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不像酒

　　陆远通的成绩一直很好，一直维持在嘉禾市前二十，各科老师都很器重他，把他当一中的好苗子培养 。
　　俞彤平时经常找陆远通问题目，他都很耐心，同时也浪费了很多陆远通的精力。
　　课间时，俞彤在跟何澄澄聊天，有同学来叫俞彤，说是王建民找她。

　　办公室里
　　“我看你最近学习劲头还挺足的，值得表扬啊。”王建民笑容可掬下，俞彤总觉得他还有话说。
　　“很多事情呢都要靠自己，现在离中考就不到一个月了，你也多自己钻研钻研。”
　　“别的同学也要考高中的对不对，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有问题可以多问问老师。”

　　俞彤也察觉到王建民的意思，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他毕竟成绩那么好，我想你也不想看他错过众人挤破头都想进的学校吧。”
　　“我还是想让他拿出更多时间放在自己身上。”
　　“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都懂的，我也年轻过。”说着将手搭在了俞彤的肩膀上，老男人的鼻息在脸侧喷洒着，俞彤强烈不适，向后退了半步。王建民依然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俞彤抗拒着挣脱开来。
　　王建民见状笑得狡黠，又拉过俞彤的一只手抚摸着。她想抽开，奈何被紧紧拉住。力气上的悬殊让俞彤差点憋出眼泪。
　　王建民手上的粗茧划过俞彤的手背，嘴上依然说着：“你懂事点嘛，乖乖的。”
　　俞彤别过头，努力想挣脱：“哎，老师也是为你好，我宝刀未老呢还，不比那小子差。”随即哼出猥琐的笑容。
　　“我也在私立学校有认识的人，你毕业了不想去职高，到时候来我家找我聊聊，我也可以帮你联系联系，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俞彤越听越觉得恶心。
　　“不用了！”俞彤说着用力将手抽出来，慌忙跑出去，在门口差点撞上了人。

　　俞彤没立马回教室，她跑到水龙头前用凉水一遍遍地冲洗着手，挤了好几回洗手液，用力揉搓。

　　回到教室，俞彤靠在凳子上没说话，但也不敢表现得太异常，面对陆远通的询问，她也只是说王建民刚刚在给她心理辅导，让她别太有压力。
　　陆远通也没多想，低下头继续做题。俞彤再次撇向了他桌上的习题册，步骤密密麻麻，这些都是俞彤在考试中适当时候可以放弃的分数。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未来的事本就飘忽不定，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接下来一个月，俞彤确实没怎么找陆远通问题，几次都是陆远通主动来问她，不敢表现得异常就指了一道不太难让他讲。
　　陆远通眉头微皱，但依然耐心坐下给她剖析思路。
　　俞彤听得出神，被陆远通一个响指打醒。
　　“怎么了最近？”
　　“没事呀。”
　　“那你最近不找我问题目了？”
　　俞彤摆摆手：“就是快考试了嘛，不会做的题也少了嘛。”
　　陆远通继续皱眉，没再多问：“嗯，自己做吧。”

　　这天晚自习是王建民在办公室坐班，俞彤趴在座位上轻声背古诗，后门被人猛的踹开。
　　动静不小，吓地俞彤一惊，从座位上弹起来。转头看着陆远通板着脸坐下。班里人没见过这样的陆远通，他平时谦谦有礼的模样跟现在浑身黑色气压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
　　教室里没人敢说话。
　　陆远通呆坐了一会儿，他抬眼对上了俞彤的目光。
　　压低嗓音，闷声道：“你也以为我是蠢的吗？”
　　“你问几道题还不至于影响我考一中。”
　　“你给老子大胆问。”

　　俞彤回想起刚刚快下课时，王建民便把陆远通叫到办公室，估计是知道了。

　　跟他说了现在嘉禾市考一中的的大致情形，让他把心思都放学习上，别被别人打扰了之类的话。
　　陆远通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了王建民的啰嗦：
　　“等等”
　　“是你找俞彤说的？”
　　王建民也依旧笑着：“那我也是想你把所以时间都投入到自己的学习中。其实她那成绩能不能上高中都不一定呢。”
　　这话到了陆远通耳朵里变得异常刺耳，没好气地对着王建民蹙眉：“你是看不起我的脑子还是看不起她的？”
　　王建民语塞。
　　“能不能考上不是你说了算的，少管。我念在你是老师不跟你计较，再让我知道什么事情，你的日子别想好过。”
　　王建民被陆远通几句话噎住。
　　陆远通大力扯开门走出去，随后便听见隔壁教室的门被狠狠关上。

　　“说话，我很蠢？”陆远通对着俞彤蹙眉。
　　俞彤也怕他又生气，连忙否认“没有，我没这么觉得。”
　　“我是觉得王老……”
　　下课铃敲响，陆远通猛然起身，拉起俞彤的手臂往外走。
　　俞彤被拉了个踉跄，险些摔一跤，不过陆远通也给她借着力，没让受伤。
　　晚自习时间，旁边一班的教室是空的，俞彤被陆远通拉进后门，但是将门敞开了一半。
　　俞彤背靠着墙，陆远通离他半步远，保持着安全距离。
　　“说。”陆远通眼底依旧晦暗。
　　俞彤垂着眼不敢看他：“王老师他也是看你的前途无量，而且我确实浪费了你很多时间，所以……”
　　“俞彤，听着，我不是在浪费时间。”
　　“我自知心比天高。 ”
　　“所以，我不仅自己要考一中，我还要你跟我一样，前途璀璨。”
　　“相信自己。”

　　俞彤闻言抬眸看他，声音越来越小：“我吗？我不行的…”
　　陆远通抬手扶住她的头顶，掌心的温度仿佛能给她无尽的安心：“俞彤，相信我，我能带你考上，你别听那个傻逼王建民瞎逼逼。”
　　俞彤怔住，随即扬起微笑：“好。”

　　下课后，俞彤不在，几个男生围坐在陆远通周身。
　　“咋了通哥，发这么大火？”男生问到。
　　陆远通靠着椅子不屑道：“就王建民，他有点多管闲事。”
　　男生结合刚刚上课陆远通问俞彤的话，一拍脑门：“是不是那天啊。”
　　陆远通抬眸：“什么？”
　　男生换了个坐姿，神情认真，压低声音，“就那天我去办公室，刚想进去，就听见王建民在说话，听他说的什么他也年轻过，心思他都懂。听前面我还以为他怀疑你俩谈恋爱呢，我越听越不对劲。”男生努力回想着。

　　“还说要什么懂事点，乖一点，自己宝刀未老，比那小子强，不想上职高的话，等毕业去他家里，就看俞彤懂不懂事了什么的。”

　　男生耸肩：“然后我还看见她回教室的时候手是湿的，都红了。”

　　陆远通眸子在一瞬冷了下来，拨开挡道的人，径直朝办公室冲。

　　身后的男生打都听出来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纷纷唏嘘着。

　　周钦不放心，急忙跟上去。

　　办公室里，王建民正批改着作业，注意到大门咣当一声，窗户也跟着抖了三抖。刚侧头，一拳头便不及防地落在王建民脸上。
　　王建民愣神，被陆远通从凳子上拎起来狠狠推倒在地板。
　　陆远通几乎疯了，结实的拳头一下下地砸在王建民脸上。王建民被摁着，挣扎不开。
　　周钦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王建民躺在地上慌乱挡着陆远通的拳头，大喊：“妈的畜生你疯了！”
　　“畜生，你踏马才是畜生。”又一圈捶在王建民肚子上。王建民吃痛，咳嗽着要起身。
　　周钦见情形不对，赶忙上去拉陆远通，被陆远通一手甩开，随即就要抄起身边的铁凳子砸下去。
　　“陆远通！”
　　俞彤大声喊道，她不敢想这一板凳砸下去会发生什么。

　　陆远通听到少女的呼喊，思绪被后方的声音一点点敲打。
　　俞彤挤开挡在办公室门口的人，跑上前把陆远通举着的凳子夺下来，又扶着他站起身。
　　王建民被打的头晕眼花，穿着粗气站不起来。
　　陆远通眼眸垂着，身子被呼吸带动地喘气。
　　“陆远通。”

　　“你别这样，我害怕。”

　　少女站在陆远通面前，声音抽泣着，将陆远通的理智一点点的拉回。

　　陆远通看向小姑娘湿润的双眼，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哄道：“别哭。”

　　门口没一会儿就有两三个老师进来。在一片混乱中，人群很快随上课铃声散去
　　陆远通被带到学生处，俞彤也陪着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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