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夜雪

　　第二天是周五，北程市在清晨又落下一场小雪。

　　程皙走到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嗅到香气，看到白色的雾气，在空中飘。

　　“程皙！”

　　“秦瑶？”是秦瑶在校门口喊她，程皙提了下书包，跑到校门口。

　　“程皙，你要去超市吗？”秦瑶勾住了程皙的肩膀。

　　“嗯，我想去买抽纸。”程皙鼻尖儿红红的，刘海儿被风吹到额头两边。

　　秦瑶觉得程皙好像小兔子，“我跟你一起去，我去买个面包吃。”

　　学校食堂有一伙人儿买了三明治坐在靠门儿的地方吃，程皙被冷风吹得特别清醒，她一眼认出来坐在那儿的有那个高马尾的女生，她依稀记得她叫张妍。

　　张妍盯着程皙看了几眼，程皙的下巴缩进围巾里，推着秦瑶进超市区，躲开了她的目光。

　　秦瑶随便买了个红豆面包，和程皙一起结账，匆匆离开，“秦瑶，快走，还有十分钟上早自习了。”

　　“啊？我去，那快走。”秦瑶和程皙到教室正门儿，程皙弯腰调整呼吸，她跑得太快了。

　　秦瑶跟她挥挥手，“我先进班级了。”程皙扶住墙，“嗯。”

　　程皙走到教室后门儿，还没抬脚进去。

　　陈弈从走廊的另一侧走过来，他穿了件高领的黑色羽绒服，下身是黑色的工装裤。工装裤的两侧有两个大口袋，口袋上带两个银色的金属大拉链儿。

　　陈弈感觉到了程皙看他的眼神，他从她身边经过时，垂眸睨了她一眼。

　　程皙后退了两步，让他先进去。陈弈抿了下唇，先她一步进教室。

　　老李是程皙坐下后，进的教室。他没脱羽绒服，走上讲台的模样，风尘仆仆，也好像卷了寒气似的。

　　“同学们，我昨天看了你们交上来的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咱们班同学有两个人做出来了，一个是咱班第一的刘芯，一个是陈弈，表扬两位同学。下个月第二周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们班的数学成绩还是不太理想。同学们，要加油了。”

　　班里同学一起大喊了一句，“好的，老师！”

　　老李点头，“那开始学习吧。”

　　程皙套上校服，从书桌里翻到数学笔记，叹了口气，在上面写错题。

　　“妈耶，我们收的卷子，我肯定错了好多题呢。”刘雯雯趴在书桌上，翻看数学练习册，“我练习册上还有几道题不会呢。陈弈真厉害呀，我记得那道大题老难了。”

　　“嗯。”程皙递给刘雯雯一根棒棒糖，“你喜欢的柠檬味儿。”

　　“谢谢你，我的皙皙。”刘雯雯瞅着数学卷子，脸上一脸的愁云。直到她把棒棒糖塞到嘴里，她皱在一起的五官才舒展开。

　　早自习下课了，程皙脑袋里还总是回荡着那句下个月第一周要期末考试了。

　　“皙皙，你想什么呢？”刘雯雯叼着棒棒糖，观察程皙脸上的表情。

　　程皙放下笔，看了眼前面的课表，“我在想期末考试啦，担心我的数学和化学成绩。”

　　“别担心了，好好学吧。”刘雯雯按着程皙的肩膀，“我去前面擦黑板。”

　　程皙写完数学错题，摆上英语书，用手臂拄着下巴，看刘雯雯擦黑板。程皙看刘雯雯还剩下一小半就擦完了，她偏头将视线转向陈弈，陈弈单手插兜儿，从正门儿走出去。

　　程皙写完数学错题，摆上英语书，用手臂拄着下巴，看刘雯雯擦黑板。程皙看刘雯雯还剩下一小半就擦完了，她偏头将视线转向陈弈。

　　陈弈单手插兜儿，晃荡到班级正门儿，靠门的男生，还扯住他的胳膊，和他说了两句话，陈弈听了歪着脑袋笑了一下。虽然他笑得痞痞的，但仍然难掩他身上凌厉的气场。程皙远远的望过去，看陈弈看得入神。

　　刘雯雯走回来，程皙都没发现。

　　“皙皙，你想什么呢？”刘雯雯发现程皙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你不会还是在想期末考试吧。”

　　程皙翻开英语书，在本子上写单词，“啊，没有。”

　　“老师来了。”于微亚提醒了程皙和刘雯雯。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边上，“同学们，准备测验。”她分发好试卷，“安静。”

　　程皙听见刘雯雯在她旁边叹气，“诶。”

　　英语测验卷子收上去，刘雯雯都还在叹气。

　　程皙瞄着老师，在刘雯雯撕下来的纸写：别叹气了，中午去买炸鸡柳吃。

　　刘雯雯写上：好，我吃大份的。

　　程皙和刘雯雯到了中午放学时间，是校门口的炸鸡柳小摊儿上买炸鸡柳。

　　炸鸡柳的小摊儿非常火爆，一放学摊位上就围了不少人。程皙等炸鸡的间隙，下巴搁在刘雯雯的肩膀上，“雯雯，你想吃什么？”

　　“麻辣烫？”刘雯雯想不出其他的，“想了，麻辣烫是我的爱人呀。”

　　“嗯。”程皙等得无聊了，往学校后门前边的主街上看，陈弈从超市里出来，身边换了程皙从来没见过的男生。

　　刘雯雯也看到了，“陈弈这人在哪儿都好乍眼呀。申娜娜怎么在后面？”

　　“陈弈，我们一起吃饭呗。”申娜娜在陈弈身侧，探出头问他。陈弈没说话，申娜娜抬手拽了一下陈弈的胳膊。

　　陈弈甩了一下，甩开她的手，走在一行人里最前面的位置。陈弈旁边的男生，也没说话。

　　“我去，这是拒绝申娜娜吗？”刘雯雯一脸吃到瓜后兴奋的表情。

　　“美女，鸡柳好了。”

　　程皙急忙转头看向小摊儿，她冷得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胡同里的路面结了厚厚的冰，程皙上台阶差点儿跌倒，是刘雯雯拽住了她的胳膊。

　　麻辣烫店里的热气扑脸，程皙很快浑身都暖起来。

　　刘雯雯挤眉弄眼的和程皙说：“皙皙，又被我吃到瓜了，这个陈弈和申娜娜。”

　　“嗯。”程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隐隐的扯着痛。

　　“皙皙，但是我感觉陈弈在躲着申娜娜。”刘雯雯挑了下眉毛，“我看到了两三次，她跟在他后面，他都没理她。”

　　程皙想换个话题，“雯雯，外面还在下雪，不会越下越大吧。”

　　“不知道呀，下雪挺好的。”刘雯雯划啦着手机，“我来看看周末两天有没有雪。”

　　“周末没有雪，周一下雪。”刘雯雯切换到日历，“我去，咱们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试了。”

　　“啊，这么快！”程皙眼睛瞪圆了，“那我们真要好好复习了。”

　　“我最担心我的数学和化学了。”程皙也划开手机，开始想怎么规划时间复习。

　　“对了，皙皙，你上次跟我说那条街上，开了很多好吃的店，我们什么时候去呀？”刘雯雯忽然想起来，程度皙跟她说过的那条街。

　　程皙歪了下嘴，“期末考完试去吧，我们去吃烧烤。”

　　刘雯雯提议道：“嗯，皙皙，期末考完试，多约出去玩。”

　　“嗯，好呀。”程皙脑袋里又浮现出申娜娜拽着陈弈胳膊的画面，她喝了几口饮料，让自己别再想了。

　　下午回到教室，教室里和往常的氛围不太一样，有种诡异的静谧。

　　刘雯雯小声跟于微亚说：“诶，于微亚，怎么了？这么安静？”

　　于微亚身子转过来，“没什么，就是刚才班里刘芯和柯笑笑吵架了。”

　　刘雯雯听到八卦，连午觉都不想睡了，彻底精神，“啊？因为点什么呀？”

　　于微亚清了下嗓子，“咳，听说是因为刘芯的书掉在地上，柯笑笑过去在刘芯那儿，说了几句不好听的，俩人呛起来了。”

　　“这点小事儿，柯笑笑为什么说她呀？”刘雯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还有其他事儿吧，不了解呀。不过她俩在咱们班一直都不对付。”

　　于微亚趴在刘雯雯的桌子上，“对了，你知道柯笑笑喜欢五班的男生吗？”

　　刘雯雯从书桌里掏出来坚果吃，“五班的男生？”

　　程皙枕着一个手臂，侧着趴在桌子上看刘雯雯和于微亚，忍不住插话说：“雯雯，你好像小仓鼠，哈哈。”

　　“哈哈，真的呀。”刘雯雯捂着嘴笑起来，班级里没有什么声音，她咯咯咯的吊起来，声音还挺大。

　　“对，五班的男生，那个男生总来找陈弈，好像叫什么思浩。”于微亚也跟着笑了会儿。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军训完，柯笑笑总去五班看的那个男生？”刘雯雯和于微亚聊得越来越小声，到后面程皙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她们俩聊的什么。

　　程皙看到陈弈出现在后门，才猛得清醒过来。

　　陈弈是拎着脉动进的教室，他走进来裤子上的带子来回甩了两下。程皙记得，他好像爱喝青柠味儿的脉动。

　　“诶，皙皙，你怎么又发呆了，下午化学课，你要不要喝咖啡提神呀。”

　　“嗯，好呀。”程皙迷蒙着眼睛坐直，“去买咖啡吗？”

　　“我这有两瓶，我们一人一瓶。”刘雯雯从书包掏出来两瓶咖啡，程皙总感觉刘雯雯的书包什么都能翻出来。

　　“嗯。”程皙还是那么枕着一个手臂趴着，看陈弈和许智成说笑。

　　班级里的氛围，慢慢恢复正常，大家的聊天声音越来越大。后排有同学喊了声陈弈，程皙先偏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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