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太阳

作者:不辜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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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 章


      我和欧阳同学迅速建立起了革命般的友情,Q妞曾经深深的疑惑:这就是学霸间的气场相通吗。
      秋季运动会将至,班主任拿着一叠的报名表,对着班里的男生笑意盈盈:男同学们积极一点,向女生表现的时候到了。
      我一向运动神经衰弱,每次运动会都只有当观众的份,Q妞自告奋勇去当后勤组长,她拍拍我的肩,一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表情:阿亦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了。
      我默,后勤组长需要什么助手。

      程瑾圣是体育委员,陆雅妃是班长。两个人借着运动会报名的名义都能闹上好久。陆雅妃拿着报名表走到季沐阳位置边上问季沐阳:季沐阳你运动会报什么项目。
      陆雅妃的嗓门一向洪亮,一嗓子叫出来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季沐阳说:不准备报。
      然后陆雅妃的声音马上提了上去:为什么不报,我记得你小□□动会的时候很积极啊。
      我挑眉,敢情班长大人要开始追忆往事了吗。
      吴思思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对陆雅妃说:报名表呢。
      陆雅妃一脸莫名其妙:你要报名表干嘛。
      吴思思说:我要报项目。语气硬硬的。
      陆雅妃眉一皱:找程瑾圣要去。
      吴思思就不说话,直直的瞪着陆雅妃。
      陆雅妃直接忽视吴思思,她再问了一遍季沐阳:你真的不报项目。
      季沐阳“嗯”了一声。
      我以为陆雅妃会转身去问其他同学,然而她没有。她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季沐阳的位置边,说:报吧,不然男生项目可能报不满的。显然一副“你不同意我就坐在这里说到你同意为止”的架势。
      吴思思翻了个白眼,走到过道,一脚踢到陆雅妃凳子的角:让一下,我去拿报名表。
      陆雅妃有点生气,她一摔报名表:吴思思你干嘛。吴思思对着陆雅妃笑笑:我只是想叫你让一下而已。
      陆雅妃一副有气无处发的表情,挡着过道不让吴思思走。
      Q妞推推我:阿亦,你说班长和吴思思会不会闹起来啊。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最后是程瑾圣走过去,他递给吴思思一张报名表,又拿出一张递给季沐阳,笑的一脸无公害:小沐我们俩是不是哥儿们,是就为哥报个400米吧。

      季沐阳最终还是报了400米项目。
      欧阳承左在报名表上填了跳高和跳远,
      Q妞表示很惊讶:欧阳你竟然还有这么man的一面!
      欧阳承左表示很受用,一脸大方的摆摆手:运动会的时候给你看看哥哥我帅爆了的一面。
      我默,欧阳同学最近有些不靠谱。

      体育课,由于已经确定好项目,老师让我们自己练习。我和Q妞没有项目,于是就四处乱逛。操场上还有另外一个班在训练,一群人围着跳高场地起哄。
      Q妞一向爱热闹,拉着我就往那边走。
      走近的时候听见有几个男生在喊:郭瑶快跳啊,要不然林思宇你快点把郭瑶抱过去!

      我挑眉,绕过人多的一边走到靠前面的位置。那个叫郭瑶的女孩子站的离跳高横杆很近,好像是助跑之后不敢跳,林思宇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第二次跳的时候,她跑到横杆之前又停下来,一帮男生再次起哄:林思宇靠你了,快点把她抱过去吧。
      然后那个女生就笑的一脸不好意思,林思宇朝那些男生喊:你们乱讲什么。

      我觉得这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况且那个女生让我着实不喜欢。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种人,
      你不喜欢他,可是他对别人好被别人关注,你就不高兴。
      我拉着Q妞想走,Q妞问我:阿亦我看你情绪有点不对劲啊。
      我摇摇头:没有啊。
      Q妞一脸不相信,下巴一扬:说,是不是瞅上那个小帅哥了。
      我看着被Q妞指中的林思宇,默然。

      我在脑海里演绎出无数种类似“正宫娘娘上位掌掴小妾”的场景,最后的结果是,我拉着Q妞默默退场,在Q妞无比神经质的追问下,我告诉Q妞:我和林思宇从小认识。
      Q妞一脸恨铁不成钢:然后你就这样放着一块鲜肉被一只肥苍蝇给糟蹋了。
      我问她:那你还想怎么样。
      Q妞一脸愤慨:一脚踹开那只肥苍蝇宣誓主权。
      我默,我和Q妞的思想难得接近一次。

      运动会如期举行,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季沐阳的400米被排在了第一天的下午,检录之前,我问季沐阳:季沐阳你跑完之后要不要叫个人来扶一下你。
      季沐阳摇头说不用,然后开始解上衣的扣子,我们又开始不说话。我盯着他的解扣子动作有点出神,
      然后季沐阳停下来问我:夏亦好看吗。
      我觉得他这句话的效果就像是原子弹在我耳边炸开一样,我默默低头,心里开始哀叹:怎么办,好丢脸啊。
      广播开始响:请参加400米的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
      我弱弱的告诉季沐阳:季沐阳去检录吧。
      季沐阳“嗯”了一声,
      把衣服抛给我,对我笑:跑完我找你拿衣服。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觉得
      我的季少年是不是也是个爱笑的大男孩
      我的季少年是不是也可以明媚的如三月初阳
      我的季少年,是不是也在给我错觉。

      阳光很好,别着号码牌穿着白色短袖的季沐阳笑的山清水秀。等季沐阳去检录处之后,我走回班里的场地。陆雅妃拿着秩序册,问我:夏亦,季沐阳是不是去比赛了。我点点头,然后陆雅妃说:你帮我拿一下东西。我接过她手上的秩序册和一瓶水,她顺势拿走了我手上的衣服。
      我问她:陆雅妃你干嘛。
      她指了指衣服:这个是谁的衣服啊,我帮你一起拿好了。
      我刚想说“不需要”,她又一脸试探:不会是季沐阳叫你帮他拿的吧。
      我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却自顾的往下说:夏亦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眼睛里的揣测那么浓烈,就像是我说“会”她就能料定我喜欢季沐阳一般。
      我从心里抗拒这种试探,她却好像是料到了我那种寂静到骨子里的喜欢,不喜欢张扬不喜欢被猜测一样。

      她可以喧嚣可以虚妄,可以用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身份来猜测你,

      我却像一颗不被点燃的火种,永远缄默无声。

      我丢掉她拿给我的秩序册和矿泉水,告诉她:季沐阳说跑完找我要衣服。
      陆雅妃耸耸肩:那我去终点等他好了。
      我觉得有水汽往上涌,
      我就是这样软弱不勇敢,我说:好吧,那你去吧。

      我找不到Q妞,她不知道疯到哪个角落里去看比赛了。
      欧阳承左跳完高后回来后冲我说:嘿,小后勤我要喝水喝水。
      我跑到超市给他买水,回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夏亦,季沐阳好像在找你。我“哦”了一声,把水递给欧阳承左之后就去找季沐阳。
      季沐阳问我:夏亦我的衣服呢。他跑的有点急,白色短袖的领口有点湿。
      我说:给陆雅妃了。
      他说:我不是叫你拿着吗。
      我撇嘴,声音有点闷闷的:你又没叫我一直拿着。
      季沐阳盯着我:那你帮我去找她要外套?
      我点点头。
      他笑开:那你快点。
      我问他:陆雅妃不是在终点等你吗。
      季沐阳皱眉:我没看见。

      我突然就觉得解气,纵使你站在终点又怎样,你还是被忽略掉了。

      我去400米的终点找陆雅妃,在半路碰见她正往回走。我说:季沐阳叫我来拿衣服。
      陆雅妃说:我拿给他吧。说着就越过我往前走,
      我拉住她,笑的僵硬:班长你一定等累了吧,我拿给他。然后一把拿过衣服,走掉。

      我把外套递给季沐阳,想着是否要在他身边坐下。班主任看我站在看台上,说:夏亦快点坐下吧。
      然后季沐阳就朝我淡淡的看了一眼,
      我把头瞥向另一边,没戴眼镜看上去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我从看台的台阶往下走,一边走一边想:季沐阳,我还是很胆怯,你等我,等我积累更多一点的喜欢,等我变勇敢,好不好。

      我在跳高场地上看见Q妞,她在为欧阳承左加油,喊得脸颊红彤彤的,看见我,Q妞一脸激动:阿亦阿亦,我刚刚去看公示牌了,我们班总分第一诶,我“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整个操场都是热闹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每个同学脸上都是高兴的,我搞不清楚自己又为什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的落寞。

      放学回家之后,有些心急的同学已经把白天照的照片传到了空间,我一张一张仔细的看,没有季沐阳的正脸照,很多张都是他自己把脸挡住了。
      妈妈过来和我一起看,我指着一张欧阳承左跳高的照片,告诉她:妈妈这个是我的新同桌。
      妈妈很有深度的点评:好一个白面小生。
      我突然就想把季沐阳的照片给妈妈看,
      我说:妈妈这个人是我以前的组员,现在我们还在一个班。
      妈妈指着被挡掉一半的脸,说:长得很清秀的男孩子。
      我笑的高兴:季沐阳,我妈妈说你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子。

      第二天的比赛,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男子3000米。比赛放在上午,我们班是体育委员亲自上阵,跑前,程瑾圣脱掉了外套,做着热身运动。
      我和Q妞搬着一箱水从其他班的空地经过,然后就看见林思宇也系着的号码布,准备着去检录。好像,林思宇没有告诉过我他要跑3000米。
      400米的标准跑道,3000米意味着要跑完七圈半。
      我走到终点,看见体育课上的那个女生也在,她边上的几个女同学好像是她的同班同学。一直打趣她,说:傅瑶你一定要扶着林思宇啊。还有人说:他是为了你才去跑3000米的。
      那个叫傅瑶的女孩子只是笑,满脸得意仍不自知的样子。

      我在打量傅瑶,她好像察觉到我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也看了我好几眼。最后一圈林思宇跑在第二个,等他跑过终点线,一个女生推了推傅瑶示意她去扶着林思宇,她走过去,林思宇对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我也跟着走过去,抬起林思宇的手臂就把他往自己身上揽,然后在傅瑶一干人等的注视下扶着他往看台走。

      从初三的看台边边走过去,响起一大片起哄声。有学长喊:学妹好样的。还有人说:学妹求爆□□号。我撇嘴,继续往前走。
      跑完3000米,林思宇喘的有点厉害,他说:阿亦我跑步的时候看见你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扶着他往前走,
      林思宇又说:阿亦我跑了第二名。
      我点头:我看见了。
      林思宇一直在找话说,我站住,看着他汗湿的下巴:林思宇同学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林思宇彻底消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我问林思宇:听说你是为了一个女生才去跑3000米的。
      林思宇反问:谁告诉你的。
      我看着地:路上听到的。
      林思宇:你别听他们瞎说。
      我皱眉:然后你就任他们瞎说。
      林思宇不说话。
      我问林思宇: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你要跑3000米。
      林思宇再次不说话。
      我心里的火气瞬间飙至最高点。我站起来,告诉他:我回班了。
      林思宇抬起头看我:阿亦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笑的一脸和煦:对,我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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