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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联合之意
第十一章 联合之意
蒋瑛看着语冰捧过来的名家墨宝，“这倒是稀奇，是汾阳真人的字迹，这是谁送来的赏赐？”汾阳真人出身勋贵名流之家，却不贪图富贵权势，三十的时候，只身去道馆当了道士。
人人都笑他疯癫，可他一墨难求，可谓是千金买字，求不来。
是哥哥蒋怀珏最爱的书法名家，“是妍嫔送过来，可有什么不妥吗？”语冰小心发问。
因着哥哥喜欢，所以蒋瑛对这位名家也有所了解，“没什么，汾阳真人的字太贵重了，语冰把它挂在书房里吧。”妍嫔在请安时多次相帮，又送了幅珍贵墨宝，她少不得要去拜见妍嫔一二。
妍嫔住在群芳堂，同殿名一样，这里群芳荟萃，都是些珍稀花卉艳丽非常，她待蒋瑛亲密，热切的拉住蒋瑛，赞道：“妹妹生得冰肌玉骨，叫姐姐好生喜欢。”她爱不释手的揉捏蒋瑛柔夷。
蒋瑛只害羞含笑，“妍嫔姐姐可别打趣了，蒋瑛自知蒲柳之姿，见了姐姐才知道什么是美人。”妍嫔确实美，她在群芳之间，也不失颜色，蒋瑛十八出头美则美矣，还是小荷初露菡萏，在妍嫔面前多了几分青涩。
妍嫔美目流转嘴角含笑，显然是对蒋瑛的话很受用，“妹妹初入宫，人也生得娴静温柔，叫人看了就怜惜不以，可别理会那些晨参暮礼的酸言酸语。”
仿佛无意一般，为蒋瑛叫不平，“妹妹年轻貌美又初入宫，陛下对你娇宠些也正常啊，就是平妃姐姐老愿意吃醋，前年陛下把碧水茶都赏我了，她就好大不乐意，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笑意盈盈地，“这回陛下把她求了好久的珍珠坠赏你了，她难免要闷气几天。”怪不得今天平妃似对自己有所不满。
“就是那个紫色的珍珠坠，妹妹守礼至今还没戴过。”妍嫔观蒋瑛的脸上脸色，灿然一笑道：“深宫之中寂寞，难免要有人，帮你说说话，像妹妹这腼腆，还是有人照顾才好。”
妍嫔话里话外诉说，这深宫艰难，需要人照应，蒋瑛懵懂的点头，“蒋瑛愚笨，若是姐姐不嫌弃，也是想与姐姐在一处。”
蒋瑛微红着脸，一副小女儿家情态，给妍嫔喜得够呛，她握住蒋瑛的手，连连道：“好妹妹好妹妹。”
妍嫔的话没错，深宫之中要有个依靠，陛下的宠爱是浮云，她要是靠着男人宠爱过活，都用不上三年，三个月就得跌下去。
她没想到珍珠坠，背后带着这些琐事，蒋瑛承妍嫔这个情，到底是她吃亏，入宫晚没有根基，面对平妃发难，都不知源头。
蒋瑛答应妍嫔，不过顺水推舟，她和贞嫔已经势成水火，要不是贞嫔愚蠢，占尽好牌却没脑子，这时候她就该失宠了。
平妃倒是宇文烁给她带的麻烦，蒋瑛初入宫闱，就得罪两位宫妃，确实不能单打独斗，可惜她和赵明月，现在地位还太低，不能互为依仗。
长丽宫王昭仪，捧着杯茶水不动如山，听着妍嫔汇报，转过头问道：“你就这么直接同她讲的？”她这个妹妹就是太急燥，还是得等平妃，在多欺辱蒋贵人，雪中送炭拉她一把，才让人记得深刻。
她冷眼瞧着这个妹妹，这么就不过脑子呢？明明长得一副聪明相，做事就如此蠢钝，尽让她跟着操心。
“我看姐姐你就是太过谨慎，她一个小小贵人，被分在长丽宫，能搭上我们的线，已经是这辈子积德了，姐姐还怕她不同意？”
“蒋贵人会同意，但她现在正得宠，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碳让人记得久。”她们一母同胞，她少不得指点妍嫔。
妍嫔娇哼一声，“姐姐年岁大了，越发瞻前顾后，陛下怜惜姐姐痛失孩儿，允诺姐姐以后可以抚养麟儿，可淑顺帝姬出生后，两年内就贞嫔福气大，可她宫中主位淑妃，恐怕也打这个主意，才一直在背后帮贞嫔保胎。”
王昭仪思绪飘远，她和陛下也有过好时候，封昭仪怀麟儿，四月桂满宫，王寻菱好不得意，满宫春色都在长丽宫，可惜贱|人作祟，不但孩子没了，王寻菱也再不能生育。
即使陛下许诺她，会让她成为母亲，也事事不顺，妍嫔接着说，“就凭周芸娘那个蠢货，能滴水不漏到现在？只怕别成了别人嫁衣。”
淑妃在陛下面前，一贯温柔小意不动声色，瞧贞嫔让她惯得张狂，只怕陛下早就不耐，想给孩子寻个养母，哪有比同住一宫的淑妃，更加适合的人选。
况且她们也没底气和淑妃争，淑妃虽然温柔，但妍嫔看她都打怵，她叹了一口气，“也该着急了姐姐，陛下的许诺也不是…”
自从太医言明，昭仪身子亏空，不适有孕后，昭仪的宠爱也日渐稀薄，家里看她不中用，便把妹妹也送进来，她帮妹妹争宠固宠，只希望有个孩子站稳脚跟。
可妍嫔两三年，也没有动静，比她还不如，陛下的许诺也遥遥无期，“姐姐，别想其他的事了，雪中送碳固然让人珍稀，还是要趁蒋贵人得宠的时候谋划，你是她的主位娘娘，蒋瑛年轻担不得主位，她若有孩子，姐姐保养过来，也不失一件好事。”
宫里孩子少，那怕是个女儿，都招人稀罕，高位嫔妃基本都膝下空虚，孩子谁都想要。
王昭仪点点头，“长丽宫都没人中用，蒋瑛新入宫又年轻，身体想来也康健，叫刘太医给她调养调养，只盼她是个有福气。”
她已经入宫半月之久，和蒋瑛同一批的采女们，有的还未见天颜，而蒋瑛早早被宇文烁记在眼里，政务繁忙宇文烁不常光临后宫，却半数都在蒋瑛处。
连伺候宇文烁的宫人，都暗自吃惊，抢着来蒋瑛宫中传话，蒋瑛也自觉自己风头太盛，她抬手将垂落的一缕墨丝，烦躁地别到耳后。
玉指划过铜镜，半遮挡住自己的面容，她宫里的主位王昭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待她愈加温和，连妍嫔被召幸时，也不忘为自己说好话，这样的态度，让蒋瑛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不能这么惹眼下去，“爱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宇文烁伸手半揽住她，蒋瑛在对镜一笑，回头抱住宇文烁，“嫔妾在看自己的眉毛，感觉有点画不好。”
宇文烁抬起蒋瑛下巴，仔细端详一下，“爱妃今日依然光彩照人，并没有什么不妥。”蒋瑛甜甜一笑，娇俏道：“陛下要宽恕瑛儿，瑛儿犯了错。”
宇文烁被挑起兴致，他剑眉一挑，“哦？”蒋瑛小手勾住宇文烁的衣角，“瑛儿的眉毛是画好的，是想让陛下多看瑛儿一会。”她低垂着羞红的面颊，宇文烁身量高挑，瞧了个一清二楚。
他打横抱起蒋瑛，她贝齿紧咬着红唇，不肯泄露声音，可这明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宇文烁爱怜非常，“瑛儿何必如此自谦？”
蒋瑛眯着猫儿一样的圆瞳，“因为瑛儿就是蒲柳之姿。”宇文烁轻点她的鼻尖，带着笑意道：“胡闹，朕觉得旁人不如你。”
她轻触他半悬着的喉结，喉结带着蒋瑛的指尖滑动，顷刻柔夷就被宇文烁的大掌牢牢握紧，蒋瑛柔声道：“是陛下愿意哄瑛儿，住在席翠楼的表姐，就生得一张芙蓉面，更别提其他姐姐们了…”
话还没说完，宇文烁就提起蒋瑛的腰，用力按压了下，宇文烁都要气笑了，“你还有心思提别人？小没良心…”
宇文烁事物繁忙，看过蒋瑛便走了，蒋瑛便收起娇憨之态，“是谁当差？陛下来了，竟也不通传一声。”蒋瑛向来和善待人亲切，从不打骂宫人，此时动气便格外摄人。
兰矾跪在地上请罚，“是奴婢在殿外当差，没有及时通传是兰矾的过错，陛下着常服，只带了李总管一人，奴婢想着请安，却被李公公拦下，变误了通传，请贵人主子责罚。”
兰矾说话滴水不漏，主动拦下过错，又交代了前因后果，是李规全大总管不让通传，就是陛下不让通传，她一个小小婢女哪有办法，又主动揽下过错。
倒是个妙人，蒋瑛起了惜才之心，“既然是李总管免了通传，那便不是你的过错，但礼不可废，罚你半月俸禄，兰矾你可有怨？”
蒋瑛给她们的钱，远比她们俸禄的三瓜两枣多，这点钱远伤不得兰矾的筋骨，却能让兰矾记住，她得让揽露轩的宫人知道，即使是陛下不叫通传，也得传递出讯号，叫她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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