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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敌情
忆君刚问完，立刻阻止正要回答的燕然：“唔……这个问题不好不好，答出去了有点破坏你神秘感。我们看下个问题，你的生日？”
“八月十五。”
“咦？那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呀！”
“嗯……”
“中秋节生日，真是个好日子，跟我的生日一样好。”夸别人的时候不忘夸自己。
“你的生日？”
“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浪漫吧？哈哈哈”
七月初七……灵歌，和你的生日一样呢……
“怎么没看你过生日？你们这的人不庆生的吗？”季燕然问。
“小时候过过……现在……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何必要折腾呢？过不过，无所谓的，何况也没那时间和金钱。”
一阵音乐声——“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忆君看了看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在邓丽君甜美的声音中接起电话：“哟，妞你什么时候也会给我打电话了？太神奇了……哦，这样啊，那得先恭喜你一声哦……自然自然，这种事情怎么能忘了我呢？……嗯……嗯……会的……到时候我也一定告诉你的啦……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好的……好的……那先这样哦，拜拜啦……”
挂了电话，忆君拍拍有点僵硬的两颊。
季燕然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着月亮：“老这么皮笑肉不笑的，不累吗？”
忆君愣了愣，苦涩一笑：“你不懂的啦。”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对外一套，自己一套。除了自己，还有谁懂我，还有谁能保护我呢？
说起来，你倒是第一个我能真心相对的人。忆君把脚放椅子上，双手抱膝，歪着头看着季燕然。
半响，季燕然突然冒出一句：“你快乐吗？”
忆君却没有回答，把纸张举高，对着月亮：“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哦，对，生日，哎，庆祝的事情明天想，我们继续来看问题。写过的让你最难忘的案子？”
“合意饼。”那是和灵歌第一次相见。那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应该用“惊艳”这个词来形容的女子，虽说不是特别亮眼，但她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她。那时，她的伶牙俐齿，可是让师爷叨念了好久才平息怒气呢。
“最喜欢喝的饮料？”
“茉莉花茶和菊花茶。”灵歌爱喝茉莉花茶。那晚采花贼出现在窗外，多亏她的机智啊，这才免遭毒手。不过，她居然还跟我装傻，非装自己什么都不懂。其实啊，我早看透她那点小聪明了，呵呵。
“最喜欢吃的食物？”
“肉。”因为灵歌喜欢吃，每次一起吃饭，她总是悄悄地往碗里捞，又不敢太嚣张，很辛苦地维持闺姐形象，捞的时候总会大眼睛转着观察别人一下，然后快速地伸筷子……想到这里，季燕然不由失笑。
“跟我一样嘛！原来我们都是无肉不欢的人，哈哈哈。那最喜欢做的事情是？”
“逗灵歌，看她生气别扭。”季燕然顾着沉思，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忆君愣了一下，她失神地看着马路，眼睛转了转，略微低头，慢慢地，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又展开笑颜，继续发问。“问题先答到这里啦。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那年灵歌生日，恰巧闺女生病，灵歌便放了只风筝，为女儿祈福。和灵歌一起放风筝的时候，她说，她也曾自己在自家院里放一只风筝，还在上面写着……
“唔……我来自千年之前，谁可与我相知相守？”
“喂喂喂，季燕然，季神探，你不会是太入戏了吧？还真当你是穿越来的啊？那种事情小说里YY下就好了啦，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你还真信啊？”忆君笑着拍拍季燕然的肩膀。
季燕然沉默。
渐渐地，忆君笑不出来了。
“你……真的……穿越来的？”
“……嗯。”
长长的沉默。
难怪，难怪他一开始说话那么文绉绉，难怪他不能说他的户籍所在，也没有身份证，难怪他不会使用签字笔、煤气灶、电饭锅，难怪他写文时用的词都是衙门、仵作、捕快，那不是装穿越，那是真实的，难怪他虽是警察却不懂手枪，他，应该就像小说里写的是个县官，而古代，哪来的手枪。
原来，他真的来自千年之前。
混JJ不是白混的。忆君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却立马联想到另一个现实，隐隐窒息。
“那……那灵……”她刚开口，却又停住，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像是害怕开口。
季燕然终于发现气氛变得不对，身边本来活泼的人仿佛一下子灵气退散，眼睛无助地看着地板，短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双唇似开似合。燕然试探地喊了声：“忆君……”
忆君缓缓抬起头，看着前方，没有再看燕然。“今天问很多了，我回去整理整理，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她慌里慌张地站起来，转身走入屋子，关上了门。
渐渐地，夜深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月亮还是高高悬着，街上的车辆渐渐稀少，路灯还是不知眠地亮着，家家户户大多已经安寝，只有几家还透着灯光。许是这城市边缘多少还算生态环境比较好，竟然隐隐能听到虫鸣。
街边已没多少行人。只有两张椅子，一张坐着季燕然，一张空空荡荡。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灵歌，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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