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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有了李氏和余氏两人从中作梗,庆云和芷如的伤病像李氏之前落水高烧一样,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
庆云和芷如也不是全没心机之人,知道再在沈家住下去,她们的伤怕是好不了了,纷纷往李家传消息要求回去。
可是一个伤了脸的庶女和败坏了名声的表侄女,留着还有何用?
刘氏迟迟不肯派人来接她们回去,只说让两人安心养伤,不要多思多动。
背地里却也暗示回话的婆子告诉她们,若是不能从此在沈府住下,以后李家也没她们的住处。
天下之大,忽然竟容不下她们两个小女子了。
就连前几日还会偶尔出现在西厢房的妺喜,都已许久不见人影。
庆云和芷如绝望了。
芷如好歹还有父母,虽然没有本事,李家不收留她,再不济她也不至于沦落街头。
可庆云就不同了。
她是庶女。
嫡女如李氏,还得为了婚姻大事着忙,用尽心机,勾搭可以当她父亲的沈登安。
庆云便是当真流落街头,死于疫病也根本无人关心。
想起自个儿处境,庆云忍不住涕泪横流。
“四姑娘光哭又有何用?”妺喜忽然出现,开口道。
“是谁?”庆云本是瞅着芷如不在房中,这才痛快哭泣,不防被人撞破,忙扯被子挡住脸。
“四姑娘不要害怕,是我,碧荷。”妺喜干脆走近了,坐到床边道。
“你来干什么?”虽然知道真正害她毁容的人是芷如,但是一看见妺喜那张艳煞的脸,庆云就止不住迁怒。
妺喜明知她在气什么,偏偏抿唇一笑,如春风拂面桃花齐绽,尽显娇媚后方道:“我来,自然是来帮四姑娘在沈家挣得一席之地的。”
“你瞎说——什么?”庆云脱口就要喝骂,但是听到后来,忍不住软了声气,巴巴望了妺喜一眼,低声询问道。
妺喜轻笑一声,眉梢眼角之媚态,便是庆云一个女子,也看痒了心。
“四姑娘脸上的伤并非不能痊愈,老爷也不是完全不喜姑娘。只是——”妺喜故意卖关子道。
“只是什么?”庆云急切地膝行上前,半跪在妺喜面前道。
妺喜见她情状,唇角微勾,眼神似有若无瞟了虚空一眼,慢悠悠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四姑娘可想清楚了?”
“代价,呵呵——”庆云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能有比我现下结局更凄惨的吗?”
“如此,那我便直说了。”妺喜对着庆云耳朵如此如彼道。
那边厢,李氏却叫了芷如去房里。
一样的推心置腹。
芷如若非存心要入沈府之门,当初也不会巴巴跟刘氏过来。李氏不过略微提点,芷如便干脆跪下跟她表了忠心。
也不过就大了芷如三岁的李氏,拍着她的头,哄孩子般道:“只要你老实听话,表姑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表姑姑对我最好啦!”芷如腻声道。
恰好,沈登安下衙进门,正看见姑侄二人抱在一处。
“呦,芷如的伤全好了?有什么开心事也说给姑父听听?”沈登安也不避嫌,当着芷如的面由李氏伺候着换了外面大衣裳。
就连芷如自己,看见沈登安更衣也不说回避的话,反而笑吟吟扬着脸全是一副天真不知世事模样。
老夫少妻沈登安,好的就是这口,不由又看直了眼。
李氏乖觉,再加之身子到底没好利索,破天荒推着沈登安往外走道:“老爷今日去书房歇着吧,妾身有私房话要说给芷如听。”
美色当前,沈登安哪舍得就走?磨磨蹭蹭不愿挪步,最后愣是被李氏赶了出去。
沈登安前脚出门,后脚芷如便问道:“姑姑,咱们明明说好了……”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两人已经说好了以后姑侄共侍一夫,如何李氏却还要把沈登安往外推?
李氏笑道:“傻孩子,你还是不懂。有句话形容男人最贴切,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芷如听了似懂非懂点点头。
“不过,”李氏又道,“今夜还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待会儿我让碧荷给老爷送些酒菜。等到三更时分,你再过去。到时……”
“姑姑!”芷如两颊火烧,娇嗔打断李氏的话。
“怎么?还害臊了?这些事你难道不懂?便是表嫂不曾教导你,此番进府之前,大嫂难道也没有?”李氏明知故问道。
芷如闻言,笑意僵住,怯生生抬头望了李氏一眼。见她面无异色,眨了眨眼,只当是自己多心。
却不知道,她才低头,李氏面上笑意尽去。
要不是大嫂和余氏逼得紧,而庆云那死丫头又毁了容入不了老爷的眼……李氏暗恨道。
窗外,听见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的妺喜乐得冲着身后虚影扬了扬下巴。
而书房里正在写字的沈登安不知为何忽然浑身一颤,打了个寒战。
…………
风过处,烛影晃动。
沈登安正在欣赏苏地富商新送来的那套唐寅画本,不想一阵寒风将书房窗户吹开,连带着把他面前蜡烛也吹灭了。
偌大书房只剩下一盏油灯照亮。
“来人——”沈登安刚要叫人。
便有一个穿着一身绯色衣裙蒙着盖头的女子一步三摇走了进来。
“姑父,姑姑说夜露深重,恐您公事劳心,特让侄女来伺候您!”那女子柔声道。
“真是太太让你来的?”沈登安看了半夜画本早就血脉贲张,又听见这话,两眼立时放光。
“是~”女子尾音拖得长长的,勾引意味不言自明。
“咚!”却是沈登安着急起身,踢翻了凳子。
“啊~”紧跟着是女子一声柔媚入骨的娇呼,而书房唯一那盏油灯也熄灭了。
外间风早停歇,可是书房里却是狂风骤雨不停。小小荷尖晃晃荡荡,悠悠漾漾,几休几起,愣是折腾到天明时分才告终了。
“喔喔喔——”雄鸡报晓,红日高照,倒是难得好天气。
沈登安从熟睡中清醒,餍足无限地伸了个懒腰,探手入怀,果然娇滴滴的小侄女还在睡着。
沈登安轻轻抚着美人光滑如丝缎的后背,低声哄道:“芷如,芷如,快醒醒,姑父该上衙门去了。你也去寻——”
话声未落,怀中人儿熟睡中微微侧身,露出半边粉面,不是想象中的光洁白皙,却全是红肿狰狞的伤疤。
“啊!你是人是鬼?”沈登安吓得从床上弹到地上,大声叫道。
门外,早被李氏支开的下人听见老爷声音不对劲这才一窝蜂冲进来。
一眼看见沈登安□□着上身裹着被子跌坐在地。
而床上,庆云衣冠不整、青丝散乱,近乎玉体横陈地揉着惺忪睡眼,呢喃道:“姐夫,您怎么了?不是您让庆云伺候的吗?”
“姐夫?姐夫?昨夜你不是唤我姑父吗?”沈登安脱口而出,却是说漏了嘴。
听见主人真心话的下人们站在屋里,一时进退两难。
而庆云似乎此刻才彻底清醒,发觉自己光着身子,无遮无拦地躺着,也是尖叫一声,抄起褥子裹住身子滚到床帐深处去了。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滚出去!”至此方才反应过来睡错了人的沈登安怒吼道。
下人们立时做鸟兽散。
“嘤嘤嘤……”庆云蒙着床褥哭得抽抽搭搭,“姐、姐夫昨夜还对庆云山盟海誓,说了许多甜言蜜语,怎么今晨便全忘了吗?还是姐夫嫌弃庆云烫伤貌丑?大夫说了,庆云之伤只需用心医治,小半个月后必能痊愈。便是疤痕——”
都怪自个儿昨夜太饥色,也不揭开盖头仔细看看!沈登安懊恼不已,哪还有心情听庆云哭诉?要不是看在她是李氏庶妹的份上,怕不早将她撵出门去了。
“你别哭了。昨夜之事全是一场误会。老、老爷我喝多了,错把你当成了你姐姐,说的话都不作数。你还是都忘了吧!”沈登安吃干抹净还想不认账,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听信妺喜的话,想着李代桃僵生米煮成熟饭先在床上笼络住沈登安再谋将来的庆云,万万没想到沈登安身为朝廷命官却这般人面兽心,空长着一副菩萨也似的面相,却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等狼心狗肺的话来。
“你、你说什么?”庆云不可置信反问。
沈登安却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想起她那一脸的烫伤疤痕,□□好也变成了噩梦泥沼。
沈登安抄起外袍披上,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庆云光着身子滚下床,匍匐着抱住他的腿,死活不撒手。
“你快放开!”沈登安气红了脸道。
“我不放,老爷,您不能——”庆云的话还没说完,外间忽然传来余氏大惊小怪的叫声。
“哎呀,不好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芷如表姑娘爬上了少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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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