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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孙大叔的老婆刚做手术不仅,胆囊炎这种病,之前疼得要死,做了手术就没多大问题了。无忧给他打了个电话,商量了一下调班的事,她晚上要去赴曾允文的约会,所以和老孙换了一下,无忧是个吃得亏的女孩,她告诉老孙,整个周六和周日的班她都包了,只要老孙周五晚上帮她顶着。老孙当然在电话里直说让她有事尽管去办,一切交给他,没问题。
她不知道曾允文准备耍什么花样,不过无忧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她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有的是一身功夫,谁也拿不走!她知道那群人来头不小,而且都是同学,并不想把人得罪了,晚上不管曾允文提什么条件,只要自己能做到,尽量顺着他就是,只是路小欧要跟着去,她怕给她惹上麻烦。
“你别去了,小欧,我一个人没事的。”无忧说。
路小欧不依,她告诉无忧曾允文是跆拳道黑带三段,他的朋友们也都不弱,她怕无忧对付不了那群人。
“要不,我叫我表哥来陪着咱们去?”路小欧说。
无忧笑了,她还当是去打群架呢,怕无忧单打独斗拼不过那些人?直觉告诉她不会打架,即使是曾允文要和她比试,她捏了捏拳头,她不会输,不是吗?武林高手,又怎会输?梦中的他对无忧说,我要你成为天下无敌,这样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保护自己!可是他明明就在的,为什么见到她时,却形同陌路?
路小欧尽管心里有些害怕,还是陪着无忧来到了校园后门,一同赴约。两人站在大树下,等到快八点了曾允文才姗姗来迟,他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配上他高大的身材,看上去很帅气。
他冲无忧和路小欧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嗨!两位美女真守信,跟我走吧!”
“去哪里?”无忧问。
“你去过的,陶然!”曾允文说道。
那个酒吧?他是什么意思?无忧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动,路小欧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曾允文看到两人一副防贼的样子,心下好笑。
“怎么,不敢去?”他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谁怕谁啊!”路小欧瞪了他一眼,拉着无忧的手就冲到了前头。
踏进陶然酒吧,无忧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声,悠扬流淌的旋律渲泄在空中,充斥着说不尽的忧伤。阴暗的墙角,小提琴手低垂着头,撒下的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孤伶伶地站在角落,显得单薄。
曾允文将她们领到一张沙发坐下,昏暗的灯光下,早已坐了七八个青年男女,正中的桌上放着一个大蛋糕。
“允文,等你来点蜡烛呢!”有人招呼。
无忧和路小欧愣住,这显然是个生日派对,叫她俩来是做什么?
“我学妹!”曾允文指了指她俩,对众人说道,低声问路小欧:“你叫什么来着?”
无忧忍住了笑说了路小欧的名字,这人还真是滑稽。
人不熟,坐在这里很是尴尬,何况那几个男生都是那天参与打架的,尤其那个被无忧弄得差点瘸了腿的家伙也在,眼角的余光不时扫向无忧。
“曾允文,你这是什么意思?”无忧扯了扯曾允文的袖子,问他。
“今天我生日,那天的事早就算了,像你这么厉害的女孩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请你来是亦轩的主意。”
“亦轩?”无忧微微一愣,她并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他来了!”
顺着曾允文说的方向看去,无忧见到了一张难忘的面孔,是那个在电梯门边碰见的男生,没想到的是,他就是墙角的小提琴手!无忧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他,他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郎亦轩,是允文的好朋友!”
路小欧掐了无忧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地与郎亦轩握了一下手,他的手指在这炎热的季节,却带着丝丝凉意,与无忧的倒有些想像。他浅浅地笑着,原本阴郁的眼神不在,比夜空还要黑的双眼看着无忧,好像他们早就相识似的。
宾主入座,为曾允文庆生。路小欧贴在无忧耳边悄声说:“那个郎亦轩,长得好帅啊!无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无忧偷眼打量了他一下,正对上他歪过来的目光,赶紧心虚地躲了开去,和路小欧说起话来。他是很俊,这么俊美的男人,无忧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们算相识吗?如果在电梯口的偶遇也算的话!但如果这样,岂不是熟人遍天下了?今晚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奇怪!
有人过来对曾允文说生日快乐,无忧一见,是那个叫Tony的男人。郎亦轩微微侧过头来,在她耳边介绍,原来Tony才是陶然的调酒师,曾允文是业余的,怪不得他今天没有去调酒。
“而你是酒吧的乐师,专门演奏小提琴?”无忧玩笑地问郎亦轩。
曾允文越过路小欧,凑到无忧面前说:“错!亦轩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郎亦轩点了点头,端了两杯酒过来,递给了无忧一杯。
“我知道你的酒量,这酒很好喝!”
无忧接过,透明的高脚玻璃杯中盛着淡蓝的液体,最上面浮着一层雾一样的白色。她抿了一口,入口有些辣,回过味来却有些甜甜的,倒像是饮料。
“这酒的名字叫遗忘,是Tony新调制的。”郎亦轩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富有磁性的年轻嗓音。他的年纪应该和曾允文差不多大,无忧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念书,却在这儿开酒吧。
路小欧对那些调配得五颜六色的酒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无忧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蜷缩在沙发上不动了。她将掌心贴在路小欧的后心,输了一点真气进去,催醒了她。路小欧脸蛋红红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太晚了,学校要关门了,我们先走了!”无忧对众人笑笑,扶着路小欧说。
“我送你们!”郎亦轩说。
“亦轩,不许走,来来来,陪我喝一杯!”醉醺醺的曾允文拽住了他。
“算了,你还是留下来招呼你的客人吧,学校又离得不远,几步路就到了,没事的!”无忧看了看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的人,对郎亦轩说。
路小欧出了酒吧,被凉风一吹,酒劲上来了,倚在墙角吐了好一会儿。这一耽搁,等两人到了校门口时,发现门已经给锁上了。外面的门都锁上了,那么宿舍大门也一定锁了,总不能带着路小欧从窗户飞进去吧,那也太吓人了些。无忧叹了口气,心想不如倒回去在酒吧的沙发上躺一宿。
路小欧还算没有醉得人事不省,她对无忧说:“既然校门关了,不如去我姨妈家吧,我有钥匙。”
也只有这样了!招手叫了一辆黄色夏利出租车,一直开到了丁香苑。下车后路小欧觉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靠在了无忧身上,全靠无忧拽着她走。
丁香苑是C城著名的富人住宅区,整个苑区内都种满了各种品种的丁香树,每到仲春时节,各色丁香花竞相绽放,色彩缤纷,香气袭人。丁香是爱情与幸福的象征,所以丁香花又被人称作“爱情之花”,丁香树亦被人叫做“幸福之树”。无忧听路小欧说着,仿佛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她情不自禁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仿佛晃过淡淡的紫、清清的白、嫩嫩的黄……微微一愣,她甩了甩头,其实她并没有看到过丁香花开,解阿婆的院里倒是种了一棵,不过在地震那年被雷电劈中,早就成了一截枯枝。也许自己也喝醉了!无忧自嘲地笑了笑。
后面来了一辆车,无忧和路小欧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人家,害得车主直按喇叭。无忧转过头去,看到那车子有些眼熟,尽管相似的车很多,不过这一辆她肯定见过,不然不会有这种感觉,无忧的记忆力超群,一向感觉不会出错。车灯打在她俩身上,忽然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
“小欧,怎么是你?”
路小欧朝来人傻傻地笑着,口里嚷嚷着,“稀奇!”
“你好,我是路小欧的表哥,叶希奇!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喝过酒了?”来人瞪了路小欧一眼,自我介绍,无忧这才明白路小欧是在喊她表哥的名字。
“我叫解无忧,是路小欧的同学,今天我过生日,大家一起庆祝,就喝了一点点果酒,没想到小欧酒量不行,才沾一杯就醉了,对不起啊,都是我要她喝的,你们……不会怪她吧?”无忧撒了个小谎。
“啊!没事没事,过生日嘛!”叶希奇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美得天然,最难得的是眼睛漂亮,灿若星辰,加上穿着朴素,说话有礼,令人很有好感,他没想到路小欧的同学中还有这样的人!
“既然这样,小欧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了。”无忧说。
她没有听从路小欧留宿她的姨妈家,一是她并不熟悉,冒然住进人家不好;二是既然没事,她想去换孙大叔回家,毕竟他老婆动手术才出院,还得有人照顾。
到了公寓,孙大叔却告诉无忧不用换了,他家来了亲戚,床铺都占满了,他值夜班,正好有地方睡觉。无忧转身准备回学校,手插在兜里时,碰到了腰间挂的钥匙,她忽然想起了她的房东周末是要回家去的,那就意味着今日他不在。借住一宿,应该没问题!无忧开心地笑着,从楼梯爬上了12楼。开了房门,她看到茶几上和沙发上都干干净净,和昨天她收拾过的一样,这证明他没有回来过。正是知道他今天要回家去不会过来,所以无忧也没有来打扫,直接去赴约了。往常的话,茶几上一定会有一些钞票,沙发上会有衣物,是需要她拿去干洗的,房东叶先生很爱干净,每天都会有衣服要清洗,这可能是他从英国带来的绅士习惯,无忧听李阿姨说过,她儿子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
无忧锁好了门,蹦蹦跳跳地来到卧室,反正明天她要大清扫,床单被褥都要洗,今天正好趁房东不在,好好享受一下。本来想洗个热水澡的,可是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自己的毛巾,只得罢了。反正明天要换洗的,睡一下没有关系,无忧安慰自己,睡到了那张大大的、柔软的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迷迷糊糊中却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做过,她不记得具体做了些什么,只是每次她都会哭醒,这一次的梦却很清晰,梦中看不清样子的男人将一支金步摇斜斜地插在女子的高髻上,那女子有着和无忧一模一样的面孔,一袭古装,美得如梦如幻。在梦中,无忧以为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她,男人说:“离儿,等我,等我凯旋归来,我们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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