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碰碰好不好？

　　在综艺还未播完前，有关鹿姝白的趋势就慢慢攀了上去。
　　鹿姝白本人也清楚地知道这件事，这也是她规划中的一部分。

　　综艺即将结束，鹿姝白把落在脸侧的头发勾在耳后，随即，转头牢牢看向了右边——她看到了匆匆转过头的金碩珍，他的耳垂、侧脸、脖颈，全都红透了。

　　……是很容易脸红的人呢，情绪感情基本藏不住。

　　手机震动了几下，但鹿姝白并不着急打开看。她已经猜到这是那边对于这次节目的结果和对未来的规划。

　　“哥哥们要走了吗？”小鹿珍眼巴巴地望着大家，语气满是不舍。

　　鹿姝白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但她最后只是伸手摸了摸鹿珍的脑袋，牵起他的手然后说，“阿珍，我们去拿准备好的礼物好不好？”

　　鹿珍乖巧点头。

　　礼物是在确定田正国他们会来之后就准备好的，当然，边泊贤也有，就连小朋友们也有。
　　鹿姝白买了漂亮的礼品袋，里面是果酒和小饼干，小朋友们的是两块小蛋糕和半袋子的小饼干。

　　她像个分发气球的娃娃，一个个把东西分了出去，一边分一边说，“都是我自己做的哦。”顿了顿，她抬头笑着看了面前的闵允其一眼，补充道，“是少糖的。”

　　闵允其：“……”
　　他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在鹿姝白走开的时候，眼神又悄悄跟了过去。

　　她看起来真的太瘦了，即便脸色已经比综艺上看起来好了很多，但还是有种随时要倒下的脆弱感。

　　闵允其看到鹿姝白苍白的指节已经被袋子勒红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要上前帮忙的冲动。

　　但他没有。
　　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刚刚认识鹿姝白没多久的人而已。

　　而且——田正国已经上前了。

　　闵允其低头不再看那边。

　　“……允其哥很喜欢喝来着。”

　　“真的吗？”是欣喜雀跃的语气。闵允其抬头看了过去——鹿姝白已经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她是笑着的，“原来你很喜欢吗？”

　　闵允其突然觉得难以开口，也不知道是羞窘还是什么，但他在鹿姝白期待的眼神下，点头说了一句，“是的，我很喜欢。”

　　接着，鹿姝白又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抬了头，“我还有很多很多……我们是朋友，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她小心翼翼询问的模样实在让闵允其有些不忍心。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田正国的声音，他在说鹿姝白的故事，在说鹿姝白渴望又期待着什么。

　　“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闵允其的语气、眼神、表情渐渐都变得认真起来，但语气却越来越温和，他伸出手朝向鹿姝白，说，“很高兴认识你。”

　　#

　　房子里重新空旷了下来，鹿姝白双腿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感受到身体里蓬勃的生命力，翘了翘唇角。
　　她的旁边是正在拆玩具的鹿珍，细碎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鹿姝白出声问，“阿珍，你开心吗？”

　　鹿珍停下动作，转头，说，“我很开心。”他慢慢靠近鹿姝白，双手都抱住了鹿姝白的手臂，“因为姐姐看起来很开心。只要姐姐开心，我就会开心。”

　　鹿姝白俯首，亲了亲鹿珍的额头，用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开心吧。”她抱着鹿珍，视线向下，落在那些玩具上。

　　而此时在网络上，鹿姝白这个名字已经占满了趋势。
　　她站在绿植中微微浅笑的照片，侧目听田正国说话的照片，以及在游乐园里蹲下身子看向鹿珍的照片……这些被反复传阅，渐渐的，热度越来越高，直至第一。

　　但鹿姝白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她甚至连趋势都没有看，只是按照她原先的习惯早早睡去了。

　　但属于夜猫子的很多人，包括田正国边泊贤他们，却是这件事的见证者。

　　直到夜晚过去，外面的行车渐渐多了起来，鹿姝白的名字依旧高高挂在榜首。

　　而惹了这一切的本人在睡到自然醒后，才点开了手机。

　　鹿姝白的眼神停在自己的名字上，片刻后才点开。

　　大多数评论都夸漂亮的，也有很多在问她到底是谁，还有人在关心她的身体。

　　鹿姝白看完所有关于自己的帖子，就关掉了手机。她现在依旧不打算做任何回应。

　　因为她未来的一步步已经被计划好了。
　　她要光明正大的，不受任何质疑地去往从未接触过的圈子。

　　.

　　“呀西，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呢。”宋浩范啧啧两声，对着屏幕里的照片忍不住再次感叹，“上帝捏她的时候应该用了比平常人多好几倍的耐心了吧？”

　　他没有得到回应，像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宋浩范抬头看向其他人，眼神略微疑惑，“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啊在看书呢。”金楠俊晃了晃手中的书。

　　“那……”手机叮咚一声响，宋浩范低头看过去，是他圈内的朋友，也是个经纪人。

　　看完信息，他直接看向田正国，问道，“正国啊，你有没有这个鹿姝白的联系方式？”话落，先前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大家突然都抬起头盯住了他。

　　田正国也皱了眉，“哥为什么问这个。”

　　宋浩范有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但他在听到田正国的问题后，立刻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解释说，“我朋友想要问她要不要出道呢。”他想起那张脸，笑道，“他说现在圈子里的经纪人都疯了呢。”

　　但他笑着笑着，在周围略微严肃的氛围慢慢凝住了，“怎……怎么了？”

　　田正国摇头，把手机还了回去，“没有。”他直视宋浩范的眼睛，又重复道，“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哦，哦。”宋浩范悄悄摸向胸口，嘀咕着为什么刚刚会觉得田正国很凶。

　　错觉吧，应该是。

　　——

　　“你撒谎了正国。”

　　在宋浩范离开后，闵允其十分平静地戳破了这个事实，“无论怎样，你都应该问问她的意见，而不是擅自做决定。”

　　田正国唇瓣都抿紧了，他双手都捧着杯子，眉宇间是迟来的愧疚和心虚。

　　“我，我知道。”田正国放下水杯，又在抬头的那瞬间看向了闵允其，“可是哥，她看起来真的太脆弱了。这个圈子……你知道，你们都知道，要受的苦实在太多了，她的身体……怎么能……”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他真的不舍得。

　　“但你不是她本人。”闵允其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语气，“我们都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但这件事我们也必须要跟她说不是吗？”

　　良久的沉默后，田正国点头说了声好。
　　他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鹿姝白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正国？”在听见鹿姝白声音的那一刹那，之前的所有坏情绪全都消散了。但田正国还是很紧张，不过仅仅只是因为鹿姝白这个人而已。

　　“……嗯。”田正国抬头看了哥哥们一眼，但很快就低下了头，他声音低低的，脑袋垂着，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向鹿姝白承认了错误，“……对不起。”

　　他惴惴不安着，却听到鹿姝白用明显含着无奈笑意的语气说，“但我知道正国是因为担心我啊。”

　　她问：“难道不是吗？”

　　田正国磕巴了一下，重重点头后才反应过来鹿姝白根本看不见，“是，是的。”

　　“正国，谢谢你。”鹿姝白的卧室里有一面飘窗，她现在就窝在上面，目光向着窗外。慢慢的，她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在了膝上，又轻轻靠了过去。

　　像是在自言自语的一样，鹿姝白望着窗外的天色，说，“谢谢你。”

　　·

　　这通电话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不得不挂断的时候，田正国才小心翼翼问出了他在听到鹿姝白声音的那一瞬间就冒出的想法——他想见她。

　　“……我的意思是我们今晚有练习，就是很普通的，没有其他人，所以……如果你有时间……如果……”田正国紧张之际下意识抬头看向哥哥们，却发现他们正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他。

　　他顿了一下，委屈地扁了扁嘴。

　　金碩珍看不下去，凑过来，对着手机说，“正国的意思是，你晚上要不要来看我们练习？只有我们七个人，没有别人。”

　　电话那边的鹿姝白似乎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到，她愣了一会儿才开口，“碩珍哥。”

　　金碩珍：“……”
　　他看到田正国眼巴巴盯着他，移开眼神后才含糊地应了一声，“是我。”

　　“那大家是不是都在？”

　　金碩珍“唔”了一声，停顿了好几秒才开口问，“那我把扬声器打开了哦？”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点了下屏幕，鹿姝白温和的嗓音骤然在大家耳边响起。

　　“……所以你要不要来呀？”田正国问。

　　“好。”鹿姝白夹在耳后的头发松落，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让她陷入一片黑色中。

　　“我会去的。”
　　她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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