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你要尝一口吗？”施魏因施泰格把冰淇淋递到拉姆嘴边，把有些融化的巧克力抹在他脸上；“等一下…等一下菲尔，你别动啊！”
　　巧克力在脸上画出一个爱心的形状，黏糊糊地沾在皮肤上，拉姆不太舒服，抽出纸巾想要擦掉：“巴斯蒂，哪有你这样吃冰淇淋的。”
　　“又没人规定冰淇淋要怎么吃。”施魏因施泰格说，他牵着拉姆的手前后摇晃：“好啦菲尔，约会证明，嗯？约会证明。”
　　拉姆重重叹气，有时候他分不清自己纵容施魏因施泰格到底是因为自己正在伪装成一个好男友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他没有在想，只是抬起头：“听你的，但是我有你没有，那不是很不公平。”
　　拉姆捞过巴斯蒂的肩膀，手掌贴住他脑袋，毛绒绒的头发挠的得他掌心发痒。
　　两个人的脸颊撞在一起。

　　“这就是你脸上带着这个搞笑爱心的原因吗。”米西莫维奇指了指自己的侧脸：“情侣巧克力，我受不了了，你不打算去洗掉吗。”
　　“当然要洗掉，但是得再等一会儿。”施魏因施泰格笑嘻嘻地跟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上的爱心痕迹：“他真的特别可爱，他就这样直接贴过来了诶。”
　　米西莫维奇盯着那个爱心又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巴斯蒂，你知道吗，你刚才那句话的语气特别像坠入爱河。”
　　施魏因施泰格瞪圆了眼睛：“真的吗？听起来像是坠入爱河了吗？哇，那怎么办，如果我真的爱上菲尔了呢，和他谈恋爱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爱上就爱上了呗。”米西莫维奇又开始翻白眼：“他又不知道这个事，你就和他相亲相爱做一对正常情侣得了。”
　　施魏因施泰格撑着脸，嘟嘟囔囔地说：“算了吧，兹维。”

　　重复的训练是件特别枯燥的事，施魏因施泰格叹气，把拉姆的衣服扯起来给自己擦汗，故意在衣服上留下个疑似人脸的印子。
　　“巴斯蒂。”拉姆的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笑意：“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你不是也有流汗吗。”施魏因施泰格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衣服扯到他面前：“你可以擦回来。”
　　于是拉姆笑了一声，抓着施魏因施泰格的手，把脑袋埋到他颈窝位置。

　　“你们给我收敛一点！”赫尔曼指着他们怒气冲冲。
　　拉姆抬起头和施魏因施泰格对视一眼，两个在教练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恋爱的小孩噌一下跑开了。

　　施魏因斯泰格和拉姆恋爱这件事没有刻意瞒着大家。稍微关注他们一点就清楚知道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绝不是朋友间的样子。但年少慕艾，踢足球也没有什么限制恋爱的规定，所以大家都默认了两个人的恋爱。
　　教练们陆续找两个人谈过话，后面赫内斯也特意过来和两个人分别谈了一遭。

　　施魏因施泰格并不是很害怕赫内斯，拜仁主席喊他去会议室谈话的时候他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睁着双无辜的绿眼睛看着对方。
　　“所以，你和菲利普拉姆是认真在谈恋爱？”赫内斯边问边抽出张纸巾给施魏因施泰格，示意他擦擦手。施魏因施泰格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们谈了一个夏天呢。”
　　赫内斯盯着这个自己备受期待的小球员看了一会儿，很快翻篇过去，向他询问训练进度。

　　出来的时候拉姆背着手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垂着眼睛盯着地面看。施魏因施泰格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尖：“走吧。”
　　“主席问了你什么？”拉姆问。
　　“只问我们是不是在认真谈恋爱，后面就是关心我的训练了。”施魏因施泰格也没隐瞒，接着把问题抛回去：“主席问了你什么呢？”
　　“和你差不多。”拉姆说：“比起我们恋爱这种小事，还是训练更让他上心。”
　　施魏因施泰格很轻易的就相信了。

　　下个休息日两个人去了拉姆家，窝在客厅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直到拉姆戴着眼罩靠在沙发上睡着。角色在电视屏幕里摇晃身体，施魏因施泰格在旁边摁了几下游戏手柄，觉得没意思，转而开始观察拉姆的下半张脸。
　　拉姆的右脸上有颗颜色较浅的痣，施魏因施泰格手指动了动，每次看见他都想用笔把那块地方涂出个黑色爱心的形状。他因为想象中的画面笑出声，很快把目光又移到拉姆的嘴上，拉姆的嘴唇是个很明显的M字，颜色一样很淡，下唇比上唇要厚——看起来很好亲。
　　施魏因施泰格屏住呼吸凑过去，又凑过去一点，距离近到他可以看清拉姆脸上细小的绒毛。拉姆突然伸手拉下眼罩，刚刚好遮挡住下半张脸，露出那双深色的眼睛。
　　“呜哇！”施魏因施泰格吓得往后缩了缩：“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拉姆的声音被口罩蒙在里面，听起来瓮声瓮气：“打算咬我一口？”
　　施魏因施泰格没由来的感到心虚，他磕巴着说不出清楚，只嘟嘟囔囔的不满着：“我们是情侣吧！接吻怎么了…”他耳朵开始发红，说话却越来越理直气壮，声音也跟着大起来：“我亲你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没有亲过，菲尔，你好小气啊！”
　　“哦……但你那样看起来太鬼鬼祟祟了，要亲我就直接点。”拉姆慢吞吞应了一声，人还懒在沙发里没有动弹，他伸手扯了扯施魏因施泰格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勾过来，隔着眼罩贴过去轻轻吻了一口：“像这样才对。”
　　施魏因施泰格怪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扑过去用力扯了一下那个眼罩又松手，皮筋在拉姆脸侧弹出红痕：“这怎么算接吻啊！菲尔！你这个混蛋！”
　　拉姆大声笑起来，抱住扑过来的男朋友。

　　当天晚上两个男孩在同一张床上拥抱着入睡，手脚交缠，呼吸共振。施魏因施泰格半夜醒来一次，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拉姆背着光，身体边缘一圈透明的像是要消散。
　　施魏因施泰格伸出手摸了摸拉姆侧脸上的那颗痣，然后又摸了摸，最后闭上眼睛。

　　等到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以后，拉姆轻轻颤了颤眼睫，他没有睁眼。
　　赫内斯当时多问了一个问题，他问拉姆：“你能保证将来你们两个分开后你不会被这种感情私事干扰吗？”
　　拉姆困惑地想。怎么大家都觉得我和巴斯蒂最后会分开，虽然我们开始确实不是正常的，但我这段时间难道并不深情，表现的并不优秀吗？他带着不解，但还是在赫内斯的注视下张开嘴：“我能。”

　　这是施魏因施泰格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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