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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北洛乖乖停止动作，但他似乎酒后发热，整个人都热腾腾的。于是没有过去太久，王辟邪按耐不住的开始磨蹭，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到那种热切的渴望——就像是一只小奶狗在主人腿边打转，试图被抱起来一样。
巫炤不合时宜的联想到其他地方，他的手搭上北洛的脊背，安抚的上下滑动，北洛轻微的咕哝一声，但真的变得老实许多，趴在巫炤的身上，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安分。
等姬轩辕和嫘祖离开的时候，北洛已经进入梦乡，搂着巫炤仿佛搂着大型玩具。鬼师推了推大妖，对方舒服的蹭了蹭，把头埋进巫炤的颈窝，睡的越发天昏地暗。谁也不能指望一个醉鬼还有自理能力，只要不捣乱，已经是邀天之幸。
巫炤暗叹一口气，夜里天凉，他不可能任由北洛揽着自己在野地露宿。而且这里也不太安全，若是明日被其他人看到，嫘祖和姬轩辕得到消息，也是一件尴尬事。
但北洛紧紧扒着不松手，巫炤想要起身都艰难。鬼师仰躺着冥神苦思，司危找不到他从台上跑过去的时候 ，巫炤稍稍提心又放下。入夜的西陵城格外安静，偶尔有巡逻的鹰部战士走过，发出整齐的脚步声。
巫炤侧耳细听，分辨了一下今夜换值的时间点，随后在又一波战士走后，强行拖着北洛站起来。这个时候的人族无论男女，都有武技傍身，哪怕是精修法术的巫之堂祭祀，也会几手搏杀技用于防身——毕竟灵力有限。
鬼师的体魄不逊色于一般战士，他手臂用力，轻巧的换了重心，于是从北洛抱着他，变成他抱着北洛。趁着夜色无人，巫炤给自己施了轻身、匿迹的法术，在黑暗中拉伸成一条黑红影子，飞快向巫之堂赶去。
这一路尚算顺遂，除了隐隐感知到候翟的气息外，再无其他变故。巫炤对这个虚黎设下的钉子并不在意，对方的实力对他无法构成威胁，至于其他……同为西陵人，候翟不会背叛，自然也不用放在心上。
费心把北洛洗涮干净扔回被子里后，巫炤总算有时间思考正事。今日姬轩辕代表轩辕丘正式与北洛见面，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鬼师听的清楚分明。只是北洛对自身来历有所隐瞒，不知道姬轩辕冀望的东西，能不能办成。
他略微思索，转而又想到空间裂缝的事。魔族对一般人族来说实在过于强大，不能轻忽，因此那些可能出现的通道，必须尽快处理。既然姬轩辕邀请北洛出面，又征得同意，他便要事先做好准备，绘制出一张地图。
次日嫘祖命人来请巫炤和北洛的时候，王辟邪正神清气爽的在庭院内练剑。宿醉之后本该难捱，但北洛喝得多，消化的也快，没什么后遗症。司危之后的事，他记得不甚清楚，只知道是巫炤送他回来，因此见到鬼师时，北洛坦然至极，一点异样都不见。
“巫炤，北洛此行，我想让你一并前往。”嫘祖和北洛打了招呼，立刻开门见山道，她见巫炤略微蹙眉，又接着道：“轩辕和我说过路上发生的情况，北洛实力尚弱，若是碰到裂口大一点的通道，怕是独木难支，你跟着一起，正可以相互扶持。”
北洛暗自撇了撇嘴，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到处都有人说他弱，偏偏情形不同，连反驳他都不太好意思——毕竟这是实话。他若不服，有的是人想要交手，人族尚武的氛围他已经见过，走在路上，都能碰到相互比武的战士。
以北洛的想法，他是跃跃欲试的，打的多了，可不就有进步？奈何有巫炤在一旁，想到鬼师对缙云的剑法称赞有加，王辟邪就不愿意当众露怯，让巫炤看了笑话。
“至于西陵，有我和姬轩辕在，不必担心。”嫘祖知道巫炤在关心什么，巫之堂作为西陵的重要力量组成，向来自成一派，和族长平起平坐。鬼师和族长，总要有一个人留守在城内，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就像是巫炤，虽然十分想要去海外寻找巫之国，但没有卸任之前，他便不宜妄动。
嫘祖的话说到这里，巫炤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灵视之术敏锐看到北洛有些雀跃的扬了扬唇角，他心里一动，做了一个决定。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北洛饶有兴致的道，西陵的繁华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不知道其他地方又是什么样子？上古的时候，天地灵气充沛，仅仅是出城一趟，他就见到许多闻所未闻的生物。
“稍待，我需要对巫之堂做一些安排。”巫炤淡淡道。回去的路途并不远，他刚刚迈入主厅的大门，得到消息的怀曦和司危等人便随后前来。
北洛对巫之堂的内务并无兴趣，但既然在场，他也就听上一听，顺便找找巫炤发生后来变化的缘由。不过鬼师吩咐的都是些惯例，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特指，北洛听的似懂非懂，也就暂时记在心上，留待日后再考虑。
离开巫之堂后，巫炤带着北洛拐了个弯，王辟邪本来不明究竟，等他发现周围越来越偏僻的时候，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
“这里是……”
“是安魂之地。”巫炤当先而行，绕过一块块墓碑，在最后的石墓处停步。
北洛心里有些预感，他抿了抿唇，几步跟上，和巫炤并肩而立。王辟邪低头去看，石碑上只有几个字，纵然今古文字有所变迁，不一而同，他还是根据形状猜测着道：“缙……云……之……墓？”
“他不喜欢那些花俏的东西，我便只刻了名字。”这座衣冠冢便是北洛被关在密室之时，巫炤所立。他周身灵力一动，像是春风轻轻拂过，细微尘埃便被吹去。鬼师取出骨笛，幽幽的奏了一曲，等那凄婉悼念的曲声止歇，巫炤侧过头，静静问道：“北洛，你可明白？”
北洛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巫炤为何会说这句话。他正要问个究竟，鬼师轻叹道：“算了，你性情纯朴，一切出自本心，与缙云类似，倒是我……总是想的多了。”
“什么？”王辟邪试图撬开巫炤的嘴，但对方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徒留摸不着头脑的北洛拧眉苦思。
“走吧，我们去第一处地点。”巫炤召唤出獍妖，这次他没有问北洛要不要再寻一坐骑。大妖放下纠结，像是上次那样坐到巫炤身后，握住两根骨刺保持平衡。
不需要掌握方向，北洛又忍不住发散思维，巫炤让他亲眼目睹缙云的衣冠冢，难道是想提醒他，作为转世不要坠了缙云的声威？还是让自己记得缙云这个身份？
百思不得其解的北洛终于按耐不住，他转了个弯再次道：“巫炤，缙云已经是过去了，等以后，我一定会比他更厉害！”
巫炤：“……？”
鬼师略作沉思，觉得不能怪打击王辟邪的积极性，再说人、妖不同，以辟邪族的天赋，超过缙云应该是板上钉钉。于是巫炤便回应道：“我期待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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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缙云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他自莲心处一跃而起，站到巫炤跟前，压着怒气道：“你所说的救治，便是如此？”
“不错。”巫炤对缙云身上爆发出的骇然气势毫不动容，他甚至冷笑着提醒道：“莫要忘了你我的目的，区区两根肋骨，与西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你行动迅速，说不定……我还能看到一些曙光做安慰，若是你步履踯躅，便只能带着憾恨归于黄泉。”
缙云握紧拳头，近乎失声。震撼、难过、悲哀等等情绪混杂在一起，令他满腔郁气却无法疏解，战士猛然拔出太岁，随着一声断喝，长剑斜劈而下，竟硬生生在山洞中辟出一道深有数尺的裂缝。
山石轰鸣，灰尘飞扬。
云无月等人以为发生不对，立刻靠近。缙云平复心绪，他还剑入鞘，像是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面对云无月、奎的探寻目光，缙云只道：“我很好。”他这副冷酷态度明显不愿交谈，云无月蹙起眉，却也无法迫得缙云让步。
魇魅不动声色的瞄了巫炤一眼，鬼师本是背对着他们，此刻终于转过身，看着没什么异常，除了脸色更加苍白透明，唇边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微笑。
“回天鹿吗？现在只剩下寻找送缙云返回的方法，一年内，只要缙云不妄动刀兵，情况便不会恶化。”巫炤语气温和，凝聚在他身上的戾气与恨意稍稍消散，露出鬼师温柔的一面。
云无月看向缙云，战士并无异议，她便做主道：“那我们这就动身，此处距离碑渊海不远，停留太久，我担心辟邪的气息会引来天魔，那便麻烦了。”
应垒和奎寻来的蓇芒草缓解了云无月的伤势，但她本就有伤在身，急需休养。再加上辟邪族提供的藏书辟邪族最是清楚，若要探寻时间之谜，还是在天鹿城更为妥当。
等奎连根将那株灵草拔出，一行人便通过应垒打开的传送门，径自回转辟邪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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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北洛：……巫炤想让我明白啥？
缙云：……我宁愿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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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