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盐可甜

　　晚上听完国防教育的讲座，离开大礼堂后就在离食堂不远的一片空地上学习手语舞。

　　好几个连队凑在一起学，交手语舞的教官很温柔、很有耐心地一遍遍示范。

　　教官握着大喇叭：“这样吧，你们先跟我读一遍歌词，把歌词先记下来。”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

　　“我们应该做什么，这一生才不会浪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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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你就是最好的那种！”

　　底下的学员们参差不齐地跟着一句句大喊，声音嘈杂，简直不堪入耳。

　　“今天先学到这里，回去记得复习，你们——早点休息。”教手语舞的教官拿着大喇叭，朝着下边的所有学员挥手告别。

　　“想不想回去休息？”谢教官语气带笑地问。
　　十三连：“想——！”

　　“你们来一遍刚才的手语舞，我看看。”

　　老男孩喊：“教官！没有伴奏。”

　　谢教官停顿了一下，“你们自己唱，边唱边做。”

　　十三连的学员们一脸震惊地看着谢教官，随后开始群魔乱舞，但总归最后的动作是整齐划一的，所有人竖起两个大拇指，四十八双期待的眼睛直勾勾望向面前的教官。

　　谢教官双手背在身后，右脚踢了下地面，勾起的嘴角欲笑不笑，“学半天，做成这个样子啊？还想……想休息！”
　　谢教官背过身干咳一声，再转身时又是一副冷酷严肃的模样。

　　十一连的胖教官挨过来，点评十三连的手语舞：“这么蠢的，学这么久学不会。”

　　十三连的学员有人准备开口反驳，没想到被谢教官抢先一步。
　　“你们十一连做的比我们更差。”

　　胖教官没趣地走开了。谢教官面向十三连说：“才八点，还有半小时。”

　　老男孩：“教官，提前半小时回去？”
　　谢教官一口否决：“不行！”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谢教官还没回答，隔壁就连传来了挑衅的声音。

　　胖教官用嘹亮的嗓音带头喊：“东风吹战鼓擂，十一连拉歌怕过谁！”

　　胖教官领头：“对面的。”
　　十一连：“来一个！”
　　胖教官：“对面的。”
　　十一连：“来了没？”

　　十三连看见谢教官摇了摇头，于是喊：“没有！”
　　谢教官教学员喊：“不来可不可以？”

　　十一连声势更胜一筹，“不可以！！”

　　胖教官：“要你唱。”
　　十一连：“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胖教官：“像什么？”
　　十一连“像个小姑娘。”

　　十三连依旧不为所动，胖教官灵机一动，又带头喊：“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
　　十一连打着拍子，跟着胖教官大声喊。

　　谢教官清清嗓子，也领着十三连喊：“让我唱，我就唱……“
　　十三连的学员接上：“我的面子往哪放？”
　　谢教官：“让我唱，偏不唱……”
　　十三连：“你能把我怎么样？”

　　十一连无计可施，无奈地看向胖教官求助，也不知胖教官同谢教官说了什么，谢教官听完眉头紧锁。

　　谢教官环在身前的手握作拳状，看了看对面，又审视着自己的学员，欲语不语，欲说还休。一拍脑门，指着十三连说：“来一首《强军战歌》，要唱出在食堂门口的那种气势啊！”
　　胖教官说：“和我们十一连的比比看，谁唱的更好。”

　　十三连调整好状态，深吸口气，大声且杂乱地开唱。有人唱到“担当”，有人还在“国要强”，越往后越乱作一锅粥。

　　谢教官听不下去，连忙叫停，“嘿嘿嘿，唱的什么你们？二重唱啊？”
　　胖教官不放过任何一丝调侃的机会，凑过来，“可以喔，多重唱，出师不利呐！”

　　挨了谢教官一肘击的胖教官回到自己的位置，却还不老实。
　　胖教官：“十三连呀红旗飘。”
　　十一连补充道：“左飘飘，右飘飘，唱的歌儿水平高。嘿嘿，水平高。”

　　胖教官：“对面唱得好不好？”
　　十一连：“就是声音有点小！”
　　胖教官：“对面唱得妙不妙？”
　　十一连：“声音就像鸭子叫。”

　　这下是真的惹恼了十三连的学员。老男孩提议“再来一次”，两位教官同意了。

　　一首歌罢，这一次十三连所有人昂首挺胸，扬眉吐气地看向十一连，谁承想——

　　十一连唱了首《团结就是力量》，此时十三连觉得也就旗鼓相当，直到他们唱完后，对面整齐响亮的跺脚声，整齐划一的鼓掌和收脚动作，直接让十三连昂起的头颅深深埋下。

　　“完啦，认输呗。”谢教官玩笑着说，想活跃一下十三连死寂的气氛。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在气势方面震撼人心，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更是令人肃然起敬。
　　这一波，输的心服口服。

　　又是大喊又是大笑，个个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说起话来声音嘶哑。
　　老男孩扯着嗓子问：“教官，他们去哪？”

　　“他们提前十分钟走呗！”
　　“啊——”

　　“妈的，那我们呢？”
　　谢教官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心知自己脱口而出，说了脏话，老老实实闭上嘴。

　　“他们教官和我打赌啊，谁赢了谁先走。”

　　又有学员问：“你刚刚不是说不可以提前走吗？”
　　“胡说八道，我是不同意提前半小时走，那……十分钟，还是可以的嘛，机会给你们了，没把握住怪谁啊？”谢教官反驳道。

　　十三连传来一片唉声叹气。

　　“我认栽，你们认输。我技不如人，没能教好你们，你们势不如人，输给他们。不过没关系，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太子纠正道：“教官，友谊第一……”
　　“说错了，还不是被你们气的！”谢教官故作很凶地说。

　　“我都不想说你们，”谢教官摇摇头，“只有吃饭前就最能唱，唱的又响亮，又整齐，平时老藏着实力。在食堂门口总教官夸你们，我都不好意思认你们是我教出来的。”

　　老男孩卖惨说：“你要是不认我们，我们就没人要了。”
　　“虚伪！今晚那个教手语舞的，我不要，你们自己就追着他走了。”

　　老男孩岔开话题说：“我们藏实力是一种战术。”
　　不少人附和道：“是的。”
　　老男孩：“平时养精蓄锐，关键时刻大展身手。”

　　谢教官冷哼一声，“真这样就好了。”
　　“……差不多到点了，我们也走了，齐步走，走整齐来。”

　　学员们登时从地上弹起来，双手拍拍屁股。
　　“还拍！”谢教官喝道。

　　“我看看啊，顺拐的。”谢教官跟在队伍左侧，扫视一圈。丁落遥听到后，吓得身躯一颤，好不容易才走对了脚。

　　“回去之后，睡觉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哪些不足的，改改。大家今天练了一天的军体拳，也是很累的，回去可以放点温水泡泡脚啊，相互之间也可以……按摩一下嘛，你给我揉揉，我帮你捏捏。”
　　每次到了下训的时候，谢教官总给人一种感觉像是换人格了，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凶神恶煞的面相都跟着温柔了几分。
　　“一定要早点休息。”

　　“知道了——！”
　　十三连少有的默契，居然喊得既整齐又响亮。大家伙面面相觑，个别比较感性点的，都能看见他们眼底泛出泪花。

　　回到宿舍后，严可甜趴在床边，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军体拳？”丁落遥挨近了看，本子上不少的火柴人，边上还标注了招式的名称。
　　严可甜画技一向很好，画出来的火柴人活灵活现，一笔一划很有神韵。

　　甄静静和贾闹闹也一并围观过来。止不住地赞叹：“我的天，画的太好了！神笔可甜呐！”
　　“关键是字也写得绝，飘逸秀美！”

　　严可甜被夸得不好意思，在床上打了个滚，坐起身来。
　　“还行吧。”严可甜有点小骄傲地收回本子，笑着放好。

　　严可甜颇为感慨地说：“明天最后一次打军体拳了。”

　　“听说我们明天下午要去包饺子。”甄静静说。

　　丁落遥激动地说：“草！终于有点好玩的事情做了。”
　　贾闹闹忍不住哈哈大笑，“后天就更好玩了，轮到我们晚会表演咯！”

　　“算算日子，我们快能回家了。”甄静静又说。

　　“好耶！”丁落遥喊完后，似乎想起什么，眼神都变得黯淡。
　　严可甜收回脸上的笑容，摩挲着丁落遥的后背，“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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