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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三日后火之国，大名书房。
红木案几上的折子堆了小山高，嘴上面的还是苏辞的一封急信。书案下以高桥封为首的幕僚跪在一起瑟瑟发抖，承受大名的怒火。
“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么大的事竟然是苏辞第一个上报，你们都是死的吗？！”佐藤玉抄起桌上的硬壳奏折就往下砸，幕僚们挤在一起密密麻麻，总能砸中一个。
“苏辞现在已经往边麦城中去了，你们，谁带上孤的御医队前去支援？”
沉默了三息，高桥封第一个站了出来，“此事臣有不查之责，臣请命前往……”
佐藤玉看都没看高桥封，猛地拍桌，“还有呢？都睡着了是吧？”
“你们这是要逼着孤亲自去？”
此话一出噤若寒蝉的书房炸开了锅，人群中一声既起，马上有人附和，诚惶诚恐。
“不……不敢，大名三思啊！”
佐藤玉眉尖一挑，神情看似平静，却不知压抑着的怒火已经到嗓子眼了，“孤三思、孤三思、说来说去就这两个词，孤告诉你们，要是阿辞出了什么事，你们这群缩在她身后的窝囊废都给我以命相抵！”
“高桥封！”
“在！”
“你去支援她，虽然她办事向来稳妥，但万一她脑子糊涂了，说什么也要将她带回来。她……孤不能损失。”
高桥封抬首看向高阶之上强忍焦虑的君主，心神颇受触动。他这才知道，苏辞在君上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如此想来，当初他说了那番诋毁话还能有如此顺利地升任幕僚之首，可见君上的容人之量。
高桥封郑重叩首，扬手挺胸地走出了书房，“定不辱命！”
*** ***
和宁医院后门，来往的仆役肩上驮着半人高的麻袋手脚麻利地将草药牢牢捆在马车上，这时，一只棕羽苍鹰俯冲而下，落在了庭院檐下的手柄上仰头长鸣。
东青知道他们一直等待的回信来了，马上取信进了苏辞的书房。
“分店那边回信了，只有国都店还有存余的药品，掌柜已经往边麦那边发货了，短册街那边也是重灾区，自顾不暇，他们还想请你过去救火。”
“我会去病源区，防治方法和第一版药方已经给他们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苏辞低头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绑好头发。马上辰时正，她的车队就要出发了。
“国都那边大名还没动静吗？”
“没有……我们是最先反映过来的，此前并无人上报。阿辞……要不这次你就别去了吧，我带队一样的，我不怕感染……”
苏辞从镜子中看到东青高大纠结的样子，心下一暖，“此行除我以外还有很多医者也是普通人，我跑了，他们怎么办？”
“他们！他们……”不是你啊。东青声音逐渐放轻，最后惆怅地长舒口气。
“别这么愁眉苦脸地。”苏辞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不会死，队里的所有人也都会活着回来，相信我。”
“好啦，你再去核对一遍随行的物资，等车队整理好后我们就出发！”
东青并没有因为苏辞的安慰而变得好受些，可他知道，他劝不动啊。
东青走后，刚从火影楼回来的旗木朔茂和他擦肩而过。他的出村申请已经通过了，可以随时与苏辞一起去边麦城。
他还记得火影大人召见他时的神情，惊讶又复杂。也对，忍者的任务向来由上而下发布，忍者最多能选择接受哪种任务，还从来没有自己找事做的先例。
前几年他也过着前辈们一样的生活，循规蹈矩，被安排，被塑造，任务至上，被塑造成一个典型的忍者。
但就在这短短的三四个月里，他总想越出“忍者”这个定义，跳出生活的惯性，索性他遇到了这个机会，他觉得可以改变的机会。他头脑一热想都没想就将出村申请上交了。
和往常一样，旗木朔茂没有走门的习惯，不过这次他不用趴在阴影中监视保护这个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身边，一起做一些她说的，能改变忍者形象的大事。
旗木朔茂习惯性潜进书房，案几上苏辞撑头浅眠，静悄悄的。
今天的她和往常的打扮都不一样，一身漆黑的短打男装十分干练，长发束起，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配饰，一副行走在外的标准打扮，不过就是肤色白了些，在外行走的人很少有她这样好的肤色，稍有经验的人都能看破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旗木朔茂打量着苏辞挑了会儿毛病，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干什么，就在他斟酌如何叫醒苏辞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对！他怎么没想过，可以直接敲门进来的呀，这样就不用费这个脑筋了。哎，失策。
“老师，我进来了。”
苏辞并没睡熟，却也被粗鲁的推门声小惊了一下。
不，准确地说是踹门。苏辞不知道她又是哪惹到了这个小祖宗，总之在走之前她是躲不过这茬了。
“哎……我又哪惹到你了？”苏辞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蒙，衬得大蛇丸的表现越发的严肃。
“听说你要去边麦城？那个污染区？”
“嗯。早就定了，你现在问我……”
大蛇丸生冷的音色截断苏辞的话，“我被关了七天的禁闭，现在才知道。”
“哦……那……现在你知道了？”苏辞歪头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呵。”大蛇丸冷哼一声，“你倒是不怕死。”
？
苏辞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知道她要去边麦城和他在这里阴阳怪气有什么关系。
“一条蛇都能把你吓出病来，就这样的身体你去病源区干什么？”
说到这苏辞就不爽了，眉头微拧话语间也隐隐不快，“拿蛇吓我你还有理了？再说那时候我生病了，怎么能跟现在比。”
“别说了，我马上要出发了。”苏辞预估一下时间，刷地起身往外走被大蛇丸抓住手腕定在了原地。
#呵，小崽子敢跟老师动手了，我就不信我还走不了。#
苏辞咬牙挣脱束缚往前走，可现实是她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越努力越心酸。
淦！
苏辞回头，看着大蛇丸嘲讽的小表情，仿佛在说，“现在和生病时相比也没什么不一样”。
……
“你到底在闹什么。是修炼不够累还是事情不够多？现在满村的人都忙着治病救人，你却在这拖着我，这像话吗？”苏辞扶额，好声好气地道，“最多三个月我就回来了。”
大蛇丸仰头直勾勾看向苏辞的双眼，回避、躲闪、语气飘忽，明显就是在敷衍他。
三个月就能回来？谁知道呢？甚至他都不知道最后她是不是会横着回来。毕竟一周前被他亲自抓住的那三个人都没熬过多久，已经全死了。
死状痛苦狰狞，他根本不敢去想苏辞也会变成这样。死后直接烧成一把灰，连遗体都没留下。
大蛇丸仍没有松手，两人僵持了好久，苏辞再次开口，“不论生死我一定要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这一刻他在苏辞眼里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感情。一群陌生人，愚昧的弱者而已，有什么能耐让她亲自冒险？她到底在想什么？
苏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动力，只是觉得游戏是假的情感是真的，她不能无动于衷罢了，她侥幸有救人之能，为什么不去救呢？苏辞低头看着大蛇丸偏执的脸发愁，怎么跟他解释这种感觉呢？看他这样子……应该无法理解这种情绪吧。
还没有等苏辞为难多久，大蛇丸就松了手平静地离开了。
“你走吧，这次是我大意了。”
？？？
什么跟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辞有些茫然，看着那个利落的背影，比她刚来木叶那会儿长高了些，都快到她下巴了。她记得最开始那个欢喜地将麻雀放入她手心的人，还只到她肩膀吧。
原来少年人的成长是这样快。苏辞转动酸胀的手腕，突然如此感慨。
“苏大人。”
苏辞手腕一顿，一个头戴护额银发闪闪的忍者出现在她房间，过了两秒才从声音和发色认出人来。
“哦……你是……之前那个帮我埋尸的……暗部先生？”，嗐，苏辞已经没空计较他为什么能在大蛇丸走后无缝衔接地出现了。
苏辞接过他的出城证明，听到他说要随车队一起出发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家伙，这种觉悟才是忍者未来的希望啊，可比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崽子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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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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