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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之无愧的特别不要脸
洛长远此人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立刻就证实一下关于谢家公子谣言的真实性。
“京城人都说,这谢家唯一的公子今年十岁有七,本□□风流,可我今日见到你,觉得好像未必。”
“院长大人过奖了,谢某身为后生,能在外人口中落得个本性风流,实属家门不幸。”谢离对洛长远微微福了一福,算是对谣言的婉拒。
“这就对了,只是本官还是奇怪,这么个奇怪的名声,谢公子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听了洛长远这般具有针对性的说辞,谢离也不着急,只是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着他外祖父送的竹扇,用扇柄顶了顶下巴,脸上依然带着笑:“不知大人是否知道,九年前谢家收购了京城的一家酒馆。”
“有所耳闻。”
“就是先皇下令建的那家酒馆,我外祖父把它成功收购到谢家名下,翻修了一下,就是现在的云逸轩。”
“这和我们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院长大人有所不知,因为谢某的外祖父将这酒楼交给了谢某做东,因此谢某日日出入云逸轩,久而久之便落得了这么个名声。”
洛长远听了谢离这一番说辞后挑了挑细长的眉毛:“难道云逸轩的客人就没有常客,都不知道你是那里的东家?”
“这个......谢某给酒楼做东时年龄八岁,在京城商人们看来,自然是不够资质。外祖父便隐藏了谢某在云逸轩的真实身份。”
“是这样。”洛长远点点头,“那后来生意如何?”
“监察院监察百官百处,院长大人应该有所耳闻,云逸轩的生意......”谢离说着将手中的竹扇“哗”一声展开,“火遍京城。”
洛长远自知他这话是谦虚,那家酒楼的生意早在三年前就红到江南地带去了。不过考虑谢离本人并不知道的可能性,他没有让这个后生下不来台。
“谢公子有能力,也算是为邺朝的国库发展壮大做了不少贡献。清朗,你带着其余人先出去,本官和谢公子还有话要说。”
曹清朗刚才对谢离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看自己的上级好像很是中意谢离,于是又带着一肚子火气命令在场的其余官员跟随他到前厅继续问审别的罪人。
※
“谢公子怎么称呼?”
“谢某单名一个离字,尚未成年,大人叫我谢离就好。”
谢离并未仔细端详洛长远,但凭目前为止的交流来看,监察院的院长,明面上以和为贵,实则不然。
洛长远得知谢离名姓后并未做出反应,这让谢离有种他早就对自己了如指掌的错觉。
不过院长大人并未直接将他唤作谢离,依然表面带人亲热实则拒人千里:“谢公子刚才在曹韵眼皮子底下就换走了自己的亲人,依本官看,实在不妥。”
曹韵?
谢离头脑里飞快的闪过这个人,刚才问审谢常巍的那位,想必就是曹韵。
“晚辈只是在您眼皮子底下玩弄一些小技俩,还请院长大人莫要见怪。”
“说来也是,不过把谢公子单独留下来的目的,主要还是问问谢公子和方才出入监察院的谢老爷关系如何?”
这问题就很值得深究了。
监察院向来阴气重重,关押、斩首,这些伤害人的事都能在监察院里找到一片合理的空地。而监察院院长,自然是这些勾当的发令人。
一个阴森恐怖的人,把一个风流儒雅的公子单独留下来,又跟他唠家常,是不是太有悖常理了?
谢离不明白洛长远的目的,只好防备,但他表面上却伪装得很好,一脸迷茫问:“谢某的父亲战岳是谢府的上门女婿,谢老爷难道不理应与谢某是至亲?”
“所以谢公子才宁可把自己换进监察院也要救谢老爷出去吗?”
谢离如实回答:“是。”
洛长远落座的地方,离谢离站着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在谢离回答完他的话后,他嘴唇微微张着,小声说了些什么。过后,他目光看向谢离:“谢离,既然你自己把自己放进来,我监察院就一定留人。”
“谢某自不后悔。”
肯定了谢离的决心后,洛长远这才让曹明朗等人重新进来,为谢离在监察院暂时安排一间住所。
※
谢离跟随曹明朗离开后,监察院的大厅里只剩下了洛长远一人。
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不被来人所知的另一面才展露了出来。
洛长远从座椅上站起身,这个人很是警惕,只是一个外来人闯入监察院,他也没放下腰间紧别着的配剑。
他抽出那把剑用力向大厅内的摆设毫不费力的轻轻一挥,那物件便碎为两半。剑锋过处,还带动了大厅内周围的铜铃叮咚作响。
他已功过九品上,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强者。
洛长远看向谢离方才离去的方向,定了一会才又把他刚才面对谢离时小声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忠心不二、重情重义、效忠陛下,是监察院入门的根本。”
※
曹明朗对谢离怨气没消,而他迟钝的大脑在谢离去跟洛长远谈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离救谢常巍耍的小把戏。于是这气不减反增。
洛长远所说的暂时安排一间住所,曹明朗还是能转过这个弯的。他们的院长大人很是中意这小子,要是能进监察院就更好了。
曹明朗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在心里叹气,院长真是什么人都敢往监察院领啊......
“曹韵?你叫这个吗?”
曹明朗还真没想到谢离突兀的开了口,但是他七品上的心理素质不允许他被吓到原地跳起来。不过他对谢离这种说话方式很不满意,直呼大名,很不尊重人。
“什么事?”
“没事,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就在前面了,你以为你出远门啊?”
谢离对曹明朗牢骚式的发问置之不理,将方才出了大厅门就别在腰间的竹扇重新拿在了手里,眯起眼睛笑笑说:“那就有劳曹韵你了。”
......
曹明朗大名叫曹韵,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在洛长远面前服服帖帖的谢离为什么到了他面前就张狂的不成样子。
但是他目前对谢离很不满。
曹明朗耐着性子,“你怎么知道我大名的?”
“你院长告诉我的。”
“真的?”
“真的。不信你去问。”
曹明朗可不敢真的向洛长远提一个这么孩子气的问题,只好继续与谢离周旋,“院长告诉你了你就直呼?”
“那你告诉我你的字啊。”
谢离觉得曹明朗一定会拒绝。现在在曹明朗眼里,谢离不仅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还是个幼稚鬼,他甚至都在奇怪院长是怎么看中谢离的......
“我跟你又不熟。”
谢离没在计较曹明朗的字,他们已经走到了谢离接下来的住处前。
说起来还算......淡雅。
茶具桌椅床具一应俱全,而且也没有积灰,看来是有人定期打扫。
除了不算奢华,这间房子大概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客房。
谢离对此很满意,淡雅与谢府是标配,他几乎要怀疑洛长远是不是真的早就查了他的家底。
“喂,曹韵,麻烦给你们院长说一声,让他知会一下谢府,说我在监察院长住了,不必担心我。”
长住?谁说过让你长住了?曹明朗心里一百个问号。
“你还打算长住在这?”
谢离听罢做出愁苦状,“不然呢?谁知道你们监察院用我这个人要用到什么时候......”
曹明朗心说你比梨园的戏子还会演。
“那这么说你还需要谢府给你带一马车东西不成?”
“你说得很对。我外祖父既然没让邺朝的国库亏空,那我谢家就必定腰缠万贯啊。”
“......你把国库当你们家的用?”
“邺朝和我,”谢离说着摆摆手,“分不开。”
......
曹明朗算是涨了见识,不要脸这一列,谢离是其中的为数不多。
当之无愧的特别不要脸。
“我们院长让你留在监察院,必定是有他的计划,谁让你把他当你们家下人使唤了?”
曹明朗试图为谢离让洛长远亲自知会谢府做一点挽救,他觉得这事有失监察院颜面。
“那我就自己去跟你们院长说,我说我一见到他就顿觉亲切,希望他也能和谢府的人多交流。”
曹明朗此时不敢替洛长远以及监察院全体再挽回什么了,他想什么颜面什么尊严,在谢离这不要脸的活祖宗面前,还是全都不要了好。
※
这是谢离在监察院安顿下来的第一晚。
四处寂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监察院到底还是给谢府知会了他要长住这里的消息,谢离的行囊也都到齐了。他坐在石床上打坐,一直被用作武器的竹扇就放在他身边。
突然,谢离的眼皮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
外面似乎有极细微的风声经过。
果然。
才第一晚就按捺不住,是担心我会走吗?他心想。
谢离抓起竹扇无声无息的开门冲出了这间临时的客房,黑暗中的那个人明灭可见,他身着一袭夜行衣,暴露在夜色中,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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