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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短暂的犹豫后,最终还是如此命令。
怀英听话的抬起头,身体直起的一瞬间有那么片刻眩晕,但是很快眩晕感消失,灯光下一双淡蓝色的忧伤眼眸注视着他。
心脏发出骤然紧缩的疼痛感,怀英失神望着那人。
后来怀英想了很久,想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白商离什么时候爱上的,然而每每苦思冥想,最后留在自己脑海中的都是这么一双包含创伤的眼睛。
“怀英,”失神间,面前的雄虫突然伸出手轻轻托起他的下颔,低头用悲伤的眼睛注视着他,靠近过来,“怀英,你是怀英。”带着药味的气息喷在脸上,怀英睁大眼看着对方将嘴唇贴上他的,带着叹息婉转,“你是怀英——”
无限的惆怅悲伤。
柔软但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嘴唇。
突然,一声闷咳让他离开怀英抬起头来,捂着胸口转动轮椅背对怀英,“你出去吧。”
“是,雄主。”怀英不知道此时要不要开口安慰那露出悲不可抑表情的雄虫,可是看到他拒绝的孤独背影,只好按捺下心里的情绪,再次低头行礼后退出房间。
从房间出来,卡布托他们等在门口,见他神色凄惶,不由担忧问:“晏先生,您还好吗?”
怀英收拾好情绪,摇头,“我没事,送我回寝殿吧。”
卡布托低头向他行礼,说:“那我安排两个贴身侍从给您,照顾您的日常生活。”
“啊,不用。”怀英连忙拒绝,“你也知道我是在外面长大的,享受不来别人的伺候,不用安排人给我,我自己也比较喜欢清净。”
“总管大人,谢谢你给我的照顾,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见他神色坦然且坚持,卡布托没有强求,说:“那我按照官邸其他人的标准给您安排,尽量不打扰您的学习以及私人空间。”
“好的,谢谢。”
怀英松了一口气,微笑说。
被那些人跟着,总觉得像被监视一样,让人不自在。
“那总管大人,我走了。”
转身跟着两个仆人走,不想卡布托突然叫住他,“晏先生!”怀英回头看他,卡布托真诚对他说:“这几天,您做得很好。只是,殿下他,需要一点时间,请不要气馁。”
这几天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积压在心头的不快和委屈因此舒缓不少,怀英扬起笑容,用力点头,“好的,总管大人!”
目送怀英远去后,卡布托低低叹了口气,顾宜用这个孩子来做平衡,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怀英没再见到白商离,早上早餐他不在,晚上请安不准他进屋,总是晾着他在屋外跪上半个小时才让卡布托出来让他离开,平时更不要说,周末也见不着人。
怀英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忘记有他这么一个雌侍了。
当然,没人为难的日子是过得顺风顺水啦,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干嘛就干嘛,偶尔学习累了还有零食可以吃。
怀英这段时间个头都长高了,身上也长了不少肉,不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营养不良。
对了,这其中也有兰斯和宿舍里永远不会减少的冰箱的功劳,怀英的厨艺也进步神速,用兰斯的话说就是从零到神话,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如果,白商离能再给他一两个眼神的话,怀英觉得这日子实在算得上幸福美满。
这段时间听说白商离的身体已经康复,恢复在军部的任职,卡布托告诉他过几天要在官邸举办宴会,庆祝白商离的康复和复职。
宴会啊,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以前从来没参加过。
但愿不会给白商离丢脸吧。
这天放学回来,照例询问雄主是否在家,意外得到的答案却是在。
怀英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会儿,随即镇定下来,说:“那我去给他问安。”
“晏先生,顾家的人来了,待会见到他们,请小心一点。”仆人席朗好心提醒。
怀英疑惑的看他一眼,他并不知道现在帝星各大政治集团的派系以及派系之间的斗争,不过还是慎重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会客厅外,经仆人通报后,白商离这一次没有将他拒之门外,让他进去。
怀英跟着进门,远远看到白商离坐在轮椅上,神色间颇有些不耐,连忙低下头,跪下来,“雄主,我放学回来了,来给您请安。”
“嗯,起来见客人。”白商离语气冷淡的说。
“是。”怀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白商离指坐在他左手边一个雄虫说:“这位是财政司的顾天允子爵,他旁边这位是顾飞男爵,与你一般大小同样也在帝国大学读书,以后你们可以时常来往交流。”
“子爵阁下,男爵阁下,很荣幸认识两位。”怀英不卑不亢的微笑打招呼,他的卑微只对雄主而言,对外,他则是不折不扣的亲王雌侍,不是能被轻视的地位。
那两人审视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末了,顾天允微笑道:“哪里,殿下大婚我们未能前来祝贺,是我们怠慢了。”
“哼!冒牌货!”顾飞则要露骨很多,冷哼一声想要发作,被旁边的顾天允看了一眼,立刻收敛态度,冷着脸看向别处。
怀英当做没听到,安静站在雄主身边。
似乎该谈的事情已经谈完,顾天允站起来,对白商离伸出手,“看到你振作起来,我们就放心了。没其他事,我们这就告辞,三天后宴会再前来叨扰。”
白商离握住他的手,“虽然不知道雌父与顾大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天允,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一日,就没人能动摇顾家在帝星的地位,你们大可放心。”
顾天允点点头,“顾家也自当全力辅佐殿下。”
即便是表面的共同利益也好,目前为止,还未被剥夺继承权的艾留申亲王,与顾家仍旧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白商离想送顾天允出去,被他留住,“你身体还没大好,就不要费神了。”
说着回头板起脸警告顾飞,“你留在殿下身边这几天不要给他添麻烦,好好跟着殿下学习,都已经上大学了,别像以前一样不着调!”
顾飞被他训得没面子,恨恨瞪一眼旁边看热闹的怀英,老实点头,“哥,我知道了,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白商离神色淡漠的目送卡布托送顾天允出门,扭头对站在身边不明所以的怀英说:“男爵阁下会在官邸小住几天,你与他年纪相仿,好好和他相处。”
“是,雄主。”怀英低头应道,说完,抬头小心看一眼精神有些委顿的白商离,低声问:“雄主,今晚我可以与您共进晚餐吗?”
白商离心不在焉的看他一眼,微微点头,“嗯。”
怀英心底泛起一丝甜蜜。
顾飞嫌弃的撇撇嘴,说:“殿下,我推您去休息一会儿吧,回来之后跟我哥一直谈事情,都没歇过。”
白商离确实精神不济,点头。
两人没再理会站在一旁的怀英,小声说着话离开会客厅。
留下怀英一个人尴尬站在房间里。
顾飞住在怀英隔壁的寝殿中,晚上吃完饭,怀英去给雄主请安时听到他这么晚了还留在雄主的卧室中,听声音,不知道是在打游戏还是学习。
照例的,怀英的请安被无视,一个人跪在卧房外吹冷风。
跪了大约半个小时,估摸着卡布托要出来时,一同出门来的还有满脸委屈的顾飞,噘着嘴不高兴的走到怀英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么晚了,你还跪在这里干嘛,给人添堵吗?”
“难怪殿下心情一直好不起来,都怪你不识好歹,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
怀英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只是按照规矩,每天例行来给殿下请安,并没有打扰他休息。
反倒是男爵阁下这么晚了,留在殿下房中,让殿下不能好好休息。还请阁下以殿下的身体为重,无事不要累殿下操心。”
“你!”顾飞怒目圆瞪,张嘴要骂。
卡布托见两人要吵起来,连忙出声打断,“两位,殿下已经歇下,请不要在门口吵闹,打扰他休息。”
“哼!?”顾飞冷哼一声,抬脚狠狠踩在怀英手背上,“不过是个冒牌货,逞什么威风!”
说完便带着侍从趾高气扬离开了。
怀英手背被踩得红肿起来,咬牙忍着没出声,抬头看卡布托,他颇为心虚的扶他起身,“殿下已经睡下,晏先生也请回寝殿休息吧。”
“男爵阁下,他从小跟在殿下身边长大,与他比较亲近,性格也比较——晏先生请多包容一些。”
怀英站起来,抿了抿嘴,用微红的眼睛看着卡布托,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点头,转身,“我回去了。”
回到寝殿,夜色已深,怀英却没什么睡意,洗完澡后没有立刻到床上去,而是拉开卧室的拉门,来到屋外的小池塘边。
其实也不算是小池塘,就是一个小水洼,夜色之中黑黢黢的一团,周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屈膝坐在长椅上,怀英抱紧自己,白商离对他没有感情。
这是当然的,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被强行缔结婚姻,而且还有一方不是自愿的,原本就不该强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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