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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下面的人一听炸了窝，
“什么？有人敢偷队里的东西，谁呀？是谁呀？”
“队里存的农货不是都锁在村党委吗？好好的怎么挪这边来了呢？”
吴队长解释：“村党委的房子漏水，今天上午刚挪过来的，转眼就少了一包，叫队上怎么跟大家交待？影响太不好了！”
“谁呀？这不是败坏咱们队的名声吗？”
下
“是呀，偷点什么不好偷蓖麻，不当吃不当喝的。”
“你知道什么！那是村里、留着卖的，比粮食值钱，那都是集体财产！”
“啥？那玩意儿还有人花钱买？遍地都是，烧起来烟老大了，现在都使电灯蜡烛了，谁还烧那个？”
“说你不懂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玩意炼好了能治病，城里有的是人要，以前不知道，没有人种，野生的少，价格一直在涨，卖老贵了！”
生产队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只有知青们不关自己的事，静静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嘴问上一句。
“好了！停！安静！”
吴队长又吼了一嗓子：“没人承认，我可就不留面子了啊，大家互相举报，谁举报找到了队里奖励十个工分！”
“哗……”
下面又热闹起来，乱哄哄的，一声音在人群里喊：“白天大家都在地里干活，只有队支部的人在这边，应该问问他们！”
王支书马上站起来：“我和会计去村里给大家领农具去了，今天队上没人。”
那个人又喊：“知青们也都在地里，中午吃饭大家都在一起，没人离开过啊？”
有个人小声嚷：“是不是村里的小孩干的？”
吴队长不耐烦的一翻眼，“那一大包五十斤，大人扛着都费劲！”
大家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一个村民站了起来，举着一只手：“我举报！刘高瞻上午不在地里，而且，他有自行车！”
吴队长又一瞪眼：“这些东西就是刘高瞻跑遍全乡收上来的，不骑自行车，你驮啊？”
大家“哄！”的一声大笑。
那人不甘心的想了想：“他收蓖麻子也不是白干呀，队上不算工分的呀？他最了解队上的情况，肯定知道这东西值钱，交上来再偷走，不是更方便吗？”
吴队长不说话了。
又是王支书站起来问：“刘高瞻，你上午去哪儿了，有人跟你在一起吗？”
苏茶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刘高瞻摇了摇头，没说话。
王支书又提高声音：“上午谁看见刘高瞻了？他在不在地里？”
大家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王支书又问刘高瞻：“你倒底去哪了，有没有人给你作证，是不是你干的？”
苏茶在一边急得手心直出汗，刘高瞻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王支书也急了：“刘高瞻！是不是你说句话！队里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苏茶忽然举起手：“我证明不是刘高瞻干的！上午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是我拿的！”与此同时，刘高瞻也站了起来。
周围忽然安静了，片刻，马上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安静！都别说话了！”吴队长大喊一声：“刘高瞻！”
“蓖麻子是上午丟的，下午我们都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胡说！吃饭时队里一直有人，苏茶！”
他又转向苏茶，苏茶赶紧站起来。
“上午你真的跟刘高瞻在一起？你们都去哪儿了？”
“我们去过乡里的供销社，那里的人可以证明！”苏茶也很肯定。
众人“哄！”的一声。
“原来刘高瞻真的和人家女知青好上了，昨天还以为他们闹着玩的呢！”
“这个女娃娃会不会向着他，说瞎话？”
“不是说了吗，供销社的人能做证！”
“刘家这两个小后生行啊，都够有本事的，都盯上城里的干部家的闺女了！”
“啧啧啧！人家城里人哪会真看的上咱们种庄家的，闹着玩的吧？”
议论中，刘高瞻直直站着面无表情，眼睛里隐隐闪着怒火。
苏茶则是羞答答，把头垂的低低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屋子里闹哄哄的，吴队长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听见，气得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敲了起来。
“安静！都别吵了！”大家终于不说了。
“王支书！你带着他们好好学习！刘高瞻！你跟我过来！”
吴队长撅着山羊胡，气呼呼的带着刘高瞻走了，王支书又敲了一会儿大茶缸，大家才终于不再议论，翻开小本子背起语录。
没过多久，刘高瞻就回来了，在大家各种奇怪的眼神里，坐回苏茶旁边，大大方方好像没事人一样。
吴队长在上面大声咳嗽，大家又把目光转向台上。
“事情都弄清楚了，蓖麻子是刘高瞻拿了，是村里让他搞种植，给咱们生产队创收的，秋收了就还回来，好了！这事以后不再提了，大家好好学习吧！”
这一次没人再起哄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刘高瞻和苏茶，两人都端端正正坐着，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脸上也没有任何可供谈资的表情，都不无失望，又接着背语录去了。
只有苏茶在一旁看得清楚，刘高瞻握着□□的手特别用力，粗硬的指节捏在红塑料书皮上微微泛着青白。
学习不到八点就结束了，苏茶还想和刘高瞻再说几句话，故意磨蹭，钱乐抱着小板凳招呼她：“苏茶，一起走啊！”
苏茶假装害羞：“不了，我再等一会儿。”
钱乐她们看看旁边收拾东西的刘高瞻，会意的互相挤挤眼，嘻嘻哈哈的先走了。
刘高瞻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她们，收拾完东西又顺手把地上的长凳拿到屋子后面放好，一抬头看见刘高远站在面前，脸阴着，怪怪的瞅着他：“你今天真的跟苏茶去供销社了？”
刘高瞻没有回答，反而问他：“怎么了？”
刘高远愣了一下，没有话说，只好说：“没什么！”
刘高瞻不再理他，码好凳子准备走了。
刘高远跟在后面又叫：“二哥，你帮大姐干过活就该到我了，明天……”
“二哥！”
苏茶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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