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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顾无遥咬紧后槽牙:“那是因为我职务低没后台,这些人感觉和我拉进关系毫无价值,得罪我也没任何影响。”
安续理解地点点头,“再冒昧问一下,他们是怎么知道你的呢,按理说这种透明角色应该连名字都是透明的。”
“都知道冒昧了还问。”顾无遥阴着脸,“我从在这京城干活少说已经换过十来个岗了,只要没人愿意干的活全强制塞给我,哪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缺人就是我顶上。”
安续拍拍手,“这么说你应该名声很好。”
“但我是个废物,塞给我的活经过我的手笔就成一坨了。”顾无遥翻了个白眼。“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我是个废物。”
“但不影响他们还让我干!简直有病。”顾无遥说的喷出去直接蹦起来。
安续淡淡地看着激动的人:“你说,刚刚的仵作在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话题转换的这么快啊。”顾无遥叉着腰,“你应该感谢那个仵作,要不是他突然又折回来你的面纱就被摘了。”
安续翻翻眼径直往前厅后面的窗户走。
刑部的前厅后面就是停尸房,停尸解剖全在一间,京城寸土寸金但压缩成这种格局的设计很少见。
“别看了,这里原本是专门的验尸地,后来刑部招的人太多了没地待了就把这改成刑部的一个分地。改了也没太久。”顾无遥懒洋洋地站起来,顺着安续眯眼看着的方向。
“你看东西怎么喜欢眯着眼睛,看不清啊。”顾无遥盯着人的脸。
“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安续感觉这人就应该找些活干干不能这么闲着。
外面一阵脚步声往前厅方向。
裴齐突然迎面冲进来,“顾大人,乱葬岗的断手你是怎么发现的!”
顾无遥迫不及待说:“我们到那就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腿,然后草席掀开才看到是断手,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放屁!这只断手就你们带过去的!”裴齐举起手里的物件,一块染上血的白玉。
“另外半块就在顾大人的手里吧。”
顾无遥一愣,这块玉和在乱葬岗捡到的玉佩一致,形状不规则但完全不是断裂开的不规则。
“我……”顾无遥还在想着措辞,玉佩已经被裴齐挑出。
“这是我在那边捡到的,而且你手里的那块就是个单独的和这个有什么关系。”顾无遥想抢,但玉已经到裴齐手里。
“顾大人那你看好了。”裴齐把两块玉合上,严丝合缝。“安大人临死前特意切开身上玉佩放到害他人的身上留下线索。”
顾无遥捡到的玉佩被裴齐撒上特制粉末,上面的血迹一点点显出。
一块白玉大片的猩红。
“玉的形状根本是没法裂成这样,就算上面有血你也不能把两个凑为一谈。”顾无遥死死盯着裴齐手里的两块玉。
“是,但贯通刃可以,那是安家独传的兵器。这块玉也是安大人家的传家玉。”
贯通刃,安续的脸色微变,胸口的寒痛又开始一轮发作比上一轮的还要强烈。
顾无遥捏紧的拳头,指尖发白。“安大人家的传家宝可真有意思,从鬼市淘回来的?还是从死人身上偷来的。”
安续转头看向人,顾无遥难得的脸色阴寒,倒像是之前的风格都是装出来的。
裴齐冷笑声,“怎么来的我管不住。钱大人有令,把这两人关进天牢好好审。”
周围穿着软甲的禁军听令迅速反绑上来。
盔甲、刀剑击碰、不断袭来的寒气、甚至混上早上乱葬岗的腥腐……安续耳边开始不断嗡鸣,浑身寒冷地像一寸寸结冰,眼前猛地一片白茫茫……
杀了我……
别救我……
别怕往前走……
不要,太痛苦了……
……
“你醒了啊。”安续睁开眼就对上顾无遥一张煞白的脸。
“这是哪?”安续摸了摸脸,面纱还在没有被动过。
“天牢啊,你以为你晕过去裴齐就不把你关天牢了?他根本就不懂怜香惜玉。”顾无遥哼了声。“哎,也还好他不懂,要他懂了不得发现你是个男的。”
“我晕过去了?”安续运气过了下胸口,身上的旧毒竟然缓下去了。
顾无遥点点头,“你梦到了什么,感觉你就差要把自己肋骨给剖出来。”
安续不动声色摁了摁肋骨位置,确实一阵闷疼,“不记得了,估计想到进天牢后面的命运做噩梦了吧。”
天牢里随即的一声接一声喊叫,鞭子的交错,黑压压的周围只有烛火一闪一闪。
顾无遥已经挪到铁门边,“扛得住吗,扛不住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玩意待下去会被打死的。”
安续嗯了声,身上难得的舒服些。
“你有熟人没。”顾无遥严肃的转头问。“熟人好办事,通融迂回一下。”
“哦,熟人来了。”
“啊?”
顾无遥一抬头,裴齐站在铁门口抱着胳膊。
“裴大人,我们去石羊河那个地方是因为林大人提到了那里。大人,不是我们自己想去的。”顾无遥抓住铁栏杆喊。“就是那个林立固。”
裴齐脸色一冷,“林立固?顾大人你真有意思,林立固已经死了三年了,你是真见鬼了吧。”
顾无遥拉紧铁栏满脸不信:“不可能,我们俩前两天还见到,说他女儿择婿的事。”
“林立固的女儿根本不在京城,早就在他死时全家发配琼川,山高路远的地方来京城择婿你觉得可能吗。”裴齐难得多说几句话。
“石羊河在京城的位置是哪一片?”安续拽了把顾无遥衣摆示意对方别说话了,面纱没遮挡住的眼睛微微上扬。
裴齐盯着人看了一会:“护城河交界往西,环绕坊中街城郊位置的一半。”
“乱葬岗那以前也有河?”安续问。
裴齐皱着眉, “是。”
“问这些干什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什么河?”安续继续问。
“没有名字就是一条野河,本来流水就缓,早就快干枯没了也正常。”
顾无遥抬头,“是不是有个传说那是通溪源里的鬼河。”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溪源里这种地方。”裴齐脸色大变。
顾无遥松开手笑笑,“传说嘛,裴大人不要激动。”
“大人。”裴齐还要说些什么,看到后面来人匆匆行礼。
钱添义点点头,“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人。”
跟着的是一个管家样的中年人。
安续看着有些眼熟,想起是昨夜在於府见到的人。
“就是他们,跟着少爷回去的,少爷明显是喝醉了他们肯定挟持了少爷偷走了我於家的东西。”
“我偷走你们什么了?”顾无遥问。
“你……”管家说不上来。“就是偷了东西。”
咬咬牙蹦出几个字:“我於家钥匙!”
“好啊,你说出来是什么破钥匙,我偷多了还真记不得是什么样子的。”顾无遥阴森森的笑着。
钱添义猛地一扯栏杆,“安乾以的尸体上残留一种香味,而这种香味和你边上这位姑娘身上的香一致。顾大人不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她身上香关我屁事?你想问直接把她拉过去问。问不出来你就把她杀了。”顾无遥说的阴冷丝毫没有半分缓和。
地牢的气氛蒙着一层冷的发干,果然青楼交易浪子无情,最后无非就是利益互通骗子交易。
安续一愣,香味?是手腕撒过顾无遥给的药粉。
“大人,这香可是您留在奴家身上的呀,你你你那些日日夜夜可不是这样说的。”安续瞪圆的眼睛,眼泪氤氲了眼眶。
顾无遥回过些神。
一瞬间,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把这两个人押到集涯司,有什么话你到那说去。”钱添义挥挥手,急不可耐地说完就走。
集涯司?!
跟着的裴齐震惊地看着面前已经做出决定的人。
“钱添义你他妈的,你是找不到凶手还是知道凶手是谁,想找个没后台的栽赃。你凭什么把我们送到集涯司!”顾无遥对着一堆人的背影喊。
“根本就没有这样定罪的,你这样写成卷宗也没法在你们这存档!”
“你让我去集涯司?你倒是把物证拿给我看啊。”
“别喊了,都快死了。没对你用刑不错了。”安续坐回去,“集涯司是什么地方。”
顾无遥烦躁地转过头,“也没什么就跟这差不多,再血腥些。他们那负责掌刑的在前朝就死了,但是这几十年还延用着他的手段……”
“曲蛮?他怎么进来的。”顾无遥停住后半截话,震惊地看着安续。
曲蛮穿着狱卒服端着饭盒,走到铁栏前径直放下,扔下一句。
“我拖住时间,你们赶紧走,外面有马车。”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顾无遥问。
天牢的烛火幽幽的暗下去,顾无遥顺着看过去没有熄灭。
不对!
顾无遥又猛地看过去,烛火竟然呈幽蓝色翻这青光。
“时间快到了,爱走不走随你们。”曲蛮低哼了句。
天牢继续恢复开始的声音,一炷香的时间,突然边上的狱卒机械式的拿着钥匙打开铁门,又僵硬地走了回去。
安续下意识地看了眼人的瞳孔,黑白处清晰没有特别的地方。
坐着的狱卒猛地喷出一口血,栽在地上。
“你干什么了?”顾无遥冲到狱卒面前摁了摁脖颈,人已经死了,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吐出的血。
“是你干什么了吧。你是不是下毒了。”安续眉头皱着,盯着地上死了的人问。心脉受损,这种死法心知肚明。
整个天牢陷入死寂。
“逃。”顾无遥看了安续一眼。
天牢一路没有一个人,一直到外面。
曲蛮探出马车疯狂招手。
“你们总算出来了。什么情况我一觉醒来人都被抓了。”马车立马往城郊驶。
“里面死的狱卒怎么回事。”安续问。
“啊?”曲蛮忙着拉缰绳,“我不知道啊,我早就走了死了人我怎么知道。”
“为什么去城郊,我们现在是逃犯得出城。”顾无遥撩了一眼车帘。 “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死人的事肯定要算在我们头上。这血狱一去就彻底完了啊。”
“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曲蛮和安续同时沉默,出了京城交易就无法再进行。“呃……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得找证据,不然杀安乾以的罪就彻底在我们身上了。”安续说。
“对对对。”顾无遥很赞同,“我们从哪入手?知道的还不是朝中的人……江念!她和於潜有关系,於潜也去过鬼市,安乾以也是……”
“你当初在哪赎的她。”曲蛮对着里面问。
“城郊边界的花楼。”
“那正好还顺路。”
马车在树丛里停下,曲蛮轻快地跳下马车。
“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年纪还能这么灵活。”安续啧啧赞叹。
曲蛮懒洋洋地岔开话题,“哎,你们俩刚说的血狱?什么血狱?”
“就跟那地牢差不多,前朝少有的留下来没被废掉的。”顾无遥说。“要是真被关进去了连带几组,你连你这种暂住我府上的都要被拉过去。”
“那不就是潜狎司,前朝阎罗掌刑的地方,据说都没人见过他正脸。”曲蛮说着说着声音虚了下来,“我这把年纪,听说的听说的。”
花楼里的老鸹已经迎了出来。
“哎哟,这位少爷什么癖好啊,还扮个女装进我们这。”老鸹说的声音小,往安续怀里凑,“爷这是要来这找男人还是找女人啊。”
安续一把手捂住老鸹的嘴,扫了眼来来往往的人。
“敢说,杀了你。”安续瞪了眼。
“这我不说他们也知道啊,又不瞎。”老鸹满不在乎。
“你们这还有男人?”安续挑挑眉。
老鸹瞬间眼睛一亮:“这位爷要什么款式的,还是要跟你同类型的。”
安续冷笑声,跟我同类型?“我什么类型。”
“哎哟,这还要老生说出来啊。”老鸹亲昵一笑。“妖精型。”
顾无遥摆脱开围上来的姑娘,刚转头看了眼,“我去,你什么情况,跟这……这么熟呢啊。你们聊还要这个造型啊。”
顾无遥一转头,安续跟老鸹眉来眼去,老鸹的手已经探到安续的胸口。
曲蛮赶紧拉开老鸹,“我们要点一姑娘,江念。”
老鸹很不高兴被打了雅兴,“我们这没有这个名字的啊,客官要不看看其他的,都是漂亮姑娘。”
“那以前有吗?就这个姑娘。”曲蛮说的满脸阔绰无赖样。
“这……”老鸹绕到安续身后又绕回来,“这没有很特别的我也不记得啊,这名字太普通,我真记不得。”
“你这有男的吗?”顾无遥突然问。
安续上下打量了几遍这人,默默退开一步。
“你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顾无遥气冲冲地扫了眼。
“爷是要男的?要什么样的男的?我们这没有的其他地方你肯定也找不到。”老鸹对着顾无遥抛了个媚眼。
“你这有没有前朝的男人?”顾无遥笑着问。
老鸹一愣,“当然没有,前朝的男人得多大年纪了。比他都大。”
曲蛮看着老鸹的手指着自己。
“前朝时他不是还年轻吗,你们店可是开了好多年的。”顾无遥挂着笑。
“这位爷是要问谁?”老鸹放开顾无遥,周围的姑娘也基本回楼上。
顾无遥看了圈周围,安续曲蛮都离的还远,“不打听谁,就是好奇有没有前朝的人。一个男人,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他这戴着一个指环右腿应该有旧伤。”
顾无遥指指自己的食指。
“没有,我们这真没有。”老鸹果断地说,“能戴指环的也没必要卖身到我们这,那指环怎么也能换些钱。”
老鸹不再理顾无遥,拉了把衣裙招呼新客。
“你快看这个。”曲蛮靠到安续耳边,指指站着的姑娘手里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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