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的圆舞曲

　　赌场成立初期的社交场合，西格玛注意到武藤风泽佩戴了跟礼服极为相称的胸针。
　　或者说，黄铜上镶嵌的这枚与武藤风泽的眼瞳有着相同眼色的俄罗斯翠榴石实在太过耀眼，搭配她今天穿的这身塞浦路斯闪蝶，一旦注意到就很难将视线从上面挪开。风泽挽着西格玛的手进场后片刻便有心怀各异的人们围上来，真假参半地嘘寒问暖，有位富商的情妇打扮得婷婷袅袅，拿扇子掩嘴呀了一声：这枚胸针，我在圣彼特堡的地下拍卖场见过的，主持人介绍说当初是哪位国王要献给叶卡捷琳娜大帝的礼物……您想必是花了大心思吧？

　　西格玛不着痕迹探出半个身子挡在了风泽身前，淡淡道，风泽小姐是天际赌场的特邀贵宾，之后也会常驻，这枚胸针是作为信物赠予她的，这代表一个承诺的分量——诸位若是也有此意愿，请在晚会结束后随我去贵宾室详谈，我会根据筹码给出等价的承诺。

　　“小西刚刚很帅气哦。”
　　“吓死我了……胡诌那么一番能相信真是太好了，说起来费奥多尔先生平常不是很低调的吗，怎么会同意风泽姐带着这么惹眼的东西出席啊？”
　　“因为到目前为止都在计划中呀，在给小西树立威信这件事上能帮大忙呢。”
　　“不过，真的是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吗？那得花多少钱啊，死屋哪来那么多资金，他不会把谁卖了吧……”
　　“费奥多尔大人说他托人帮了忙，结合经济实力来看，最大可能是拜托了目前身为盟友的那位组合团长，菲茨杰拉德先生。”
　　“单单是为了树立赌场的威信？”
　　西格玛看见风泽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绕上鬓发发尾，然后笑着说：
　　“费奥多尔大人其实没说这么详细，以上都是我推测的，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以及这么一想，忽然就觉得这枚首饰变沉重了呢，小西下次汇报工作的时候能帮我问问吗？”

　　“原因？”
　　“风……因为觉得不太符合您平常的行事风格，所以想问一下。”
　　差点说漏嘴了，但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西格玛觉得自己的一切想法向来无所遁形，面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一点的家伙说不定早就看穿了一切。
　　“原因啊……”但魔人只是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到，“其实一开始没想这么多。”
　　“诶？”
　　“毕竟最开始决定去拍卖会，是想起小泽的衣服缺一个漂亮的配饰啊。”
　　“……啊？”
　　啊？？？？？
　　“正巧那段时间菲茨杰拉德先生在处理几个比较棘手的组织，我就顺手提供了一些必要的情报，报酬是进入拍卖场的资格。这枚胸针的卖家是政府的官员，多亏他跟审美一般高调的行事风格，那些不太上的了台面的秘闻收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最终达成交易的时候，用了不到报价一半的价格哦。”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有些苦恼的表情——姑且当真的是在苦恼吧！西格玛强忍转身就走的念头，看到在这之后魔人又换上了熟悉的笑，托腮趴在桌上，歪头看他：“所以，那群庸人是想借这枚胸针的来历，在众说纷纭中把小泽推上风口浪尖，对吧？”
　　总经理先生后背一阵发凉，“可是天际赌场的客人难免有阅历丰富的，尽管不是本意，下次还是低调行事……”
　　“您在说什么？不过是块漂亮点的石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之前想把夏威夷送给小泽，但是被拒绝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补偿。”

　　果然他这样的凡人跟天人五衰的诸位还是存在各种意义上的鸿沟的。
　　西格玛离开死屋的时候这样想着。
　　下次，对于这群人那些跟风泽姐有关的考量，他还是不要过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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