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可为

　　等林欢和韩栎从工商局回来，已经是中午了。

　　宋成栋和唐辉还要给一个弃尸案收尾，办公室里只有陈冰一人。

　　“陈队，查到了！”

　　林欢还没走进办公室，声音就传了过来，再一看，两份资料已经被放到了陈冰的桌子上，

　　“查到什么了，那两家公司和杨文德有关系吗？”

　　“呃……这个到没有。”

　　陈冰挑起眉毛看向林欢，却见对方嘿嘿一笑，主动说道：

　　“虽然这里面没有杨文德什么事，但这两家文鼎公司的上游资方却是汇龙集团，光是今年，汇龙和文鼎国际公司就有上千万的资金往来，所以能肯定，这两家公司至少和杨文德的哥哥，也就是杨军有关系。”

　　陈冰看着两家公司的资料，瞬间来了精神，

　　“嗯，这样一来，我们就能锁定欧思瑞美容医院了，杨文德的医用敷贴就是来自那里……好啊，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点眉目了，”

　　林欢正在兴头上，听了陈冰的话又是一顿摩拳擦掌，激动道：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对这个欧思瑞进行调查了？”

　　陈冰把两份资料“啪”地一合，思索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

　　“我去给孙局汇报一下，你们两个辛苦了，先吃饭吧。”

　　到了孙连生的办公室，陈冰发现宋成栋也在，对方正在向孙局报告有关弃尸案的事情，一见陈冰带来了新线索，便留了下来。

　　陈冰将两份资料递给了孙局和宋成栋，又把林欢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问道：

　　“现在线索都指向欧思瑞美容医院，孙局，您看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可以针对他们展开调查了？”

　　孙连生一向非常信任陈冰，但这次却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驳回了他的请求：

　　“不行，现在还不能开始正式调查。”

　　陈冰和宋成栋一愣，又听孙局继续说道：

　　“我看了，这个欧思瑞美容医院在东城区，如果你们要调查，那势必要联合东城区派出所……我不是说过吗，之前我们也从刘方明那得到过几个线报，但每次顺着线索往下找都是人去楼空，最后什么也查不到。”

　　陈冰和宋成栋对视了一眼，这下也明白了孙局的意思，

　　“……您是说，分局可能有人走漏风声？”

　　陈冰说完这话，自己的脸色也变了，想起刘方明的案子至今悬而未决，而这一切都和东城区的阻挠脱不了关系。

　　“那您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孙局将两个“文鼎”公司的资料放到桌子上，起身走到窗前，半响才回过身来，低声道：

　　“欧思瑞要查，但不能明着查，我看……还是先监视吧，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网到条大鱼！”

　　陈冰闻言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

　　“嗯，行，那就先监视，等找到实打实的证据再动手。”

　　“对！”孙局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而且这件事还不能牵扯太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冰点了点头，正色道：

　　“好，那这事就由我和老宋负责吧。”

　　话说到这，宋成栋却突然笑了起来，挑起眉毛看向孙局，

　　“我和陈冰这么一走，局里能使唤的人可就少了，诶孙局，我可听说西城区那边刚转来一个投毒案，要不然您孙老队长重新出马？”

　　孙局没好气地撇了宋成栋一眼，抬手就要赶人，嘴里还不忘絮叨：

　　“从你嘴里就没好话！我都熬了多少年才坐上局长这位置，你小子还敢给局长派活！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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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成栋坐在车里，从后视镜中看到唐辉跑了过来，随即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一股包子味率先钻了进来。

　　宋成栋抽动了一下鼻尖，看向唐辉手里两个塑料袋，有些无奈道：

　　“怎么又是包子，就没别的了？”

　　唐辉苦笑一下，将宋成栋的那份递了过去，

　　“唉宋队，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今天去晚了，差点儿连这些都没抢上。”

　　原本宋成栋的嘴都已经张开了，听了唐辉的话又停了下来，问道：

　　“那陈队那边吃得什么？”

　　唐辉两口吃掉一个包子，含混不清道：

　　“哦刚才王晓光来替班，给陈队带的麦当劳。”

　　宋成栋听罢撇了下嘴，跟着几口解决掉这顿午餐，继续观察不远处“欧思瑞美容医院”的方向。

　　今天是他们监视欧思瑞美容医院的第二天，已经多少摸到点门路了——

　　相对于其他美容医院，欧思瑞的规模很大，上下三层还外带一个小型停车场，只是登门的客人却不多。

　　本来陈冰还想让叶玲装成客人进店勘察，但却被前台告知他们家是会员预约制，不接受散客，如此以来就显得更加可疑。

　　宋成栋盯了一会儿，眼瞧着周围一个人没有，便收回了视线，他闭着眼睛搓了一把脸，转而从车后座拿来张小豪的案卷，又重新看了起来。

　　一旁的唐辉看到宋成栋手里的案卷，表情立时有些僵硬，目光就这么在宋成栋的脸上徘徊了几下，不料宋成栋突然开口，

　　“你不看外面老看我干什么，想说什么快说！”

　　唐辉没想到宋成栋竟然发现了他的动作，惊得咽了一下口水，

　　“呃……也，也没什么，就是我这几天看了‘平水厂’那个案子，想说，宋队您，您是不是……当年办案的，的……”

　　唐辉“的”了半天，也没把最后半句话说出口，倒是宋成栋憋不住了，他转头看向唐辉，眉头皱了起来，

　　“你小子从哪看的，我记得给你们的资料里没写啊？”

　　要不说宋成栋能是唐辉的师父呢，唐辉想说什么一下子便猜了出来，而唐辉一见宋成栋这是承认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宋队！还真是您破得‘平水厂’的案子？！！”

　　宋成栋眼睛一翻，重重叹了口气，心烦意乱道：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唐辉摇摇头，立刻解释道：

　　“没，没了吧！我也是猜的……我是看当年办案的刑警队长就是孙局，想着孙局曾经是你的队长，又听见……”

　　“听见什么？”

　　唐辉说着舔了一下嘴唇，语气也沉了下去，

　　“上次杨文德来局里问话，我听见他隔着审讯室喊什么‘宋警官’……而且您不知道，当时陈队的脸色可吓人了，我就觉得不对……”

　　唐辉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队长的神情，没想到宋成栋非但没急，还像松了口气似的，淡淡笑了一下，

　　“呵……唐辉你小子行啊，怪不得王晓光说你再过几年就能当上唐队，就这么点儿线索都能被你给串起来，可以啊。”

　　唐辉半张着嘴，磕巴了一下，“宋，宋队，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都哪跟哪啊……”

　　宋成栋转过头，又把视线投向了车窗外，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宋成栋微微眯起眼睛，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前天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在，但就你一个人发现了这点……唉，难怪局里都说你小子能接陈冰的班，我看你不如趁早认陈冰当师父吧。”

　　其实早在他们准备监视欧思瑞之前，陈冰特意将大家叫到了会议室，目的就是把‘平水厂’的案子好好说一下。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给队员的案卷中并没有提起宋成栋的名字，哪知还是被唐辉察觉到了。

　　唐辉一听宋成栋这话，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挠了挠头说道：

　　“宋队您这话说得……怎么又像夸我又像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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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因为东城区这片儿才开始开发，基础设施也不完善，所以一到了晚上周围就变得黑漆漆的，但这倒是方便了他们盯梢的人。

　　只是眼下宋成栋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原本焦躁的心情逐渐被一股困意替代，他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已经完全熄灯的欧思瑞医院，正想着要不要和陈冰商量一下，不然收队算了。

　　但就在此时，宋成栋的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是陈冰打来的。

　　“喂老宋，有一辆白色面包车京A84901即将从怀远路出发，会经过你那里，你和唐辉跟上，我看情况和你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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