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道.不回

　　“你是说……”蔡朱被苏胡的话吓到了，“那个光圈是有生命的？”
　　苏胡点点头，说“我太爷爷的天灵感已经到达顶级，他的推演方式是——走灵。”
　　“走灵？！没想到苏老爷子层级这么高！”蔡朱感叹到。
　　“啥叫走灵？”欧峰忍不住低声问着身边的鲍良。
　　“走灵可以说是天灵感的顶级，就是人在活体时分离出自己的灵体进入自己的意识层，通过意识层的变换来感知事物。”鲍良轻生解释道。
　　“就跟做梦似的？”
　　鲍良笑着摇摇头，继续轻声说道，“完全不同。走灵有两个难点，一是灵体分离，二是意识控制，这两个方面只要有一个失控，人就完了。这个可比做梦难多了。”
　　“当年，我太爷爷已经连续八天走灵，但一无所获。于是第八天的晚上，他回来跟我的父亲商量解决办法，我父亲提出了一个想法，如果把意识短暂冻结之后，逐层感知，会不会有所发现。第九天，我太爷爷用尽所有的精力进行最后一次走灵。这一次走灵走的特别慢，对每个意识场景都进行分段的短暂冻结然后进行感知，终于在一个意识场景冻结的时候，我太爷爷看到了一个银色的光圈，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并且这个光圈像是有意识的故意躲避着我太爷爷的感知。这也是为什么我太爷爷一直没有感知到它的原因。”苏胡一边回忆一边说。
　　“苏老爷子有没有说裂缝和光圈是什么关系？”蔡朱紧着问。
　　苏胡摇摇头，“那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这些都是我父亲在弥留之际告诉我的。还有……我父亲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远离轮机所。”
　　在场的人，除了郝丁丁，心都一沉，很明显，上一届预知者预知到了危险，而这个危险就在轮机所。如今，蔡朱也感知到了危险，这个危险到底是什么呢？
　　“让你远离轮机所，为什么苏彤却在这上班？”欧峰忽然想到了苏彤，既然轮机所有危险，为什么苏彤会在这里。
　　苏胡提高了声音说，“我爸让我远离，又没说让她远离，再说了她在这干的不是挺好的么！”
　　欧峰被呛了一口，心想“这个脑回路当预知者好像有点悬……”
　　苏胡撮着下巴颏说，“本来我以为父亲是因为太爷爷的事生气，所以让我远离，但我觉得这是太爷爷自己的选择，没必要让苏彤也承担仇恨，我这才让苏彤来这上班的。不过……刚才我进院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这里好像会有异动。”
　　“你能帮我们吗？”蔡朱不想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问。
　　“我……”苏胡突然语塞，帮，违背父亲的话，不帮，自己又说服不了自己。
　　“你女儿在这里上班，就已经违背了你父亲的话，你没必要自责。”南辞戎冷冷的说道。
　　“嗯？你……”苏胡疑惑了一下，随后缓缓的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大家看着这个智商不明的苏胡，心里都打起了鼓。
　　就连蔡朱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心想着，是不是不应该把他扯进来，自己是不是冒失了。
　　“有点，”南辞戎转头对着蔡朱说，“但是不能等了。”
　　蔡朱有些意外，南辞戎竟然会搭茬？难道……他能读心了？！
　　蔡朱沉心静气，双目微睁，感知南辞戎的磁场。只见南辞戎周围的空气泛着微弱的波动，他的天灵感开窍了！不过刚开窍就能读心，这么强大的潜能着实让蔡朱惊讶了一下。
　　不过最让蔡朱奇怪的是，南辞戎的磁场竟然吸附着另一个人的磁场，这个人就是欧峰。
　　按理，欧峰本是灵体，不应该有人类的磁场，即使是有，也不应该与他人相吸。这是怎么回事呢……？
　　南辞戎盯着蔡朱的眼睛，看着蔡朱变换的眼神，就知道蔡朱是在感知自己。南辞戎确实感到自己最近有点奇怪，去找投胎的欧峰，几个地址当中，他很快就凭直觉找对了地点，刚才又知道苏胡的犹豫和蔡朱的担忧。南辞戎低下头，避开了蔡朱的眼神，他觉得蔡朱要把他看透了。
　　蔡朱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向苏胡说，“苏先生，你现在加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慧星世界的所有人。”
　　苏胡一听，咬着嘴唇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最终一拍大腿，挺直腰杆，说，“好！这么高尚的事情我参加，只不过，不要牵扯我女儿，毕竟这件事太危险。”
　　“没问题！”蔡朱爽快的答应了。
　　郝丁丁听得一阵阵的发懵，感觉什么都没明白呢，怎么就危险了呢？慌张的问，“有危险吗？很危险吗？我当时可不是自愿加入的，我能不能退出？”
　　蔡朱看看郝丁丁，心里真的很想把他给清除出去，但是那样的话，秘密也许就会泄露，万一人手不够，自己又不敢随便再找别人……
　　于是微笑着，咬着牙说，“不能。”
　　郝丁丁一听，泄了气，躲在一旁后起悔来。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鲍良问道。
　　蔡朱想了一下，说，“既然苏先生说，光圈是有意识的，那么它很有可能一直在隐藏自己，我们在明它在暗，想找到它真是难上加难……并且，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光圈。”
　　大家心里都一颤，确实，苏老先生推演出一个，蔡朱感知到一个，欧峰接触过一个，但是这三个是一个还是多个，谁都不确定。
　　大家又陷入了沉思。
　　郝丁丁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了，反而来了精神，说“这件事太难查了，一个瓶颈接一个瓶颈的，你们光说有危险，但是也没说到底哪有危险啊，这也没个方向……是有光圈就有危险吗？”
　　蔡朱一拍桌子，说“方向！我们需要个方向！”他转向苏胡，说，“苏先生，请给我们个方向。原来我的想法是让欧峰再去一次轮回通道，但是刚才你说光圈是活物，这么看来，光圈不一定是在确定位置，况且轮回通道变数太大，即使让欧峰再去一次，也不一定能有结果。”
　　苏胡听了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咱们……先吃饭吧，我早饭就没吃，你看这都中午了，咱们边吃边聊行不行？”
　　大家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抗议了。
　　蔡朱有点尴尬的说着，“对不起，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苏先生，麻烦你找时间推演一下，给我们一个寻找光圈的方向，你们有什么需要及时找鲍科长和我沟通。”众人点点头。
　　鲍良随着蔡朱走出一号窗口，蔡朱示意，让鲍良上了自己的车，司机见状，很识相的下车透气去了。
　　蔡朱缓缓的说，“鲍科长，今天让你见笑了。”鲍良连摆手，蔡朱拍了拍鲍良的胳膊，说，“我刚才没有跟他们说实话，其实现在的轮机所已经危机四伏了，不光是因为光圈，还因为……”蔡朱用手点了点鲍科长的左侧胸口，“人心！”
　　鲍科长马上明白了，轮机所的掌事者傅博十七年前失踪了，这个位置一直空着，由于前掌事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谁都没有权利去定性傅博的生死。而想担任掌事者就必须找到傅博已经逝世的确切证据，而谁先拿到这个证据，谁就可以抢先一步占领先机，在竞争的时候也会更有利。
　　蔡朱看着愣神的鲍科长，眼神坚毅的说“鲍科长，你可以说我是急功近利，但我想说的是，我心里的愧疚不是假的，我想弥补过失的心也不是假的，至于掌事者，当与不当，我都不在乎。不过……我还是要争取。”
　　“既然您说不在乎，那为什么……”在鲍良看来，蔡朱为人谦和，工作能力强，天灵感感知度高，要担任掌事者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蔡朱自相矛盾的话语，让他猜不透了。
　　“现在有资格竞争掌事者位置的，有三个人，”蔡朱压低声音说，“一个是御保监的负责人乌夔，一个是编纂局的局长韩忠塔，最后一个是我。”
　　“掌辅官季晨尧呢？”鲍良问道。掌辅官是掌事者的副职，是在工作上辅助掌事者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无论能力还是地位，都是极其强大的竞争者。
　　蔡朱摇摇头，不屑的说“他？他不够资格！十七年前的调查组，按照职位要求，本来是要他担任组长的，但是他却退缩了，说明他当时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何况这十七年来，他从未说过要重新调查失踪案，我怀疑，他另有目的。”
　　鲍良不太明白，蔡朱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么多，于是试探着问，“蔡处长，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需要我做什么吗？”
　　蔡朱缓了缓，降低了语调，说，“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知道，这次调查可能会阻力重重，我们的敌人不光是外界的，还有身边的人。”
　　蔡朱坐直了身体，仰起了头靠在座位上，无奈的说，“刚才在屋里，我没有说，是因为我没有把握，这几个人没有一个能让我舒心的。南辞戎虽然已经开窍了，但是能力还不够；欧峰，是一个灵体，到底能有多大用处还不好说；苏胡，我能想到的唯一的预知者，头脑也不太灵活；至于郝丁丁……他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偶尔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提出一些建议的。”说到郝丁丁，蔡朱实在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来评价，于是找了一句官方的话搪塞了一下。
　　“你要看住这些人，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你要带着他们继续调查，我的最终目标，就是查清楚这个光圈到底是什么，然后，消灭它！”蔡朱加重了语气，重复道，“消灭它！”
　　鲍良听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点懂了，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带着这些人消灭光圈；又有点不懂，这跟掌事者的竞争又有什么关系呢？
　　目送着蔡朱的车走远，鲍良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这时，从楼里走出来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向着自己走来。
　　只见郝丁丁和苏胡走在前面不知道在说什么，南辞戎拽着欧峰的斗篷跟在后面，欧峰趁着南辞戎不注意扽出自己斗篷往前跑去，南辞戎赶紧追上去扯住欧峰飞扬起来的斗篷，幽幽的说，“不要跑，一起走。”
　　鲍良看着几位神人，后脑勺抽筋的疼，本想躲开，没想到被眼尖的郝丁丁发现，“鲍科长！鲍科长！一起吃饭去啊！”
　　鲍良尴尬的笑笑说，“不去了，不去了。”说着就往楼里走。
　　南辞戎停下了追逐，想了想，对鲍良说，“得去，你开车。”
　　欧峰也停下了，转身走过来，掺着鲍良的胳膊说，“对啊，鲍科长，你得开车啊，他们一个不会开，一个没有证！”
　　鲍良看着南辞戎发黑的脸，赶紧把胳膊从欧峰怀里抽出来，嘴角抽了一下，说“好，好，我送你们，送你们。”
　　车上，南辞戎的嘴就没消停，“欧峰，你一点都不能吃吗。你有没有想闻的。”“欧峰，你想看我们吃什么。”“欧峰，你喜欢什么口味。”
　　坐在欧峰旁边的苏胡拍了拍驾驶座，说“那啥，鲍科长，就近吧，吃啥都行，快点到就行。”
　　郝丁丁则暗自开心，因为他刚才磨了半天苏胡，让他给自己和宫班看了姻缘，苏胡本来不想说，但是被磨的受不了了，就说了一句话，“什么姻缘不姻缘的，她喜欢你不就行了！？”
　　郝丁丁听了开心极了，郎有情妾有意，我和宫班离白头偕老又近了一步！

　　一行人随便找了一家面馆，鲍良也没办法走，一会还得把他们拉回去，索性也跟着吃了起来。
　　欧峰坐在一旁，无聊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一帮人，笑嘻嘻的拿起了大蒜，剥了起来。
　　南辞戎嘴里嗦着面条，眼睛却时不时的盯着欧峰，只见欧峰半透明的嫩白的手指头灵活的上下翻着，一颗饱满的大蒜瓣就掐在了指尖。
　　欧峰把大蒜伸到众人面前，问道，“你们谁要？”
　　郝丁丁沉浸在幻想里的婚姻生活中，看见递到眼前的大蒜，顺手接过来，笑嘻嘻的嘟囔着，“真贤惠……”
　　南辞戎比郝丁丁慢了一步，蒜瓣没拿到，只掐住了欧峰的指尖。
　　“我要。”南辞戎黑着脸对郝丁丁说。
　　而郝丁丁一副做梦的样子，抬起头傻笑着，问“啥？你要啥？都给你。”
　　南辞戎拳头一攥，欧峰连忙握住南辞戎的手，说，“干嘛？再给你剥不就行了！”
　　鲍良闭着眼睛，使劲吸着面条，浑身的鸡皮疙瘩已经习惯了。
　　苏胡则笑着不紧不慢的一边用筷子挑着面条，一边用眼睛瞟着南辞戎和欧峰。

　　回到轮机所，鲍良简单的嘱咐了一下，“苏先生，麻烦你，先帮我们找个方向，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回办公室，你们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说完，转身就往办公室奔，找了几粒山楂丸扔到嘴里，这顿饭吃的太堵了。
　　南辞戎坐在桌子后面，欧峰盘腿坐在南辞戎的办公桌上，郝丁丁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着斜躺在沙发上双目微闭的苏胡。
　　郝丁丁摸着下巴说，“这是睡着了？还是找方向呢？”
　　欧峰甩了一下斗篷，打了一下郝丁丁的头，说“你傻啊，找方向有打呼噜的吗？”
　　郝丁丁被欧峰撩骚一下，急眼了，“你干什么！？”抬起头刚想回击，就看摇头摆尾得了吧搜的欧峰身后，南辞戎缓缓的站起身，黑着脸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下次注意啊！”郝丁丁深知南辞戎打起人来有多么的猛，于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时认了怂。
　　三个人重新把苏胡围起来，都在想着，这个预知者真的靠谱吗？
　　这时，门响了，苏彤悄悄的探进身子看了一圈，说，“太好了，你们都在！”
　　“苏彤！你来啦！”欧峰看到苏彤，高兴的迎了过去，把苏彤让了进来。
　　苏彤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说，“你们找我父亲来，就是看他睡觉的？”
　　郝丁丁一听，气得拍着大腿说，“我就知道他是睡觉！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预知者！”
　　欧峰又甩一斗篷过去，说，“说话客气点！”
　　南辞戎黑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哦，”苏彤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欧峰，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我父亲也没有去找我，我怕有什么事情就来看看。”
　　“你放心吧，没什么事。”欧峰笑着对苏彤说。
　　欧峰笑得越灿烂，南辞戎心里就越抽抽。
　　苏彤低头笑了一下，又抬起头好奇的问道，“你们真的要找我父亲做预知者？你们想知道什么事？”
　　郝丁丁摆摆手说，“不能告诉你，我们调查的事情是机密，那可是涉及到傅博和苏老爷子的，像你这种级别的不够格……”
　　还没等说完，欧峰的斗篷甩的更勤了，“你个山炮！不说话能憋死不？”
　　“傅博？苏老爷子……”苏彤有点惊讶，“你们要调查十七年前那个失踪事件？”
　　郝丁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坐在椅子上不出声了。南辞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欧峰挠挠头，无奈的说，“诶呀，差不多吧。”
　　苏彤找了个椅子坐下，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只听说有一辆聚灵车消失了，后来傅掌事和老太爷在车祸中丧生。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老太爷的下落，这也成了我爷爷的心病，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来轮机所做拾灵者，这样就可以天天在界层里游走，查找线索。”
　　“就是说，你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欧峰惊讶的说。
　　“对，没错。”苏彤坚定的点点头说，“准确的说，我在调查老太爷的下落。但是我自己的力量太单薄了，我只能在事件的发生地不停的感知，寻找线索。”
　　“你找到什么了。”南辞戎问道。
　　“什么都没找到，”苏彤摇了摇头，“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在界层里会有东西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欧峰疑惑的问。
　　苏彤慢慢的说，“我刚上班的时候，非常心急的想要查找线索，于是，只要上班，我就一直呆在界层里不出来，但是不吃饭我会挺不住，我就偷偷的带了面包进入界层。按理说，这是坚决不允许的，所以我在吃的时候非常的小心。”
　　“然后呢？面包不见了？”郝丁丁着急的问。
　　苏彤摇摇头说，“不是面包，是面包的包装袋。我那天吃完面包把袋子揣在了兜里，但是轮转回去的时候，袋子就不见了，我知道我肯定是把袋子掉在界层里了，我就马上回去找，结果没有找到，我又问了其他拾灵者有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他们都说没有。”
　　“这能说明什么？”郝丁丁还是不明白。
　　“说明，这个界层里，要么有人帮着打扫卫生，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让包装袋消失……”欧峰思考着说，随即又问苏彤，“你验证过没有？”
　　苏彤郑重的点点头，说“我的发卡。我把我的发卡也放在了界层里，也不见了。”
　　“你试过活物没有？”欧峰问道。
　　“试过，我自己算不算，我上班就在界层里。”
　　南辞戎和欧峰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明白了，消失的不是活人，不是灵体，而是没有生命的东西。那就说明之前消失的人八成是死亡状态了，那又是谁这么厉害让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都失去了生命呢？而这个界层，为什么会让无生命的物体消失呢？

　　“吞噬！”正当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苏胡醒了。
　　“爸，你醒了！”
　　“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要管。”
　　“但是……”苏彤还没说完话，就被苏胡拉起胳膊，送出了房间。
　　“你辞职吧，回家去，如果不想辞职，就呆在地底下不要出来。”
　　“为什么？”苏彤瞪大眼睛问。
　　“你会知道的。”苏胡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关上了大铁门。
　　吃饱睡好的苏胡看起来精神许多，连头顶的包也亮了起来。
　　“吞噬，”南辞戎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吞噬就是吞噬，你觉得什么样的东西会吞噬这个技能？”苏胡反问道。
　　“什么东西不确定，但是首先，这个东西必须是……活的……”欧峰迟疑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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