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请留步 [剑三衍生]

作者: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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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面前是禁止话痨的


      青执今天一天没来烦浮屿了,浮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就连回去休息的路上都惴惴的。

      浮屿杏目薄唇,目光冰寒,从面相上有一种难以接近的寒凉俊美感,又师从诗仙李白,是长歌门折仙一号里名声卓著的大弟子,一举一动谨遵师门严谨规束自身的要求,为人处世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到近乎刻板,听闻他名声的人对他总是七分敬佩三分畏惧,也因此浮屿免了那些与人寒暄作态的麻烦,每日只潜心于学问修习,清净自在。

      这样的状态结束在青执拜入师门之后。

      青执是个半路入门,据说当初师父他老人家远行,在千岛湖附近见到一天资卓然的少年,便破格收入门中,直接做了亲传弟子,自己的师弟。

      长歌门身为大唐风雅之地之一,剑胆琴心,既比武切磋强身健体,也吟诗作对修养身心,门内弟子多气质斐然,文武双全,青执却是个例外。

      青执好喝酒,成日里喜欢呼朋唤友四处游玩,勾肩搭背吵吵闹闹,醉了也不顾形象席地就睡,于浮屿眼里实在是不成体统,无法直视。

      浮屿虽然对自己这个师弟没眼看,有意避开青执不去理会他,但偏偏青执像是有了什么执念似的,顶爱凑在自己师兄身边。常人见了浮屿不免恭恭敬敬的整理着装,叫他一声,再拱手致意然后赶紧离开,生怕哪里出了纰漏哪句话没说对遭折仙大弟子的嫌弃...青执就不同了,他只要看见师兄的人影,远远的大呼小叫着打招呼,一路呼唤到奔至浮屿身边,然后呼啦的黏上去:

      “浮屿师兄!师兄可是没听见我叫你,怎都不应我一声!”

      师父有规定,对待门内小辈需得和颜悦色,循循善诱之。

      浮屿摆着一张冰块脸,勉强道:“刚没看见。”

      这是他最纳闷的,自己的面相生的淡泊,寻常看上去就已经很不易近人,别人看自己有一丝不耐早就小心翼翼告辞了,偏偏这个青执感应能力像是丧失了一样,半点接收不到自己的嫌弃之情。

      浮屿回想起刚见青执那会儿,师父立在一边,青执咧着灿烂的笑容上前万分热情的扯住自己衣袖:

      “师兄好!”

      浮屿向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好。”

      “你师兄博学多识,琴技剑技都属上乘,你可多跟着他历练学习。”师父那么说着,算是给浮屿下了个照顾青执的命令。

      “是师父。”

      于是乎青执不松开浮屿的袖子,直接拽着一路跟着他走。

      到了转角拐过去脱离了师父的视线,浮屿一挥手扯出自己的衣袖,转而见青执茫然的盯着自己看,又补充:“你入了长歌门,言状行事该有些体统,从今往后你是我师弟,我会慢慢教你。”

      青执开心点头:“好的师兄!”

      这句话说出来可算是后悔死了浮屿,从这之后青执就那么理所应当的黏上了自己。

      画面回到现在,浮屿一路上没看见青执的身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许是他又拉着底下的师弟妹们喝酒划船去了,自己得一日安静,庆幸着打开门,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震的他一阵僵硬:

      “师兄!”

      浮屿往里屋床上看去,一个青衫白褂的高挑身影拿了把桐木古琴倚在自己床边,不是青执又是谁?

      “......青执师弟。”

      “师兄你可回来了,我早晨转了满门找不到你,问了子余师弟才听说你今日去千岛湖采风,百无聊赖,就来你屋里等你了~”

      “可是有什么事?”

      青执嘿嘿一笑:“也不算有事....就是觉得许久没有找师兄领教学问了,该来找找师兄!”

      你明明昨日在漱心堂见我,怎不问任何问题....浮屿心想,看他无比惬意自在的斜靠在自己床边,冷淡道:

      “你怎么躺上去了?”......还举着我的古琴。

      青执一摊手:“我这不是等你等的累了嘛,师兄你一去就是大半天,我等的累了,只好躺这休息下了。”

      见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琴,又嬉笑着接道:

      “师兄你这可真是把好琴,你日常背出去的是剑心,这把是你早年用来练手的吧?我刚刚试着拨了下,声音铮然沉稳!只是我不如师兄那么熟练,拨不出你那种凌冽的感觉.....”

      浮屿选择忽视这人的长篇大话,问道:“你说来找我研究学问,可是有哪里不懂的?”

      “哎,对哦!师兄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青执从床上一跃而起,上前两步认真开口,然后定在开口那个动作两秒,脸一垮:

      “我忘了......”

      “.......”

      “忘了那就回去,等改日....”浮屿跳着额头的青筋上前去抱被丢在床上的琴,一边说着,却被身后的青执打断:

      “哎!别!别呀师兄!我来都来了,还等了大半天....忘了我想想呀,你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想起来的!”

      正好浮屿抱上琴转回身,青执可怜巴巴道:“别赶我呀师兄......”

      “......”

      浮屿无奈到极点,深沉的叹口气,道:“安静些。”

      “好嘞师兄!”

      青执美滋滋的走回去,想坐回浮屿床上,看见自己弄乱的床铺师兄刚刚抱琴的功夫已经被拉的整整齐齐,又瞥见一边师兄不善的眼神,左右看看转了一圈,啪叽坐地上了。

      浮屿:“............”

      浮屿没讲话,他朝青执走过去,青执眼光闪闪:师兄可是要坐过来!?他赶紧的拂了拂身边的地板。

      浮屿踩着那块地板越过他,弯身子从床侧拿出一本书,转身去了书案边。

      “哎师兄....”青执委屈巴巴出声。

      “怎么?”

      “没事......”

      青执安静下来,浮屿得了一刻安宁,身心全投入了进书里,隔了一会儿身后青执讨嫌的声音又响起来:“师兄你看的什么书?”

      浮屿头也不抬道:“《神异经》。”

      “《神异经?》我好像听说过,是不是不只一卷?”

      “嗯。”

      “这类的杂书似乎不好找呢,不过师兄你这书还真是多,难道什么都有?”

      浮屿没说话,青执兴致勃勃的问:“师兄你有《长安客书稿》吗?”

      “书架第四层。”

      “噢噢..”浮屿松口气的以为这人终于要去看点书消停一下了,没想到青执只是点点头:“据说那本书记载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也是难找的很。”

      “那《少林风物论》呢?”

      “床边的柜子里。”

      “哎?那《云锦秘要》呢?”

      “有....”

      “厉害了喔!那...!”

      这次青执话还没说完,浮屿抬头打断问他:“藏书不过是日常爱好而已,你要看吗?”

      青执坦坦荡荡道:“不啊,我就是好奇问问。”

      浮屿不说话了,盯着对面人看。看到青执终于觉得书案前向来“温和”的师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隐隐透出些残暴的意思来时,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摆摆手:“好好好!师兄你继续继续,我不打扰你,不问了,哈哈....”

      沉默片刻后,青执笑起来:

      “说起来平日里就经常看师兄你举着一本书在看,没想到竟然连枕边都有书,哈哈哈哈!”

      “......”

      浮屿不想理会他,没说话,青执顿了顿自己继续:“师兄你是去书市淘的吧?说起来有意思,这些江湖杂书正经店里难找,反倒是书市周围那些书贩子手里可能有,上次我和子规一起去书市,他问了几家店就缺一本《龙渊》第2擂,灰心丧气的要回去,给我在路边小贩那儿找到一本!”

      青执说完就直直看着浮屿等他反应,对面那人头也不抬入定似的只看书,他头一歪靠在浮屿床上:

      “师兄。”

      “师兄~”

      “师兄~~~”

      “....何事?”浮屿分明是瞥了下眉头,终于回神来理这个聒噪的师弟。

      “也没....就是看你看的好专注啊!”

      浮屿合上书本:“看书需得安静专注,这是对作者及书的尊重。”

      “噢....”青执纳闷:“那师兄你现在不看了吗?”

      “.....嗯。”浮屿揉揉眉心,青执在一旁聒噪个不停,自己翻书半晌什么也没看进去,不如换点事情做做。于是他铺上纸张拿了毛笔开始练字。

      青执一乐:“也就是说我可以和你说话了?”

      浮屿:“你实在没事可做不如回去,什么时候想起来再....”

      青执连忙挥手:“别别别别嘛,我安静安静,师兄你别理我~”

      时间似乎又短暂的宁静了下来,青执消停的空当里把浮屿的房间又认认真真观察了个遍,得出结论:师兄平日里就严谨肃然,房间果然也和人一样,干净简单的吓人!除了书啥都没有!

      他又闲极无聊去看浮屿练字,执笔的手骨节修长提顿有力,另一只手轻笼广袖,让袖口正好停在手腕以上一点,书案上墨色衬着白净手腕在空中转动游弋,就这一个题字的动作让青执看得有些入迷,他盯了片刻觉得这甚至不是在练字了,是在执剑舞动,于是又忍不住问道:

      “师兄你在干嘛呢?”

      浮屿对于这种明知故问很是无奈,手下不停随口道:“除了习字,还能是什么?”

      青执突然啪啪拍着手喝彩起来:

      “好!师兄写的真好看!手腕翻转笔墨游移,实在是雅致动人,大家风范!”

      “......”

      浮屿被这人突如其来粗暴随性的夸奖搞得手上一顿,摇头皱眉道:

      “你为长歌门人,言行该遵循门规温和有礼,修身养性之事,更不应如此无状。”

      青执一摊手道:“可我其实是想夸你来着师兄.....”

      浮屿无奈。.....难道青执觉得这样的夸奖会令谁感到开心吗?......何况习字之余你夸得还是人。

      浮屿不想浪费时间在青执身上,他继续练字。可青执开了话头就又停不下了,师兄练字时不喜人靠近,他就在远处兴致勃勃问道:“师兄你练得什么字?”

      .....吵。浮屿想着决定不去理会他,青执又问:“师父常说字如其人,练字时也可挑选自己喜欢的文人笔墨来体会风骨,师兄可有喜欢的大家?”

      “师兄。”

      “师兄?”

      静了一会儿,青执死皮赖脸道:

      “我还是想知道你练得什么字。”

      浮屿终于受不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凝视青执。

      青执:“好吧好吧好吧,我不烦你了.....”

      被喝令不准再烦人,青执心道师兄真严肃,倒也不想着就此离开,爬起身转转悠悠开始在屋子里找乐子,可屋子总共就那么大,他转了两圈没有乐子,转身开门去师兄院子里看。.....好不容易来一次师兄住所,还能待那么长时间没被轰走,他当然不会自己离开了!

      正是三月的好天气,长歌门各种花苞刚开始绽放,四周都是融融的暖意,浮屿的院子没有特别的精心布置,但被他自然的放着,草木还生出点天然随性的美感来。青执觉得怪有味道的,停在门口盘算自己住所离这里有多远,够不够他结束课业日常来玩玩。

      想着想着腰间一软,低头一看是两只长了嫩角的小鹿,正热情的往自己身上蹭。青执眼神一亮:是师兄养的小鹿!

      他被小鹿撞了腰先是一惊喜,然后噗笑出声,早就听闻折仙大弟子性情淡漠,院子里却养着两只梅花鹿,一只名笔砚,一只叫纸墨......虽然早就那么听说,今日一见还是觉得稀奇——那么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师兄,回到住处对着两只软绵绵毛茸茸前后照顾,画面太有意思了!

      屋门没关,青执就站在门口,他也不在乎里面的浮屿能不能听见,蹲下身揉着小鹿脑袋就道:

      “哎,真可爱,揉揉头~浮屿师兄那么严肃,平日里有没有三规五教念叨你们呀~?”

      “嗯...师兄确实有些不爱说话,还时不时板着脸,不过就算他给你们讲规矩,罚你们抄书,你们也是要认他一片苦心的。”

      浮屿在里面:“......”

      书案离门很近,青执在外面胡言乱语,听的浮屿一个头两个大,叹口气摇摇头忍不住心道:我可不会给鹿立规矩,讲经罚抄。

      青执又在外面道:

      “大眼睛,怎么那么绒呢....你这样软绵绵的一团,到了六月份,不会热吗?”

      “平常还好...六月的酷暑天,即使是湖泊环绕也很不好熬的。莫非....”

      青执大胆猜测:“师兄会给你们剃光凉快吗!?”

      浮屿猛地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无需理会无需理会定睛在书案上。

      青执继续:

      “你俩叫什么来着...我是听过的,让我想想,笔砚纸墨对不对!”

      “嗯...但谁是谁呢?”

      “听说笔砚是公的纸墨是母的,是不是可以.....”

      拿笔的手一顿。

      “不行不行,这样对纸墨不太好哈。”

      浮屿长出一口气。

      “那,我叫你们应啊。”

      外面的声音源源不断传进来:

      “笔砚!”

      “纸墨!”

      “笔砚!”

      “纸墨!”

      继而是一串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啊!”

      浮屿头疼......

      青执就像个不停歇的回声术一样,念念叨叨的一刻不停,声音从敞开的屋门外源源不断传进来将浮屿环绕,感觉平日里的十个小辈加起来都没青执一个吵。浮屿烦的下笔时轻时重,写出来的字也跌宕起伏,很是有特色。

      他心里无奈:是哪些门人事情太少,连自己有几只鹿是公是母都传!

      又嫌弃青执:总觉得这人面对小动物的时候有种诡异的....那叫什么来着,丧心病狂感!

      青执话那么多,也是有原因的。他先前只是想惹得浮屿讲话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说着,现在确实,见了毛绒绒软绵绵小动物的他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青执喜欢毛茸茸,和他相熟的大半长歌门弟子都知道,可一到有人抱着一团小动物想送来给他时,他都会叹着气再三推辞,用十万分不舍的眼神流连着送回去,那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造孽。他不养的态度却很坚决......原因没和人提起过,很简单,他养不活。

      青执曾经养过几只小动物,但不是营养不良就是得了什么疾病,他认真思考了下约摸着是自己性子太粗心了——自己都活的随随便便的,小动物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照顾好。知道了自己这个毛病之后他就不敢再养什么活物了,只是每次见到么毛茸茸软绵绵的时候就总是要忍不住摸一两把揉一揉,过过干瘾,长久下来在别人眼里留下个丧心病狂的形象。

      此刻青执就在门外,抱着浮屿两只小鹿的脖子蹭了又蹭絮絮叨叨,上下其手又揉揉捏捏,丝毫不顾及它们的主人就在身后的屋内。

      主人此时在自我催眠,他每次遇见青执都需要提起十二分的气度,才能控制自己不把人团吧团吧扔远了。他心念是自己定力不够,不然置身再嘈杂的闹市也能心如止水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次提笔,忽听得门外青执絮叨了一堆,正说道:

      “下次我可以带酒来,酒是好东西啊!师父他老人家也喜欢喝酒,....就是不知道笔砚纸墨你们能不能喝。”

      “笔砚纸墨...真绕口,我重新给你们取个名字吧?以后在我这....你就叫大眼睛吧!你眼睛那么大。”

      “哈哈别蹭我,你就叫....斑点怎么样?你看你满身斑点尤其好看。”

      “说起来......鹿角泡进酒里,存上些时日,味道也好得很......”

      浮屿恪噔一放笔。

      他放弃练字大步往外走,一出去就看见青执坐地上,手搂着两只小鹿脖子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

      “......”

      浮屿道:“你给我放开。”

      “啊?啊......”

      青执听闻脚步声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师兄立在身后,面色还不对劲,他纳闷。

      浮屿又道:“鹿茸酒虽好,....我的鹿角是万万缺不得的!”

      ......明白了,师兄这是一副"你敢拿我的鹿角去泡酒我就敢拿你去泡酒"的样子!

      青执咳了两声连忙正色道:“不不不师兄,你想多了想多了,我就那么一说,不敢不敢!嘿嘿嘿......”

      说话间两只小鹿得了自由,蹬蹬蹬迈着小蹄子就跑了,青执大眼睛斑点哎哎连着叫了几声没叫回它们,有些丧气的看着浮屿。

      浮屿:“...你抱着它们有一会儿了,也该放它们自己玩了。”

      青执无奈的长叹一声:“唉......”

      然后起身拍了拍衣摆,自然而然的跨进屋子:“那只能又回去了....”

      浮屿惊道:“你还不回自己那去?”

      青执转过身一本正经且委屈巴巴:“啊,为什么要回去?我还有问题没想起来问师兄呢......”

      浮屿看着青执的背影,油然而生一种拎着他后颈丢出去的冲动,忍了又忍没话讲,想起师父说的对待求知小辈要悉心教导不厌其烦,叹口气心累的合上房门。

      可青执其实就是玩上了,只是死赖着不走,浮屿虽碍于门规,但看得出着师弟压根没存着要问什么学问的心。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青执,自己拿起笔继续练字。青执一个闲不住的人,平日里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乐子,见浮屿不理他,自己眼神转转悠悠的又开始打量四周,这次注意力放在了左边小几上一柄细剑上。

      有意思~青执眼睛亮了亮,去拿那柄剑,剑身轻巧入手寒凉,他拿起来就忍不住挥动两下,接着呼呼耍起来,剑身随着他的意思横划竖劈,意到则剑到,青执越发舞的起劲,阵阵剑气引得一边浮屿桌上的纸上上下下,镇纸之外的地方翻动个不停。

      浮屿不抬头严肃道:“青执。”

      青执闻声舞剑的手一停,转头看浮屿神情认真的举着笔,玩心大起恶向胆边生,手一划那柄剑竟直直向浮屿刺去。

      浮屿一笔刚完,感受到凌厉剑意扑面而来,抬手用笔就是一挡,他用笔的力度和角度十分巧妙,笔身抵在剑侧压着直来的招式环转一周,力道被那么一转化解,来势也被笔侧压住,青执忍不住心里叫了声好,然后认真惊道:

      “师兄,你其实是个万花弟子吧?”

      浮屿不说话,手握着笔在剑背上一敲,随着铮然的一声,那剑竟然被震的脱离了青执的手,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响。

      青执愣着眨眨眼,之前惊讶间他手上的力道已经卸了七八分,但师兄光靠一支毛笔震掉了自己手里的剑,果然还是厉害!

      他正要狗腿的夸赞浮屿两句,浮屿先一步严肃道:

      “你再胡来,我可扔你出去了。”

      “哎?嗯.....”青执看师兄认真了,不敢造次低低哼道。

      这次他果然没再发出什么动静。浮屿虽然垂首在书里,但还是在案前不放心的坐了一阵,没再听见青执又叽里呱啦讲起来或者呼啦凑到自己旁边,心想着他既然安静了在这也无所谓,任他去玩着便是,也就专心凝神起来,抬起之前没看完的《神异经》看。

      浮屿专注起来容易不在意身边变化,时常低头前还是白日,再抬首就已经将近黄昏。这次也是,等浮屿从书里拔[出神来,这才想起还有个师弟一直在自己房间里,转头去看窗外虽不是黄昏,天边也已经浮现起将暮的昏红色。

      这次怎么那么安静?

      浮屿有些稀奇,起身理了理衣衫朝内屋走去,自己坐的书案面对内屋的床,一边还有块看不见的地方,放了衣柜和梳洗的架子,浮屿信步走过去,下一秒被惊的愣在原地。

      ......遭贼了!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浮屿茫然的看着眼前一片凌乱不堪不能入目的画面,衣柜开着,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的皱成一团,乱七八糟挤挤挨挨,像是被人一件件拎出来蹂躏了又放回去,从衣服的摆放上来看大致是已经折过,但这折的.....衣柜下面露出来一只看不清是哪件衣服的袖子,凄惨的垂在地上,实在是不能恭维。

      一眼就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了.....浮屿从小对自己的规束就力求至善至美,长这么大愣是没见过自己的屋子可以乱成这样,心里隐隐有怒气和无力一同升腾起来,原地克制了许久,突然听右边内厅青执不怕死的声音响起:

      “哎,师兄!你看完书啦?”

      浮屿在心里默念,循循善诱温柔和蔼不愠不恚不应妄怒,这是小辈,这是师弟.....转头去看正见到青执穿了自己平日里常穿的校服,一边整理手腕一边笑道:“师兄你这套校服果然好看,只是略大一点,你看我穿你衣服,可还好看?”

      浮屿额边青筋跳了跳。

      下一秒,青执连人带衣服被扔出了屋外,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纳闷几秒,转身冲着屋里喊:

      “师兄你怎么了!?”

      浮屿千年难得一次道:“滚!”

      青执茫然看了看身上,又喊道:“可师兄你的衣服!”

      浮屿门也不开:“送你了!”

      青执眨眨眼,莫名笑起来,然后歪头一看自己身上浮屿的衣服,不怕死的又追着道一句:“那就谢过师兄了!”

      “呯!”无奈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被拍在桌上的声音。

      师兄近来有些暴躁呢.....青执笑嘻嘻的想着,正了正衣襟,转身乐颠颠的离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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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师兄面前是禁止话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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