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 陶醉

作者:白衬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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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结此一缘法


      用一只手控制着拂尘的形状和各种材料在拂尘中的位置,随即陶醉把自己从山中带出得紫竹杖也投入其中。毕竟要说最符合道人的武器必然要数剑与拂尘,这两者可以说是道士的标志了。

      另一只手则是不断地划着一些微小的阵法,每一个阵法一形成,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一样嗖的一下子就被枪给吸收进去。

      等到各种阵法叠加完成,陶醉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炼器对神识要求太高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败,而一旦失败,那辛辛苦苦搜集提炼的材料就会散去,甚至连回收的可能都没有。

      现在完成了最难的一步,这如何不让陶醉长长的舒一口气。

      稍作休息之后,只留下最后一步,就是用心火将法器的材料稳定。

      这一点倒不是十分的困难,拂尘在陶醉的紫火之下一直燃烧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陶醉这才施施然地撤去心火。

      此时炼制出来得这一把拂尘,可攻可守却非易伤人之物。正合仙道贵生之意。只见拂尘吐露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在柄身上,两个细小的上古文字“清净”婉若两朵小花一般附在身上。

      将自己的一缕神识附在其中,顿时拂尘一阵颤栗,接着银光大闪,将周围的空间照的纤毫毕现,持续了大约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白光才收敛进体内。

      直到此时,攻有清净拂尘,守有白玉纸伞。陶醉才算是有了入的人间的底气。

      出了自己暂时炼器的场所,陶醉站立在空中,四下望了一望,找准自己当时来的路,一路疾行,赶在天黑只是安然到达荒山上。

      此时天色已暗,密林漫山,狼狐游走。

      陶醉感到身后有十几人不知何时吊在身后,想来便是那猎户所说的贼匪。

      “都是些毛贼,真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莫非我真像一头肥羊?”

      陶醉暗笑一声,也懒得应付,足下生风,不一会就将贼人甩掉。

      陶醉抬头看了看夜空,正准备蒙头赶路时。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和鞭子声。

      原本并不欲与之相见,可就在陶醉摇头准备疾行之时,却突然冥冥中有着些许感应。仿佛这人与自己有着些许关联。

      陶醉突生好奇,随即慢下脚步,但只见小路上正有一个年轻书生,提着鞭子,拉着缰绳,赶驴行路。

      只是这驴不知道怎地犯了犟,就是不走。

      “你这蠢驴,还不快走。天都黑了,再找不到落脚地,你跟我都要喝西北风了。”

      这书生十分狼狈,头巾散了半边,青袍也露了几个大洞,显然这一路行来,没少受苦。

      “啊吁,啊吁。”

      毛驴就是不走,你拿鞭子抽来,也受着。你当它是祖宗哄着,也不理。

      “死驴,等我考了功名,就把你送去菜市场宰了。”

      书生气急败坏,搬着驴头,那驴也犟,抬起前蹄就是一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直接落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陶醉在一旁看着,笼在袖中的手不停的掐算着,却只感到一阵模糊。

      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书生身上,暗道:“心有所感,必有因缘。”

      陶醉心血来潮,虽不像地仙真人那般准确,可预知自身,但大致也可感应自身祸福。

      想到这,陶醉从林中走出,上前欲结下一个缘法再说。

      书生赶驴,亦是驴赶书生。真叫人贻笑大方。

      这书生正气闷,低头咒骂,忽听到一个声音道:“那书生,可是需要帮忙?”

      书生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见一个年轻道士手执一拂尘,后背一纸伞站在眼前,警惕道:“你是谁?”

      陶醉笑道:“一个游方道士,路过而已。书生不必惊扰”

      言罢,不待书生作何反应。陶醉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拍毛驴,笑道:“你家主人要你赶路,你为何不听?”

      只看的书生一脸莫名,脸色变换几许。这道人莫不是脑袋不大灵光?若非如此,和驴说话,真当这憨货能听懂不成。

      说来也怪,这毛驴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啊吁,啊吁”的叫了两声,自己撒欢就跑跳了起来。

      “咦?这犟驴怎么听你的话。莫非你懂兽语?”书生又惊又喜,开口问道。

      陶醉玩笑道:“哪里哪里,不过小道而已。”

      本是一句谦虚话,谁知这书生却满是赞同道:“不错,不错。奇淫巧计,都是小道,怎比圣贤大道。”

      若换个人,只怕会被他气个半死,拂袖离去。

      陶醉也是哑然一笑,说道:“书生,还未请教你姓名。” 遇上这么个憨货书生,也着实让陶醉哭笑不得。

      书生整了整衣冠,施礼道:“学生慕蟾宫,字朴直。在郭北县学海书院读书,还未请教道长尊号。” 这憨货书生还是个知礼之人。

      陶醉作揖还礼道:“小道道号‘道成’,出的山来。如今是一个游方道士,暂无落脚之地,正要去那郭北县寻个生计,书生若是不介意,不如同行如何?”

      书生大喜道:“有人同行,自然好过独自一人,道长请上来,这犟驴虽不听话,脚程却还不差。”

      陶醉刚要拒绝,心中却转过念头,暗道:“且试他一试。”

      “那就多谢书生了”。当下也不拒绝,笑眯眯地翻身上了那毛驴背上。

      这毛驴被人骑上,自己也纳了闷,这人骑在身上,怎生一点重量都没有?

      陶醉如今神清体轻,别说一头毛驴,一团云雾都能托起。

      一书生,一道人,一毛驴,就这样在羊肠小道上徐徐而行。

      陶醉坐在毛驴上,优哉游哉,这毛驴,身上也轻快,走的是蹄轻脚快。只是苦了那书生,平时只知读书,弱不禁风,刚行了不到两里地,就落的老远,满头大汗。

      陶醉暗笑一声,按住毛驴,等那书生气喘吁吁的赶来,才笑道:“慕书生,快上来坐吧。贫道已经歇息够了。”

      那书生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摆手道:“不用,不用。学生还承受得住,道长你是出家人,清静惯了,还是让学生吃些苦头吧。”

      陶醉暗道:“这书生,也不知是真善良还是装模作样。也罢,纵然是试探一番,也不能真把书生累到哪里”

      脸上笑道:“书生莫要担心。小道虽然少有劳作,但平日也练有吐纳健身的功夫,走些路,不碍事。”

      不待那书生有甚反应,也不听那书生分说,直接将他送上了驴背。

      书生坐在驴背上,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多谢道长。”

      陶醉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路走来,书生不时的看陶醉几眼。只见这道人闲庭信步,看起来不紧不慢,却也没被毛驴落下。

      慕蟾宫暗道:“这道人,只怕真是有道之士,如此行脚,却如履平地。这般脚力,赶上我家这头犟驴了。”

      说这书生是憨货还真没有冤枉他,亏得陶醉不知道这书生心里所想。陶醉如果知道慕蟾宫心中将他跟毛驴比较起来,只怕鼻子都要气歪了。

      天色渐黯,已然黑透。

      慕蟾宫心里有些焦急,说道:“道长,天已黑了,我们是否找个地方先落脚歇息一夜?”

      陶醉道:“我对这里不熟悉,柳书生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客栈吗?”

      慕蟾宫笑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客栈。不过早年这里的确有个半荒废的驿站,应该能落脚歇息一下。”

      陶醉好奇道:“你这么熟悉这里,难道长走这条路?”

      慕蟾宫道:“道长有所不知,我本是竹安县人,家就住在距此十五里处。十岁时为了进郡中求学,每天都要行走十几里地。这么些年下来,我敢说就是这山中猎户,都没有我熟悉这里。”

      陶醉恍然大悟,难怪这里贼匪猛兽出没,这书生却安然无恙,显然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趟出了一条路来。

      突然看到书生胳膊上戴孝,不由问道:“慕书生,你家中何人去了?”

      慕蟾宫叹息道:“是家母,两年前去世,还有半年,就满三年了。”

      陶醉点点头,突然奇怪道:“我曾听说家中有长者离世,需要守孝三年。你如今守孝期未满就离家求学,学府收纳吗?”

      慕蟾宫叹道:“道长有所不知,我那家中,非但有恶霸横行,还有亲戚纠缠,如今我家田产和房屋,都被人霸占了去,只剩下老母的一个灵位与我。若非我早把家中那耕牛寄放到恩师家中,只怕我日后生计都是问题。我已经去信给老师,老师知我难处,特准了我回学府学习。”

      陶醉暗暗奇怪:“家中双亲不在,有口角在身,这书生似乎气运不旺,难道是今世何该修贫苦忍辱?”

      听到此处,陶醉也就是略微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如今两人刚刚结识,套了这些话已经足够,再问下去,只怕这书生再耿直也会心生防备。

      有慕蟾宫领路,很快到了驿站。

      这驿站,倒还不小,从外面看来,上下三层,十几个房间。

      两人到了门前,外面的树上拴着八匹马,慕蟾宫奇怪道:“这里怎么还来了官府中人?”

      陶醉讶然道:“官府中人?怎么说?”

      慕蟾宫笑道:“道长恐怕修行久了,不知这律法。我朝律法,寻常人家不许养马,只能以骡驴代步。要是没有官家出身,随意养马,可是要杀头的。”

      “这么重的罪?”陶醉十分惊讶,如今这世道,人命还真是不值钱。

      “是啊。我朝马匹较少,除了军队,就只有官宦人家养有马匹。”

      慕蟾宫叹了一声,随即笑道:“其实这也合理。寻常人家,一家老小都填不饱肚子,如何养的起马?道长你看这些马,膘肥体壮,若非日日悉心照料,喂以上等饲料,哪能长成这般模样。”

      苦笑一声道:“我有个同窗,正是官宦人家,他那匹白马,一日光是饲料和养马人的支出,就有六七两银饼。这些钱财,都抵得上我半年用度了。”

      陶醉暗叹一声,说道:“慕书生,那你可要好好努力读书了。若是考中功名,就是一步登天,到时功名利禄皆来,就不用这般清贫度日了。”

      陶醉似开玩笑,慕蟾宫却当了真,严肃道:“道长切莫消遣与我。我慕蟾宫虽然是个一穷二白的读书人,但还有志气。我读圣贤书,是为了明理达义,一展抱负。怎可让功名利禄坏了平常心!”

      陶醉笑了笑,说道:“是我说错话了,请你见谅。希望你日后也能不违本心,不让钱财美色,功名利禄迷花了眼。”

      慕蟾宫笑道:“多谢道长劝告,学生一定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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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且结此一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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