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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初醒竟是愚人
喻星槐头一次听到沈逢洲这么温柔的声音。
这声音教伏在沈逢洲肩头的他渐渐放松下来。
喻星槐轻轻推开沈逢洲,垂头便能看到自己胸口上的点点红斑。虽然他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但却也能猜到脖子上的红斑不会比这少。
这些红斑和一个月前他脖子上的红斑一模一样。
他突然意识到,这次和上次的都不是红斑,而是吻痕!
喻星槐一时间涌上来一股脾气,他气道:“这他妈明明就是吻痕!”
沈逢洲却没有被拆穿的心虚,反而食指勾起喻星槐的下巴,轻佻道:“呀~失策了,美人竟然懂……”
喻星槐:“……”
喻星槐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忍着酸疼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好,然后下了床榻。
身后是沈逢洲的声音。
“去哪?”
喻星槐感觉脑袋有点昏昏的,他虚弱道:“南槐殿。”
沈逢洲又道:“自己能回得去吗?”
话音刚落,喻星槐的眼前突然一片黑,身体也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喻星槐昏了。在他昏倒的前一刻,沈逢洲抱住了他。
沈逢洲轻轻撩拨着喻星槐额前的发丝,沉声道:“对不起。”
可是此时的喻星槐已经没有了意识,他根本听不到沈逢洲的话。
谁也不知道沈逢洲心里在想什么,或许这话是他专门说给喻星槐听的,又或许正是因为喻星槐听不到他才会说出这句话。
沈逢洲还穿着寝衣,内衫敞开着,连鞋子也没穿,就这样抱着喻星槐回了南槐殿。
一路上的宫女太监只远远地看见沈逢洲便就下跪行礼,待沈逢洲不声不响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南槐殿那位小主!是那位西域美人儿!”
“这小主真真福气,没被皇上杀死,反而还被宠幸了!”
“啧,这福气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
沈逢洲抱着喻星槐才一到南槐殿,就看到了正在清理院落的染星。
沈逢洲道:“去把床榻铺好。”
染星面无表情道:“是。”
染月和秋华见到沈逢洲抱着自己的小主回来,自然是高兴地不行。她们很是激动,但忧心把喻星槐吵醒,只能相视而笑,并不敢出声。
沈逢洲仔细给喻星槐盖好了被子,道:“染月,去太医院找太医来。”
染月不清楚状况,问道:“小主生病了吗?”
沈逢洲曲着两指轻轻贴在喻星槐的额头,道:“他有些烧。”
染月闻言立马跑去了太医院。
沈逢洲道:“你也出去吧。”
秋华道:“是。”
眼下寝殿里只有喻星槐和沈逢洲两个人,沈逢洲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喻星槐。
昏迷中的喻星槐的意识仿佛跌落谷底,他心慌地攥着被子喊了几声“二郎”。
沈逢洲把手塞给喻星槐,温声道:“我在。”
喻星槐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无比舒适,而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敞开着内衫,坐在他床边的沈逢洲。
喻星槐慌张地后撤着身子,摇头道:“你不是,你不是我的二郎,我不想见到你!你走!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还不等沈逢洲开口,太医马上就来了。
沈逢洲起身,和太医擦肩的时候威胁道:“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去陪葬。”
太医闻言满头冒汗,险些摔在地上。
喻星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昨天夜里太过劳累,身子有些吃不消。太医给他开了一个补身子的方子,嘱咐了染月一些事宜就离开了。
*
乾阳殿。
沈逢洲刚回到殿里没多久,袁臣忠就来求见了。
一般情况下,袁臣忠十次求见,沈逢洲有八次不见。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沈逢洲心情好。
袁臣忠道:“皇上,耶扶战事,宁亲王已经去了一月有余,就连宁亲王这样久经沙场的大将都不能快速解决,想必耶扶小国也是有些许实力的。”
宁亲王带兵去扫耶扶战乱,起初只带了一千人的队伍。
前几日战场传来消息说耶扶人利用地形把他们玩弄了好几番。宁亲王带领的一千人马被耗地只剩下了五百人。
沈逢洲知道后立马调了两千人马过去,到现在那边都还没有新的消息再传过来。
他自然是担忧宁亲王的处境,但他却知道袁臣忠此番前来的目的不只是来与他谈论宁亲王的。
因为昨日早朝,沈逢洲和所有大臣们在朝上就已经深刻地分析了耶扶一战的种种,而袁臣忠从不会只为了闲谈就跑来乾阳殿求见。
沈逢洲淡淡地道:“舅舅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拿皇叔来当幌子?”
过了一会儿,袁臣忠道:“皇上怎么穿着寝衣就出来了?”
沈逢洲笑道:“舅舅是想问昨夜朕召西域美人儿侍寝的事吧?”
袁臣忠不说话,沈逢洲却笑得更放肆了,他道:“不得不说,这西域人的身子就是曼妙,朕到现在都还回味着呢。”
袁臣忠劝道:“皇上若是喜欢,便只随便给她一个位份就是了,若是荣耀加身,她是万万承受不起的,更何况我朝从来没有过立他国人为后的先例……”
沈逢洲却好像故意气袁臣忠似的,道:“朕偏不,没有这个先例那朕就来当这个先例,朕喜欢的人,他想要什么朕都给。舅舅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走吧,朕要休息了。”
袁臣忠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还没开口就被有眼力见的桌腿赶走了。
此时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跑过来,扑到了袁臣忠身上。
小宫女赶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袁大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袁臣忠拂了拂衣袖,叹气道:“无妨,下次小心就是了。”
*
南槐殿。
喻星槐把所有人都赶出寝殿,一个人在床上坐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自己原本以为安稳度过的那几个月,却仍是活在沈逢洲的戏弄中的。
喻星槐不知道沈逢洲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来到他的身边假扮太监的。
或许沈逢洲不满足于对他进行肉.体的折磨,开始对他进行心理上的折磨了。
喻星槐的世界有些崩塌,他不能接受自己快要喜欢上的那个人,原来竟是他怕得要死的那个人。
喻星槐不逃避自己对门框心动的事实,但是那份心动仅仅限于小太监门框。其他的,哪怕名字不对都不行。
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事实,并且这个事实就像一根绳子一样在他的心上打了个死死的结。就算沈逢洲再换上那身衣服,再以那个身份来面对他,这个结也不可能消失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喻星槐再也不见门框,再也不见沈逢洲!
可是沈逢洲却不是他说不见就能不见的。
在喻星槐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寝殿门口传来了染星和染月的声音。
染月本来是要端药来给喻星槐喝,却在寝殿门口被染星拦住了。
染星道:“姐姐,我去给小主送药,你休息一会儿吧。”
染月道:“怎么这么懂事啦?那你去,别烫着小主。”
染星道:“当然不会。”
这药实在是苦,且喻星槐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便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喻星槐喝了药才一会儿,就开始腹痛难忍,连着在床榻上打了好几个滚。
染月吓得急忙去请太医,秋华则去请了沈逢洲。
乾阳殿比太医院离的远,可沈逢洲却比太医先来。
无奈喻星槐的肚子疼得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由着沈逢洲坐在床头抱着他,而他就躺在沈逢洲的怀里。
太医把了脉之后,跪地道:“皇上,小主这是中毒了!”
沈逢洲道:“中毒?要怎么做?”
太医起身执笔写着方子道:“臣先写下方子,姑娘先去给小主把这几副药抓来。”
沈逢洲急道:“快去!”
秋华便拿着方子去了太医院,也很快就把药抓回来了。
煎药之前,太医嘱咐道:“这是催吐的药,不要煮熟,微微沸腾就可以服用了。”
喻星槐疼得满头大汗,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只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躺着。
沈逢洲的额头也冒着汗,却还温柔地给他擦着汗。
他说那些安慰的话时,好像他自己也在疼一样。
“再忍一会儿,就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秋华很快就把药端了过来,这药也是奇苦,再加上喻星槐现在难受的厉害,喝了一半就全吐了出来。
吐了好一会儿之后,喻星槐的肚子还是有些疼,只是这种疼还是可以忍受的。他也顾不上其他,就安静地待在沈逢洲的怀里。
沈逢洲有些隐忍,似乎是想像平时一样威胁太医,却又怕那些话会吓到怀里的人,所以一直憋着不说。
太医仿佛察觉到了,仔细地又把脉,道:“小主已经好多了,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好好调养,不然恐有后患。”
染月和秋华道:“是!”
沈逢洲却不打算就这样了结此事,他道:“你们小主今日吃了什么?”
染月回忆道:“小主自从被皇上抱回来,就只喝了太医院开的药,别的就没什么了呀。”
秋华也回忆道:“小主回来之后心情不佳,便不叫我们在身边伺候了。”
喻星槐回想起自己只喝了一口的药,大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毒了。于是他使上所有力气指着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药碗。
沈逢洲道:“那碗里是什么?”
染月端来那只碗,道:“这是小主喝得药啊,小主已经喝完了。”
那碗里已经是空的。
太医闻了闻药碗,惊道:“不,这碗里的药是被人给倒了,要是小主全喝了下去,恐怕现在命已归西。”
沈逢洲蹙起眉,道:“这药是谁给端来的?”
染月道:“是奴婢,可是……”
染月的眼神越来越惊恐,她渐渐闭上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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