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奋斗》

作者:纯属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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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城牡丹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牡丹是中国传统名花,赏花是洛阳人民的古老习俗。唐代诗人白居易“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和刘禹锡“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等脍炙人口的诗句,生动地描述了当时人们倾城观花的盛况。当代,每年“谷雨”牡丹花开时节,中外游人蜂拥而至。

      2011年的洛阳花会,游人如织,花香满城。花会主场之一的王城公园里,张青一边调整焦距,一边不停地按快门。别人都是拍花或是与花合影。她却拍别人,哪儿人多拍哪儿。一个小孩子咯咯笑着跑过,张青躲闪过去,脚下却踩空,眼看就要从台阶上跌下,一双大手扶住了双肩。站稳了,张青回头冲那人莞尔一笑,“谢谢你!”那人也笑了笑,“记者小姐,敬业虽然重要,也要注意安全啊!”

      张青听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轻轻随风摆动的记者证,咯咯笑着走开了。等走过了几个花坛,才觉得那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回头再看,刚才的地方已经换了个熟悉的人——爸爸的好朋友魏运邦大爷,魏大爷身旁,就是魏大大(当地对伯母的称呼)。

      魏运邦是张青爸爸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年轻时出去学厨师,因为聪明好学,为人忠厚,办事活到,老师爱教,做出的菜也好吃,渐渐自己开了饭店,由农村发展到城市,由一个发展到多个,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本村的青年大部分都去他全国各地的分店打工。这几年渐渐把饭店交给儿子们管理,自己和媳妇游山玩水,不问琐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

      张青走至近前,叫了声:“大爷、大大——”老两口才明白过来。这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几年越来越标致了,魏大大过来拉着张青的手,不住地夸。魏大爷也很高兴,前些日子听张青爸爸说这个侄女当了《大河报》的首席记者,觉得自己面子上也有光。老两口都是好客之人,也不管张青有事没事,硬是拉着她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馆。

      刚进旅馆大厅,两个人就迎了上来,走在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和魏大爷挺着大肚子、满脸和气不同,这人是精神矍铄、身材中等。后面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张青认识,这就是去年采访过的绿城家私总经理王保军。

      老头儿上来和魏大爷握手,嘴里不住:“老魏啊,你这可就不对了啊!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进来坐坐,看看你嫂子和我。要不是你二侄子在公园看见你,回头给我打了电话。你打门口过我还不知道呢!”

      魏大爷也哈哈笑着回话。那青年和魏大大打招呼,大大答应了,就向他介绍:“保军,这是我的侄女青青。”又回头跟张青说:“这是你王大爷,这位就是他的大儿保军,你叫保军大哥就行。”

      张青见王保军似乎没认出来自己,偷偷把记者证摘下来塞包里,就假装坦然地打了招呼。几个人进到魏大爷的住房,张青帮着魏大大倒茶。王保军的爸爸王振国,就是绿城家私的老董,这时才注意到老魏身旁这个风姿卓约的女孩子。不无羡慕地说:“老魏啊,你还有这么漂亮的侄女儿,我还以为,是你家二姑娘来了呢!”

      魏大爷听到这话,也很受用,炫耀着说:“那是,我侄女不仅长的好,还聪明,商大毕业,《大河报》首席记者,怎么样,不比你家老二差吧?”

      王保军刚才就觉着这女孩子面熟,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刚要对爸爸说什么,老王一摆手,仍然乐呵呵地对老魏说:“是吗!那我得问问,青青啊,你们报去年报道我们公司的产品不符合甲醛排放标准这事,你知道吗?”

      张青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是魏大爷的好友。只好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王大爷,那篇报道,是我写的。”

      老魏两口一听,也觉得不好说话,都看着老王,怕他发火儿。谁知王大爷不但没生气,反倒乐了!冲着老魏就说:“好好好,老魏啊,你有个好侄女儿啊!那篇报道,我看了,写的好!最难得的是啊,还在最后给我们提出了整改方案。哎,青青,你怎么就知道那些方案可行呢?”
      张青其实对这件事进行过追踪报道,知道绿城家私后来的举措,对王董的开明做法还是很赞同的。见他问起,就直说:“我以前在相关公司干过,有关建议是专门回去请教了原来的工程师同事。”

      老魏见老王不恼反乐,也就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急忙把话岔开了。当天老王就要接老魏夫妇到家去住。俩人拗不过,只好坐他们的奔马回去,张青推说还有工作,仍旧回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魏大爷就给他打电话,说她王大爷请客,要她无论如何得过去。过了一会儿,魏大大也打电话过来催。没有办法,张青只好收起相机,按着他们说的路线坐车去。老王家在洛阳东郊,快到时,张青隔着车窗,就看到绿葱葱的大片大片的麦地,中间杂着一片片的牡丹苗圃。在这中间点缀的,是一座座村落,不是有如鸽笼的城中村,而是富裕起来的农民自己的村落。到了村口下车,顺着村口大叔的指点,到了村里。这是个远近闻名的小康村,街道宽敞平坦,家家都是小洋楼,楼前栽花种草,楼后车库杨柳。有些楼上,也是葡萄树绿茵茵的,可惜果子还未成熟。街道上,走着的都是匆忙欢快、充满干劲的年轻人,街两旁,黄发垂髫,悠然自得。

      张青这时真想取出相机,拍他几张。刚打开包,手机就响了,魏大爷又催了。接完电话,正要往前走,一条狗窜了过来,抱着张青的腿就要啃,把张青吓得直叫。一个青年走来,把狗赶走了,对一个小孩说了几句,叫他把狗看好,回头对惊魂未定的张青说:“没事,它跟你玩呢。记者小姐,你不会怕狗吧?”

      张青回过神来,才认出来,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昨天扶她的那个人。张青莞尔,“谢谢你,我没事。”

      那人见她确实没事,点点头走了。张青则顺着街道,按照村口大叔的指点,到了王大爷家。
      未进门,魏大大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大就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为三十来岁的年轻媳妇儿。魏大大给她说:“这是你王大大,这是你保军嫂。”

      张青纳闷,这家人怎么这么热情:王大大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夸这闺女长的好,保军嫂也是急忙往里让。进了一楼客厅,魏大爷和王大爷正在兴高采烈的商量着什么,见她来了,急忙让座。坐在的沙发上,张青打量着这个十里八村有名的首富之家。

      一楼是客厅和老两口的卧室,窗明几净,宽敞豁亮;客厅内,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东墙上挂着的那把紫檀色二胡。门前、窗前都种有鲜花和几盆辣椒、荆芥;厨房设在小楼西面的两间瓦房里;东面就是一个小平房,一间是卫生间,一间放杂物。二楼有阳台,栏杆上攀缘着葡萄、爬墙虎;应该是保军嫂他们的房间吧。楼后也是一层院子,宝马车停在其中。

      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屋子里的布局装饰,魏大大就拉着她问:“怎么样,青青,这房子好吗?”张青急忙说好。众人听了,都很高兴,尤其是王大大,都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吩咐保军和保军嫂拿糖、拿水果招呼青青。保军倒还好,保军嫂可是很高兴,一边拿东西,一边盘问青青,家里几口人呐?都干什么的?就连张青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都问到了。可也不怎么招人烦。

      也不知道究竟是请谁吃饭,到了饭点儿,老王小王父子俩亲自下厨,端出来一盘盘好菜,张青远远闻到,胃里就觉得热乎乎的。众人就要落座,王保军的手机响了,接完就看了张青一眼,嘴里却对爸爸说:“老二说同学结婚送礼,不回来吃饭了。”

      王大大接话:“叫他送完礼赶紧回来,别在那儿吃饭,家里一桌子等着呢!”

      王保军苦笑:“回不来,他同学在上海结婚,叫他去做伴郎呢!”

      四个老人一下子都没了兴致,尤其是老魏,脸色很是不好看。保军嫂见了,急忙安慰,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老魏也不好不给侄媳妇面子,也就没说什么。勉强上了饭桌,大家也是意兴阑珊。唯独张青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胃,倒是饱享口福。老王家的悄悄拉了拉老魏家的,“这孩子,到哪儿都甩的开,是个有福人!”

      老魏家的也悄悄说:“我说的没错吧,是个旺夫命!”

      这时候,张青的手机也响了。何冰打来的,说是要在上海举办西式婚礼,请她去做伴娘。婚礼于后日举办,限明日下午之前到达上海!求人还这幅架势!好像别人巴不得去伴她似的!

      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张青对几位长辈说明白了,就要告辞,王大爷冲内当家的使了个眼色,王大大会意,满脸堆笑地走到张青身边,拉住她的手往里塞了个圆环似的东西,说是见面礼。张青一看,是个玉镯:外面一层冷玉,晶莹剔透,触手冰凉;里面包裹着一环翠玉,颗粒细腻,色泽匀正。张青早知道这家人有钱,可也不能刚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说什么也不肯收。正在争执之时,魏大大走过来,接过镯子,塞进张青的包里,拉着她的手不准往外拿,“好孩子,你先拿着,实在不想要时再给他们就是了。再说,谁让他们有钱,不要白不要!”说完自己先笑了。保军嫂在一旁听见了,也凑过来说:“是啊,拿着吧,我第一次来这儿,给的也是个镯子!……”王保军瞪了她一眼,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青走后老魏和老王就在客厅里发脾气:一个埋怨另一个不会办事,另一个埋怨儿子不听话,翅膀硬了就不认爹!老魏把玉镯往桌上一放,“你看着办吧!青青是弄明白了!你这回,可把我的面子给驳光了,你说,这要是老张知道了,该怎么想?啊?叫他闺女来相亲,结果,大人见了一大堆,小伙子见了一个,还是个大伯子!你这是怎么管教的儿子!”

      老王也是非常生气,狠狠地了骂二小一顿,又拐过来向老友赔不是。还是把玉镯硬往老魏手里塞,叫他给张青,一万个保证,“这儿媳妇我们是娶定了!”原来,王振国看中的,就是这孩子的敏锐和负责,从她开始报道绿城家私,就派人把她的情况摸了个透。最让他喜欢的是,张青的一篇有关富二代如何富下去的采访报道,真真的写到了他的心坎儿里。大儿子为人敦厚老实,守业足够,但创业还需魄力。大儿媳是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相夫教子、孝顺老人,那是没的说,但绝对不是干事业的料儿!二儿子虽然很优秀,但对接手家族产业不感兴趣。这回回来,他就明显感觉到这个孩子志不在此。把企业交给外人吧,又不放心。这些日子,一直为家族产业的继承发愁。直到昨天见到张青,又听老魏说这孩子还没有结婚,心里就豁然开朗了!如果有这么一个儿媳妇,那二儿子回不回来也就没关系了。所以,就和老友商量着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又是一个大学毕业的,肯定有话!没想到,儿子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自己和老友都丢足了面子,还把青青给得罪了。怎么不生气!

      不说他们老爷们在客厅发火,老妯娌俩人在一楼卧室里却是一派和睦!老王家的边剥桔子边让老魏家的,“嫂子,你说你咋那么好的福气,生出的儿子闺女就不说了,这么个侄女,也是个人尖儿!叫人越看越喜欢!”

      老魏家的也乐呵呵的,“要说有福,还是大妹子你。前两年吧,我就寻思着,哪个儿子合适,去老张家提亲。可那时候,青青还小,她姐姐红红又有了男朋友。这事就搁下了。没想到,你们老王家倒捡了个便宜!我跟你说啊,青青这孩子,长的好,脾气好,人还聪明!要是真进了你们家门啊!准让你高兴地睡不着觉!”

      老王家的听了,担忧着说:“你看,这回能行吗?我们家老二这回可是把人给得罪了!这孩子能愿意吗?”

      “能,你就放心吧。昨天我一来,看见你们家二小,呦,那个头儿,那气派,真是人见人爱。和我们家青青站一块儿啊,那就是天生一对儿!从来就是好事多磨,你就放心吧!”

      “那倒也是,嫂子,青青那儿,你看紧点儿。二小那儿,我再吹吹风,怎么着他这回回来,也得让他们见见。这事要是成了啊!咱们可就真没什么事喽!”

      “可不是嘛!儿女的事一完,咱还不天天在家数钱玩儿啊!”

      这边忙着筹划,那边却是忙着买票去上海。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请了假,张青赶到火车站,好险,K698只差二十分钟就发车了,售票员也觉得她幸运,今天到上海的,只有K698有票了!

      张青拿到票,头也大了,我的天,又要坐夜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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