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游戏/冰与火之歌]昔日的阳光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让墨尔塔觉得十分的不真实。她恍惚间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被人推搡着走到了罗柏身边。她听到劳勃国王粗声粗气地大声宣布为他们赐婚，她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而此刻他们正在临冬城的大厅里举行晚宴，毫无疑问的，她和罗柏成了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宴会一开始，就不断地有人来向他们敬酒，向他们表示祝贺。
　　大厅里热闹极了，比起国王到来的那天晚上似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罗柏被一群人围住，他们在不断地给他灌酒。墨尔塔坐在他们的不远处，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那些贵族小姐们讲话。
　　嘈杂的人声中，墨尔塔再次感叹自己居然就这样成为了罗柏的未婚妻，而且还是由国王亲自为他们赐的婚。当然，如果她能够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她或许就会觉得自己此刻的感叹还是太早了一点，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
　　劳勃国王表现的似乎比这对刚被赐婚的“新人”还要高兴，他那朗爽的笑声简直可以穿过整个临冬城的大厅。
　　“你见过他们北方人的婚礼吗？”他大声的问自己旁边的一个贵族。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陛下。”对方一边说着一边为国王倒酒。
　　“当然，你没有见过。”劳勃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我应该直接叫他们两个结婚而不是简单的赐个婚就完事了，你说是不是，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过北方的婚礼。”
　　“有陛下您参加他们的婚礼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七王国上下，甚至整个维斯特洛大陆，没有比这更让人光荣的事情了。”那名贵族回答道。
　　显然，此人是一个谄媚奉迎之辈，话语间全是恭维劳勃的话。不过，劳勃却很受用，他大笑着又喝了一大杯酒。然后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去，告诉奈德，我要给他的儿子举办婚礼，就在今天晚上，不，明天！”他往整个大厅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艾德的身影。“这家伙跑哪去了？你，快去把他找来。”
　　在他们的不远处，坐着王后瑟曦和凯特琳夫人，她们显然也听到了国王的话。
　　“我的丈夫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我想你已经发现这一点了。”瑟曦说道。
　　凯特琳当然不能跟着王后一起说国王坏话，所以她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
　　“你没有什么想法吗？如果劳勃坚持让他们现在就结婚，我毫不怀疑国王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瑟曦问道。
　　“这件事您应该让陛下和奈德去商量。”凯特琳说，“墨尔塔是个好姑娘。”她补充道。
　　“墨尔塔？这是那个孩子的名字吧。听起来你对这个未来的儿媳挺满意的。”瑟曦挑了挑眉，又问道，“我听说，她和你丈夫的妹妹长得很像，这是真的吗？”
　　“我是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的，这么多年，我从未在临冬城听到过这个说法，殿下。”凯特琳回道道。
　　此时艾德也会来了。劳勃对他说了自己的意向。
　　“这恐怕太仓促了，陛下。”艾德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以为我是随口说的吗？”劳勃大声说道，“我想过了，你要和我去君临，帮助我治理这个国家，嘿！老伙计，别这么看我。反正短时期内你是不会回北境的，而你的儿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了，他应该有一个继承人了，你准备把这件事前拖多久？”
　　艾德被劳勃说的有些尴尬，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凯特琳看着他的谴责的目光。他昨天已经答应了劳勃接任国王之手的职位，但是凯特琳一直不太希望他离开他们的家。
　　“国王已经喝醉了。”瑟曦突然说道，“明天早上他醒来之后就会发现，他今天晚上做的决定有多么……不可理喻，据我所知，那个女孩现在应该没有一个亲人在临冬城吧。你们北境结婚的时候，不需要亲人在场吗，史塔克大人？”
　　“我没有喝醉，我现在很清醒。”劳勃转过头对瑟曦说道，“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随便插嘴。”
　　“谁说她没有亲人在临冬城的，我已经决定了，我，劳勃·拜拉席恩要认她做义女。”他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全然不顾他的话给其他人带来的震惊，大声宣布：“我将以国王的名义为他们举办一场婚礼，一场北方人的婚礼，我会作为新娘的家人出席。”他转头瞪了一眼瑟曦，粗声粗气地说道：“这是国王的旨意，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瑟曦对劳勃冷笑了一下，说道：“如您所愿，陛下。”她站了起来，拢了拢衣服。“我有些累了，请允许我先离场。”说完便离席而去。
　　国王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厅，这对刚成为未婚夫妻的年轻人，该没来得及从订婚的喜悦中走出来，另一个巨大的惊喜又砸到了他们的头上。这回不仅是墨尔塔觉得惊讶了，罗柏也觉得很震惊，接着震惊转变成了狂喜，他甚至用手捧着她的脸亲了她好几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墨尔塔敢肯定，她听到了人群爆发出的哄笑声。
　　但是墨尔塔很快就被珊莎和珍妮拉走了。她们表示，她不应该继续傻坐在大厅里，她应该早点去准备她的婚礼。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如王后瑟曦所料，劳勃国王在第二天酒醒之后很快意识到了他昨天晚上做出了多么“重大”的决定。但是国王的旨意早就传遍了整个临冬城上下，在他醒来之前就有不少人在为晚上的婚礼做准备了，这是雷厉风行的凯特琳夫人安排的。劳勃之后挺着肚子去问艾德关于北方婚礼的二三事。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幸好北境的婚俗比较简单，所以婚礼的准备并不太复杂。
　　天色渐昏暗之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神木林，这里是举办婚礼的地方。
　　北境人大都信奉旧神，而鱼梁木被认为是旧神的象征，旧神的信徒会在鱼梁木面前祈祷、发誓、缔结婚约，北境的贵族通常会在神木林里种上一株鱼梁木，他们称之为心树。
　　【所以临冬城的神木林中央就有棵古老的鱼梁木，它的树皮灰白如骨，叶色深红，有如千只染血手掌。树干上刻了一张人脸，容貌深长而忧郁，满是干涸红树汁的深陷眼凹形容怪异、充满警戒意味。那是一双古老的眼睛，比临冬城本身还要古老，它们曾经目睹“筑城者”布兰登安下第一块基石，倘若传说属实，它们也见证了城堡的大理石墙在四周逐渐高筑。传说这些脸是在黎明纪元时，在“先民”渡过狭海而来之前，由森林之子刻上去的。】（引用原文描写）
　　墨尔塔在劳勃国王的带领下来到了神木林，北境的婚礼中，新娘要有人引领，或为父母、或为兄弟、或为叔舅，但是墨尔塔此刻并没有亲人在临冬城，由于劳勃昨晚的话，他成为了墨尔塔的证婚人。挽着国王粗壮的手臂向神木林走去的墨尔塔觉得自己今日的殊荣恐怕是七王国上上下下独一份的。
　　墨尔塔穿着红色的礼服，红色是她家徽的主打色，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她身上披着一件斗篷，上面绣着她的家徽——一个褐发咆哮巨人，身穿兽皮，手持银色碎链。
　　按照北境的婚俗，新郎新娘在心树面前祈祷完毕后，新郎会除去新娘身上代表着家族的斗篷，然后为新娘换上新郎家族的斗篷，这意味着此后新郎的家族会庇佑着新娘。
　　通往神木林的路上挂满了灯笼，乐师不断奏着乐曲，小路两旁都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他们跟着墨尔塔与国王一起向神木林走去——那里也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史塔克一家都在神木林，心树面前，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艾德和罗柏站在人群的中间，他们面对着那条通往婚礼现场的小路，其他人则站在两旁。史塔克家的其他人都站在了他们的左边，最前面的是凯特琳夫人，她牵着布兰和瑞肯，旁边是珊莎和艾莉亚，右边则站着兰尼斯特家族的人，王后站在最前面，她的弟弟詹姆·兰尼斯特站在她身后，他们的旁边依次站着乔弗里、托曼以及弥赛菈，提利昂站在弥赛菈的旁边，因为王后不太喜欢这个弟弟，所以他并没有和哥哥姐姐们站在一起，不过他并不在意。在他们的身后还聚集着许多观礼的人。
　　千盼万盼之后，罗柏终于看到了出现在小路尽头出现的墨尔塔，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他咬了咬下嘴唇（这是他小时候的习惯动作），防止自己笑出声来。艾德用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低声告诉他耐心些。
　　不单是罗柏，墨尔塔也觉得这条路走的格外的漫长。等到她终于走到了他们面前后，婚礼也就正式开始了，乐手们吹奏的声音轻了下来，嘈杂喧闹的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
　　“今夜，何人来见旧神？”艾德走上前一步，问道。
　　“安柏家的墨尔塔来此成婚。”劳勃大笑了一声说道。他的声音如他本人的体型一样，十分洪亮。“她是一个成年女子，贵族出身，血统纯正。她来到旧神面前祈求祝福，何人要迎娶她？”
　　罗柏走上前一步，急切的说道：“我，史塔克家族的罗柏，临冬城和北境的继承人，何人将献出她？”
　　劳勃显然看出了罗柏急切的心情，“心急的小伙子，”他说道，“我，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她是国王，也是她的义父。”最后一句话出来之后，在场的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墨尔塔小姐，你接受这个男人吗？”艾德问道。
　　就在墨尔塔准备回答之时，她感觉到有一道极为刺人的目光扎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禁偏头看去，浓浓的夜色里，远处的黑暗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接受他！”她听到艾莉亚的呼喊。但是珊莎马上捂住了艾莉亚的嘴。“保持安静！”她低声对着艾莉亚说道。但是后者毫不领情地掰开了她的手。
　　墨尔塔也向前走了一步。“我接受。”她说道，带着甜蜜与羞涩的笑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了欢呼声，奏乐声陡然间大了起来。艾莉亚和布兰特别使劲的鼓着掌，瑞肯也有学有样。
　　但是婚礼还没有结束，罗柏拉着墨尔塔的手走到了心树面前。手有些湿，但是分不清是谁的汗。
　　艾德在他们身后向人群摆手，示意他们安静。这费了他不少的劲，因为大家都显得很兴奋。
　　罗柏和墨尔塔跪在心树面前，低下头祷告。鱼梁木那血红的双眼望向他们，他们曾无数次的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嬉笑、玩闹，如今还是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结为了夫妻，从今以后，她会成为他的责任，他的荣誉、他的忠诚系于她身，而她会成为她的贤内助，他们会一起治理着他们的领土，为了这个她爱的男人，她可以付出一切。
　　一阵安静的祷告之后，他们重新站起来。罗柏解下了墨尔塔身上系着的斗篷。或许是因为紧张，解斗篷时罗柏显得笨手笨脚的，解了半天才解下来。他为墨尔塔披上了另一件斗篷
　　——灰白色的羊毛做成的，上面绣着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纹章。
　　与南方的婚礼相比，北方的婚礼显得简单而快速。换完斗篷之后，婚礼的仪式就结束了。乐队再次凑起乐曲，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重新向临冬城走去。
　　在临冬城大厅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盛大的晚宴。墨尔塔和史塔克家一起坐上了主席，现在她已经从墨尔塔·安柏变成了墨尔塔·安柏·史塔克。毫无疑问，今晚宴会的主角是墨尔塔和罗柏，人们不断地涌到他们的面前向他们敬酒。
　　这场宴会持续到很晚，直到某个来自王领的喝得醉醺醺的贵族大喊道：“闹洞房的时间到了！”
　　但是马上，人群中就有反驳的声音响起“我们北境没有闹洞房这个习俗！”
　　按照南方的婚俗，男人会把新娘背着或者抱着送到婚床，沿途脱个精光，大声喧哗粗鲁的玩笑，描述她今晚的遭遇。女人们则会簇拥着新郎，开着色、情玩笑，脱去新郎的衣服把他送到婚床。人们玩够后，就让新郎新娘赤身地抱在一起，退到新房外看热闹，隔门叫嚣各种淫、秽的语言。
　　不久前从提利昂那里了解到南方婚俗的墨尔塔，此刻无比的庆幸这是一场北方的婚礼，而北境是没有所谓闹洞房的习俗的。
　　最终，墨尔塔和罗柏是在人群的簇拥中，被推搡着来到了新房的。席恩冲着他们挤眉弄眼，“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他大声说着，一边锁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的新房，仿佛和外面喧闹的世界有了一层厚厚的屏障。嘈杂喧闹的人声还有奏乐声都离他们远去，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对彼此相爱的恋人、新婚的夫妻。
　　他们慢慢地靠近，靠得很近，近到彼此吸入呼出的热气都可以打在对方的脸上。他们互相为对方解着衣服，交换着一个个缠绵的吻。
　　“今夜我是你的了。”墨尔塔趴在罗柏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低声说道。
　　罗柏则将手插、入墨尔塔的长发间，把她搂得更紧了。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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