百文。时不时还有肉发。眼下，顾千阳是翠竹村里最能干的小哥儿。

　　该相看人家了。

　　李春花心里有几个人选，准备年后去打听打听。

　　这头，顾千阳在顾千帆孜孜不倦的劝说下。终于忍不住接过鸡腿，嗷呜一大口咬下去，真香。

　　男人哪有鸡腿香。

　　不管了，先吃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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