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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射日
有志之士都想拯救这场灾难,其中最突出的有两位。
第一位是,帝颛顼之子,鲧。帝颛顼年老时,将帝位传给了族子高辛,也就是帝喾。过世后自己所在部落的首领职务和财产,则依照世袭的方式传给了子鲧。
鲧担任部落首领后,处处遵从颛顼的教导,与周边部落交好,虚心向四岳等部落长者学习知识,广受赞誉。
眼见十日无道,给百姓带来诸多苦难,鲧请求四岳出面,团结各部落,主持部落联盟的公道。又奔走于各部落,号召被压迫的部落联合起来,反抗十日的暴行。
鲧有两个好帮手,一个是自己的下属欢兜,另一个是共工氏部落首领共工。
共工氏部落与高阳部落交好后,两个部落友谊长存。两个部落新上任的首领,鲧与共工,也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共工氏部落在联盟内负责大型工事的组织建造,常常需要调度各部落参与集体劳动,人脉深广,富有组织、指挥经验。
欢兜有三寸不烂之舌。自颛顼尊奉神明以来,联盟首领被称为天帝,始自黄帝自称天子,联盟首领原称为帝,为了更显尊贵,合二为一。天帝的称谓,使得民众隐隐感觉,帝都有天命在身,无人敢违抗帝令。为了鼓动各部落敢于反抗帝挚,欢兜向共工组织起来的各部落首领宣扬,帝挚继位有违天命。
欢兜如是说,颛顼帝圣德让位于帝喾,帝喾理应学习颛顼帝,让位于鲧。传子,是帝喾晚年放荡,导致对政事处理昏聩,犯下的一个错误。帝挚继位是悖逆圣德的,其继位后的种种乱行恶政,也证明了这一点。一个悖逆圣德的人,怎会有天命在身?我们联合起来,反抗帝挚,拥护鲧继位为帝,才是顺应天命,天神必佑我。
在共工的组织和欢兜的宣扬下,各部落逐渐归心于鲧,有意使鲧代挚为帝,四岳也属意鲧。只是此时,帝挚实力正盛,诸侯与四岳均是有心无力。
十日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即使在后世以成败论英雄,知道十日站在了错误的历史轨道上,也不能否认十日具备真实的才干。鲧、欢兜与共工的种种谋逆活动,很快被十日察觉,帝挚亲自带领军队讨伐鲧。
与帝挚的正规军相比,鲧、欢兜与共工组织的队伍,还完全不成体系,很快战败。帝挚本欲对鲧斩草除根,欢兜痛斥帝挚,不念同族之情,背弃祖宗教训。
原来,颛顼帝常年忙于政事,较大年纪才诞下子鲧。所以鲧辈分上为挚与放勋的叔叔,年纪上却小于二人。高辛与颛顼亲近,后又受颛顼让位之恩,因此,常常嘱咐挚与放勋,要照顾、爱护鲧,不得对鲧无礼,不得伤害鲧,不得放任任何人对鲧不利。自小,挚也谨遵父亲教诲,对鲧无不是爱护有加,感情亲厚。
想到往事,加上血浓于水,帝挚终于没有对鲧痛下杀手。
另一位救难者,是帝挚的弟弟,放勋。放勋本身贤于挚,只是出生得比挚晚,帝喾为了着力培养好继承人,选择了立长的规则,早早确定了挚的地位。对于放勋,帝喾觉得,其能力既然出众,足以自行闯出一番天地。于是决定,分封放勋,派给其人手、装备,勉励其自行闯出一番天地。
此时,天地辽阔,人烟稀少,只要肯吃苦,有根基,有智谋,建立一个新的部落,也是一种出路。帝喾如此鼓励放勋。
被其父分封后,放勋带领受赐的族民和财富,在各个部落之间走访调查,虚心向各部落请教生存的要领。通过潜心学习,了解和掌握了各部落的技能之长。又潜心钻研,在各部落技能基础上,进一步开拓改进,形成了自己的生存特色。
特别是,认真学习了女娲氏后代-共工部落的制陶工艺。之后放勋带领族民来到唐地,发现唐地土质非常适合制作陶器,于是决定在此定居。安顿下来的部族,族民随之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建立家园劳动中。
放勋与族民在唐地,建造了房屋,设置了陶窑,开创了为陶器上色的工艺,制作出了花纹精美的陶器。秀丽的陶器令联盟各部落啧啧称奇,通过用陶器与其他部落交换食物、器具,放勋的新部落终于安定下来。新部落以陶器见长,位于唐地,对外号称陶唐氏。
陶唐氏部落在放勋的带领下,不忘自己是炎黄之后,虽然陶器足以使部落安身立命,但同时还坚持发展畜牧和纺织。
特别是对于马匹,放勋在与新夸父部落交战时,见识到了马匹优秀的奔跑能力,非常喜爱这种动物。在部落选择畜牧品种时,特意向父亲帝喾请示,分给马匹进行蓄养、蕃息。帝喾很赞赏儿子敏锐的眼光,命人挑选了优秀的种马,分配给陶唐氏部落。陶唐氏部落不负厚望,培养出来的马匹身姿矫健、耐力持久、听从指挥。为联盟发展新的交通工具,提供了动力。
另一方面,陶唐氏部落之人,也不忘自己是嫘祖后人。虽然联盟内的主要纺织工作,由鲧所领导的部落负责。但鲧的部落,自帝颛顼之后,常常参与联盟房屋、水利等大型工程建设,在纺织方面投入的时间、精力就相对变少了,纺织工艺一直没有太大进步。陶唐氏部落因为有了给陶器上色的经验,研发了染料,看着天然色的衣服,总觉得不够漂亮,想到了为衣服上色。布料上过色后,制作的衣服色彩艳丽,人们可以挑选自己心仪颜色的衣服进行穿着,一经上市又成为一个爆卖品。
至部落交战时期,陶唐氏部落已经变得比较强大和富足。对于各部落反叛的暴行,陶唐氏部落首先选择了自我防卫,由于陶唐氏部落产业比较全面,且有车马助力,反叛部落没能对陶唐氏部落造成较大的损害。
后来,反叛部落被帝挚带领异性兄弟镇压,放勋本来也为哥哥取得的伟大政治功绩骄傲。谁知,反叛部落被镇压后,帝挚与其异性兄弟的暴行,更甚于反叛者们。
放勋多次前往联盟本部,找到哥哥苦苦劝谏。奈何,哥哥只当弟弟迂腐,被老顽固们洗了脑,说出的话与老顽固如出一辙。放勋忍受着哥哥对自己当众的嘲笑,终于明白哥哥已经难以用语言劝谏了。
对于哥哥昏聩的管理能力,放勋内心十分愤懑,立志要平息十日之乱。想到□□益娇恣的内心,放勋决定武谏,也就是发动最早的清君侧。
放勋在被外派独立之前,本来就参与过平定新夸父部落的军事行动。战争结束后,放勋也常常跟随父亲行军训练,或独自训练,尤其喜欢视察、检阅军队。特别是对于弓箭队,放勋极为感兴趣,并与弓箭队首领羿交好。
羿起初听从帝挚的指挥,多次击败了反叛部落,却不得赏赐,最终还被褫夺的兵权。弓箭队成员,多与羿同出一个部落,又多年接受羿的管理、指挥,羿也不曾亏待过士兵。十日却多行不义,引得弓箭手个个身在挚营心在羿。放勋与自己的下属放齐,分析当前局势,认为能够抗衡九日的,唯有羿。
放勋以放齐为使者,利用与羿的交情,暗中约羿与放勋见面。放勋劝说羿,协助自己,武谏哥哥帝挚。对于帝挚不恤百姓的做法,羿也十分不满,同意了放勋的提议。
放勋带着放齐,再次前往帝都探望哥哥。这一次的见面,帝挚觉得弟弟终于明白自己了,不仅送给自己丰厚的礼物,还一个劲地称赞自己,帝挚乐得合不拢嘴。当放勋向帝挚提出,让自己和放齐见识见识帝挚训练出来的、战无不胜的军队时,帝挚完全不疑有他,同意了放勋的要求。
放勋带着放齐,多次参观帝挚的军队,派放齐亲手赠送给各个军队将领慰问礼物。出身弓箭手队伍的将领收到的礼物中,夹杂着往日羿使用的兵符。这些将领悄悄藏起兵符,回到军营验过兵符后,确信放齐是羿派来的传令官。忍不住感慨,羿终于决定召我们回去了,我们不用跟着十日残害百姓了。
待到放勋回归陶唐氏部落后,放齐仍然潜藏在帝都。通过多方打探,放齐掌握了帝挚祭祀祖先神明的日期和时辰。放齐约好羿的故旧将领,趁着帝挚一整天忙于祭祀的薄弱时节,以练兵为由,集体带领军队,叛逃出了帝都。
待到帝挚忙完祭祀事宜,回到帝都,听说军队齐齐自行出外训练去了,感到颇为怪异。号召手下兄弟,清点军队人数,带领剩余的兵士,前往追赶叛逃的军队。
只是此时,叛逃的军队,已与等候在路上的羿,回合完毕。羿重新整饬了军队,凭借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军队完成了分工配合、相互协作、肃然有序。待到帝挚追击上来时,羿早已等候多时,指挥军队以逸待劳,打败了帝挚。
军队多年在帝挚手下管理,羿才接管军队,也不敢恋战。帝挚败走后,羿没有派人追击,而是带领军队,前往放勋的陶唐氏部落。
放勋早已准备了场地和营房,等待着军队的到来。当探子驾马回报,羿带领军队还有半日光景到达时,放勋亲自带着部落内优秀的厨子来到营地,提前为士兵准备美味的饭食。
一路劳顿的军队到达营地附近,远远地就闻到了天空飘来的浓郁肉香。不过羿管理军队军纪严明,大家即使因为长时间赶路,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闻到肉味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军队也依然整齐地行进着。
来到营地门口,放勋已经站在那里等待。放齐走在军队最前头引路,此时终算大功告成,快步走向放勋,对放勋行礼汇报,自己不辱使命,为军队引路至此,请放勋下达下一步指示。
放勋回礼,并挽住放齐的胳膊,微笑点头表示赞赏。同时,移步至放齐前方,面向军队高声说到,弓箭手队自来为仁义之师,参与的多是正义之战,中途为十日所惑小有过失,如今弃暗投明,羿将重新带领大家,再度成为联盟人人敬仰的战士,大家以后居住在此地,听羿指挥,勤于练兵,一切用度由我陶唐氏部落负责保障。
羿大步向前走到放勋面前,向放勋施礼,代表全体将士,感谢放勋的仁义大度。放勋连忙托起羿行礼的手臂,并表示,是自己应该感激羿的大义。放勋知道行军苦旅,对羿表示,不需要拘泥于繁琐的礼节,让战士们尽早用餐,早些修整为要。
羿于是安排将士,有序进入营地,享用餐食。见到将士们进场的影子,等候在营地内的厨师们,赶紧将大罐的炖肉、主食,分装进小的彩陶盆中,将士们一一领过精美的餐食。
领略过美味后,有些将士注意到了手中精美的餐具。早已听闻陶唐氏部落器具精美,今日才始得见,忍不住上下打量,啧啧称奇。
军队叛逃到了陶唐氏部落的消息,很快上报到了帝挚面前。异性兄弟劝谏帝挚,应先下手为强,尽快组织军队,攻击并灭绝陶唐氏部落,消除隐患。
帝挚顾念手足情谊,认为放勋不过是,因为自己同样拥有军事才能,却没有军队无处发挥,有些嫉妒尔等罢了。也是我一直没有给过放勋施展才能的机会,我亲兄弟要些兵,就给些兵好了。终究没有同意攻击放勋。
有了弓箭手队的加持,陶唐氏的实力大增。放勋与羿商议,可以将马车提供给军队作战使用,配置专门的马夫为弓箭手驾车,加快弓箭手在战场上的行进速度,并且使弓箭手专心射击。
经过马车工匠、驯马师、车夫和弓箭手多方沟通,陶唐氏部落发明了战车,羿的军队发明了车战,战斗力跃上一个新台阶。
待部落军事实力强大后,放勋指示羿,带领军队,平息暴乱。羿带领的新军队与九日接连交战,连战连捷,九日均被一一射落。这就是后羿射日的故事来源。
羿继续带领军队,进攻帝都。放勋亲自加入军队,参与这最后一次军事行动。新军队突破了帝挚军队的防线,羿与放勋一齐驱车来到了帝挚面前。羿搭箭开弓,准备射击帝挚。放勋也急忙搭箭开弓,射落了羿放出的箭。
羿转身对放勋言道,帝挚不善,杀之,公子放勋可即位。
放勋道,我与挚,手足兄弟,杀之,有何脸面见族人,何言即位?
放勋下车拜见哥哥,请求哥哥宽恕自己,并将帝挚带上自己的马车,向双方军队下令,停止厮杀。
放勋向双方宣讲,我们起兵的目的,是平息祸乱,护佑百姓。如今九日已除,帝挚不再受奸佞之人蛊惑,将会补偿百姓,弥补过失。
帝挚亲眼所见,巍巍军队在放勋的口令下,令行禁止。深知自己大势已去,当然知道目前最需要的,是借坡下驴。马上表示,义军除九日,是为联盟除害,不仅无罪,而且有功,我将嘉奖尔等。
军中有人言道,九日为乱,祸害百姓,我们的损失,如何补充?
帝挚只得继续表示,将倾尽帝都财力,补偿各部落的损失。
放勋出面为帝挚作保,军士都相信放勋一诺千金,这场战争得以收兵。
放勋收编了帝挚的军队,要求帝挚将财富,分发给受战争创伤的各部落,以平息各部落的怒气。开始,帝挚仍然贪图享乐,并不甘愿支付财物,百姓怒而攻之。放勋置之不理。帝挚已无武力抵抗,只得同意赔偿,百姓才释放他。
帝挚的军队被收编,财富因赔偿而散尽,百姓都不再归心于他,终于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在遗恨中去世。
帝挚过世后,放勋在诸侯百姓的拥护下,接替帝位,成为一代新帝,是为帝尧。帝挚时代结束,帝尧带来的新时代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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