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

　　第十章那分明是一鸭子

　　大佬们聊天没有下面人插嘴的份儿，李林更是无聊的盯着桌上的菜品，还好桌上除了大酒店里那些华而不实的菜色，也有几道当地菜，诸如烤羊排，熏马肉呀等等。服务人员已经陆陆续续上了二十多道菜，奈何桌子太大，仍显得空空荡荡。
　　此时，有两个服务生抬着接近八十公分的银色盘子上来，银色的托盘上罩着足有一米的罩子，李林被震撼到了。烤全羊也没这么大排场！
　　两个服务生慢慢把罩子拿开，焦艳华对着杨继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囊坑烤鹅！”
　　李林看着那道菜脱口而出：“天鹅！”
　　“这就是一只土鹅，小孩子没有见过世面，八成是被那个酒店的菜名给骗了！上次我们去西林饭店，看到一道菜名叫天鹅湖，上来以后连鹅都不是，分明就是一鸭子。”刘若莲笑着向杨继解释。
　　“可。。。。。。”可这分明就是一只接近成年的天鹅，虽然被拔光了毛儿，烤的金黄油亮，卧在用苇叶儿包裹蒸成的浅绿色米饭之中，鹅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撑着，被烤熟了还高昂着头，引颈高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得，天鹅的表皮无一处伤，那样优美恬静，悠闲，像活着游弋在碧波荡漾的湖中，这样的美，这样的血腥！
　　“没可是啦！李林你别做怪了！杨总是从国外回来的，不吃野生动物啦！你不要唬他！”于晓光虽然被那句鸭子，弄出满身鸡皮疙瘩，还是开口支持刘若莲。
　　“是呀！是呀！只有那些暴发户，土财主来消费，我们才告诉他们是天鹅！”
　　“就是！天鹅就那么几百只，真要天天吃，早就没有了！”两个美丽的女孩子赶紧跳出来帮腔。
　　脖子那么长能是土鹅？本人可是杀过鹅的！李林在心里吐槽！可他今晚是来伺候人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笑笑说：“我也没有见过天鹅，只是看它脖子那么长，那么漂亮，才想着是只天鹅！明明做的这么漂亮的菜，为什么叫”馕坑烤鹅“这么土气的名字呢？”
　　李林长的干净漂亮，浑身散发着哈密瓜的甜甜气质，十有八九的人愿意和他说话。焦艳华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了，奈何小家伙不坐到她身边来。现在看他红唇轻笑，双目流彩，提出这样孩子气的问题，更觉可爱！
　　焦艳华笑道：“现在的大饭店华而不实，把菜都起一些花哨名字，一只土鸡偏要说是凤凰，闹得客人都不知道点了什么菜！咱们做旅游的，就应该实实在在。更应该推出一些古法菜肴，这馕坑说起来很不得了！传承了上千年，烤的馕不腐不坏，可以放上一个月，这在没有冰箱的时代，是多伟大的发明？这都是人民的智慧，怎么能说土呢？”
　　焦艳华宣传型官员，大道理一套一套，说完冲李林暧昧一笑：“你的脖子也白白长长，怎么不怀疑自己就是一只天鹅？“
　　焦艳华问完一片符合之声，刘若莲更是抚着他的后颈，节节颈骨用手指去捏，调笑道：”是啊！你就是天鹅王子，知不知道？“
　　自从刘若莲的手搭上李林的脖子，正靠在椅背上叠着双腿笑眯眯的杨继，脸色猛地一变，两手抓着椅子扶手，指节泛白，目光变成利刃嗖一下射过来，恨不能把刘若莲的手指切下来。
　　李林脸一下红了，汗透衣襟，不知道是被杨继吓的，还是被刘若莲捏的。
　　杨继身边的男子看到刘若莲摸李林的脖子就知道坏事儿了！这主儿的脖子岂是刘若莲能摸的他就是天鹅王子，也不是你家的！
　　现在看老大的脸色，心下更是了然，于是和缓的笑道：“这么大一个大家伙，身上却一处破皮儿都没用有，难道这道菜是用来看的，不是吃的吗？”
　　“狼那种长着獠牙的东西，闫总都知道怎么吃，小小的一只鸟，闫总反倒不知道怎么吃了？当然是用牙，难道还用枪的吗？“闫立中一开口，杨继就身体放松，轻靠回椅背，扯着一边脸冷笑。
　　杨继的两声闫总，叫的闫立中后脑勺直冒冷汗。
　　“狼！狼怎么抓？听说西伯利亚的狼群好厉害哦！”杨继身边的女子故作惊诧状。
　　“当然用枪呀！国外持枪都是合法的！我说的对吧，闫总？”闫立中身边的女孩，朝闫立中很有风情的一笑。
　　“你想知道？”杨继朝身边的女子一笑，饱满的唇角噙满阳光。
　　女孩子立马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瞪大眼睛表示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那你坐过来一点儿，我告诉你！”杨继说得说得一本正经。
　　女孩子如一朵刹那开放的花，含羞带怯地往杨继身边挪一个位置，杨继趁机搂住她的腰。杨继这人长的太俊，又实在有钱，又实在有范儿，楼了人家姑娘，给人的感觉是姑娘占了杨继便宜！
　　女孩被杨继突然一搂，有点儿不自然的挣了一下身子。
　　杨继故意又把她往怀里捆了捆，笑着盯着李林的眼睛：“当然不是用枪了！用枪太小儿科了！西伯利亚有一种果子叫狼吻果儿，狼很喜欢吃，又够不到，人就把这种果子摘下来，引狼过来吃。狼吃了狼吻果儿，就像人吸了□□，大家都知道，吸了冰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会不顾廉耻的在一起群P。一嗨，嗨一天！这狼吃了狼吻果儿就跟某些不知廉耻的人一样，不管公母老少的在一起疯狂□□。这种东西吃一次就戒不掉！狼吃了还想吃，人就继续喂他们，直到他们上瘾再不管他们，几天后再去看，就看到死了一大片！”
　　李林的脸被杨继盯成大红布，越想越觉得杨继是说给他听的，一生气不由接嘴道：“原来它们不是累死的，就是郁闷死的。”
　　什么狼吻果儿，一听就色色的，这狼八成是□□累死的！听了李林的话，众人奇道：“狼这么凶狠的动物还会郁闷死？天底下好人不郁闷死完了？”
　　“怎么不会！□□的累死了，找不到老婆打架的打死了，剩下那些没本事找老婆，又不愿意打架斗殴的，不都是郁闷死的？”李林翻了杨继一眼，撇了一下嘴。
　　杨继一看他终于肯搭自己的茬儿，一下又笑起来，不动声色的放开怀里的女孩子，赞道：“果然是天鹅王子！心思灵透，你猜对了！”
　　焦艳华才升到副厅这个长位置，今晚原本请的是闫立中，顺带请了杨继，也就是意思意思，没想到真的请到了杨继。刚才觉得这个年轻男子莫名其妙有点儿示威的意思，哪知他转眼讲了个黄段子！
　　今天能坐到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道德楷模！大家对两人的话一阵哄笑，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好像杨继不再是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异域王子，焦艳华不再是只知作报告，高高在上的官员！
　　两个女孩子笑得花枝乱颤，服务员上马奶酒时，两个女子站起身给杨继和闫立中各斟了一碗酒。今晚的餐具全部仿汉制，除了那盘烤鹅，其它杯盘都是木制的，黑漆油光泛亮，描着红色螭龙花纹！这俩木碗被两个女孩子倒了个满实满载，分量不小！
　　“穹庐为室兮旊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细君公主诗中的”酪“据考证就是马奶酒！马奶酒可是好东西！杨先生尝尝！”
　　焦艳华可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杨继年轻帅到出乎她意料之外，但到她这个位置，有多少小鲜肉往她身边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多不胜数。再说以杨继的地位，能请到他已是很有面子了，她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但这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感觉。。。。。。真是不爽！如果不是现在经济挂帅，考察官员都靠政绩，又加上刘若莲一再撺掇，她才不会、、、、、、是以她拽了几句文儿后，也没有举杯，只是随意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冷淡杨继，全桌人都意识到了。但桌上除了杨继和闫立中都是她的人，全都听她炮响，她耍大牌没有人顶着上！
　　气氛正凝滞之间，哪成想杨继居然端端正正站起来了：“厅长这份盛情我一定得领，听说这马奶酒还是蒙古八珍之一，只有王公贵族才喝的起，当年忽必烈宴请功臣才御赐马奶酒，西方使者马可波罗喝了御赐马奶酒才写出了《马可波罗游记》，我杨继何德何能，能得厅长赏赐马奶酒！大家说这一碗酒我是不是得全喝了？”
　　杨继说的好听，说是要喝，可他就是不往肚子里灌，只微笑着征求大家意见。
　　众人被他笑得春风拂面，且不说他主动要喝，就是他不喝也得鼓动他喝。见他询问，嗷嗷声一片：“喝！喝！！一定得喝！！！”
　　杨继看看手里的大海碗，笑道：“这都是你们让我喝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可丑话说到前头，听说这马奶酒后劲儿很大，等会儿你们把我灌醉了，我出了丑，你们可不要笑我！”
　　这杨继喝个酒也这么多花样！分明是你想捧厅长臭脚，怎么能说是别人灌你？李林暗自腹诽。
　　焦艳华刚觉坐了冷板凳，这阵儿又被捧得身心舒泰，心道杨继还算是她给面子，于是笑着站起来：“杨先生太客气了！我就是一人民公仆，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哪能当“赏赐“二字！我看这样，大家共同干一杯，为我省的旅游事业加油！“
　　就这样，杨继没有纠缠任何人，也没有说一个”请“字，让别人陪他喝了一大碗酒。
　　马奶酒喝起来甜酸润喉，清醇甘冽，可后劲儿也不含糊！这样三两碗的喝下去，桌子上的人得倒下去一大片！还怎么来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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