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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
不一会儿,韩阳点的菜全部都上齐了。
“我去……这人点了那么多,确定能吃的完?”
姜江看着这摆满桌的十二盘菜暗自说道。这架势,整的跟吃席似的。
既然是他请客,他随意,他高兴就行。
不知道是姜江重口味,还是韩阳这人饮食太清淡,只尝了两口就感觉这菜是不是才放了几粒盐。
姜江皱着眉头,凑近林一闫小声嘀咕:“这菜味道也太淡了吧,他平时都吃这么淡的吗?”
林一闫微微耸肩,同样小声回应:“不清楚,我很少和他一起吃过。”
韩阳正吃得津津有味,瞧见两人交头接耳,便问道:“怎么了,是菜不合口味吗?”
姜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就是觉得这菜味道挺特别的。”
韩阳也不眼瞎,早就看出了端倪:“别藏着掖着了,是不是觉得味道淡?我平时口味比较清淡,点菜的时候忘了考虑你们的喜好。要不这样,咱们重新换几道?”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再点就浪费了。”林一闫在一旁打圆场,“这味道我们能接受。”
毕竟是他请客,吃就完事儿了。
姜江笑了笑,也跟着说:“对,吃着吃着就习惯了,而且这些菜本身食材新鲜,原汁原味,还挺有一番风味。”
韩阳见桌上那盘鲜虾还是满的,林一闫几乎没动过。
“哎,林一闫,你怎么不吃虾啊?”
“他对虾过敏。”
姜江记得林一闫吃不了虾,有一次就是因为吃了虾,导致皮肤过敏,脸都变得发紫发红,去医院打了针才慢慢消下去。
有一次过年,姜江他爸因为工作忙吃不了年夜饭,于是林一闫一家就叫姜江过来吃饭,专门煮了一大盘虾给他吃。
“这样啊。”
饭后,韩阳突然接到电话,说他有点事儿要回去,三言两语后帮忙结完账就打车离开了。
两人走出餐厅,突然对这家餐厅的评价有些好奇,拿出手机点开地图查了查。
还没点进这家餐厅的评价页面,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地址。
林一闫突然发现了什么:“哎等等!”
“咋了?很多差评啊?”
姜江低头看去,却发现距离他们现在位置的四公里处,有一片阴影区域,应该是大型的商业楼。
“怎么感觉像是刘辉的公司。”
“你看这个,和平路延伸到三街的位置,也就是和平路三街,和刘辉名片上的地址对上了。”
姜江也点开手机相册,翻找着上几次拍下名片的照片。
“还真是!”
两人当时一股脑觉得这可能就是刘辉的公司。
此时姜江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姜江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不管是不是巧合,既然咱们已经发现了,要不就过去看看?”
林一闫思考了一会:“行吧,那就去看看,不过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们要赶紧撤。”
“行。”
两人达成一致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往那个地址。
刘辉的名片上标注公司在109号,一般来说地图上不太可能那么详细把门牌号标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既然那个星辉传媒公司在那条街道,只要逐一排查,离具体位置也就不远了。
姜江指着手机上的地点:“师傅,去和平街。”
两人上了车后,姜江询问司机是否知道和平路三街有星辉传媒这家公司。
“哪有什么公司哦,工厂就有,”那司机抬起收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你们不是搞错地儿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问问。”
姜江看着地图上那一大块灰色阴影,那个区域是有建筑物的,但可能由于地图的比例尺或信息更新不及时,暂时没有被标注出来。
“你们去那地方做啥?”
出租车司机从来都没有载过去那地方的客人,所以很好奇这俩小伙子跑去那个破地方做什么。
姜江想了想,笑着说:“师傅,我们听说那附近有个地方适合拍照取景。我们是搞摄影的,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司机微微皱眉:“那片儿可荒了好多年啦,到处破破烂烂的,没啥好看的,也不安全,我劝你们还是换个地儿拍吧。”
司机说完这句话时,有意的减缓了车速,想着这俩伙子会不会听劝改改主意。
“没事儿,我们就喜欢这种破败风格的场景,拍出来可有感觉了。”
姜江能说出来这句话,不要说司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坐在一旁的林一闫默默努力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
“行吧,你们自己小心点。那地方以前是个工厂,后来倒闭了,一直没人管,时不时还有些流浪汉在那晃悠,遇到就躲远点。”
司机听了姜江的回答也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开着车,毕竟载个客也不可能管那么多杂七杂八,也只能好心的提醒他们俩几句。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出租车在一片荒芜的地方停了下来。姜江付了钱,和林一闫下了车。
眼前两米多高的灰色围墙,中间有一个大铁门虚掩着,透过这扇铁门看去,里面有三四间厂房,远处还有一栋正对着大门的高楼,姜江数了数这栋烂尾楼,一共十层。
“还真是荒无人烟啊。”
姜江和林一闫缓缓靠近那扇虚掩的大铁门,透过门缝向里边望去,那景象真是衰败不堪,还真就一破地儿。
厂房的大门紧闭,几处地上长些杂草,门口外边还堆着一些杂物……这一切看上去,似乎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滞了很久。
“哼,还公司呢,狗都不信!”
姜江忍不住吐槽道,脸上满是狐疑和不屑。
林一闫淡淡的说了句:“不信还来?”
姜江憋住嘴,缓缓推开那扇铁门,两人走了进去。
林一闫推了推眼镜,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些楼房很多年没有维修,可能有建筑结构不稳定的情况,容易坍塌,小心为妙。”
姜江点了点头,已经习惯了他说话时不时会带着些专业术语。
眼前这片区域看起来十分凄凉,老旧的厂房破败不堪,楼顶的边缘有些地方已经破损,墙上爬满了青苔,路过几间工厂,透过窗户还能看见里边地上全是破碎一地的玻璃渣子。
“今天还真是多亏了韩阳。”
要不是他请吃饭,两人就不会为了找差评而点开地图,更不可能来到这个所谓“有限公司”的地方。
“要是赵欣悦真跟那刘辉来这鬼地方……”
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那人邀请她来录什么节目,我看录荒野求生还差不多,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江边走边吐槽那个姓刘的骗子。
“新成立的公司虽然可能没在地图更新名字,但一般在工商注册信息里都能查到详细的公司名称。”
林一闫想起了那次,自己当时在地图上查不到公司名字。可现在结合眼前这一幕来看,刘辉的公司多半是假的了。
准确来说,就是假的。
两径直的走了进去,就看到了眼前那栋最高的楼房,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看看去。”
当他俩走到这栋大楼入口处时看到大门紧闭,目光一瞥,发现门口旁边有一个保安亭。
保安亭比较小,只能容下一人,姜江一个人进去,林一闫就在外等着。
姜江半弯着腰,微微低头,一脚跨上去,那生锈的铁板就开始咿呀作响。
“你小心点。”
林一闫靠在保安亭外边放哨似的观察着四周,姜江在里面翻找着线索。
他用食指在那张桌上轻轻一抹,指腹便沾满了灰尘。
“这桌椅全是灰,多少年了这?”
姜江搓了搓手指,转身环顾了四周。
他打开抽屉,里面杂乱地放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个皮革制的笔记本,在这保安亭里没有风吹日晒,只是有些泛黄,保存的还算完整。
姜江拿起笔记本,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大致的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日期和车辆进出的信息。
这些是2009年截止到2011年的记录,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年份。
姜江把笔记本伸出窗口,递到林一闫面前给他看看。
林一闫拿出手机上网输入地址上查了查,因为这地方偏僻,信号不好,页面过了半分钟才加载出来。
“这厂房建立于2009年是一家电子元件加工厂。”
林一闫把搜索到的内容全部读给姜江听。
在十几年前,电子产品市场蓬勃发展,但随着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加上工厂老板决策失误,盲目扩张却资金链断裂,最终陷入了恶性循环。
老板还昧着良心拖欠员工数月工资,引发了大规模的罢工和法律诉讼,工厂就此一蹶不振,直至倒闭关门,只留下这空荡荡、破败不堪的厂房。
姜江点了点头:“怪不得。”
他打开全部抽屉,翻动着里面的东西,直到打开了最下面一格,发现里面竟然还留着一串钥匙。
“哎,这儿有钥匙!”
当时人都把这搬空,这把钥匙留着也没用,懒得带走干脆就放这儿了。
姜江把这串钥匙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挂着的五六把都带有数字。
林一闫:“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前面那栋楼的钥匙了。”
姜江走出保安亭,看着这一串钥匙有些犯难:“这好几把钥匙,都不知道是哪一把。”
“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门上的数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两人只能把这几把钥匙插进锁孔挨个试了遍。
姜江将钥匙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
“等等,你看这。”
姜江正要进去时被林一闫突然叫住,姜江下意识停下脚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旁原本平整的沙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串“新鲜脚印”!
要是风一吹,沙子散了,脚印自然也会被吹没,这显然是有人刚来过。
“我们……都没走过那吧?”
姜江眼神透露出一丝警惕,压低声音问林一闫。
林一闫有丝惊慌的摇了摇头:“没有。”
姜江仔细看了看,这串脚印一路延伸到了这栋楼的后面,而且这脚印的主人好像还没有穿鞋。
“不会是流浪汉吧?”
两人原地不动,此时四周安静的可怕。
隐隐约约间,两人听见一阵东西拖地的声音从这楼的后面传来,随着声音从远到近,两人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一个拄着拐杖,拿着麻袋的流浪汉缓慢的走了出来。
两人定睛一看,眼前这个流浪汉还真是打赤脚的。
他头发很多年都没有打理,都已经和肩膀肩并肩了,等他把前面的长发撇向两边时,两人这才看清他的全貌。
姜江:“……”
林一闫:“……”
从流浪汉一出来,林一闫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旁的姜江用手肘碰了碰他。
“你别老这么盯着他,小心把他给惹毛了。”
有些流浪汉不喜欢别人直视他,这样有可能会把他激怒。
林一闫立马转过头,走到姜江身后试图用他的背挡住流浪汉的视野。
“嗨。”
只见姜江对那个流浪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流浪汉反应有些迟缓的嗯了一声,随后嘴里哼哼啊啊的,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麻袋,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这栋楼的后面。
姜江和林一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满是疑惑。
“那——”
流浪汉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声音沙哑低沉的字。
“哪?”
姜江缓缓走向前,顺着流浪汉所指的方向看去。
“你是想让我们过去?”
流浪汉见姜江理解了他的意思后,才把手放了下来,提起地上的麻袋拖着离开了。
“还好他没找茬。”
等那个流浪汉走远后,姜江带着林一闫去了那个地方。
两人惊奇的发现,原来这楼后边有一个敞开的后门。
姜江:“……”
林一闫:“……”
穿堂风掠过汗津津的后颈,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个流浪汉是想的提醒他们,可以从后门进去。
“我靠?我刚才费什么劲啊……”
林一闫用鞋尖拨开墙根的杂草丛,拎着人往门里带:“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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