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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拍2
现在别墅里只有柏相思与顾锦书两人，就连方才烧热水的声音都已经停歇，周遭安静的要命。
如同现身于真空里，一只巨大的手将空间挤压成扁平，然后把空气抽干，让待在别墅里的人感受到氧气稀缺，不得已拼命呼吸，导致能清晰的听到粗重的喘气声。
“冷静点，相思。”
电话那边似是听到了柏相思不算平稳的呼吸，张一说话的欲望止住，开口安抚试图将柏相思的情绪。
沉静片刻，顾锦书忽然抬手触碰了一下柏相思垂落在身侧的手背，然后将岛台上的药端起来送到他手里。
“先喝药。”他尽量压低声音说话。
这样沉寂的气氛，即便没有开免提，但顾锦书仍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张一的声音。
柏相思迟钝的接过水杯，看起来有些失魂的送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入口的苦涩在舌尖爆开，冲击到后脑勺。
他终于缓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
张一缓了缓，竭力以正常的语气说出这件事，她深呼吸一下，说：“《山雀》要补拍。”
“……？”
“补拍？”柏相思缓缓吐出一口气，明显放松许多，但仍是疑惑道，“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了吗？”
张一顿了顿，接着说：“听我说相思，《山雀》这部剧十分完美，比《青雨》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不用怀疑自己。”
她的第一反应是先安慰柏相思，生怕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没完成好工作，导致补拍这样的事情出现。
“——但是因为剧中有个人物被封杀，如果这部剧还想拿奖，我们必须补拍。”
一口气还没松完，柏相思的心脏一瞬间又被拎回了高处。
隔着手机以及跟柏相思的距离，顾锦书都能听到张一深呼吸的声音。
她说：“相思，我们必须补拍，这部剧花的心思不比《青雨》少，原创剧本，知名导演，花费了数不清的经费——相思，这部剧必须拿奖。”
柏相思沉默着，或许他在思考，也或许他在发呆。
诚然，如张一所说，《山雀》必须要补拍，无论是为着什么——无论是为了拍《山雀》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亦或是整个剧组为此付出努力的人。
可《山雀》补拍不是小事。
《山雀》是第一部边拍边播的剧，单说若是补拍，之后的剧集会在很久之后才能放出来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柏相思喉咙哽塞，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道：“因为什么？”
“……没有原因。”张一缓缓说出这四个字。
柏相思猜到了，如果仅仅是补拍，尽管是整部剧从头再来，张一都不会这样上火，显然还有别的缘故。
“被封杀没有任何原因？”柏相思重复。
即便这个答案令人很难信服，可事实就是这样。
张一说：“我问过也调查过，被封杀的只是一个小艺人，出道没有多久，没有任何黑料，清清白白，但——是剧组的投资商亲自下场封杀。”
“——相思，这是冲你来的。”
这仿佛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因为柏相思也这样认为。
先是《青雨》落选，接着《山雀》补拍，所有的所有，目的直指柏相思。
若是说投资商中途撤资毁约，以至于整部剧都毁于一旦，自此飞灰湮灭，还能猜测，会不会是投资商并不看好这部剧的商业价值。
偏偏，偏偏是如同抽走塔下一块砖块，使之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塌只剩断壁残垣，尽管到了如此地步，还留下了一些令人心生希望的基建。
从而让整个剧本抱着这点星星之火重新捡柴起灶。
但谁也不知道，补拍完成之后会不会还出现这样的事。
柏相思低垂着头，嘴里还残留着酸苦的药味，他默了许久，才道：“也该轮到我了。”
自出道以来顺风顺水，这些充满绝对恶意的事情从未在柏相思发生过，如今论也该轮到他了。
张一却不认同他说的话，有些怒其不争：“话不是这样说的。没人不希望自己顺风顺水，你一直过得怎么样，对工作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熬坏了身子不说，现在还遭人……”
“没事的。”不过须臾的功夫，柏相思就已经缓过了神，“补拍吧。”
张一也不再多问，直言：“现在在录制节目期间，如果要补拍，会很累，相思，你要做好准备。”
“我们不在身边，录节目的时候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明白？”
“知道。”柏相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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