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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霍瑶凡也惊愕地瞪大双眼:“我不是……”
“如果我所猜不错，你应该是修道之人吧？”大夫看了她一眼，“虽说非普通人可比，但也要多加注意，身体稍微有些内损，好好休养便可。”
孟飞昭这才放了心:“多谢大夫。”
两人往外走时刚才那大娘正好进来，笑着问霍瑶凡:“是不是有了？”
霍瑶凡仍不明白:“有什么了？”
大娘乐呵呵地说:“有喜啊。”
霍瑶凡险些被口水呛到:“什……什么？”
连孟飞昭都觉得尴尬了:“没有，我们不是……”
“没有啊？那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年轻，说不准哪天就有了。”大娘一边说一边走进了里面。
霍瑶凡想想还是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认为我们……这也太荒唐了。”
孟飞昭目不转睛盯着她:“荒唐吗？”
“当然了，我可是你师姐。”霍瑶凡蹙着眉，“真是乱点鸳鸯谱。”
她说完直接转身走了，孟飞昭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一方面他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和霍瑶凡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他巴不得霍瑶凡离他越远越好，可另一方面看到她对自己曾经真心付出的情意予以否定，又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他不清楚这算不算意难平，我曾经喜欢过你，直到最后身死你都未能知道，如今重新来过，先不管其他方面如何，心里多少想过如果你知道我当初的感情会不会也有一两分心动？
结果被她一句乱点鸳鸯谱给盖棺定论了！
想到这个他既郁闷又不忿，霍瑶凡果然从始至终从里到外都是个无情人！
他这辈子要是再对她动心就是狗！
因为在医馆耽误了这一会，出来后天已经黑了，两人于是找了家客栈住下，明天再回去。
霍瑶凡白日在风崖谷打斗了那么久，衣裳都有些破了，便打算出去买一身，回来洗个热水澡，谁知一开门，孟飞昭竟站在外面，手里捧着一套衣裳。
“师姐，我方才出去买衣裳，想到你可能也需要，顺便也帮你买了一身。”孟飞昭笑着把衣服递给她，“等下店家会送热水上来，你洗完澡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霍瑶凡:“……多谢。”
“不客气，那我在楼下等你。”
孟飞昭说完转身离开，霍瑶凡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奇怪他怎么突然又对自己关心起来了？
直到洗完澡抖开那套衣服，才觉得他还是像之前那样保持距离就好，绿色上衣，红色裙子，虽然她对自己的穿着一向随意，但这也太……
霍瑶凡忍不住扶额，在穿与不穿间纠结了很久，穿，实在难以接受这么夸张的配色，不穿，可是原来的衣服破了，而且未免拂了飞昭的好意……
算了，先穿着吧，等回到揽尽星辰再换掉就是了。
于是勉为其难穿上，下楼的时候总感觉连店小二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
孟飞昭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一抬头看到霍瑶凡往这边走，“噗”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咳咳——！
这套衣服是他故意买来整霍瑶凡的，本以为她打死都不会穿，没想到还真的穿上了。
绿衣配红裙，连霍瑶凡这么个美人穿起来也一言难尽，哈哈哈…………
霍瑶凡看到孟飞昭的反应后更觉别扭:“是不是很丑？”
“……还好。”孟飞昭忍着笑，顺口胡诌，“店里就剩这一套了，师姐若是不喜欢，我现在重新去别的店买。”
“不用了，都已经换上了，将就一下。”霍瑶凡说着坐了下来。
孟飞昭生怕她察觉到自己眼中的不怀好意，赶紧回头喊道:“小二，上菜！”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便把菜上齐了，霍瑶凡对着这一桌菜却陷入了沉默。
怎么全是她讨厌吃的？
孟飞昭故意问:“怎么了师姐？是不合口味吗？要不让他们重做？”
“不用。”霍瑶凡勉强拿起筷子，“还可以。”
“那就行，你多吃点，不然我点这么多就太浪了。”
“……好。”
孟飞昭表面看上去纯良无害，低头的瞬间眼中却闪过一丝促狭。
吃完饭两人各自回房休息，霍瑶凡自重生以来睡眠就不是太好，现在换了个陌生的环境更加睡不着了，辗转反侧间忽然想起忘了提醒飞昭明天要早起，算算时辰他现在应该也还没睡，于是起身走过去敲门。
他俩房间是挨着的，敲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开门，霍瑶凡不免疑惑，即便睡了也不能睡得这么死吧？
“飞昭？”她喊了一声。
然而屋内一点回应都没有，霍瑶凡忍不住了，直接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奇怪，这么晚去哪儿了？
这家客栈开在临街位置，此刻刚过了亥时，街上的热闹尚未散尽，偶尔会有一两个客人进来投宿，店小二正想抽空打个盹，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位貌美绝伦的女子，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皮肤就像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白皙，一头如云秀发简单在头顶挽了个髻，插了支白玉簪子，全身上下除了衣服有点拉胯之外其余挑不出任何瑕疵。
店小二一时看的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招呼:“姑娘是要住店吗？”
“我是从楼上下来的。”霍瑶凡说，“你一直在这儿待着，有没有看到天字三号房的客人？”
店小二想了一下:“是不是那个高大英俊，穿着黑衣的年轻男人？”
霍瑶凡点头:“没错，他是我师弟，你看到他了吗？”
“出去了。”店小二说。
“什么时候？去哪儿了？”
“大概半个时辰之前，去哪儿了我可不知道，不过……”那店小二嘿嘿一笑，“这个时辰八成是去了留仙阁。”
霍瑶凡:“……”
作为一个在灵若城流浪过的人，她自然清楚留仙阁是什么地方，那是城里最大的青楼！
“胡说什么？”她当即板起脸，“我师弟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店小二竟然言之凿凿:“那可不一定，不信你看，今晚不到子时他肯定不会回来。”
“行，那我就等着，等回来了我再找你算账！”霍瑶凡说完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上楼了。
这回却更加睡不着，她绝对不相信飞昭会去那种烟花之地，但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提前跟她说？
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远远传来梆子声响，子时已到，隔壁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霍瑶凡甚至开始有点担心了，要不要出去找找？
这个念头刚闪过，外面蓦地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霍瑶凡吃了一惊，迅速坐起身，正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子敢深夜进她房间，下一刻忽地怔住了。
飞昭？
来人的确是孟飞昭，并且跟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一身酒气，脸色酡红，连路都险些走不稳。
霍瑶凡忍不住黑了脸，看这状况，莫非真是从留仙阁回来的？
她尚未做出反应，那醉了的人已经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躺了下来。
霍瑶凡:“……”
背着她偷偷跑出去喝花酒，喝的烂醉如泥回来，还进错她的房上错她的床，简直……
越想越怒从心头起，正准备把他唤醒，这时忽听床上的人轻轻呢喃了一声:“师姐……”
霍瑶凡一愣，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但紧接着又听他微微呓语:“师姐……”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可以看见他神情很悲伤，眉头紧蹙，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霍瑶凡更加迷惑了。
飞昭……这是在喊她吗？
这辈子两人相识不久，他为什么会在梦中用如此悲伤的情绪呼唤她的名字？
她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原因，下一刻孟飞昭忽然睁开了眼睛。
霍瑶凡彻底愣住了，心头微震，因为她发现那躺在榻上的青年眼中竟然泛着泪光。
她……
正准备开口喊他，孟飞昭忽然伸手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往下一拽。
两人面对面，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孟飞昭的眼神完全不同于白天的冷静沉稳，而是非常迷惘，过了一会又转为愤怒。
“霍瑶凡。”他冷冷开口，声音听起来像冰渣一样不带任何情绪。
霍瑶凡想说你终于醒了，结果他竟然拽住她往床下一摔:“滚！离我远点！”
说完翻个身又陷入了沉睡。
霍瑶凡:“……”
这人不是醉酒，怕是吃错药了。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也不能把他弄醒，只能等明天早上再算账了。
*
次日一早，霍瑶凡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吃早餐，不多时孟飞昭也下来了，他宿醉一夜，头还有些痛，不过更多的是懊悔，他怎么也没想到昨晚回来竟然进错了房上错了床，结果霍瑶凡非但没有把他踹下去还主动去了他的房间，甚至早上起来自己的被子都是掖好的。
愈是这样他心里愈发忐忑不安，霍瑶凡不按常理出牌，让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对不起师姐，昨晚是我唐突，你惩罚我吧。”孟飞昭想过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与其等她质问，倒不如主动承认错误。
霍瑶凡其实心里很不舒服，醉酒晚归倒是其次，主要接受不了飞昭这么一个正直热忱的青年会流连那种风月场所，这可是犯了门规的，若是让沐风长老知道只怕会赶出门派。
她觉得应该板起脸训斥一番，但又顾及到他的自尊，于是先让他先坐下来，委婉道:“昨晚之事的确是你大错特错，你不应该背着我偷偷出去，还醉酒，还……门派规矩你可都还记得？”
孟飞昭点点头:“记得，我保证以后绝不犯同样的错误，师姐你相信我。”
霍瑶凡顿了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有此觉悟那再好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希望你是真的改过，好了，先吃饭吧。”
虽然她没细问，但孟飞昭想想还是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我昨晚是去拜访一位故交好友，但架不住他盛情邀请就喝了几杯，走之前想告诉你的，又怕打扰你休息。”
“故交好友？”霍瑶凡先是觉得什么好友要到留仙阁拜访？怕是酒肉朋友吧？而后才反应过来，“你之前来过灵若城？”
“是的，当初双亲亡故，我按照他们的遗嘱来到灵若城投靠叔父，但没过几年叔父也遭遇了不测，我那时只有十一岁，无依无靠，幸得那位旧友的资助才生存下来，再后来便遇到了霄华仙尊。”
霍瑶凡前世只知飞昭是个孤儿，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身世，以己度人，寄人篱下也不比独自流浪好到哪去，一时之间心里有些酸涩:“这么看来你那位朋友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知恩图报乃理所应当，但下次挑个……别的地方。”
“我原本确实打算帮助他的，谁知他早已今非昔比，这些年不但开商铺赚了钱，还已经娶妻生子，我也没什么可帮忙的，就是临走前送了其稚子一件礼物，那孩子今年才四岁，跟我那位故交长得极其相像，这么多年我一直记挂着他，如今见他一家人其乐融融也就放心了。”
霍瑶凡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问:“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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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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