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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宴韦走后,虽说耳边清净了,但姜田却徒生出一种莫名的怅然感。她约好毛也一同吃午饭,可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知安排在哪个地比较好。
犹豫了半刻,她还是掏出毛也给她的电话,回拨了最近联系人。
电话那头‘嘟嘟’了两秒就接通了,那边风很大,声音不太清晰。
“怎么了?”毛也问。
“去哪儿吃饭?”姜田声音淡淡的。
毛也一听,不禁笑了笑,这姑娘真是有趣,约人家吃饭却不知道吃饭地点。对于这座新城市,毛也也不熟悉,一边连着线一边打开美团软件,没有回话。
姜田也闷不吭声地听着话筒,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应。他似乎是在和旁人讲话,姜田捕捉到一条街道的名字,又听见关车门的声音,接着就是毛也说话了。
“不好意思啊。”毛也道了个歉,“你现在在小区门口吗?”
“嗯。”
“你肚子饿了么?”毛也又问。
姜田不想回答了,连个敷衍的回应都不想给他。走了一个死皮赖脸的宴韦,又来了一个东问西问的毛也。姜田只觉得他啰嗦。
毛也也不气恼,尴尬地笑了笑,缓和了下气氛:“是这样的。我才跟老板请完假,还在车上呢。从我这儿到你那儿要半个多小时,你也不能站在门口干等我吧。如果你要是饿得不行,你瞧瞧附近好像有家卖鸡排的,垫垫肚子。”
早上没吃东西,姜田早已是饥肠辘辘的了,她四处张望了下,还真看见小区门口十米处有家买鸡排的门面。靠过去,便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姜田看见货台上的肉串和放在油锅里炸得金黄的鸡排,不禁咽了口唾沫。
毛也还想说话,刚说到一半,电话又被姜田挂了。车内突然寂静,司机大哥瞧见后驾驶的客人顶着一头黄毛,那张年轻的脸上写不尽的委屈,大眼珠子水汪汪的,失落地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最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师傅,车开快点吧。”毛也说。
司机大哥诶了声,加快了速度,途中觉得这气氛阴沉沉的,这让他想到电视剧里有句话,追妻追到火葬场。
约莫二十多分钟,总算到小区门口。还未下车,毛也隔着玻璃窗,看见姜田戴着衣服上的帽子,站在一个小角落里,静静地吃着鸡排,一嘴一小块,嚼的时候隐隐约约皱着眉。之前觉得那灰色的花纹包太过神秘,但此时此刻,它斜挎在姜田身上,竟为原本高挑的她增添了丝娇弱感。
下车朝姜田走去,她嚼东西嚼得认真,双颊一动一动,毛也觉得有个字很适合她——乖。
在西南地区,‘乖’是一种方言,除了形容一个人很听话,更多的是形容女生很漂亮。
姜田就是那种,很听话的漂亮。
走到姜田面前,正好口袋里还剩最后一块鸡排。二人视线在空中交集,姜田狐疑,她怎么在毛也眸中看到丝丝期待?在毛也的注视下,姜田毫不羞涩地将那块鸡排放入嘴里。
毛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啊,还是降低期待值会比较开心。
“你想吃什么,咱们去吃饭。”毛也问。
姜田用纸巾擦了擦嘴:“都可以。”
毛也:“要不咱们去吃火锅?”他想,这座城市的火锅算是比较出名的了,肯定要带姜田尝一尝特色火锅。
姜田点了点头,毛也带着她去在车上就搜好的火锅店。点菜的时候毛也询问了一番姜田口味,姜田也没多说,就让他做主好了。点菜的时候姜田突然闻到一股类似刚刚吃的鸡排味,眼前闪过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影,她不禁笑了笑。
等菜的时候二人静静坐在一起不免很尴尬,毛也倒是想闲聊,可他知道姜田不喜欢。
多次想开口,多次又忍住。
率先说话的还是姜田,不出所料,她一来就直接进入正题:“你当真你所在的水果店与余厚发没有利益往来?”
毛也思考了一会儿,点头:“没有的。我这几天都查过了,关于这家店,就两种原因,第一是他们确实很清白,第二就是他们掩藏得很好,我至今没有发现有什么纰漏。”
姜田:“你们来的时候开了几辆车?”
“一辆面包车呀。”
姜田若有所思:“按理来说,余厚发如果真的想吃水果,没理由不买跟他紧密联系的店铺。而且今天我发现有一个叫‘李红’的女人在跟余厚发一直联系是否买水果的事,当以余厚发身份回复不要的时候,你们也收到消息走了,可能你没发现,你所坐那辆面包车后面,还跟着一辆一模一样的面包车。我不排除这个水果交易和面包车是一种障眼法。至于在掩护什么我还没明白。”
毛也心想,也许只有交谈这些,姜田才有那么多话。正好菜上了,火锅也开始沸腾,毛也将食材轻轻放进锅里,说:“我也觉着纳闷,怎么一说取消买卖,咱还真打道回府。后来我在车上跟店里的小伙计一聊,发现这对他们来说早已见惯不惯。但余厚发给的钱丰厚,买水果的次数和数量也多,所以老板就不太介意。”
“余厚发家就一人,桌上、厨房里没有一点水果的影子,我不太相信他是经常购买大量水果到家中的人。”姜田顿了顿,打开手机相册,将先前那张抽屉照给毛也看。
毛也还没接过,手机就被一个男孩夺走了,毛也急得整个人‘嗖’地下起身了,倒是姜田看清男孩面容,冷静得很。
姜田示意毛也坐下,皱着眉问宴韦:“你做什么?”
宴韦嘴角还残留火锅料,红红的,他双手紧紧攒着手机,盯着照片的眼睛里充满了诧愕和激动:“你怎么会有程菊姐的皮筋?”
姜田拿回手机,看了眼照片:“里面那么多皮筋,你怎么知道是程菊的?”说着顺势把手机给了毛也。
宴韦十分肯定:“那个皮筋是我送给程菊姐的,上面的菊花形状我记得清楚得很,绝对是她的!”他又拉住姜田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姐姐,你就把程菊姐的电话给我嘛,我真的怪想她的。”
姜田一脸为难,不是她不愿意给,关键她也不知道呀,由始到终她根本没见过程菊这号人,何况是她的联系方式呢?
宴韦瞧她这模样,厚着脸皮地撒了个娇后又跟女孩似的跺脚,以抒发他的无奈。
姜田暗叹了口气,想到方嬢之前给她说的话:“前几天她请假去旅游了。”
话一落,宴韦啐了一口:“你可拉倒吧,还骗我。前几天?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程菊姐了,何况就她那不爱乱跑的性格,我邀请她出去玩儿都不答应,还去旅游,谁信?”
一个多月没见到程菊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怎么宴韦和方嬢说的不一样。明明是一个月前就走了,方嬢为何说是几天前?除非程菊不是自己出走,而是非意外失踪。
方嬢说过,每个星期都会特地去余厚发家打扫,可姜田清楚,这分明是以打扫的名义来满足他的私欲。自己是有能力能逃脱他的掌控,可程菊能逃出他的魔掌么?姜田回忆手机上的图片,除了程菊的皮筋,还有其他女人的饰品,而这些东西都被余厚发收藏着。她现在设想,如果程菊的失踪当真是与余厚发有关,那么可能失踪的女人就多的去了。
细思极恐。
“你先去吃饭,你朋友等着你呢。”姜田望了望一直看向他们这边的几个小朋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见到程菊姐姐的。晚上你早点回家,我来找你。”
姜田说得认真且不容否定,宴韦努努嘴只好走了,每走几步就要回头渴求十足地对她眨眼巴。毛也心想,难道这小孩的举动不叫啰嗦?不是穷追不舍?但为什么姜田没有露出一丝不耐,反而还有点温柔。
毛也吸了口可乐,以平复心中的不平。
毛也问:“那小孩儿是谁呀?”接着,又加了句,“听起来那个程菊应该是失踪了,跟余厚发有关么?”
“单元住客。”姜田看了眼毛也,他认真地涮着毛肚,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婴儿肥的脸红彤彤的,“我怀疑是的。”
毛也涮好毛肚,礼貌性地夹到姜田碗里,可刚一放筷,他就愣住了。再夹回来不是,直接缩回手也不是,尴尬的他不敢抬头看姜田,他心想她现在可能黑着一张脸。
就在毛也呆滞的几秒里,姜田说:“毛也,帮我个忙。”
“嗯?”毛也抬眸望她,两人之间的火锅沸腾,雾水不断升空,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你去查一下,一个月前,余厚发是不是在你们店铺买过水果。”有种直觉,余厚发、水果、李红、程菊失踪是有关系的。
毛也爽快的答应了,但毕竟他没有在小区潜伏,知道的事也不完全,他不明白这些事和余厚发贩卖野生动物有什么关系,于是问:“你能不能把这些事都给我讲讲?”
姜田抿了抿嘴,没说话。
微妙的表情,毛也知道,又是一次被拒绝。他委屈地吹了吹刘海:“那我晚上来找你?”
姜田没同意也没拒绝,她看了眼不知不觉少了半盆的米饭,淡淡说道:“好好吃饭吧,别浪费菜了。”
说完,她将视线从某个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假装吃火锅的女人身上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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