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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幽都
“你!”小胖子气的眼睛都红了,“你欺负人!”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林沣冷冷一笑,“不过是炼器峰的废物,连把剑都够呛,还敢跟我争!”
“炼器峰会铸剑!”小胖子握紧拳头,强忍着害怕反驳道∶“你也不能抢我的佩剑!”
“抢了又如何?”林沣一脚踢在他身上,“有本事你去找炼器峰告状啊?看你师父敢不敢惹铸剑峰。”
小胖子嗫嚅着嘴巴不说话了,他看了眼不远处的玄铁剑,只能任由它被抢走。
林沣嗤笑一声,让身后的弟子去把剑拔出来,“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小胖子握紧拳头,却不敢反驳他。
炼器峰和铸剑峰虽然不在同一个主峰,但在几百年前,它们都同属于炼器峰,后来因为宗门内剑修太多,便分出了以锻剑为主的铸剑峰,而炼器峰则负责其他法器的打造与修补。
随着时间发展,原本应该欣欣向荣的炼器峰很快被铸剑峰超越,这也是林沣敢欺负小胖子的真正原因。
就在林沣即将带走玄铁剑时,斜里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谁让你们走了?”
众人这才察觉到后方有人,纷纷回头看去,“哪个不长眼的,少来管我们铸剑峰的事,否则连你也一起收拾了!”
祁湛跟谢兰茵从转角处走出来,眯起眼睛看向林沣,脸上已经没了面对谢兰茵时的温和守礼,显得颇为漫不经心,“我怎么不知道铸剑峰何时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
“大师兄!”林沣身后的弟子立刻认出了祁湛,难以置信地喊出声,高涨的气焰顿时萎靡下来,“怎么是大师兄,他不是早就进腹地了吗?”
他们行事敢如此放肆,就是笃定祁湛不在附近,毕竟像炼器峰这样的废物,被欺负了也不敢回去告状。
谁知祁湛居然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祁湛的瞬间林沣眼睛闪了闪,脸上立刻陪笑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祁湛瞥他一眼,“这里是剑冢,我不能来?”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林沣暗道一声晦气,嘴上却道∶“这不是跟炼器峰的师弟有些磕绊嘛,怕大师兄误会。”
说完便把玄铁剑塞进了小胖子手里,阴阳怪气道∶“既然你有大师兄撑腰,这剑就留给你。”
说着还压低声音威胁道∶“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他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站起身就要带人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祁湛不紧不慢地开口。
林沣脚步一顿,“大师兄,你不会要为他出头吧?一个炼器峰的废物,也用得着你当出头椽子?”
“宗门严禁内斗,你们触犯规矩,出去以后自行到执法堂领罚。”
“你!”林沣骤然握紧拳头,目光愤愤盯向他,“姓祁的,奉劝你别多管闲事!”
祁湛却走到了小胖子身边,弯腰将人扶起来,“没事吧?”
小胖子红着眼摇摇头,“多谢大师兄。”他握住那把玄铁剑,像是鹌鹑般躲在了祁湛身后。
谢兰茵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祁湛的眉眼在心中越来越鲜明。
此时她并不知道,这是小说男主挺身而出,通过打脸炮灰收小弟的剧情。
只觉得他正气凛然。
“怎么,莫非你连我也要一并收拾?”祁湛看向林沣,不怒自威道∶“你要真有这个本事,我还高看你一眼。”
“祁湛!”林沣气得咬牙,却不敢跟他正面抗衡,只能继续放狠话∶“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定会让你重新变成废物!”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大师兄,”小胖子这才呜呜告状道∶“要不是你,他们肯定把玄铁剑抢走了。”
他爱惜地摸了摸剑刃,“这可是千年玄铁,再回炉重塑一番,肯定能重回千年前的威风。”
“行了,”祁湛提醒他道∶“林沣心思狭隘,以后少跟他接触。”
小胖子立刻点了点头,“我听大师兄的。”
祁湛这才走到谢兰茵身边,“没吓到你吧?”
谢兰茵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那小胖子忽然看到她,眼睛顿时亮起来,“这位小师妹哪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祁湛勾起嘴角,“这可是长宁师叔的亲传弟子。”
“嘶!”小胖子瞪大双眼深吸一口气,“原来你就是长宁真君的传人?”
他急忙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热情地朝谢兰茵打招呼,“你好谢师妹,我是炼器峰的方天恒,以后有坏了的法器,可以随时来炼器峰找我。”
之前谢兰茵虽然在炼器峰的傀儡室练剑,但方天恒从未见过她,没想到她竟如此稚气未脱。
谢兰茵有些不习惯他的热络,淡淡地点点头,“我叫谢兰茵。”
“我知道,”方天恒笑着说∶“整个太微宗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可是长生无极剑的继承者。”
谢兰茵不欲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谈论自己修行的功法,侧目看向祁湛∶“经过此事,林沣出去后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祁湛看出她的内秀,笑着回答道∶“轻则闭门思过,重则去执法堂领鞭子,十天半月都不能痊愈。”
谢兰茵看着林沣离开的方向,“不能驱出宗门吗?”
“他背后有靠山,”小胖子亦步亦趋跟上来,略带羡慕道∶“别看他在铸剑峰,他可是中洲大族林家的嫡系,当年林家为了让他来太微宗,给咱们送了不少好东西,只要不犯大错,宗门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谢兰茵眸色微变,没想到太微宗还有附属家族。
“修真界与人界并无不同,”祁湛看出她的疑惑,轻声提醒道∶“你若觉得修真者能呼风唤雨寻仙问道便将他们看做是圣人,那才是高看了所有人。”
说着话时他的眼神颇为复杂,“有天分所有人都愿意捧着你,若跌落泥沼,最先踩上来的也是那些人。”
此时的谢兰茵并不知道祁湛经历过什么,但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后来她才从旁人口中得知,祁湛在来太微宗前也是大家族的嫡系,因为天资过人,从小被家族当继承人培养,但在他八岁那年,有心怀不轨的长辈将他丢在了高阶妖兽出没的密林,被救出来后祁湛修为灵根尽毁,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家族虽然心痛,却还是将他当成了弃子。
后来他离开了家族,想方设法改变处境,最后依靠机缘获得修复灵根的灵药,长出了混沌灵根。
如此,才被灵虚真君收入门下。
“大宗门都是这样,”小胖子走到谢兰茵身侧,絮絮叨叨道∶“不仅是太微宗,海外蓬莱和北境万剑宗都有诸多附属家族,这些家族虽然也有自己的传承,但资源有限,跟鼎立了上千年甚至数万年的大宗门比起来,依旧太过局限。”
“太微宗是中洲最大的宗门,附近的家族自然是挤破了脑袋想把继承人送进来,这也是林沣无所顾忌的倚仗,宗门和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掌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提起这件事,小胖子忽然想起什么,蓦地看向祁湛∶“大师兄,你还记得南域殷家吗?听说他们最近在和幽都接触,想攀上幽都王这尊大佛。”
殷家擅蛊,是个传承已久的隐世家族,几年前曾跟太微宗合作打开了某个金丹秘境,殷家利用蛊虫将里面的危机逐一排除,给太微宗省了不少力气。
事后,殷家似乎有意讨好太微宗,但被长宁真君冷冷拒绝,她说殷家已经从根子上出了问题,继续走动只会给太微宗带来麻烦。
当时灵虚真君还和她发生了争执,长宁真君也很快外出游历,直到半年前才回来。
祁湛当然记得殷家,当年他修为尽毁,众人都以为他是被高阶妖兽所伤,直到五年前他从体内逼出一条蛊虫,才推测出高阶妖兽只是幌子,他的灵根和修为是被殷家的蛊虫所毁。
他如今羽翼未丰,不能回祁家也不能找殷家,便只能把这些仇恨记在心里。
“殷家和幽都王何时有关联了?”祁湛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幽都王乃化神巅峰修为,差一步便能晋升大乘期,能看上殷家?”
“这就不知道了,”方天恒也一知半解,“幽都王本就是邪修,说不定是想让殷家给他供奉血食呢。”
谢兰茵听着两人的对话,难以想象化神修为是何等登峰造极的存在。
她的师父长宁真君在元婴巅峰便已经让她觉得所向披靡,而幽都王比她还高了一个等级,又该是何等叱咤风云。
修为越高的人便越接近于神,更何况是狡诈阴毒的邪修。
“此事与我们无干,”祁湛淡淡道∶“只要他们不牵扯太微宗,便是他们自己的事。”
“自然,”方天恒笑呵呵,“幽都王再厉害,有咱们闭关的老祖厉害吗?咱们太微宗可是有真正的大乘期坐镇。”
说着话,三人也来到了剑冢的真正腹地,浓烈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无数柄威风凛凛的长剑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发出峥峥泠泠,风声鹤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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