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文里搞纯爱[重生]

　　他开始说起了以往小时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观察着蒲桑子的神情。

　　小阁藏闲，长廊深幽。她仪态温伟，梧桐树天外雨，两人像是找到了互相放松，甚至难得可以亲近的话题，他想将亲手退远的人再拉回这场美梦里。

　　“之前哥哥说让我等等，”她总算是愿意开了口，声音柔，长睫耷拉着，无精打采，“你想让我等多久？若是你此生都无法突破我的境界，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让我如此见不得人地活着。”

　　“不是的。”

　　“阿子，不是的，我……”

　　他急于否认，可说到后面，语气愈发地没了底气。

　　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

　　不是的？可这五百年，他可没有心软过一日。

　　在他们相见而不能相言、相看视、相爱的日子里，他绝对发觉过蒲桑子眼中的痛苦和悲哀。蒲桑子的眼睛很漂亮，落寞时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慕子安从小将人养到大，她的丁点变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没有想过，小孩没长大，上天赐予她了天赋，让她被常人望尘莫及，但上苍并没收走她的七情六欲，她需要扛过自己从小到大依赖的人，唯一的那一人，突然有一天视她如陌人，甚至比那陌生人还有冷漠。

　　因为她没了旁人，初来乍到时，冷淡的性子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她甚至硬着脸皮来赖过慕子安许多日，但回应她的，只有一次比一次冷漠的脸。

　　直到他拿剑将两人之间划过一道裂痕，她眼球微颤，眼泪淌了出来。那是她从小到大，在他面前哭过最可怜的一次。浑身颤抖，身体缓缓地在他面前蹲成一小团，细细密密的抽泣声，脸哭花了，眼眸肿了，对于面前无动于衷的人，她这才放出了狠话。

　　她说：“我也不要哥哥了。”

　　这句话，直到如今，慕子安都记忆犹新，仿若昨日。小姑娘喘不过气的哭泣还有他回屋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出的好几道疤痕，都藏匿在他心中，跨不过去。

　　耳边传来冷漠的嗤笑。蒲桑子手一挥，雨水定格在半空中，飘落的梧桐树叶也不再往下坠，仿若时间静止。

　　他不知，那日绝情的一剑，蒲桑子偷偷回到了以前的两人居住的地方。那日傍晚，也是如此下着雨，她一人坐在此时此刻的长廊位置上，往外看。

　　那日，在她眼前飘落有八万六千七百九十二滴雨水。后来她闭上眼不再去数，可耳边的雨声还是让她没办法忽略地烦躁地去在意那一场雨。

　　所以她想。

　　只要慕子安在此处找到她，哪怕是不开口道歉，她都愿意原谅他。甚至她会将眼前的梧桐树叶做成一束花送给他。

　　可三天三夜，他都没来。

　　最后，是苍雪仙君前来将她领回了修行山。因为是师徒，有羁绊线，刚连起，而蒲桑子又不愿跟着他好生修行，也就拖上了三日。

　　那时的蒲桑子还是个小姑娘，被苍雪仙君抱在怀中，她就如同是他的小孩一般，求着大人的温暖。仙君低声安抚着。

　　“好了，我们乖宝，不难过了，跟着师傅，以后谁欺负你，你打回去就好了，没人敢再欺负乖宝你了。”

　　也是后来蒲桑子才知道，自己还真就是苍雪仙君的亲骨肉。而在见到蒲桑子的第一面时，他就已经明了了蒲桑子的身份。

　　难怪不得，那日他非得是要拉着蒲桑子的手，说什么都要将她收为徒弟。蒲桑子起初是不愿的，她想同慕子安在一起，那藤木仙君便是最好的选择。可他这老东西，仗着仙君辈分大，法力强，不由分说地，跟泼皮无赖一般，直接将人给上了羁绊绳。

　　蒲桑子本是要气得将人打一顿的，但慕子安说能够成为苍雪仙君的首徒，那是旁人做梦都得不到的，要她听话。

　　她听慕子安的话，也就只能顺上这老东西的话。再说，他也向自己保证，会同慕子安一同住在修行山，她也可以随时随地地去找慕子安。这老东西当时瞧着人魔狗样的，她也就顺从了。

　　知道自己是他女儿这件事，还是在蒲桑子险些走火入魔，半昏迷时听他亲口说的。

　　他说：“是爹娘的错，从小没人教你情爱。”

　　他说，蒲桑子就像是野蛮生长，桀骜不驯的飞燕花，灵动，优雅也自由。

　　他说，蒲桑子就像是一个永远都在蹒跚走路的孩童，任何东西都是靠着自己的模仿和试探，不论对错，都只能往前走。

　　她当时很想起身将他这肉麻又聒噪的嘴给缝上，可是她没有力气，浑身的灵气在往外跑，就像是鱼儿感受着身旁的水源在流淌，她浑身就像是沙粒往下沉，浑身都是酥麻感。

　　好在他取出了自己的骨血与蒲桑子骨血相融，好在他们的身体中流淌着一样的血脉，好在他们有着血缘千丝万缕的拉扯，所以蒲桑子挺过了那一次。

　　那日，他同蒲桑子讲，唯有千百次的血肉消磨，痛苦磨炼，贝壳才会孕育出一颗夺目璀璨的山海珍珠。

　　那日的她，脸色苍白，素雅，像是神女下凡一般，低头睨着站在梧桐树下劝着她的男子。两脚悠闲地晃动，随后学着慕子安当初骂他的爹娘一般，她也骂出了一句。

　　“孬种。”

　　这老东西当时脸色就是一僵，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乐得生了花。

　　他说，蒲桑子就是人间难得。世间最难得的，便是这般淡然的性格，大起大落依旧稳定，生死一朝，依旧无惧。

　　不怨天尤人，也不自叹自哀，允许一切的发生，爱恨嗔痴皆是过客。

　　他总爱说些大道理，蒲桑子听不懂，直到如今，依旧不懂。

　　只是他的那句“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这让蒲桑子记忆深刻。

　　还有，他拿出万花本，告诉蒲桑子，每次她难以控制开出的小花便就是飞燕花。

　　他还是教会了蒲桑子许多东西。像是姑娘家不能多吃寒性之物，像是如何在水中睁开双眼，又像是生气的时候不能总是将师兄师姐们跟逗猴子一样，被愚弄得满山跑，可以适当地让他们摔上几个跟头，身上摔上几个大包。

　　她心情愉悦时便是听着，不耐烦时就将真就用灵力将他的一张嘴给封住。她这个年龄，贪玩又有恶根性。苍雪解开了灵力她又续上，解开又续上，解开又续上，玩上十几个来回都不觉得厌烦。

　　这老东西也有耐心，次次会跟她玩上几十个来回，再认输。

　　他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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