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烟雨怡相逢

作者:车轱辘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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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又过了三月,沈易安的眼睛已经痊愈,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周围清晰的陈设,他又惊又喜,忙起身,想要出去找到她,那个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她,想要告诉她——“我的眼睛已经痊愈了。”
      他快步走到房门前,正欲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忽的顿住了,心道疑惑:“我为何会如此高兴?为何会那么急切地想到找到挽青告诉她我的眼睛已经痊愈能看见了?为何会那么得想要见到她?”
      “只是恩情而已,只是恩情而已。”沈易安喃喃着。
      他推开房门,春日阳光温温柔柔,但对他,依旧刺眼。他站在原地晌久,想要睁开眼,可眼睛刚刚睁开一条缝,在瞧见阳光的那一刻,他便又闭上了眼。
      许挽青见状便上前将他搀扶进屋内,柔声道:“怎的出来了?”
      沈易安进屋后,忙地睁眼,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知道——眼前人正是许挽青!心中没来由的喜悦,悄悄溢满,竟一时忘记回答。
      许挽青见沈易安许久不答话,也一直没有动作,就呆呆地怔在那,心中暗道:“这人脑子出问题了?但之前也没瞧出他脑子受伤了呀。”
      许挽青便用手在沈易安眼前挥了挥,道:“你旧疾复发了?”
      沈易安闻言,回过神来,先是一怔,后又疑惑地道:“什么旧疾复发?”
      许挽青便用手指了指沈易安的脑袋。
      沈易安见状又是一怔,而后不禁笑出声来,道:“我的脑袋从未受过伤,何谈旧疾。我方才出去是为了找你。”
      “找我?为何?”许挽青不解地问道。
      “我的眼睛能看清了。”沈易安就盯着许挽青,眼中满是她。
      “恭喜,恭喜。”许挽青笑着庆祝,忽的想到什么,顿了顿又继续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你在这里呆太久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别让你家人担心太久。”
      沈易安闻言先是一喜,听见后面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所有的喜悦在此刻,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难过和委屈。
      沈易安这一次怔了许久,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木讷地点头答道:“好,明日……我收拾东西离开。”
      许挽青又继续道:“需要我帮你收拾吗?”
      “不用了,这几月有劳姑娘了,改日我定会回来感谢姑娘。”沈易安洋装客气地拒绝了。
      许挽青见状也没继续坚持。
      翌日,沈易安随便收拾了些东西,便离去。
      此后许挽青的生活没什么变化,也不必有什么变化。
      现今已开春,许挽青便在院中种下一棵桃树。那棵树很小,但终有一天它会长大,会开花结果,只需耐心等待。
      ……
      沈易安下山后,找到暗卫,简单了解些当前的局势,道:“可找到当日害我之人?”
      暗卫就站在沈易安旁,恭敬地答道:“殿下害您之人属下已经查明是……三皇子。”
      “三哥?真叫人刮目相看啊。”沈易安捏着茶盏的手不知觉地紧了些,“继续说。”
      “现今众人皆以为您已……已去了,但皇上仍不遗余力地寻找着您。”
      “父皇……倒对我挺上心。”话毕端起茶盏,送到嘴边,眼神示意暗卫继续说下去。
      “您失踪的这几月,那些个大臣都在劝皇上节哀,劝皇上另择储君。”话毕暗卫的头埋得更低了些,“现在最有可能登这储君之位的正是三皇子。”
      沈易安闻言冷嗤一声,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他对这些伎俩在熟悉不过了,毕竟……呵,他还不是就这样过来的。”
      “皇上他始终不松口,这三皇子也开始有了些动作,你失踪的这几月一直派有暗卫去看着三皇子,便在这几日发现发现他在悄悄前往各武将的府邸,还有贤王的他也去过,只不过这位没谈拢。”
      “噢?他这是想夺权?也对,是但他为何要去找那贤王,倒也稀奇。”沈易安微微挑眉,看着茶盏中的茶水。
      “属下不敢妄议。”
      “那我的好三哥和那些老狐狸谈的如何了?多派些人去盯着他,还有那些老狐狸也盯着些。”沈易安将怀中的玉佩拿出交到那人手中,“这玉佩,交给他,记住是亲手,到时你不用多说,他……自会明白。”沈易安取出一块玉佩交由旁暗卫手中。
      “是!”沈易安身旁那人应下后便退去了。
      沈易安轻摇着茶盏,晌久,才轻笑一声,随后一饮而尽。
      沈易安换了张人皮面具带着两名暗卫便前往大将军府。
      三人悄悄从后门进的将军府。小厮在前面引着路,去林严宇的书房。
      书房内。
      林严宇见小厮将人带来,便让房中奴仆退下去,叫人在院外守着。
      林严宇见旁人都退下了,便急忙早到沈易安面前,道:“太子殿下,您还活着!”
      沈易安未将人皮面具摘下,只是微微颔首,开门见山,“我那三哥可来找过你?”
      林严宇愤愤地道:“那人来过,但那日我不在便也就没见成。”
      沈易安含笑,问道:“你可是知他来所谓何事?”
      “不知,但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我那三哥野心大着呢,看他那架势,估计是要夺权。”沈易安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夺权?!”林严宇努力压着声音,“我就说那小子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估摸着是看上了我手中的兵权。”
      “想来也是。”沈易安微微颔首。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皇上曾于我有恩,我定当竭尽所能。”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林严宇闻言思考片刻,便道:“这个方法甚好。但是皇上的安危……”
      “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父皇,况且父皇乃天子,福泽深厚,岂是那等小辈所能伤害的?”
      林严宇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后又带上愁容,“那……他日后再来……”
      沈易安见状便开口:“我相信林大将军的能力,您且先应付着,日后又该怎么做,您想必已清楚,那我便不过多停留,告辞。”
      “好。”林严宇目送他离去,脸上愁容淡去,深深地望着远处如墨般的黑,他身处光亮,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倒不如那黑夜,纯粹的黑。
      沈易安回到那处小宅子,他唤来一个暗卫,“盯着点林严宇。”
      还不待那暗卫回答,便又有一声音响起,“不必浪费人手盯着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噢?那行,便听你的。”
      ……
      沈易安边养着伤,边打探着京都那方的消息,三皇子目前动静不大,想是暂时走不到那步。
      又过了两月,沈易安的伤已经痊愈,而京都那边也蠢蠢欲动。
      一日早朝,众臣皆是劝皇上另择储君,林严宇一众人也洋装附和。
      龙椅上的男子面浮怒色,一手握着龙椅,一手将一个物件扔得极远,“众爱卿就这么急着另立储君吗?!”话毕,开始咳嗽。
      众臣闻言,皆沉默不语,金銮殿中只回荡着龙椅上那人的咳嗽声。
      下面的三皇子闻言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怒道:“我到底哪样不如他?这老东西就这么舍不得他?你不仁就莫怪我了。”
      他朝暗处那人使了一个眼色,霎时间金銮殿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许多蒙面黑衣人。
      那些个文官见状吓得脸色苍白,东躲西藏。
      林严宇等一众武将,就近找了些能防身的拿着,与那些刺客周旋。
      “保护好皇上!”也不知是谁嚎了一声。
      皇帝这时忽的四肢发软,动弹不得。
      房梁暗处又跳下来几个人,挡在皇帝前面。
      沈翌见状让身边人去解决,自己就在旁负手看着,宛若一个胜者。
      几人周旋着,互不相让。
      沈翌那边的人找到时机一刀刺向龙椅上的人。另一边人见了忙想着去挡下。但那人剑锋一转,刺向前来挡刀的那人,这便让沈翌那边的人钻了空子,将那几人都杀了。
      但沈翌那边的人也皆受了重伤,死了三人。
      沈翌缓缓走向龙椅上那人,道:“父皇,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如何?喜欢吗?”
      “沈翌!你个逆子!!你!好大的胆子!是要造反吗!!!”话毕,喉头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但他仍在龙椅之上。
      沈翌见状嫌弃地往旁挪了挪,道:“你现在生气也没用,你那毒早已深入骨髓,只需一点点引子,就会毒发身亡。”
      龙椅上那人震惊地抬起头来,疑惑地道:“你何时给我下的毒?”
      “毒?我可没有给你下毒,你这毒可是别人下的,你可别诬赖我。但是……这软骨散确实是我下的。”话毕,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撒向空中。
      龙椅上那人又开始疯狂咳嗽,他从龙椅之上跌下来,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他每咳一次,吐一口血,直至躺在冰凉的地面一动不动。
      三皇子就在旁看着他咽气,但这药粉撒得多了,他自己也开始咳嗽,他身旁那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但没人注意着这里,也就没人看见。
      沈翌边扇着眼前的药粉,边嫌弃地道:“死了都还赖在这里。”
      这时有一个文官乘着混乱,想着偷偷溜到外面,结果还未出殿门便被守在门外的叛军一刀捅死,倒在门口。
      外面已经满是三皇子的人,早就将这围得水泄不通。
      僵持许久,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
      林严宇面色一喜,心道:“是太子殿下来了!”
      三皇子闻声向外看去,正好瞧见沈易安带人前来将门外的叛军斩杀干净,身着白衣,但那身白衣已经染上血迹点点。
      外面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血泊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众人见状也是一喜,又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没死!”
      沈易安带人将金銮殿的刺客斩杀,命人擒住沈翌,押到跟前,缓缓开口,“皇兄,好久不见。”
      沈翌见状一惊,而后怒道:“沈易安你竟然没死!”
      沈易安闻言也不恼,轻笑一声,道:“那还是拖了皇兄的福,竟然将我丢下悬崖,只不过没想到,那下面有条河,我还被人救了。是不是福大命大。”
      二人交谈间,沈易安带来的人将叛军尽数捕获,包括沈翌。
      沈翌就任由着沈易安的人架着他,“你倒是福大命大,可你的父皇……就没那么福大命大了。”
      “不,那是我们的父皇。”沈易安开口纠正。
      沈翌冷冷开口:“你现在很得意吧,那个人他的到死都念着你,一直舍不得另立储君。”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储君之位本就是我的,你就是太自负了,否则你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我自负?那你呢?凭什么?!明明从小我才是最出色的那个!凭什么你能当储君,而我不能!”沈榆楠忽的开始猛烈挣扎,怒道。
      沈易安闻言,蹲下身去,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嫡庶有别。况且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的父皇……他是怎么登上这个位子的?他的手段可比要比你狠得多。”
      而后站起身来,朗声道:“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带下去,择日问斩。”
      “是!”一旁的卫将军应下后便押着人离去。
      沈易安瞧了瞧周围受惊的大臣,“乱贼已除,不必惊慌。”
      那些大臣闻言也皆是松了口气。
      沈易安走到龙椅前,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人,故作悲伤的抱着他的尸体,眼泪大颗大颗落下,道:“父皇,对不起,是儿臣来晚了。”
      林严宇默默走上前,轻声道:“殿下节哀。”
      沈易安哭了一会儿,便命人将先皇厚葬。
      又过了两日,太后也因悲痛过度,旧疾复发而去世,事发突然去,众人皆惊慌不已,朝政动荡。
      因着事态紧急,在第三日,沈易安便登基处理朝政。
      ……
      林潇尧在听闻此事后,眉头紧锁,道:“这先皇去的倒合情合理,但这太后也相继去世,悲痛过度?那人不是不喜欢先皇吗?应天天盼着他死才对,现在皇帝变先皇了,难道不该高兴吗?怎会悲痛过度,旧疾复发。难道是太高兴了?也不是没可能。”林潇尧在院子瘫着,身旁两只兔子,一直没少。
      “但这沈易安也真是好手段啊,一石二鸟。”林潇尧轻拍着衣裳,闭眼懒懒地道。
      许挽青这边也听闻了先皇去世的消息,笑着浇灌院中花草,心道:“他死了呀?死了挺好,听说是被自己儿子给害死了,啧啧啧,真惨,可有的人死得比他惨多了。”
      ……
      京都中的众人皆惶恐不已,尤其是那些与沈翌交好的人,皆告病在家中躲着,更有甚者直接告病还乡。
      沈易安冷斥:“他们躲什么躲?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一个个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良久沈易安再次看向台下,含笑开口,“丞相大人,科举考已经等不得了,不如将考试提前?你看如何。”
      台下那人身着青衣,看着约莫弱冠的模样,面容俊郎,自带书卷气。
      谢瑜楠闻言,笑道:“皇上这主意甚好。”
      “那这件事就全权交由桉燕去处理了。”沈易安笑道。
      谢瑜楠闻言一怔,心中暗道:“已经许久未听见易安唤我桉燕了,是何时起呢?好像是他登上储君之位时,亦或是我登上丞相之位时。”晌久,他才应道:“好。”后便离去。
      此次科举考试引得许多寒门子弟前去,在这当中不乏有才之人,其中能力最为突出是一位落魄的世家子弟——姜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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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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