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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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不好，下雨了。灰白厚重的云沉甸甸压在头顶，深呼一口气凛冽的空气便一股脑儿全灌进喉咙眼，叫人呛一口寒气，是个适合看古装片的日子。

　　寒假还差五天结束，开学以后就要成为传说中的高三狗了，不过成绩这种事嘛，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上学期后面的一两个月文俊辉都没有再去过学校，期末考试自然也是推了，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年年拿全勤奖的文家小少爷难得缺席了一次考试。

　　按理来说假期的时候圆佑会去他外婆外公那边过新年，但是今年却留在了这座城市。过年那几天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可以无所顾忌玩耍的时候，文俊辉当然是拉着全圆佑跑出了那一片别墅区——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喜欢闹市，尤其喜欢看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占星算命塔罗牌但凡有的，他几乎都去光顾过——不过他基本去过一次就不会再去第二次。

　　全圆佑害怕他乱走总是死死拉着文俊辉的手，特别是在两个人前一天逛街时因为戴着手套抓不紧对方，在一阵突然的人流涌动后全圆佑就找不到文俊辉了之后，就算寒风瑟瑟骨节冻得泛白，全圆佑也坚决不戴手套拉手。

　　全圆佑习惯的十指相扣在文俊辉看来是看似浪漫但是很不实用的牵手方式，文俊辉很多时候更喜欢只拉对方的手指。他的大拇指每次都可以刚好被握在全圆佑的掌心，他总是习惯性地去一下一下摩挲全圆佑的掌纹。

　　圆佑掌心的敏感度比想象中高很多，被骚扰到太痒又不想放开手时吃瘪的表情是文俊辉最喜欢的——不过在全圆佑决定用嘴上的“行动”报复回去之后文俊辉就收敛了许多——谁能想到看起来更黏人的文俊其实在公共场合对于亲密动作的接受程度只限于拉手和拥抱，拥抱还是最简单的那种才可以，其他一切肢体接触黏黏糊糊的行为都会让他耳朵发烫。

　　两个人从去年年末开始就完全不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比之前更加自然更加亲密地整日贴在一起。文俊辉不知出于什么比之前沉默了许多，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人变成了他，当然，二人世界时除外。

　　如果说对这样的变化感到最不安的人，那非全圆佑莫属了，当初他真得非常自恋地担心他喜欢黏人习惯撒娇的话唠小猫会不会因为太喜欢自己、离开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现在看来，在擅于保持安静沉默这一点上变得和全圆佑越来越的文俊辉才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了不安。

　　而最痛苦的无非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直到现在他也没能为他的爱人做出任何一点的努力。

　　一切都无迹可寻，他不能逼他开口，却也无法自己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甚至是当时那个一闪而过的名字，他竟然不记得了。厚厚的云雾墙壁围绕住记忆，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却任何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全圆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清楚那些失踪的痕迹带走了文俊辉大部分的生气，那是他耗尽温柔似乎也无法弥补的一切。

　　时光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文俊辉很久以前眼中的光就不再会在每日清晨醒来后减少一点——他好像全然接受了这一切，因为生活还在继续。

　　圆佑被老师叫去做新学期开幕仪式的准备，好面子专业户的学校每个学期开头都要花两三天的时间来举办开幕仪式，大肆宣传本校优点云云，不过除了要熬过第一天整个上午的演讲之外还是好处多多。不用上课，没有作业，还可以看社团表演，真的超爽。

　　文俊辉一个人在算是离学校最近的书局里，这家店靠着装修风格和地理位置去年刚开业就一跃成为学生群体喜欢的热门地点，像今天这样只有七八个人的时候可不多。

　　“今天来的很早啊。”名叫克拉的女孩提着包走近了文俊所在的桌子，这个角度看她个子真的蛮高诶，站起来感觉和自己其实差不多。

　　“今天的部分准备好了吗？”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还顺手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圆圆黑猫玩偶，“来的路上看到的，感觉你会喜欢。”

　　黑色的猫猫玩偶是那种有点像沙包一样的手感，但是柔软的多，捏下去就会迅速回弹的那种。小黑猫的眼神画的一点都不灵动，呆呆懵懵的，倒是有点像全圆佑。

　　文俊辉翻开笔记本，被卷起来的本子一页一页经过大拇指在他眼前展开，上面不同笔记写出的一个又一个的词汇让他有种自己是个还在学习写字的幼稚园小孩，他反复做了几遍这个动作，试图从笔记本中再找到些什么。

　　“现在已经成功很多了不是吗，别灰心。” 克拉没有抬头，她好像从笔记本的唰唰声中感知出文俊辉的心思，这段时间相处多一些之后，文俊辉总有一种她比文俊辉本人更了解自己的错觉。

　　“嗯，我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些，我……谢谢你。”

　　文俊辉做有关恢复记忆的训练已经几个月了，不知出于心理还是生理或者别的什么，在他几近癫狂的时候他的记忆能力受损了许多。虽然最开始是一直接受着专业医生的治疗，但心理方面的问题他本人如果很不配合的话那么很难有成效。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时那个被文俊辉从车祸中救了一命的女孩的出现成为了转折点，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文俊辉平静了很多，连文俊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她以报答恩情的说法主动提出帮助文俊辉做治疗，虽然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同意了但不得不说真的有成效:相对于当时整个人陷入混乱甚至无法正常思考的文俊辉，现在的他好多了……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放弃了怎样珍贵的事物。

　　“那么今天的主题是，”她指了指窗外，“阴雨天”。昨天她给的关键词也是下雨天，不过用书面形式写出来是“晴雨天”，按她本人的说法晴雨天专指阳光明媚的时候下的雨。文俊辉狠捏了黑色圆佑猫猫一下，“哇你真的分太细致了吧。”

　　“不同的天气有不同的心情嘛，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最有效的记忆训练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文俊辉自己不断去回忆，边回忆边讲出来。

　　“啊这个天气的话，让我想一下……嗯我记得我和圆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下雨天……”

　　“且慢，”克拉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用笔弹了两下桌子，“文小公子~你清醒一点，这个故事你已经讲了三遍了，分别出现在关键词‘咖啡店’‘羽毛’‘图书馆’，虽然可以肯定的是，你这个初次见面的故事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呢，和咱们这几个关键词一点关系都没有。”克拉说话的时候小动作很多，文俊辉总觉得她有几个动作像某个熟人。

　　“前几次念在你还是有在好好回忆的份上就不管了，但是现在来说这个故事我都听三遍了，再讲我都要背下来喽。”听起来简单但是文俊辉刚开始做训练时讲的真是驴头不对马嘴，前一句还在郊外游学呢下一句地点突然就转移到某个火锅店里了。

　　“被发现了，还以为能偷懒的，那这样的话，我可得再想想……”文俊辉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狡猾的小表情，试图掩盖他眼中不自然的慌乱。

　　他不是故意讲三遍，也不是不记得自己曾讲过，而是当他听到那几个词时，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是有一些碎片堪堪闪过。就像如果有人上一句说出“床前明月光”时，那无条件脑海会出现下一句，但现在的情况是文俊辉明明可以肯定自己知道下一句，却无法清楚地说出来是什么。

　　当他试图在同等重要的记忆里翻找时只剩下一个全圆佑。

　　他所有珍贵的回忆好像只和全圆佑一个人相关，所以就算毫无关系，他也只能一遍又一遍把同圆佑有关的记忆拿出来反复打磨。

　　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好像也曾拥有过和其他人在一起时宝贵的时光。但是如果那样珍惜的话，他现在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呢？他倾尽全力才勉强保住一个名字，那个名字被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敢触碰怕轻易摔碎，不敢抓紧怕最后的一点也如同他曾经的一切一般像是被卷入深海漩涡一样杳无踪迹。

　　文小公子啊……其实这也不是个常见的称呼，在克拉这么叫自己之前还有人这样说过，但是，记不起来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的时间被抢走了，如果没有全圆佑，那好像是要连带着他爱与被爱的能力全部抢走，独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文俊辉低着头强行克制他再一次陷入绝望闭环的冲动，抬起头看到对面人泛红的眼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把想的都说了出来。

　　不知出于什么克拉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唉，好像又给别人增加烦恼了呢，文俊辉想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法摆脱麻烦精的人设了，还在苦恼该怎么给克拉解释他这些像是臆想出来的情绪时，对面的人突然抬头以一种绝对陌生的语气问他:“文俊辉，我可以相信你吗？”

　　比起来的莫名其妙的这句话，眼前人异样的状态好像更令文俊辉惊讶，印象中的她是个比起全圆佑来说都相当内敛谨慎的人，永远保持淡定和沉稳，似乎从来没有流露出除了微笑之外过多的表情，而现在，现在的她让文俊辉恍惚间好像在照镜子——镜子里的他是几个月前那种世界崩塌陷入绝望时悲怆的表情。

　　良久文俊辉都没有反应，克拉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她瞬间收起了那副表情，“啊，真是，疯了吧，我真的是疯了吧，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啊……真是疯了。”像是在自言自语。

　　“与其说相信我，不如相信你自己吧，如果肯定自己的判断的话，那么你和我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建立的。”这也是瞬间出现在文俊辉脑海中的一句话，他应该不是这句话的原创作者。

　　他看到对面已经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的人停顿了下来，她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将文俊辉从里到外打量了个透。然后她又有点释然地笑了，“是，相信你不就是相信我自己。”

　　“那文俊辉，你一定要坚持你记住了吗，无论希望有多么渺小……算我求你了，你都要坚持住行吗……”但凡换个人听都一定云里雾里的对话越来越多了，文俊辉却好像懂得她在说什么，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现在发生的，将会让以后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克拉现在根本不在乎文俊辉是如何想的，她只想推动这个世界以此来完成那件事，她用生命才得以换来的一切。她的脸上又展示出了那种她惯有的平静的微笑，然后从里衣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

　　钱包是那种老式的皮质款，和她这个年纪段的风格恐怕是相差甚远，打开以后什么都没有——不是，有一张照片，看样子大概是拍立得吧。

　　“你还记得吗，还记得最喜欢的哥哥是谁对吧？”

　　熟悉的提问方式让文俊辉的大脑有短暂的清空状态，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和这些有所相关的东西了。他想提问，想抓住对面人的手，想大声喊出如今心中的悸动；可是他没有，因为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别忘了他是如何失去那一切的，在一切明朗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也只有这个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这可是我拍的呢，你一定要收好。”再一次，她再一次对自己的情绪进行了一个强行的转换，这个人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他只在她短短的几分钟里才算认识了真正的她，一个和自己处处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人，她比自己更加成熟。

　　一张合照，虽然他绝不记得自己曾拍过这样一张照片，但是照片上的人却是熟悉的面孔。

　　缠绕在脑海里的蜘蛛网终于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文俊辉久违的强烈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打破他虚假生活的致命一击出现了，现在，他已经准备好要为守护这个秘密，付出一切代价。

　　“我们俊最喜欢的哥哥是谁啊？”同样的问题不知道要重复提问多少遍这个人才会满意，“净汉哥，净汉哥，是净汉哥啦。”每次打闹起来最后的招数都是一整个人软绵绵摊在自己的身上，奈何自己的好脾气总是由着他来，就算是打游戏被躺到了腿上也要保持不会压到他的姿势。

　　文俊辉最喜欢的哥哥啊，

　　尹净汉，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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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重要的小故事

　　【人生的第一次舞台】

　　说到社团表演，其实在文俊辉入学前的四五十年里是不存在这个项目的。

　　记得第一年开学，文俊本来一个人早早选了礼堂最边角的座位，结果硬是被人连拉带拽扯到了最中间狗都不占的位置——咳，夸张了哈，不过肯定是没人愿意主动去的地方。

　　他从小上的基本都是私立学校，文俊辉感觉自己就像被塞进了肯德基套餐一样一条龙式的上学，旁人在为小升初或者中考忙得焦头烂额时，他都可以猜到自己会按成绩被分配到哪个班，整个学校，除了全圆佑之外还有将近二三十号人那都是叫的上大名的熟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人大概真的是以挤兑他人为乐趣，看文俊辉看了十年还看不顺眼故意找茬的大有人在。他们看不惯文俊辉，又碍于他的家世不好意思下狠手，就喜欢搞一些没技术含量的小把戏。文俊从小本着不给爷爷添麻烦的理念向来都是好脾气，搞得他们以为他本身就是个软和好说话的性格。

　　例如现在，就是这群人仗着文俊不会反抗就以一种极其拙略的演技强行给他换了座位。本来吧，反正他也是一个人所以坐哪里都无所谓，但是知道中间的座位为什么没人喜欢吗，因为整个礼堂最离谱的设计就是在天花板的正中心掏了一个直径三米镶嵌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玻璃罩。

　　第一任校长不太清楚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奇思妙想，亲自为礼堂设计了这样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天花板，还美其名曰:“每当太阳升起时，这里就会有一道光柱，它无形无影，却比礼堂里其他所有柱子都要高大粗壮。就像我们的人生，很多时候我们的人生就是需要依靠信念感才得以延续，那份信念就像这光柱，无法触碰，却是最耀眼强大的支撑。”

　　或许刚开始它最差最差也不过只是一个有点多余但显得这里采光很好的设计，但随着学校礼堂需要容纳人数的增多，很多之前没有用到的空间就必须占用，比方说，这道光柱打下来的地方。

　　老校长说对了一半，这里强大不强大不清楚，耀眼是真的够耀眼，每个有幸坐在光圈里的同学都愿意问出一句:“你相信光吗？”

　　其他的学生或多或少都从长辈或者朋友那里听过一点“光选座位”的故事，可惜我们文俊辉是没人管的小可怜，连老天爷都不帮着他——他在自己正中心的座位坐了十几分钟太阳都没出来，等到校领导一排在舞台上整整齐齐坐好一切准备就绪学生不能再移动时，太阳就像一个期待了许久的恶作剧终于要成功的小孩一样冲出来给了文俊辉当头一棒……一柱子。

　　那个光从头顶倾泄而下时，文俊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门有那么耀眼过。

　　事实证明，一个人倒霉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一直倒霉下去。

　　文俊辉眼睛都睁不开硬熬了有一个多小时后实在受不了想用手遮一下眼睛，没想到他刚一抬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好的，那位学号0610的同学，请来到台上。”

　　啊？

　　这种开大会搞演讲的场合，文俊辉从来没打算认真听过，跟着大家一起说个“是”或者一起鼓个掌就是他最大的参与感了。这次被太阳晒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没睡着就不错了更说什么认真听讲，所以文俊辉直到被邀请上台麦克风那在手里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

　　其实这也是他们学校开学典礼的老项目了，就是在连续两三位领导讲话后为了“体谅”一下辛苦做准备的校领导们而特别准备的休息环节，会邀请自愿的同学上台表演节目。

　　说是“自愿”，实际上到时候举手的全是托，表演的节目除了诗朗诵就是一些正能量满满的小演讲，文俊辉误打误撞在选人时举起了他的手，再加上全场正中心座位效果的加成，想不选他都难。

　　而此时此刻站在台上排列第一位的文俊辉还天真的认为，他们是真的想看他表演一个节目。

　　“这位同学，你要表演什么呢？”

　　“啊我，我唱首歌吧。”

　　难得有的新项目让台下一多半都昏昏欲睡的学生们有了精神，起哄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好巧不巧，给文俊辉递话筒的主持人，就是全圆佑。

　　全场大概也只有全圆佑反应过来文俊是误打误撞才站上的台，只可惜他刚刚没拦住文俊让他接了话筒还出了声，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直接让他下去，只能在递话筒的短暂时间里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这都是彩排过的，你什么都没准备唱什么歌啊。”

　　文俊辉很认真想了一下适合目前这个场合的，刚好他前段时间才和圆佑电视上看了一个“十大励志歌曲锦集”。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唱唱歌偶尔抄抄歌词，那锦集里随便挑一首他都可以，于是也学着全圆佑的样子从牙缝里挤着说话:“就前几天我们一起听过的，随便哪一首都行。”说完还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向全圆佑展示他的自信。

　　全圆佑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文俊辉是靠谱了随便哪首都行，可是他根本不记得前几天一起听了什么歌。“哪首啊到底？”“就一起听过的，最近挺火的那首也行。”这么一说全圆佑好像有点印象了，“你真的要唱那首？”这个时候两人的拉扯已经引起了旁边校领导的注意，全圆佑只好带着疑惑不解和担忧惊讶一步缓一步轻走到了后台。

　　站在舞台最中央正被千人瞩目的文俊辉只觉得他不过是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还非常大动作地向后台全圆佑的方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当《逆战》的前奏音乐响彻云霄时，文俊辉才反应过来自己同全圆佑之间产生了多么重大的误会。看着台下已经开始欢呼沸腾的人群，文俊辉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文俊辉，1996年生人，人生的第一个唱跳舞台是开学典礼上表演的《逆战》，因为当天引起的轰动所以被怼脸拍放大登在了当地日报的头版，带来的影响是从此以后的开学典礼加入社团表演这个项目。顺便一提的是，在以后过去的几十年里，全圆佑每次提起这件事时前几年还稍稍展示一下自己的不好意思，后来直接像打开开关一样会现场模仿表演一遍，连唱带跳的那种，甚至还教会了很多人……真的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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