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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迷迷蒙蒙,似梦似幻,似一片纯白的迷雾中。
邵澹迷茫地望着这片纯白的迷雾,有些不甚清醒,这是哪?
虽然不知道这片纯白是什么,但莫名的,他提不起任何本该有的警惕,相反他似是心中想知道那里有什么,竟生出些期待与安稳。
在他眼前,这片纯白的迷雾渐渐地淡化隐去,但就这样似是一碰就能把它碰散的浅白薄雾,就这么不知为何得让他看不清,看不透。
就在邵澹莫名的有些感到些许焦急时,那最后一层的薄雾从中散开,露出一间让他感到十分熟悉的书房,其中传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噗,邵仞你不许动,哈哈哈,我马上就画完了。”这个他已许多没有发出过的快乐开朗的声音传来。
随着他心中莫名得突然有的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念头,这书屋内的场景竟在他眼前现了出来。
一个年轻的,年少轻狂的,甚至让邵澹有些认不出的少年,正右手拿着一只沾了墨的毛笔,左手按着一身穿黑色劲衣的人的肩膀。
他手底下那人明明是就是一副硬朗冷肃的样子,但却莫名能让邵澹感到那人却是只是在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呆,随着那少年的右手微动,瞬间就见那人的脸上出现了几笔墨迹。
左边横着三道,右边横着三道,这看起来有些可爱到略有些好笑的墨迹,硬是冲淡了邵仞身上那股非人的肃杀感,给他平加了几分呆萌。
“你别动呀,还有最后一笔。”,虽然明知道手底下的人不会动,但莫名的心虚还是让少年再次出声提醒。
他手又一动,收手,就见邵仞那高挺的鼻尖上,多了一墨点。
“我跟你说,你脸上的墨迹不许洗,嘻嘻嘻,面具我就拿走了。”说着,少年似是想到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打了个颤,“你出入时小心点,不许让我哥发现!”
……
画面一淡,里面房屋没变,只是屋内的人变为少年站在书桌前,一个好似年长他十多岁的男子站在书桌后,训教着他。
男子似无奈,又似宠溺的面庞中带着淡淡地久居上位的威严感,他看着少年双手背后,低头,似是在认错,但他脸上的那不服气表情又怎么都像是在告诉别人,我不认为我错了,我让让你先认错,但我下次还会犯。
男子无奈地一捏鼻粱,温柔又不失严厉的声音对少年说道:“你不要总这么闹邵仞,邵仞也有也有他自己的任务,你不能老是这么贪玩。”
少年晃动着脚,在地下无聊地画着圈,有些耍赖讨好地道:“大哥,我真没有闹他。”
“那他脸上的墨迹是他自己画的?”,见少年不愿再说话,男子无奈,转而又问,“你的功课做完了吗?你今日的武练了?”
少年心中一哏,无了,心如死灰地一闭眼,“没有,我这不是打算等会再去嘛。”
哎,男子似早就知道会这样,倒也不多意外,“你要勤练你的武功,你要知道你的天赋要比我出色很多,若是有一日我出了什么事故,你也有能力自保……”
“哦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大哥我先去练功了,就在这烦你了,拜拜啦啊。”不等男子最后一句话说完,少年急匆匆打断他,脚一溜烟,跑了。
他的身后似是传来一道极轻的叹息。
画面渐淡,隐去。
“唔……”
邵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起身。
怎么连这些事都梦到了,不过好久没有梦到过大哥了,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披上外袍,下床,走向窗外。
不过那时大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摇头,邵澹乎得又想,那时大哥是怎么知道他在邵仞脸上画这些的?
断开思绪,开窗。
天还是一片漆黑,只是远天边开始有了些泛白。
还不到卯时,嗯,还有些时间。
“来人。”
两名侍女进来,恭敬一礼,静等命令。
“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两人又一行礼,退出去准备。
很快,一身玄衫鹤纹长袍的邵澹斜卧在房内的一的卧榻上。
他手中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着什么谷中文件或是什么武功秘籍什么的,反而因刚刚那个梦,忽地起了兴致,忙里偷闲拿着一本话本小说。
在他还不是谷主时,他每日最欢喜的除了去找邵仞陪他玩,就是看一点外界来的话本,而他成为谷主后,每日忙碌中也找一点时间看看,让自己放松些。
翻看着这本话本,邵澹心中不禁有些玩味,感慨地想到,这无晓看来又收集到不少好玩的信息。
定睛一看,就见邵澹手中这话本封面上写着,《林中怪石寻记》一一墨云楼无晓。
墨云楼做为整个江湖最大的贩卖书籍和消息的地方,江湖中人常从中购买消息,而其中的小说话本,武林中人与一些百姓也甚喜欢从中买些武林英雄的故事看看,借以打发时间。
而无晓又是墨云楼中,故事写的最好,书籍买的最畅销的笔者了。
嗯,感觉没有上期好玩,邵澹津津有味地看完,最后临了点评一句。
时间差不多了,邵澹把书往卧榻旁暗阁里一塞,一拍衣服,依约定出发去顾灼月的药室。
……
这次,邵澹没有惊动其他人,到药室一推门,就见顾灼月早已在屋中等着,正在焦急地坐在桌边等他。
见邵澹终于过来,顾灼月那自昨晚就焦急的心才微微放下。
起身,过去轻声将门关上。
“走吧。”轻声一说,转身走向一旁放满药罐的柜孑,轻叩几下柜子侧壁。就见墙壁一开,打开了一道门。
邵澹应声,跟着进去,熟悉地将几盏壁中灯点亮,坐在室中的桌子边。
“你如今是怎么打算的?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刑一似乎有所察觉了。”顾灼月率先打破寂静。
斟酌一下,邵澹整理下思绪,按早已准备好的说道:“我准备四天后与邵仞一同出谷,灼月姐这件事还需要你在过二日的议事中,帮我争取其他长老的同意,其他两位堂主应是不会反对。理由你就说我需以谷主的身份去见神医谷中的人,以示幽谷对神医谷的友谊。”
毕竟若是没有堂主的支持,其他的几位老顽固肯定会以他安全的原因反驳他,至于他们真实想法是什么,就不知了。
顾灼月微顿,有点想劝阻,但终还是说道:“好的,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嗯。”,邵澹肯定一头,“灼月姐我还需要你在离开的那几日,在谷中传出我身重伤,命不久矣,如今只是在强装没事。”
他一顿,又道:“还有,刑堂主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可以信任。若是必要,你可以告诉他计划,与他一同在谷中合作。以及我在外时,若你听到我遇袭的消息不要慌。顾沉就留你身边,有他在你也会安全点,记住在谷中时以你的安全为主。”
顾灼月一点头,她其实内心是信任刑一的,毕竟她们都是自邵澹大哥在时就跟在他边的人,只是邵澹没说,她也没与刑一商量,如今他这么一说倒是放心。
只是,这最后邵澹说他可能在外出中会遇袭的事,又让她不由的皱眉担心,不过她没有多说,“好。”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临了,邵澹起身,向顾灼月示意,轻声道:“辰时了,时间不早了,灼月姐我就先走了。”
“好。”
顾灼月也起身,与邵澹一起走出暗室,关上暗室后,目送邵澹离开后,才转身带着些焦虑担忧的心开始做自己的事。
走在回殿的小路上,邵澹一招手,唤来一位刚刚他进屋时让守在外面的影卫,“邵仞现在在何处?”
影一落在邵澹身后,低声回道:“回主上,仞首领如今正在书房,与影二与换班值班。”
“好,退下吧。”
邵澹略一皱眉,这木头棒子肯定是早就在房中等着,等到辰时就掐着时辰过去,因为他昨夜说要他在辰时过去值班。
略有些无奈,加快了些脚步,向书房走去。
……
赶到书房,邵澹坐上书桌后,轻叩书桌,“邵仞。”
一道黑影闪过,邵仞单膝跪在邵澹手侧。
“属下在。”
邵澹下意识摸了摸一旁的毛笔,忽得他想起梦中的场景,竟有些尴尬不适,松手,轻咳一声,“起来吧,过来帮我研墨。”
“是。”
邵仞起身拿起砚台旁的墨锭,倒入些许水后,开始磨墨。
静静地看着邵仞,邵澹伸手拿起早早备在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是他习惯的味道。
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点墨,开始每日必备的练字。
边上,邵仞看杯中一空,迅速地重新添好水后,收敛声息,静候在一旁。
邵澹仿若不知身边那人的动作,并并回头看他一眼,就像不知他身边有这人一般。
但邵澹他知道,虽他拿笔的手中动作不停,但他仍留了一份心神在邵仞身上。
邵澹他感受着邵仞他那,强压着的呼吸,虽他极力控制,但不时还是有一丝呼吸变重。
他知道邵仞是一个很能忍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做为影卫的身份。
在往常,他会忽视邵仞是否是强撑着身体侍侯他身旁,他只会漠视这一点。
上位者面对下属时,应在威严严苛同时,亦带着些许关慈。但那是面对下属他的身份是个人时。仆人,仆人,虽是仆,但在世人眼里仆人至少还是人,而影卫呢,影卫身乃刀剑,性命思想皆握手上位手中。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是他自己的人,一个甚至不能有属于他自己思想的人,他还能算是人吗?
而在谷中,除了少数几人不在乎外,其余人在连续两任谷主对待影卫的随意冷酷,早已习惯于影卫卑贱如畜牲。
而今,他可以对影卫有些许放宽和优待,但更多的是不行的。他对一个影卫特殊的关心,有时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在害他。而影卫对这些也早已习惯。
不过,到现在,他却可以不去考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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