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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抱怨的人们，把情绪留在这里，忍回眸中的泪水，转身离开，继续明天以及未来的生活。
最后只留下月浮和林含颂，还有不远处的符净。
“林含颂。努力付诸东流的事，你遇到过。”月浮淡声询问。
“或许吧，我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
“真的。无法避免，所以没有必要记住。”
月浮点了点头，背着吉他要离开。
林含颂叫住她：“你常出来演唱吗？”
“今天第一次来这。”月浮转身，“你男朋友在等你。”
林含颂看了一眼符净：“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林含颂。”月浮看着她，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一个人的。”
“怎么说？”
“你的男朋友。你无法决定他的生老病死，他不完全属于你。你的才华，你不确定是否会因为什么意外丢失。包括你的生命。因为你的生死，你也无法完全决定。”月浮说话时，双眸很平静，“无意冒犯。”
林含颂没问过她为什么今天唱歌时有两个立麦，也对她的经历一无所知。她讲述的，也许与她自己有关，也许是另一个人身上发生过的，她亲眼见到的事。
林含颂看向她，同样平静道：“所以你认为，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我刚才唱的第一个首歌，是符净的所有歌里我最欣赏的。”月浮说，“他所传达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段话。”
林含颂笑了一下，不正面争辩：“他可没举你刚才那些例子。”
“抱歉，无意冒犯。”
“我知道，你刚才说过了。”林含颂想起符净的经历，难以想象他意识到任何事都不属于他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感觉。
没有任何过渡，并非逐步，而是在顷刻间。
“我赞同你说的，没有什么真正属于一个人。”林含颂说，“但这不妨碍意义的产生。那首歌或许是想表达，意义是自己定义的。”
月浮轻怔一下，偏过头：“你男朋友等很长时间了。”
林含颂朝她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谢了。”
“不客气。”
-
林含颂回到符净身边：“久等了，到了晚上，我也总想跟人聊一些虚无的事。”
比如人生的意义，其实多想了也无益，但林含颂知道不代表她能做到。况且她认为，完全不想也不行，总该经历一个过程。
“你听过这首歌。”
林含颂回答：“不仅听过，高中时还用钢琴弹过。”
和他一起，在音乐室。
所以她才会走上去。
她不是第一次听人在广场或街头唱歌，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参与。
“那时我还没写出歌词。”符净的嗓音平和，只是在叙说事实，但同时，她也不给林含颂任何余地。他说话时很少有现在这种刨根问底的意思。
“是啊，所以我等到你发专辑的时候，才知道歌词。”
“你听过我的歌。”
“我还看过你所有直播和综艺。”
天空中无预兆地开始落下雨点。
周围人们开始往家里跑，或者找一处避雨。
符净翻出一把伞，打开伞为林含颂挡着雨，而他站在伞外。
“失望吗。”他问。
淅沥的雨淋在他身上，滴落在地面上。
他是知道得失难定的，可在那个假期前的他从不会患得患失。发生过的事情，到了现在，依旧能在他身上见到痕迹。影响很难消失得彻底。
林含颂接过伞，向前一步。
这把伞并不算大，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才没有任何一方再淋到雨。
本该找一处避雨，或立即回家，她却陪他站在原地，认真回答：“从来没有。”
“我想过迎合。”他的嗓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声覆盖。
“那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符净微笑着，双眸似乎浸了雨雾：“因为你。”
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更加清晰，耳边忽然响起他手机中存录的片段。
原来，她以为无人问津的歌声，就是他日日夜夜的信念。
不仅是她在追着他的身影。
“你应该看过我的歌下面的评论。”林含颂说，“我最初看到的时候，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后来才逐渐平和地面对那些言论。”
他站在那，她因此能够更加坚定地朝着原本想要的方向，一路前行。
他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就算没有我，没有任何人，你也会坚持。”她不是完全不在意，但也只是看见了会在意一下，该做什么会接着做，平时无事也不会想起那些评论。
“这句话不是同样适于你？”林含颂始终相信，经过中间无数挣扎，他最终不会妥协。
若是没有后来的机遇，他或许会在一段时间内不再自作词曲，去唱其他人写的歌。他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首歌，但他写不出任何迎合他人的词曲。
他会等逐渐有了名气，再开始重新自作词曲。
“我很感谢你。”林含颂说，“因为一直看着你，我才更能确定我的选择。”
符净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某一程度上，想错了一件事。
她会回到自己最镇定的区域，可于她而言，处于人群中时和她自己的区域实则没有明确的划分。
就如她待人并非表演，而是出自真心。一个人，难以明确地划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她将一切融在一起，变为完整。
而那些他之前以为的少受外界影响，究其根源，是她十分坚定地相信她自己。
她或是在书中，或是在现实里，看过许多不同的事发生。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选择相悖，结果可能都使人满意，也可能都不使人满意。
她早知道这件事，她清楚自己不必听任何杂乱的声音。
“我也很感谢你。”符净凝视着她。
我很喜欢你。
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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