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

　　警察局为了这个案子忙前忙后的。
　　林顺孝给韩旗舟他们又开了半个小时的小会。韩旗舟和沈乔去找昨天谭乐琳母亲说的小肖。
　　大学本来就放得早，而且初高中也差不多要放了。再说了大学里面很多人都来自不同的城市，人口流动，很不好查。幸好，肖婼楠是本地人。不过……如果肖婼楠跟家人出去旅游，就不那么好办了。
　　他们按照查到的地址去寻了肖婼楠。
　　……
　　商以卓和莫榆晚商量着先去乡下的私人诊所。这里监控少，而且现在乡下忙着打谷子，不会注意什么新来人。况且最主要的是乡下百姓一般有病痛都是去的私人诊所，不会浪费时间去大医院。所以他们从这里查起也方便了解诊所医生。
　　商以卓在村口就停好车，他和莫榆晚准备步行。
　　开车到这里将近用了四十几分钟，现在的太阳更加毒辣，热风夹杂着热浪，蝉鸣声不断，树叶沙沙作响，天际云腾翻涌，一眼望不到边。稻谷随风舞动，如同黄绿色的海里拍打上来的狼花。这么热的天那些农民都在顶着烈日打谷子……
　　从村口进去都是石子路，要是鞋没有穿对的话，走久了脚会酸胀得疼。商以卓和莫榆晚也顾不了这么多，毕竟这个跟在警校的训练比，算不上什么。
　　随即，他们一人拿上一瓶冰水就朝里走去。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
　　他们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几个准备去稻田的农民。商以卓礼貌地叫住他们，“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也没有开药的地方？”
　　他们用蹩脚的普通话回答道：“有啊，怎么啦？”
　　“噢，是这样的，”商以卓将莫榆晚很自然地带到身边，“我男朋友体弱，再加上他现在有点中暑，我想去给他开点药。”
　　“？”莫榆晚愣了愣。他面朝着太阳，被阳光晃地睁不开眼。所以莫榆晚面部表现出的疑惑和不解的表情都被淡化，但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他严重怀疑他面朝烈阳是商以卓故意的。
　　他喵的，谁是你男朋友？！

　　众人狐疑，他们打量了一下商以卓和莫榆晚，“感觉他不是很愿意。而且……你们也不是这儿的人吧？”
　　这个“他”指的就是莫榆晚。
　　“啊……”莫榆晚顺理成章地靠在商以卓怀里，顺便挡太阳。“我们开车出去玩儿，到了村口就想着说先进来开点药。其他的都是他的问题。”
　　他俩就跟说相声似的，商以卓面不改色地接下话，“是，我一不小心惹他不高兴了，再加上他现在不舒服，更不想理我了。”
　　“噢，这样啊。”这些农民好心地给商以卓和莫榆晚指了路。这里的路线好记，就算是有分叉口，也是“左中右”型的。
　　他们的路线——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
　　商以卓最终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他跟这些农民道了谢，便继续装样子扶莫榆晚朝前走，直到走远，他才放开手，让他和莫榆晚的距离回归原本的上下属距离。
　　莫榆晚小声道：“商队，我们扮演对象？”
　　“嗯，最方便。”
　　“好。”莫榆晚从与商以卓并肩，再到转过身同商以卓面对面地倒着走。“你刚才是不是还想问什么，但是没问出口。”
　　商以卓不可置否地挑起一边眉，“你观察的挺细致，阳光没晃着你？”他噢了一声，“你后面在借我身体挡太阳。”
　　“……”
　　谁精得过队长啊。
　　商以卓皱起眉头，让莫榆晚好好走路，甚至还跟“恐吓”小孩儿一样，跟他说掉沟里去他不会拉他。
　　莫榆晚摇头，回嘴：“你不乌鸦嘴我就……”
　　滴滴——
　　滴滴——
　　一辆红三轮朝他们开过来，它喇叭声越来越近，按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商以卓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把莫榆晚拽到怀里。毕竟对方是个男人，这么一撞，商以卓也朝后踩了一步。
　　开车师傅吼道：“靠！你眼睛长后脑勺了是吧？！不知道看路啊！！！”这个声音由近到远，慢慢被淡化掉，到最后，一点声响都没有，甚至连这辆三轮车在他们眼中都成了一个慢慢消失的红点。
　　莫榆晚也不知是被骂得懵了几秒，还是因为再一次毫无防备地撞进商以卓怀里发愣。等到他回过神看向商以卓时，商以卓在笑他……
　　莫榆晚脸皮薄，他见商以卓这样，便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商以卓跟莫榆晚边走边说。闻言，商以卓一秒冷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你。”
　　“你才多大啊就老了？”
　　“凭我多你几年阅历。”
　　“……”莫榆晚不想说这个，言归正传，他又问了一次商以卓跟那些农民告别时想说什么。
　　“有没有能做妇科手术的医生。”
　　“害，这有什么不能问的？”莫榆晚还以为商以卓是为了能演得逼真一点，准备询问该怎么哄人呢。莫榆晚原本想说拿这个当把柄，换自己来欺负欺负商以卓的。
　　“对方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怎么回答？我男朋友需要？”
　　“……”
　　操，我不需要！！！
　　……
　　……
　　他们走了大约五分钟，就看到了一个私人诊所。商以卓和莫榆晚相视一眼，就一前一后走进去，随后他们便立即换为并肩行走。
　　他们观察了一下，这个诊所算老旧的了，又小又破，应该不会是在这里。但是这只是简单的猜测……
　　一个年迈的男人坐在里面，他面前就是一张被雨水泡过然后膨胀又脱色的喷漆木桌。男人骨瘦如柴，带着一副厚眼镜。看到他身上穿的白大褂，就怕这衣服里多装个什么东西，就能把老人给压垮了。
　　商以卓把带莫榆晚来的原因，用男朋友的名义，把刚才他跟那几位农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男人听懂，便起身准备去捡药。
　　“嗯……”莫榆晚很委婉地问道，“医生，我想问问，你这儿开多久了？”
　　男人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等到先递给莫榆晚一支藿香正气口服液才回话，“不用跟我打香蕉球，你不就想问我这里为什么又破又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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