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共同走过的九年

作者:橘子爱吃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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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还是想你


      饭桌上,他们俩依然讨论着什么刀什么枪,什么点数之类的东西。我和若甫就一杯一杯的喝酒。
      若甫和我的酒量都不错,若甫可能要比我更好一些。我们喝了大概有半斤多白酒才顾得上诚和小马。小马基本上对白酒一滴不沾,诚稍微能喝一些。
      可能是因为若甫父亲刚刚去世的缘故,我们那天很少提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若甫也竭力地照顾我们的情绪,不表现出自己的伤悲。
      诚几杯酒下肚就开始炫耀起我们的“事业”来。
      “继瑜和我高中就是好哥们,我们之间合作能办很多事,为什么?——不隔心啊!”
      诚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温暖。
      一来是诚把我们定位在好兄弟的位置上,并且敢于直面高中时候若有若无的爱恋,说明他不计较我曾经对他的喜欢。二来是说明我们最近的合作生意做的不错,没辜负他爸爸前期不断的投入,还有那5000块。
      “过完年我还要在杭州开几个店再租个大点的房子做仓库,那边的四季青还是有点做头的”的确,如诚所说,我们第一笔钱就是从杭州赚到的,虽然只有1万块钱不到,但那毕竟是我和他赚到的第一笔钱。
      “继瑜,南京你盯住了啊,年后我常驻杭州”诚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来。因为我知道诚认识了一个杭州女孩。
      这些话,我是从诚的一大堆一大堆话里摘录出来的,那晚谈了很多关于我们生意的事情,小马和若甫都比较感兴趣,一直问我们到年底能赚多少钱。
      我们运气真的挺好。回首那段南京的“创业”的事情,我不禁感叹现在的不易。那时候从找店铺到招人到培训到发货进货,几乎都是顺风顺水,没有阻碍。两个大男孩稀里糊涂地做,大手大脚地花,在2004年过年时候回家,把几乎所有能花的钱拿出来买了辆新车。
      记得我还和诚两人争执到底是谁开旧车谁开新车回家的问题。最终决定用锤子剪刀布来决定,我输了。
      记得上学的时候,和若甫玩,我总能赢。

      没有吃完,中途小马提前打车回家,说他妈妈会不高兴。“城里的孩子就是这样,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没人管,野惯了。”这是诚的原话。
      那天我和若甫把那瓶白酒基本上两人喝完,又一人喝了4瓶啤酒。
      我们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半,三个人都有点多。
      若甫说要打车回去,诚怎么也不让若甫走,说要让他参观一下我和他的“新房”。
      很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若甫并没有像大学时候拒绝我们让他包夜那样固执。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很高兴。
      再次走在那个巷子里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他爸爸火化的晚上,和诚就坐在不远处的那个烤肉摊下,我吐的一塌糊涂。
      “继瑜,再喝几瓶啊?”没想到诚也想到了那个晚上,他指着烤肉摊阴险的看着我说。
      “去死!”我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若甫的这句口头禅?
      “要喝你们喝吧,我可喝不动了”若甫在一旁忽然说话。他的话不多,酒席桌上很少说,回来的路上也基本是我和诚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调侃。
      “不让你喝,我也不喝,我是让继瑜喝,他说这的啤酒好”诚故意怪怪地拖着自己的语调,我知道他是在取笑我那天的话。
      ……
      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说什么。我怕我说了,他会在酒精的作用下再继续胡说八道。而且,他取笑的没错。今天在这巷子里,我和若甫并肩而过,不就是对那天的我最好的讽刺吗?
      已经决定放手了啊,已经决定不见了啊,已经决定不等了啊,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在身旁。
      已经说好不爱了啊,已经说好不想了啊,可当他同意跟我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是乱想。
      那天晚上,若甫没有走,没有人拦他,我也没有撵他。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诚从隔壁房间里兴奋地手舞足蹈的跑出来,拍了拍我说,“把握机会啊!”
      那时候,我忽然觉得,诚是希望我幸福。可他不知道,这份幸福曾带给若甫多大的伤害。
      若甫坐在我的电脑前,听着我电脑里的歌。我们曾经听过所有的歌,都被我设成“大学往事”这个名字放在了千千静听的列表里。
      那首《壮志在我胸》又被若甫点开。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把我们带回熟悉的仙林,熟悉的校园,熟悉的宿舍。那些似乎消失的记忆慢慢地浮上来:
      食堂里的酸菜鱼,操场上飞奔的你;
      我爱大坑的拉面,你爱新疆面馆的大盘鸡;
      你说让我教你打乒乓,我说你的羽毛球好烂;
      你看到乞讨的人总要给点钱,我看到卖小吃的总要尝一口。
      “睡觉吧?”你问我。
      “怎么睡?”我问你。
      “躺着睡”你说。
      “好”我答。
      你把外套挂进衣柜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在那停顿。没错,你还给我的衣服,我还完整地保留,一件件地挂在那,而我自己的却堆着。
      不用难过,也不用感动,这没什么,因为那毕竟是我曾经付出的爱,也只是曾经。
      你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在那停顿。没错,我们拍的照片,我放在了相框里,就在你的手边,但是正面朝下,也许,它在等你把它翻过来。
      不用吃惊,也不用感动,这没什么,这只代表我曾经爱过你,也只是曾经。
      现在,它代表的仅仅是我们的友谊。
      其实,你不知道。在你回家的那些天,我还“偷”了你好多东西,只是你没看到。你大一的时候从家里穿来的那件领子上坏了个洞的T恤,就在我的柜子里。你踢球时候的护膝,右脚的那块也在我的柜子里;你参加院庆晚会时被人逼着参加游戏得到的毛绒玩具奖品就在抽屉里……
      你搬家走了的时候,剩下的你认为是垃圾的东西也几乎都被我捡了回来。

      我折叠了我的几件毛衣,放到了床的另一头,脱衣,上床。
      若甫从卫生间洗完脚走了进来,看到我躺到床的另一头,
      “干嘛啊你?”
      “睡觉啊”
      “干嘛睡衣服上?”
      “只有一个枕头,你枕吧”
      “那干嘛睡那一头”
      “一头怎么睡啊?你是喝多了吗?”
      我还想说,你忘了我给你的情书了吗?里面我说的明明白白,当我们再一次睡一起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我自己。
      若甫没有再说话,只是掀开被子也就上了床。
      一如从前一样,他平躺着,两手放在腹部。我不用起身也可以看到他明亮的双眼,正眨巴眨巴地看着黑夜里的天花板。
      他的脚就在我的“枕”边,曾经我说过他的脚长的漂亮,还摸过。如今,唾手可得,我却不敢再去多想。
      想看一看,它是否变了。尽可能地去寻求任何正当的理由,总是无法说服自己。
      脑子里想着过去的一些往事,但思绪每每总被现今的生活打断。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忘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这个世界?
      凌晨三点多钟,口渴醒来。
      喝完水再躺下的时候,发现我一直枕着的是枕头,不知道若甫什么时候已经把衣服换走。
      他是抱着我的头把衣服抽走的吗?他是下床站在我身边还是就趴在我身边的呢?想到这,让我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豆蔻少女一般在乎那点点的温柔。
      想着,疼着,终于没忍住还是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脚,把脚头的被子掖掖紧。
      半欠着身子,看到他还在衣服下垫了本书。
      也许是我太想碰他,我又把枕头塞到了他的头下,把衣服抽了回来。

      早上九点,几乎同时醒来。
      能和自己的爱人一同醒来,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对方也在睁眼,这算是一种无比的幸福吧!
      “说会话吧”,若甫在另一头说。
      “说什么?”我在这头说。
      我这样说,不是我们已经无话,而是我想说的我已经不敢再说,也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话题,而实在难以选择。
      “……”他在思考。
      “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我明显感觉到他憋足了长长的一口气才问。
      “见到你的第一天”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他在沉默。
      “现在呢?”
      “什么意思?”
      其实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问我现在还喜欢他吗。他也知道这个答案,也许他想听到我否定的回答,可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即使我否定了,那他就信了吗?
      两个人之间,这些“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之类的话,想来真的非常多余。
      “……”他在沉默。
      “……”我也沉默。
      “那些衣服你还留着”他的声音很小,他想起了昨天看到的一幕。
      “留着,因为那是我的。”
      可是,这几年来,我们之间还能分辨出什么彼此?我的行动和努力一直被他牵引。
      无论我在哪,只要他发信息,我会推掉一切事情,第一时间赶到。
      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认为他需要,我都会去做。
      可这时候我要去分,我不想诉说我心底对他的思念和爱念,它们曾害我和他半年不能相见。
      我不想再有这样的半年,所以宁可像今天这样可以和他像兄弟一样卧榻而眠。
      “躺到这头来吧,说话方便点”他用脚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肩膀。
      “没事,能听得到”虽然我很想过去,但是我怕自己向前的任何一小步,都会导致我们关系倒退一大步。
      他起身直接翻身到了我的这头,就睡在了我的旁边。我把头底下的衣服拽了一件给他,他才发现我又枕了衣服。
      “换来换去的,不累啊?”
      “我枕什么都无所谓”
      “现在改了?原来大学的时候不是说换枕头都睡不着的嘛”
      很高兴他还能记得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要在往日,我可能会有转身抱他的冲动,但是那天我却没有。我是怕了吗?我问自己。
      “我想辞职了”若甫忽然对我说。
      “辞吧”我的真心话。当我看到他的宿舍的时候,我就有冲动和他讲这样的话了。
      “可辞了又干嘛?”若甫自言自语着。
      “你当初怎么也报了这个专业?”我忽然想到我们就业难的罪魁祸首。
      “没办法,调剂的”若甫原来也是调剂的,我也是。记得这个问题我们大一的时候曾讨论过,只是后来大家渐渐对专业都麻木了。
      青蛙在温水里煮着,也许到最后一刻死的时候都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们都觉得,那时候我们自己是青蛙。
      “先辞了再说吧”我想让他尽快摆脱那样的环境。
      “嗯”。他轻轻地点头。
      “那些衣服,我能带走吗?”没想到若甫忽然这样问。
      “能,你拿走吧,本来就是你的”
      “你不刚刚还说是你的吗?”
      “代你保管吧”
      说完我立即又补了一句,“下次别再还回来,要不别拿走”
      “不会的”他摇了摇头。
      “什么不会的?”我追问道。
      “不会再还回来”他很平静,甚至面带微笑。
      “为什么?”我继续追问,可我又在追问什么呢?
      “不为什么”一如我回答他问我为什么喜欢他一样,他也说不为什么。
      中午我们三人买了菜,在家做饭。
      若甫一边剥着蒜头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球赛。记得大学的时候,他最爱NBA,
      甚至会把报纸上的日期列表剪下来夹在书里,上课的时候还在上面写来画去,我一直都没搞明白他哪来的兴趣。
      诚看到若甫在剥蒜,问我:“你不是最讨厌蒜吗?每次我要买你都要扔”
      是的,那天是我买的菜。看到了我已很久不碰的蒜头,就想到了若甫,虽有犹豫但还是买了很多。其实从认识他开始,我便已开始尝试着去接受,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我。
      若甫听到诚这么说,手上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剥。
      “我不吃生的,吃熟的,今天用来烧鱼”我的意思是让诚别多想。
      “熟的你也不吃”,诚嘀咕着,继续剥。
      饭桌上,诚听说了若甫要辞职的事情。
      “辞了好啊,我们一起干啊”
      我一直觉得,诚是个东北男人的性格,从来不计较得失,金钱上的,感情上的。他对待若甫就像对待我一样,他信任他就像信任我一样。
      “你们的事,我做不来”若甫轻轻地说。
      “没有做不来的,很简单的”诚继续宽慰道,其实他说的没错,没什么复杂的事情,有时候就是烦了一点。
      “我还是想先把房子租好,然后再找工作”若甫可能也想到了他的宿舍。
      “喽,隔壁那间,房租免费”诚一回头,用筷子指着他自己的房间。
      “我马上去杭州,很少回来,你住吧!我回来了你就和他挤挤”诚说的也是实情,他年前就得去杭州和他的女友会合。那时候,我总说他电话费比车油费跑的还快。
      可我又想,若甫也是个独立的人,他不会喜欢“借住”的,而且这个房子里有个我。虽然我们昨天又在一张床上睡觉,但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曾经我对他做过的事。
      “你让他自己决定吧,就是住这,也是临时的”还没等若甫说话,我就帮他把话说了。
      后来,这句话一直被诚当作笑柄,也被若甫批判我小气。
      “是啊”若甫说了一句。
      那天吃完饭,若甫抢着要洗碗。后来诚说,我们的碗原来也这么干净啊!
      元旦快到的时候,若甫辞职了。
      那天我载着若甫去他们人事要钱。若甫是在校的时候就进了这个公司,按理实习期也满了一年,但是他们却扣走了他两个月的工资,说是实习生住宿是要交住宿费的。
      若甫说算了算了,但我总觉得“是我的,就该要回来,不是我的,给也不要”。我执意要带他去,后来他说正好有事要去一下,那就去吧。
      若甫和我礼貌的敲门,进门。
      办公室里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他们正在研究联众的斗地主到底该出哪一张。
      见我们进来,一个站在后面的男的就指着若甫说,“你那个工资啊,抵房租了,要也没有”。
      我一看,一听,这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无赖。
      “就那破房子,一年要3000块啊?”我率先说话。若甫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破房子?你出去租一个一年3000块的我看啊?”那个女的忽然掉转头对着我说。
      “我租房子也不是里面有4个人啊!”若甫也说了一句。
      “集体宿舍你也就住了几个月好吧?”那个女的不再看我们,又顾着她的牌了。
      另外的两个男人一直没抬头,一边一个坐在女人身边没说话。刚刚站着的那个男的,从我们身边迅速出去了,好久没再回来。
      “你们谁负责这个事?”我试图找出他们的负责人。若甫在身边拽了拽我的胳膊。
      “你不用问谁负责,这个事就是这样了”那个女的点着鼠标出牌,不看我和我说。
      “我来找你们商量事,你们总该有个人和我说话吧!”我看他们爱答不理,我声音稍微有点大。
      “诶,我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也不是这公司的嘛!”一个坐着的男的忽然起身,把凳子用脚踢到了一边。
      若甫赶紧走上前去,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试图把事情控制住,不让我们发生口角。
      “呆X”我分明听到了那个男的嘴里说了一句。
      血一下就冲到我的头顶。我顺手拿起手边一个文件夹就砸了过去。
      其实这两个字在南京的时候我也经常说,也经常被别人说,但那天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火。
      见我动手,那两个人也就都起身了。若甫连忙冲到我这边就把我往外拖。我依然不断地大声骂着那几个人,若甫就不停地拉我,踉踉跄跄地下了楼。
      车里若甫和我说,他的工作是他哥托人介绍的,这样闹对他哥和那个人都不好。想到这,我也有点为刚刚的冲动后悔。
      那天若甫还和我讲了很多关于那个寒假的事情。时隔一年,我们终于又可以很坦然地谈论那个寒假。
      那时候他的爸爸已经病的挺严重,查出来说是肾炎,可后来渐渐地说另外一半肾又积水。人的全身浮肿,还不能喝水。
      我听着若甫平淡地叙述着这些,想到这近一年来自己的挣扎,相较于他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他都可以坦然地接受失去了亲人的痛苦,而我,不更应该重新做回他最好的朋友吗?
      若甫又提到了还欠小马2万块钱,说大刘的5000块他没有用。我想,可能是还没来得及用上吧。
      若甫说他很急着想找一份工作,要把小马的钱还上。
      我侧过头看着后视镜里他认真的眼神,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不急,那个人不需要”。可我还是换了另外一句话,“别太苦着自己,不行先从我这挪了还给他”。
      若甫轻轻地点头,“再说吧”。
      后来又去那个让我恶心的地方把若甫的东西都搬了回来,若甫就“暂时”地在我那住下了。
      当然,他睡我的床,我睡诚的房间。诚那时候已经去了杭州。
      我们又回到了大学那时候朝夕相处的的时光。
      每天我都会早早起床给他到楼下买油条,有的时候稍微晚一会他就会赶在我的前面下了楼,但是我们从来没曾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比较爱喝豆浆,他下楼买早饭的时候都会端着家里的塑料盆出去,我让他别拿那个,说难看。但是他好像从来没听过我的,后来我不得不在超市买了个塑料壶,就是那种送饭给病人吃的那种。那样,也能买多一点,可以两人都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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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心里还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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