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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前的道路
南离看着被撕得粉碎的验尸单,感觉万千话语被噎在喉头。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南栀接下来的话让她是哭笑不得:“就这一张纸想拐走我的孙女?没有少卿或者大理寺卿亲自过来,痴心妄想!”
南离一面对着爷爷这话内心一暖,然而细想过后着实感觉:不愧是先辈。
验尸单是仵作的凭证之一,现下再放言让直属上司亲自过来……南栀这一做法,无疑是将选择权交于交于他人。
先不论单单让好好一个从四品上的京官屈身来请人,别说上头的人是否会接受,南离也是真真切切受不下的。本就不喜公司内部的那些阿谀奉承,当个法医能够追求自己的目标,又能避免绝大部分社交,总不能换个世界后又走上了最不喜欢的路,还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处吧。
不仅如此……
南离想将她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爷爷这样,算是同意了?”她不等爷爷反驳回话,“我会自己去跟大理寺的人说。你孙女的手艺不差,不用等着他们来跟菜市场挑萝卜一样。”
“说得好。”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晚辈夜敬祈见过南老先生。在下帮上头人跑腿,正巧碰上同僚说南老先生这里有些棘手,便不请自来了,还望南老见谅。”
南栀也没想到夜敬祈会来,正想抬手作揖,听到他后面的话才想起前阵子他的掩饰,将还没完全抬起来的手顺势摆摆,“无事。夜…大人这是?”
夜敬祈心情似乎正好,洋着笑意面对南离:“南姑娘好志向。”他自然是听懂了这弯弯绕的。
他怎么会来?!南离心下一惊。
和南老先生不说相熟,但为人做事夜敬祈还是摸得清楚的,知道南离这边可能会是个问题,他是跟着那传信的侍卫一起来的。对于她的技术和头难,十万人中都不一定会有,夜敬祈也不会吝啬赞叹,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抱着其他的一些心思和答案,听到现在才现身。
大理寺从来不少混子,也不缺人材。他就是想知道,南离是会安安静静的在他爷爷保护下好好的过完她的生活,还是愿意去尝试、去冒险。没有人比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他们的日常不单单是头脑的较量,更是赌上性命的地方。若是南离选择了坐以待毙,那么夜敬祈确实会重新思考她是否能够在大理寺任职。世上不缺好的仵作,他们大理寺更是。
退一步说,若是他们仍旧愿意聘她上任,那么不仅他有责任,罗以寒有责任,整个大理寺更是要以他们的名声为赌注--他们选择了一位女子。承担着整个朝堂的压力或是嘲讽。大理寺愿意,本人却畏首畏尾,牵连的远远不止她一人。
夜敬祈要确定她的做派,即使只有一丝逃避的可能,他也绝不会用整个大理寺去作为赌注。
身为大理寺少卿。
“若是我愿为南姑娘做中间人,不知南老是否愿意松口,放她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有罗以寒的意思。”南老的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不作数。
他很欣慰,这位奇女子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或许是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状况下。
在夜敬祈话说出口的时候,南离呆站在原地愣神。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不同于平日的恣意不羁,而是一份深思熟虑后的稳重可靠。
南栀早在看到夜敬祈的那时,便知道这事已然是八字落了笔。他双手哦叠在拐杖上深深叹气,随后摆了摆手,不愿多说。
夜敬祈偷偷转身向南离眨了个眼。
好吧,刚才的成熟一定是个错觉。南离非常自然地把刚才油然而起的敬意翻页。
她认认真真在爷爷在场的情况下,在夜敬祈重新递过来的两张验尸单上签下字。
后者收好留存,离去前再度向南栀作揖道:“南老放心,南姑娘一日是我大理寺之人,我便会一日护她周全。”
如愿的南离把心情好都写在了脸上。
她跟着夜敬祈回大理寺走些必要的流程,路上拿着刚到手的工钱,便将必要的部分留下,开始在街上的摊贩处到处晃悠。夜敬祈倒也不介意走走停停,反倒是尽地主之谊介绍得那是热情似火。
“看,糖人,技艺高超吧。还有那边的桂花糕,味道甜而不腻…那边那边,京城一绝的一品堂,菜品绝对算得上乘……”
幸亏不是传销组织的。“深受其害”的南离深深感叹道。
南离带着给侍卫们买的点心,承受着旁边人“南姑娘果然心怀若谷”的感叹。她看着夜敬祈不见退却的愉悦,暗自放心。
她才没有忘记给这位帮了她好几次的人带点什么作为回礼,只不过……似乎他什么都有,也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还是好好挑挑再给他吧。
接近大理寺,街边的摊贩的数量肉眼可见地骤减。南离也是收获满满,便没有再有其他看着锅里的心思。
“你还记不记得睦言把禁步流苏给我们了?”
夜敬祈正在走神,猛地被问回现实:“恩?恩,在我这。”
南离知道他在听,便顾自继续道:“他说当时交给他的那个人,说这是一份很重要的东西。你说,那会是什么?”那天睦言坦白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不知是内容太过震撼,还是她心底隐隐的感觉。她想询问下旧友的想法,直觉告诉他这件东西必然对案情发展有重大影响。
不过没等到答案,倒是蹲来了一声轻笑:“你在想这个?”
她没听出来夜敬祈的惊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个…”南离有些纠结用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旧友弃世,现在让回忆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南离不擅长社交,并不是不会顾虑到他人感受。她小心翼翼地投去目光。
她看不出夜敬祈的心情,见没下文才想连忙补上道歉,终止提问:“我不是……”
“苏兄啊。”南离的话没说完,夜敬祈便开口了,“有一次,我们三人在京城外找了处地儿去喝酒,当天喝到深夜酩酊大醉,结果不巧,碰上了强盗。”
南离竖起耳朵。
“他早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就以防万一在四周布下了暗器。” 夜敬祈满是怀念,“他武功不如我二人,却总是拦不住第一个冲出去。也幸好那天有他在。”
她心里陡然被捏紧一般难受。
好像是为了缓解她的心疼,夜敬祈的话锋一转:“那之后我就没再喝过头过了,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她鼓不太起勇气在反被安慰的这时候道歉,也笑不出来。做事周详,思量细致。而且他明明已经推测出他I级可能会遭到毒手,却照样要继续追查是为了什么?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才落得这般结局?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大仵作,还有什么想问的?”夜敬祈看出了她的困扰,主动请缨。
“那,那你知道这禁步流苏到底意味着什么吗?”南离还是遭不住满腹疑问。
“我不知道。”夜敬祈察觉到了什么,“但是知道的人来了。”
语罢。南离感觉从自己的右侧刮来一阵风,刮来了回应,“那禁步流苏啊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不过从我认识他开始,就见他带着了。”
骆易河?他,不生气了?
南离同他的上一次见面,还是从火场里死里逃生后,因为禁步流苏所拉开的斗争。
她看着骆易河一边回答自己的问题,一边走向夜敬祈,再刻意拐过来的不自然路线。
按理来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嗯,又有什么调查结果想要瞒着。她觉得这是最合理唯一的解释。
“在这里就是单纯的配饰?”南离把骆易河的话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强调在这里?感觉意有所指,总不会无缘无故强调吧。
“我当时也没在意,没细问。”骆易河表情一沉。
“要说在意的地方,还真有一个,没错吧。”在一旁的夜敬祈猝然插话,抱臂将身体晃向骆易河,“有一次偶然在路上遇到他了,神采飞扬像是有什么大喜事,说晚上要回家一趟,改天请我们吃饭。”说道这里他明显在组织后面的话语,“嗯,也挺凑巧的晚上我在…检查金吾卫夜巡。”
“噗。”骆易河像是听到什么大好笑的事情一下没憋住,愣是在说话人的眼神威慑下强忍笑意,随后他决定抬头望天。
检查…金吾卫夜巡。南离当然注意到了那诡异的停顿。话可以编得再离谱一些,不就是大半夜的不安分全城乱溜达吗。她忍不住腹诽,决定当作没听见。也顺便心疼一把罗以寒,他的好朋友天天在底线蹦达还能视而不见。
“咳哼。”夜敬祈重咳一声,把注意力拉回事件,“总之是碰巧看见他设宴,跟一女子坐在一起,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位老人。”
这么说来,他在其他地方是有住处。
“那有没有可能指的就是那里?”都说是“回家”了。南离甚至能够想到,这个家对他来说是多么幸福的归属地。
“很大可能。”
骆易河也表示同意,“那地方我虽然没去过,但常听他提起。就在京城不远处。”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夜敬祈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似乎在等着什么。
“听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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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以寒(隐忍)
夜敬祁:我很给他面子的!从来没被抓,也不告诉他,让他不好做
南离:咦?爷爷是不是说了大理寺有两个少卿,还有一位是不是该抽空也去拜访一下(思考考)
夜敬祁(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