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乞丐小破孩围攻城里人

　　店铺内的装饰多以棕木为主，勾勒些江户川时期繁琐的花纹。
　　暖光的灯光，配合上厨房内吱吱冒油的炸物，很有种家的感觉。
　　滕哉户嘴里吃着炸串，手中摸着二户，眼睛却止不住的朝织田作之助身上瞟去。
　　他在为找工作搭讪而准备。
　　屁股向织田作之助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
　　望向对方餐盘上的天妇罗炸虾套餐。
　　滕哉户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将自己手中的炸大虾都默默递了过去，本就是相当厚脸皮的人。
　　“这个好吃。”滕哉户还是用他那，嘶哑到不像小孩的声音说到。
　　只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
　　也不知道那织田作之助是想到什么了，观察片刻后。
　　居然真的接过了，滕哉户的炸虾。
　　“很好吃。”
　　织田作之助尝了一口说到。
　　滕哉户将长期无表情而僵硬的脸，扯出了个奇怪的微笑。
　　并将自己的大部分都食物都推了过去，有点讨好的朝织田作之助推荐。
　　虽然不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
　　但滕哉户是个，相当自我感觉良好，却自我认知非常清醒的人。
　　且会坦率而不伤人的情况下，来表达自我的感受。
　　便是极快与人建立联系。
　　滕哉户找到话题也并不会因人厌烦，由宽到窄。
　　从食物的评价，聊到最近川崎市的骚动，在聊到自己的过往，最后的最后便是点题，提到织田作之助的工作。
　　“你想当杀手?”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仍是淡淡。
　　他也是在5.6岁的年龄学习杀人。
　　脱离组织单干不过半年。
　　或许是幼年，虽被当做杀人机器培养，却仍捡回一条命的原因。
　　织田作之助不杀孩童，其他不论。
　　手上人命不计其数，所见所闻，光怪陆离的都有。
　　对于，不过6岁而言孩童，想当杀手的话语，织田作之助并未表露多少情绪。
　　“准确来说是赏金猎人。”滕哉户平和的说到，似乎没有觉得，他们青年模样的这番对话，到底有多么古怪和诡异。
　　“需要钱?”
　　织田作之助语调淡淡的询问。
　　“不止。”
　　言简意赅的回到。
　　没有回话，红发青年只是望了会坐在身旁的白色卷发小孩，以及在旁的一条狗。
　　若是平常来说，已经处于金字塔顶尖的杀手，所接触到的任务目标，都会有相应的背景资料。
　　而这次，织田作之助只是在手机上，收到了条地址，以及300万的收款。
　　发送人是织田作之助的老顾客，标注这只是定金，杀死白色卷发的人后，尾款会再打进去。
　　出于对老顾客的久交，和清楚的明白，杀手不过也是服务行业的认识。
　　织田作之助去了那家炸物店，并成功见到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乞丐的滕哉户。
　　他自然也观察到，滕哉户那个不算干净的布包包内装满了现金，但那也不过百来万的样子。
　　就算是这小孩惹到不该惹的人来出去，也不必耗费总近千万的成本来击杀。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这小孩是做了什么，才惹了这样个大人物。
　　但他不杀小孩是给自己定下的行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或许是那小孩身上，极为不符合的淡泊和老陈。
　　也或许是同为乞丐出生，有对滕哉户是如何，在算数都算不清的年龄，就引起来了这么大的灾祸。
　　总之，织田作之助对滕哉户起了好奇的情绪。
　　尽管他拒绝了击杀任务，却仍留下来同这个小毛孩接触交谈。
　　同这小孩聊天的内容，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白发小孩似乎很懂，那些见不得人的地下产业，却并没有其中的任何门路。
　　对于走黑，贩卖器官，杀人等等更是平淡的像是呼吸空气样。
　　却并非天性残暴无情，而是有一套自说自洽融会贯通的逻辑。
　　他问那白发小孩:“然后行道都有个规矩，你想当赏金猎人，也得给自己定个理吧。”
　　那白发小孩声音哑的厉害，跟个鸭子般嘎嘎的声音。
　　“不杀无辜的人。”
　　“什么叫无辜的人?”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他很想知道这个奇特的小孩，对无辜的定义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也有些同行，会有种个别的喜好，最多的就是不杀孕妇与好人。
　　“就是跟任务目标无关的人，当然那些会妨碍我，间接或者直接参与了任务目标权势的，都算不上无辜了，想那些过路看戏的路人，或者跟任务目标没有牵扯到我都不杀。”
　　白发小孩说到。
　　织田作之助懂了。
　　说明白些，这白发小孩的意思就是不干预他做任务就行了。
　　非常利己且冷漠的规矩，基本和没定无区别。
　　“那任务目标是孕妇和好人呢?”
　　织田作之助继续问到，事实上，他已经跟这小孩聊的太久了。
　　只是这小孩话语间，几乎残忍自私却又极为合理的观念。
　　让被当做物品生长的，自我观念极为淡泊的织田作之助，不由得想在这小孩身上寻找某种答案。
　　“我说过，只不杀无辜之人，若是这样孕妇是任务目标，对我而言就已经算不上无辜了，至于好人，那完全是个人主观的意愿去定义好坏。”
　　白发小孩这么说着，停顿了一下。
　　将旁边的黑色虎斑狗抱着，摸了摸。
　　那双如同深渊般生长出的藤蔓般的黑瞳，直勾勾的盯着织田作之助。
　　说出的话语，像是掀开魔术师在大变活人的遮光布般，令人哑口无言。
　　“织田先生，你认为虐杀一百只猫，又救了一百个人的医生，是好人还是坏人。”
　　白色卷发小孩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问题，过于犀利，他没法在瞬间给出答案。
　　因为他亲眼看过，那些虐待动物的场面是多么恶心残忍，也明白滕哉户的意思，不过是在将两种生物的价值继续比较。
　　说白了就是在个体观念，就是人命比猫命。
　　而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下意识都会认为人命更加宝贵。
　　可这只不过是他们作为人类和进化连成功的傲慢而已。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
　　虽说宝贵，可似乎只有人这种生物。
　　才会形成各种各样的情绪，从而衍生各种欲望，最终将好的欲望表露，坏的欲望压抑。
　　积累的越多，宣泄出来的模样也是可怕。
　　尤其是在对那些更为弱小无助的存在时。
　　这种恶便是膨胀到了极致。
　　他没有回答。
　　而那白发小孩又接着问到:“织田先生，若是将虐杀改为成为了做实验而牺牲，你会认为那医生是好人吗？”
　　他仍沉默着，牺牲和虐杀，只不过是意义的不同。
　　可这，对于猫而言，本质来说都是死亡，本就不存在意义一词。
　　也就是说，牺牲和虐杀只不过是，人类作为上位置对自己行为的定义。
　　有一句可笑的话来明说，杀猫的本身，就跟那只猫毫无关系。
　　白发小孩见此只是笑了笑。
　　拿起手中的肉串，指着上面的牛肉继续道:“换种说法，如果我们不是人类，没有站在生物进化链的顶端之一，你觉得随意，吃杀一头牛的我们是好人吗？若是不好代入，就把牛换成人吧，同类相食并不是不存在的。”
　　白发小孩依旧冷淡。
　　可织田作之助听的，却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扭曲了般。
　　这算的上诡辩，可织田作之助竟找不到辩驳的方法。
　　若是按这小孩的话，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是好人也并非无辜。
　　“你想表达什么。”织田作之助沉声开口。
　　“没啥深意，就是想说每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别那他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也别用自己的想法束缚别人，吃好喝好自己开心就是最重要的了。”
　　说到着，滕哉户的话风又是一转，颇为自信的说到:“不过，我算的上个理想主义者，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而那些帮助过我的全部都是好人，都会得到绝对的福报的。”
　　这话颇有种小孩子的任性，不过滕哉户从样貌来看本就是个小孩。
　　织田作之助一时也对滕哉户极致的反差，弄的不知所措。
　　毕竟，先前滕哉户的话语实在太过犀利和尖锐了。
　　不是个搞哲学和谜语人那套的，只是织田作之助问出来了他便直白点的回复。
　　而织田作之助也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滕哉户说了这么多深刻的事情，就为了告诉他，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只是这样深入浅出的对话，让织田作之助似乎涌现了，对自身更多更深入的思考，表情也从冷漠木讷变得鲜活了些。
　　“可以带我入门了吗。”滕哉户没有给织田作之助更多思考人生的时间。
　　哔哔赖赖这么久，滕哉户还是回归本质，想要跟织田作之助讨要份工作的。
　　二户也吃饱了，被滕哉户抱着怀里摸狗头。
　　一人一狗就这样诚挚的望着织田作之助。
　　可织田作之助却拒绝了。
　　他平静的说到:“我可以供你上学和生活费，也可以为你提供住宿的地方。”
　　并没有充当拯救者的想法。
　　只是，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冷淡憨厚的白发小孩。
　　以及脑中回荡着让人震撼的对话。
　　和莫名失效无法用“天衣无缝”察觉到任何关于这小孩5秒后未来。
　　以及，尚未真正明白，有人花高价杀这小孩的等等谜团相结合。
　　他感觉到了，若是让这个小孩孤身踏入黑暗中，会惹出极大的麻烦。
　　方才的话语确实触动了织田作之助，又是天才杀手，积攒了不少钱财和相应的人脉。
　　以他目前的能力，此来庇佑这个白发小孩还是有余的。
　　只不过，在他话语出口后，那白发小孩直接拒绝了。
　　算不上太意外，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小时。
　　帮为情，不帮为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不过，滕哉户从不会，对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织田作之助这种人，同他是差不多类型的人，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已经明了没有希望，滕哉户也不再纠缠。
　　不过，到底是两人性格上有些相似，这期间二人聊的还算愉悦。
　　对织田作之助的好感比普通人还是高些的，也没有弄的太过僵硬。
　　礼貌的拒绝过后，跟织田作之助又闲聊了几句。
　　织田作之助怎么也是个天才杀手，对周遭的变化判断的很是精准，也不再挽留劝说滕哉户同他一起生活。
　　想加个联系方式，却发现滕哉户没有手机，也没有住所。
　　或许真的是对滕哉户很投缘。
　　织田作之助主动想跟滕哉户配个手机，把两人号码存上。
　　滕哉户同意了，他其实早就想买个手机了，可是因为未成年不能买手机卡，要了手机也没用。
　　织田作之助当杀手这么些年了，弄个手机卡什么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这样，把连带着织田作之助的饭钱一起接了，将剩余几根肉串拿着手上。
　　滕哉户和带着二户，跟在织田作之助上到了面包车上。
　　由没满驾驶年龄的无证司机，织田作之助驾驶，一路平缓的开到了人烟稀少的类似乡镇地方。
　　黑车，杀手，小村庄。
　　滕哉户看着周边有些荒凉的场景。
　　颇有种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灭口的场景。
　　不过，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是能感觉到他人的情绪波动，再小的杀意都能察觉。
　　显然，织田作之助并不是那种耍阴谋的人。
　　说带滕哉户买手机，就真的在走到家，蜂窝房的门店，同里面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说了几句。
　　便一手掏钱，一手拿货。
　　几分钟就把一个有手机卡的手机，塞到了滕哉户手里。
　　滕哉户想给钱，被织田作之助拒绝了。
　　织田作之助跟滕哉户说，他已经把自己的号码和备注都上到滕哉户手机里面了。
　　问滕哉户会不会用手机。
　　并不是嘲讽，只是单纯的询问而已。
　　滕哉户自然也明白织田作之助没有嘲讽的态度。
　　毕竟两人都属于直球选手。
　　点了点头。
　　织田作之助又问滕哉户，需要回到川崎市吗？
　　他们其实已经，来到横滨沿海地区了。
　　滕哉户表示无所谓。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要去横滨中心地段，去看看那传闻中的黑手党了。
　　“黑手党现任首领是个残暴的老人，我建议你别过去。”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很理解，滕哉户为什么非要走黑。
　　他听滕哉户说了，有人想要领养他的，包括织田作之助本人也在内，都可以为滕哉户提供其他更稳妥的选择。
　　“大概是每个少年，都曾憧憬成为无敌的赏金猎人吧。”
　　滕哉户不可能，把自己要攻略全人类平均50点好感度任务，从而急需要成为，具有影响力和地位的人，从而去探索世界内的机密，让自己攻略全人类50点好感度的真相，告诉给对方。
　　滕哉户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
　　而织田作之助表情也呆了下来。
　　眼神中都透露，一副别把我当傻子在这鬼扯的模样。
　　却将这个话题跳过。
　　织田作之助再次提议，要不要让滕哉户在这跟他住几天欣赏欣赏海景，过后再决定去不去黑手党。
　　对于他人的好心，滕哉户向是有礼貌。
　　再度拒绝过后，滕哉户也不需要织田作之助送他去横滨中心。
　　只跟织田作之助比了个听电话的手势，带着二户，就与对方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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