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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这家餐馆的食物量小精致而且贵，书店老板点的午饭外卖实在性价比不高，明嫣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了五分饱。但在晏岚给她点的粥被服务员端过来的时候，明嫣还是下意识拒绝了。
晏岚没多客气，只是把附近的服务员叫了过来，他指着桌上的粥，问：“里面有山药吗？”
“有的。”服务员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解释道：“如果两位客人如果有对山药过敏的话，可以试试本店的另一款招牌粥点。”
服务员微笑着看向两人，潜意思就是在暗示对山药过敏的不要喝这款粥。
晏岚得到答案，点了点头：“再给我来一份你刚才说的那个粥吧。”
服务员微笑道：“好的，请稍等片刻。”
上次和蒋研周晓曲过来的时候，两人点的是桌上的粥，因为知道晏岚对山药过敏，给他点的是另一款。当时两人把这粥夸得天上地下，平时嘴特别刁的两个少爷都能赞不绝口，晏岚猜测这道粥应该是得有点过人之处。
等服务员离开，晏岚才看向明嫣：“只能麻烦你帮我解决了。”
这粥里有让他过敏的食材，如果明嫣不喝的话，就只能放在这里浪费了。
明嫣小口地抿粥入喉，舒服得眯了下眼睛。
口感很香滑，味道很醇厚。
她回想了一遍这几次和晏岚的接触细节，才豁然意识到晏岚真的是个很难让人拒绝的人。
这倒和明嫣对他的初印象不太一样。
明嫣先喝完了粥，等晏岚也用完午饭，才开始说梦境的事。
“梦境里我和你都是有意识的，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梦，但梦里显然主导权更偏向于你的答题能力，而我每次都会成为题目的一部分，会被梦境里你给出的答案驱使做出一些我掌控之外的行动。”
明嫣语速不快，娓娓道来：“而且我还发现，这两次梦境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与你白天被提问的内容有关。”
因为晏岚是新来的转校生，这两天各位老师对他的关注度都挺高，来到烟城一中后的两天都被老师在课上提问，而且都没有回答出来老师的问题。
明嫣沉吟片刻，道：“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毕竟这些都是我根据目前已知的事情的简单猜测罢了。”
晏岚听完思忖了半分钟，敲了下桌子：“要不我们下周一实验一下。”
明嫣抬头朝他看去：“嗯？”
晏岚说：“可以找机会被提问，如果我回答不出，晚上就会做那种奇怪的梦的话，不就能说明确实和白天课上的提问有关嘛。”
明嫣要比他更严谨，提议再做一个对比实验，确保变量是单一的，“周二可以再被提问，这次能回答出来晚上就不做那种梦的话，那我们的猜测应该确实是比较准确的。”
明嫣略有些期待地看向晏岚：“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晏岚挠了下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和明嫣对视，犹豫片刻，如实回答道：“我觉得挺好的，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八成是回答不上来的。”
他过分坦诚的回答一时间让明嫣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晏岚来说，能回答上老师的问题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两人对坐在饭桌前忽然间沉默下来。
晏岚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学渣而如此尴尬煎熬过。
他心中暗自迟疑了几回，才抬头去看明嫣此刻的表情。
此时明嫣脸上的情绪与他心中猜测的完全不同。
没有轻蔑或者是讥嘲，反而透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凝重。
嗯？为什么是凝重？
晏岚不禁在心里好奇起来明嫣这种情绪的由来。
他余光瞥到餐馆墙壁上的挂钟秒针滴滴答答转了一圈，坐在他对面的明嫣似乎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抬头对晏岚道：“这个周末我们紧急补课一下吧。”
“啊？”
明嫣的执行力相当高。在晏岚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之后，两人约定一个小时之后各自拿上课本和习题册，再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可以提供桌椅的用来自习的咖啡馆碰面。
等明嫣坐上公交车离开后，晏岚给还停车在附近的家里司机打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司机驾驶一辆看似黑色低调、实际车标很张扬的迈巴赫，稳稳停在了距离公交站点不远处的街道旁。
等晏岚上车坐稳，司机才回头问道：“少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晏岚依靠在车椅上，半阖上眼，大脑还在努力回忆记住刚才在餐馆里明嫣说的那几本课本和题册。少年的嗓音中似乎带了点疲惫，“先回家一趟，等我拿点东西再回这里。”
司机鲜少从晏岚嘴里听到这种语气，愣怔片刻，连忙回过身，平稳地启动了迈巴赫。
明嫣回到家重新在书包里塞满了要用到的课本题册，明微原本还以为她下午要在外面多玩一会儿才能回来，见她这么早回家讶异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背上收拾好的书包，她薄薄的肩膀顿时被压得往下沉了沉，“先回来拿几本书再出去一趟。”
明微一愣：“不是说出去玩吗，怎么又要学习了？”
明嫣实在太乖巧懂事，明微不担心她学习上会出什么问题，反而时常忧愁她学习上逼自己太紧，所以周末这种该休息的时间总是希望她能多出去和同龄人玩乐放松心情。
出门前，明嫣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明微竖起了食指：“我今天可能要回来晚一点哦。”
明微被她这个小动作可爱到，笑着轻轻点了下头：“好的，在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另一边，晏岚回到别墅，阿姨看了眼时间，也十分惊讶：“怎么回来这么早？”
晏岚平日里虽然很少太晚了才回家，但经常有玩嗨了晚点一个小时回家的时候。
阿姨还以为他今天出门也是和蒋研和周晓曲玩乐，没想到这才不到两个小时竟然就回来了。
晏岚在车上把明嫣说的几本书打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有几本是高一的课本，晏岚早不知道扔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只能求助家中万能的阿姨：“这几本书放在哪里了？”
阿姨看了眼他记在手机上的课本和题侧名，思索了几秒，很肯定地给出回答：“这几本在仓库靠门书架第二层右边，另外几本在第三层左边。”
晏岚点了点头，又问：“仓库是哪个房间？”
阿姨带着晏岚去了趟仓库，竟然在里面看到不少自己之前的东西。
他原本还以为其中一些东西已经弄丢了，没想到是被阿姨收到仓库里好好地放了起来。
书架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阿姨先书的时候，晏岚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这本相册。
相册里都是他之前的照片，甚至能追溯到他还不到一岁光屁股趴在床上扯熊玩偶耳朵的时期。
晏岚：“……”
他嫌弃地翻了几页，把相册塞到了书架上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里。
阿姨把书一本本找出来，给晏岚检查：“看看齐了没有。”
晏岚本来还在用食指往里戳那本相册，闻言探头过去对照着备忘录数了一遍，“齐了。”
晏岚道了声谢，从阿姨手里接过课本和题册，才发现这些书看上去都新的有些过分了，至少从外观上看，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当然，外皮都崭新，内页里更不可能有他勾画记录的字迹。
晏岚纠结了几秒钟，原封不动把这些装进几百年没用的书包里。
回学校的路上，晏岚才注意到三人小群里一直在@自己。
【周晓曲（真·小弟一号）：我晏哥呢？@晏岚出来嗨啊！！！！】
【蒋研（小弟一号）：不会还没起吧[捂嘴笑]】
晏岚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书包，总觉得把自己现在做的事说出去蒋研和周晓曲也不会信。
而且现在梦境的事只有自己和明嫣两个当事人知道，晏岚暂时没有告诉他们俩的想法。
主要原因还是周晓曲大嘴巴，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他，指不定会在外面传成什么样。这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都爱八卦同龄人之间的那点或真或假的旖旎。晏岚自己不怕外面的风言风语，但不想把明嫣牵扯进来，莫名成为其他人的八卦主角。
晏岚上了车，敷衍回了一句。
【晏岚：忙正事，勿call！】
【周晓曲（真·小弟一号）：？？？】
【蒋研（小弟一号）：？？？】
晏岚不再理会两人的消息轰炸，回到约定见面的咖啡馆，提前点了两份甜点。
公交车的速度不比私人司机，晏岚在咖啡馆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明嫣小跑着推门进来。
明嫣随手扯开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不好意思地问晏岚：“等很久了吗？”
“我也刚到。”晏岚出于自己也参不透的心思，故作高冷，“这次的事算是我牵连到你，我会补偿你的。”
他的语气相当认真，明嫣抿唇笑了下，想到两人的计划，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临时补课要用课本。
一分钟后，明嫣就摸清楚了晏岚的水平。
嗯，怎么说呢。
不能说一窍不通，因为晏岚显然没学过这些知识，又何来的通呢……
明嫣还没遇到过基础这么差的同龄人，一时有些苦恼今天的补课该从那里下手。
晏岚这些年学渣已经当得相当坦然，虞玲玉和晏锦江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为学习而发愁过。
但看着明嫣不自觉咬笔帽的小动作，他第一次后悔自己脑袋空空。
咬笔帽是明嫣在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她微微歪头，视线扫到晏岚摆在桌上的几本书。
她瞬间在心里确定了晏岚是真的没学过。
她一时间觉得压力山大，从现在一直到周二，留给她和晏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何才能成功回答上老师在课堂上的体温，只简单了解课本上的知识显然是不够的。
“我们先确定一下周二要在哪节课上实验吧。”明嫣单手托着下巴，背了遍周二的课表，问晏岚，“你最擅长哪个科目。”
见晏岚似乎犹豫要不要开口，明嫣鼓励道：“哪一门都可以的。”
晏岚便问：“体育也可以吗？”
明嫣笑容一僵：“……”这个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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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